顧修文始終麵色冷峻,他看著這座房子的格局,除了兩個房間就是一個客廳和一個廚房,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陽台上也隻是擺著一架用來曬衣服的工具,用來裝飾房子的花花草草之類的東西都沒有,透著清清冷冷的氛圍。


    房子是二層樓,樓下也沒什麽特殊的擺件。


    這裏的一切都很平常。


    顧修文的眼神如泛著寒光的利劍一般,在這座再平常不過的房子裏流轉著,沒人知道,他現在內心已然掀起驚濤駭浪,暗暗握緊的拳頭上青筋暴起,他甚至有想立刻把這座房子拆幹淨的衝動。


    領隊見這個男孩子說完話之後,顧修文一直一言不發,以為他已經沒什麽話要問了,想了想,於是小聲對男孩子說:“好了,你回去吧。”


    男孩子如蒙大赦,戰戰兢兢的點點頭,正想離開,顧修文不知道注意到了什麽,冷眸一眯,沉聲問:“宋安陽在家裏有沒有不同尋常的舉動。”


    男孩子和領隊皆是一愣,然後男孩子先反應過來,立刻頓住了腳步,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沒有。”


    顧修文卻是冷笑一聲,這一笑讓男孩子隻覺得自己現在置身冰窟,每一個毛孔都透著寒意,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顧修文半眯著冷眸,如同惡狼般的眼睛緊緊盯著他,麵無表情的說:“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想想。”


    男孩子被他盯得腳軟,差點就要控製不住跪下來,他看著顧修文那個可怕的表情,頓覺汗毛豎起,後背生寒,他快一個成年的大男孩,此刻居然被一個男人盯到想哭!


    他咽了咽口水,趕忙應道:“我我我……我馬上想想!馬上想!”


    說著,便強迫自己搜尋有關於他對宋家兄弟的記憶,一邊還偷偷用眼角餘光去看顧修文,因為太過緊張害怕,所以手心都冒出了熱汗。


    顧修文皺著眉,似乎非常不耐煩,說:“給你三秒鍾。”他躊躇不安,想看透這座房子的裝修格式。


    這時,一個負責在房子周圍搜尋的隊員進了房子裏,對領隊敬了個禮,聲音嘹亮的報告:“隊長,停車場也沒發現人。”


    領隊的麵色更加凝重:“繼續找!”


    隊員便又去別處搜尋了。


    顧修文聽到這個消息,心情越來越沉重,冷著臉問領隊:“其他地方有消息了嗎。”


    領隊慚愧的低下了頭:“顧少爺,其他小隊暫時還沒有發現蹤跡。”頓了頓,他抬頭看了一眼顧修文,顧修文現在的臉色已經黑了,似乎隨時都會殺人的樣子,於是又趕在他還沒有發火的時候,忙安撫他的心情:“但是顧少爺請您別擔心,郝法醫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


    領隊以為說些好話,能讓他開心點,但是沒想到他聽到他的話之後,臉色一下子冷到了冰點。


    “如果她出什麽事……”顧修文緊握拳頭,咬牙切齒,眸中燃起的火光十分可怖。可他說了這句話之後,又猛然頓住,冷峻的麵容又浮現出驚慌失措的神色來,片刻後,他又閉了閉眸,深吸一口氣,像是冷靜下來了,可青筋暴起的拳頭卻是掩飾不住他現在恐慌的內心。


    “她不會有事。”他的目光不知落在了何處,隻倔強的閃爍著一抹微弱的堅定。


    男孩子擦了擦額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冒了出來的冷汗,對表情恐怖的顧修文仍然心有餘悸,他努力整理他此刻被嚇得一團亂的腦子,漸漸把思緒理清,一分鍾之後,一個片段一閃而過。


    他恍然叫到:“啊!我想起來了!”


    顧修文急切的低吼:“說!”


    他的氣場太強,那男孩子又被他嚇得身體猛然一顫,手忙腳亂的推了推他的無邊眼鏡,迎著壓力結結巴巴的說:“三個月前……我放假回家的時候……路過宋家兄弟的房子,好像看到宋安陽穿了一件白大褂,還帶著口罩和白色手套,手套上似乎還沾著紅色的東西,從他家車庫裏走出來。那時候我以為……我以為那是宋安時在家裏做實驗,但是後來才想起來,宋安時比宋安陽的身形壯了幾分……”他說著,忽然頓了頓,好像有些想不起來了一樣,於是又繼續冥思苦想,慢慢回憶著那天的事情。


    “手套上沾著紅色的東西?”顧修文聽的心急如焚,恨不得讓他把所有的事情快速說出來,但是還是忍住了沒有去催他,他怕他一催,這個男孩子又想不起來了。


    為了能快點知道宋安陽把他的女人帶到哪裏了,他隻能先忍耐。


    片刻後,男孩子似乎終於又回憶起來了,又接著說道:“後來想想又覺得不太對勁,宋安陽當時看到我了,他好像還隔著口罩對我微笑了一下,可很奇怪,我卻沒有感受到他的半分善意。”他想起那天宋安陽的笑,瞬間汗毛豎起,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他努力想了一個形容詞來形容那天宋安陽對他的笑,“就像……我是被惡獸鎖定的獵物一樣,非常恐怖。”他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如芒在背,仿佛宋安陽現在還在他身後看著他,露出了那天令人膽顫的笑容一樣。


    他忍不住扯了扯外套的衣襟。


    顧修文在他那一大段廢話中,找到了一個重點:“你剛才說,宋安陽是從車庫裏走出來的?”


    男孩子聽到他的問題,稍稍的懵然片刻,而後恍然大悟,趕忙應道:“對對對,他那天就是從車庫裏走出來的。”他又忍不住低頭自言自語,“我當時就覺得很納悶,宋安陽穿著白大褂,為什麽會從車庫走出來……”


    然而顧修文反應非常迅速,立刻厲聲命令領隊:“去搜車庫!”


    領隊馬上會意,迅速叫人去仔仔細細的再搜一遍車庫。


    隻是剛才那個剛從車庫裏搜查完畢的隊員小聲說了一句:“可是領隊,我們剛才搜了好幾遍車庫,也沒見有人影啊……”


    領隊嚴肅著臉,說出了顧修文的心中所想:“車庫裏可能有暗格。”


    這種暗格,一般很少人會裝,但是有些人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就會設一個暗格。


    .......


    郝正思看著那些小貓如同先前那隻貓媽媽一樣,被宋安陽一刀一刀切割掉,發出絕望的嗚咽,最後被殘忍的抹殺掉,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它們的存在,仿佛就像不曾存在過一樣。


    四角台上緩緩流淌著它們漂亮的鮮血,空氣中都蔓延著淡淡的血腥味。


    郝正思作為法醫,這種場麵早已在她腦海裏播放了千萬遍,她手上解剖過的屍體比宋安陽殺的人還多,可即便如此,郝正思也不能忍受這些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她眼前消失,而她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死去。


    她仿佛看到了那些無辜少女們被這樣殘忍殺害的場景,一陣惡心感忽然湧上了心頭,她幹嘔了一下,眉目間盡是不忍。


    宋安陽見此,輕笑了一聲,他似乎是清醒的,又似乎意識已經不受他的掌控,眼中閃爍著變態的殘殺欲。


    “郝法醫,你作為一個法醫,對於這些場景,不是應該已經習慣了嗎?”他把泛著寒光的手術刀舉到了自己的眼前,冰冷的刀麵上還殘留著那些貓兒的鮮血,他抽出一條白色的毛巾,細細的擦拭了一下刀麵的血漬,毛巾上被鮮血染紅了一角,“我以為你看著已經無所謂了呢......”


    郝正思警惕的看著他,她分不清宋安陽現在是否清醒,但是想了想,還是想說些話讓他稍微清醒一點,想讓他恢複理智,說不定恢複理智之後,宋安陽意識到自己在被病魔支配時做了什麽殘忍的事情,還能自我懺悔。


    “對於這種場麵,我確實已經司空見慣了。”她望著一臉癡迷的宋安陽,冷聲開口:“可我不會殘殺生命,每一條生命都值得尊敬。宋安陽,我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清醒著,如果你現在是清醒著的,那麽請你認清自己的錯誤,不要在一錯再錯了,疾病不能成為你滿足殺欲的借口。”


    想想那些被殘殺的花季少女,她就覺得痛心,她們都應該被溫柔以待。


    可她似乎還是太天真了些,宋安陽聽到她這番話之後,隻覺得可笑,他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她,輕輕搖著頭說:“郝法醫,你還真是天真呢。”


    他又轉而看向還在流著鮮血的四角台上,眸光有些迷離,他好像分不清現在是現實,還是在他那個仿佛永遠都醒不過來的噩夢裏。


    他隻知道,他現在很喜歡屠殺的滋味,特別是看到那些女孩子被嚇得花容失色想大聲尖叫喊救命,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那副驚恐的樣子,他就覺得很興奮,他迫不及待想把這些美麗的東西做成標本,然後掛在牆上好好欣賞。


    美的東西都應該被永遠留存下來,而能把這些美的東西永遠留存下來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把她們定格在她們最美的時刻,永遠都不要讓她們老去,那樣,他就可以欣賞她們獨特的美麗了。


    郝正思美眸一冷:“宋安陽,你清醒一點!”


    “嗬嗬。”不知道宋安陽有沒有聽到她的話,他卻隻是低低笑著,然後一步一步,緩慢的朝她走去,嘴角的弧度微微彎起,勾起了血腥的笑容,“郝法醫,你不要急,你很快就能去那個地方好好嗬護它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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