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正思清醒過來的時候,耳邊是此起彼伏的貓咪細微的嗚咽聲,那叫聲有氣無力的,像是正在處於極端的痛苦之中。


    除此之外,還有那個溫潤的少年音,他低聲笑著,說著安撫的話語:“別怕,她馬上就來陪你們了,她不是對你們很好嗎?”


    郝正思一個激靈,猛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孩,還有那部擺放在室內中央的冰冷的四角台,四角台上架著兩片碩大的刀片,刀片很鋒利,在白熾燈下泛著寒光。


    還有被用繩子捆綁著,放在四角台邊籃子裏的四隻小貓,小貓很眼熟,她細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四隻小貓是她經常去喂養的流浪貓。


    而它們的媽媽,正被男孩抓在手中,他的手上拿著一把鉗刀,一手強行掰開貓媽媽的嘴巴,然後把鉗刀伸進了它的嘴裏,強硬的把它尖利的牙齒拔了。


    貓媽媽一邊痛苦的掙紮著,它想用它的爪子自衛,可它已經被人用繩子五花大綁,死死的綁在了四角台冰冷的台麵上,動彈不得。


    它的嘴巴瞬間鮮血淋漓,觸目驚心,讓人不忍直視。


    “宋安陽!”郝正思無法相信自己親眼目睹的這殘忍的一幕,這個少年已經失去理智了。


    正在折磨貓媽媽的宋安陽忽然聽到身後郝正思的聲音,高大消瘦的身形微微一頓,然後停止了折磨貓媽媽,轉過身來看向郝正思。


    他咧嘴一笑,那笑容讓人頭皮發麻:“郝法醫,你這麽快就醒了?”


    郝正思緊緊望著他,嬌柔的麵容此刻布滿憤怒:“宋安陽,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現在在幹什麽?”她知道宋安陽精神有問題,看著那些被分屍的女孩,她也早該想到他是個手段極其殘忍的人,但是現在她親眼目睹他這一麵的時候,又有些難以接受。


    這是她做法醫的幾年來,第一次直麵凶手。


    “嗯?”宋安陽眯眼笑了笑,卻答非所問:“郝法醫,你是不是覺得這幾隻貓咪很眼熟?”他的尾音微微上揚,心情似乎很愉悅。


    郝正思聽到他這個問題,心下一沉,明白他是故意把這幾隻無辜可憐的小貓抓回來的,隻是或許如果她沒有去給這些小貓喂東西,那麽宋安陽也不會做出傷害小貓的事來。


    從某個方麵來說,她就是間接幫助宋安陽殺害它們的幫凶。


    宋安陽在發病了?可他的表情又顯得很清醒,不像是在發病的樣子,說話邏輯也沒錯,難道他病發時,竟可以保持清晰的思維嗎?


    郝正思眉頭一皺,沉聲問他:“宋安陽,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宋安陽又是一聲低笑,他唇邊的笑意漸漸擴大,不答反問:“你覺得呢?聰明的郝法醫。”


    郝正思沉默的觀察了幾分鍾他的表情,他是微微笑著的,那雙眼睛裏絲毫沒有悔恨的意思,有的隻是因瘋狂殺戮而給他帶來的感覺,他雙目閃爍著嗜血的光芒,他現在隻是單純的想殺人而已。


    片刻後,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冷靜:“如果你是清醒的,為什麽還要去傷害這些無辜的生命?”


    她看了一眼被手銬銬住的手腳,又快速的在腦海裏思索著怎麽把它們打開。


    而這時,宋安陽像是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圖一樣,用一副勝利者的口吻對她說:“郝法醫,你可別亂動,你這麽漂亮的手如果磨出了皮,可就不好看了。”


    郝正思心下一涼,宋安陽這麽一說,自己可能是沒辦法逃出去了,他會時刻注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按照現在這個情況來講,她隻能默默的等待著救援。


    沒想到,下一秒,宋安陽又輕聲說:“我勸你放棄這個念頭吧,他們是找不到這裏來的。就算真的找到這裏,我也能立刻把你帶走,所以別想著怎麽逃跑了,安心的等著去見你愛的那些小貓吧。”


    郝正思一驚,心裏暗想著,他怎麽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她抿著唇一言不發,開始暗暗的觀察著這間屋子。


    這裏有兩個門,她猜,一個是前門一個是後門,前門的位置比較高一點,門前還有幾節高台階;後門則是與地麵同平,而且這裏沒有窗,隻能靠白熾燈發出光亮而照亮這個地方。


    牆壁是刷了白色油漆的,什麽東西都沒有掛,連一副畫一個相框都沒有,四周空蕩蕩的,唯有在屋子中央擺了那台四角台。


    四角台麵正緩緩流淌著剛才那隻貓媽媽的血液,鮮紅的血覆蓋住了暗黃色的痕跡,但是還是能看出來一點。


    這個四角台,看樣子就是他用來殺人的工具,台麵上架著的巨大刀片讓她看的心慌,她仿佛還能聽到那些女孩子被這樣殺了的時候,因為痛苦而大哭著,哭著求宋安陽放過她們,但是宋安陽還是殘忍的把她們在這個世界上抹殺了。


    “郝法醫,你不要著急,等我處理完它們,就輪到你了。”宋安陽揚唇,露出一個血腥的微笑,郝正思隻看得頭皮發麻。


    ……


    “你說什麽?!”遊燁赫腳步不穩,踉蹌的後退幾步,滿臉驚慌的看著眼前的顧修文,嘴唇微微顫抖,呢喃出聲:“她被宋安陽綁架了……?”


    顧修文沒有時間和他解釋那麽多,隻是冷著臉繼續說:“立刻派人找她!”說完,就又快步離開了警局,開著車揚長而去。


    遊燁赫回過神來的,忙打電話問去搜索宋安陽的小隊,小隊說沒有在宋安陽的家裏找到宋安陽,學校沒有,其他他常去的不常去的地方都沒有,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和宋安陽一起蒸發的,還有郝正思。


    遊燁赫立刻組織人員去尋找郝正思,他現在很後悔,為什麽沒有堅持要送她回去,而是就這樣放任她一個人在夜裏遊走。


    但是現在再後悔也沒什麽用,馬上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


    郝正思,你可千萬要活著,可是你現在在哪裏……


    顧修文麵色寒如冰霜,藍牙耳機裏不斷傳出“沒有看到人”的報告,他的心情也隨著這些報告而變得更焦急擔憂,開著車在馬路上狂飆,車速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限製的範圍,車子飛快的行駛著,他一心想找到郝正思。


    “老大老大!!”正當他一籌莫展時,藍牙耳機裏忽然傳來一個興奮的聲音,他冷著臉幹淨利落的吐出一個字:“說。”


    “有人說他看見宋安陽的住處在十點的時候亮了一次,但是燈很快又被關掉了,沒有看到大門有人進去過或出來過。”


    燈亮了一下又很快被關掉了,要麽就是人為要麽就是故障,而顧修文希望這是人為。他眯了眯眼,瞳孔一緊,布滿冰霜的麵容此刻浮現出一絲激動,腳下油門一踩到底,車子又加速,速度就快爆表。


    他正往宋安陽的住處開去。


    “顧少爺?您怎麽來了?”


    顧修文趕到了宋安陽的住處,在這裏調查的警員對於他的出現紛紛感到震驚。


    顧修文沒有理會他們的表情,隻問:“都調查過了嗎?我是說每一個角落。”


    領隊聞言,長歎一聲,皺著眉,很是憂愁:“顧少爺,我們把房子所有的房間都檢查過了,天台等可能藏人的地方我們也都看過了,沒有發現一點可疑的痕跡。”


    顧修文聽著領隊的話,臉色越來越陰沉,心裏也越來越著急,他沉著臉問:“有人看到過房子的燈亮起,那個人在哪裏。”


    既然他的手下能調查到這一點,他不相信身為特警的他們,會調查不到。


    領隊又說:“我們剛才也找個那個目擊者了,但是目擊者說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看錯,因為燈亮燈滅也隻是一瞬間,兩秒都不到。”


    顧修文看了看這個房子的格局,發現房子設計的偏冷調,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他用力的握了握拳頭,咬牙切齒的低吼:“把目擊者找來!”


    領隊有點為難:“可我們剛剛才把目擊者送回家……現在又把人叫來,不太好吧?而且他說他看到的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他還沒說完,顧修文厲聲打斷了他的話:“我叫你把目擊者找來,別讓我說第二遍!”


    他的表情冷的讓人駭然,領隊一驚,趕忙說:“好的顧少爺,我馬上把目擊者找回來!”說完,就叫了一個隊員再次把目擊者請了回來。


    目擊者是個男孩子,白白淨淨的,似乎是放假回家的大學生,臉上還有些許青澀。


    不過顧修文可沒時間注意這些,隻想問出自己想要的信息:“燈什麽時候亮的。”


    他的表情太過陰冷,說話時又十分冰寒,所以男孩子看到他有點害怕,唯唯諾諾的說:“在……在十點的時候……”他說完,抬頭看了顧修文一眼,他隻是冷冷盯著他沒有說話,一副要他自覺接著說的冷然,被這種目光盯著,他又不由得渾身一顫,咽了咽口水,接著說道:“我出來買宵夜,路過宋家兄弟的房子時不經意的看了一眼,他們大廳裏的燈閃了一下又滅了,我以為是我自己看錯了……”


    他說完,又偷偷瞄了一眼在周圍嚴肅著臉,在房子裏不斷搜尋的警察,心想,難道宋家兄弟到了什麽事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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