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當時母親教育的話,他都忍不住想笑,因為母親當時說的是:“要抓也不抓大點的,這麽小怎麽夠吃。”然而觀賞魚的味道並不怎麽樣,一點都不好吃。


    郝正思一邊聽著他的童年趣事,一邊羨豔的想著,父母陪著自己長大的感覺一定很不錯吧?可惜自己永遠都不能體會到了。


    顧修文覺得自己說了那麽多,也想著聽聽媳婦的童年,便問:“郝正思,你給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吧,我想聽。”


    聽到這句話,郝正思卻是默默的垂下了眼眸,抿著唇沉默了片刻之後,才低聲說:“我沒有什麽可以說的。”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在那之後,她的童年都是一片黑暗,連帶以前有父母陪伴的日子,都被黑暗覆蓋了。


    別說童年的趣事,就是父母的樣子,她都漸漸的記不清了,爸媽生前沒有留有照片,連結婚照都沒有,因為家裏窮,吃飽飯都是一件艱難的事情,就算有也是隻有那幾張用來做證件照的一寸相,但是因為那時候她的父母是土葬的,埋在深山野嶺,沒有錢在公墓買墓地,所以連一塊墓碑都沒有,隻有那一堆高高的黃土。


    她現在也找不到那幾張一寸相了,父母的樣子漸漸在腦海裏淡去,這是她最痛苦的一件事。


    在她沉浸在回憶裏的時候,恍惚間似乎聽到顧修文輕歎了一聲,然後知道他抱住了自己,寬大溫暖的手掌在自己的後背輕柔的拍了幾下,說:“我們不說了,別想了。”


    郝正思沉默著點點頭,貪婪著這一刻的溫暖。


    下午六點的時候,顧修文估摸著時間,帶郝正思去吃了飯,又回到校園裏,等他們回到學校的時候,校慶晚會已經準備拉開序幕了,舞台上已經擺好了需要的道具,演員們聚在化妝間,化著妝。


    因為顧修文和郝正思是出色的校友,也是貴客,所以位置被編排到了第三排,前兩排都是校領導。隻不過顧修文旁邊的位置是空的,還沒有人坐,其他校友看到他之後,也是各自打了一聲招呼,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他看到身旁的作為上的擺著江漓的名字,江漓還沒有來落座。他不相信會有這麽巧,八成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吧。隻是這也不關他的事,便當做看不見,漠視了。


    兩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等待開場的時候,學生會的學生把給校領導和校友享用的食物端了上來,郝正思看到了那盤個頭很大的龍蝦,剛吃飽的肚子又覺得餓了。


    她在內心吐槽了一邊,到底是誰設的菜譜,在晚會上居然上龍蝦!不過吐槽歸吐槽,她的內心還是非常的想吃的。


    隻是剛吃飽,好像再說要吃,會不會不好?郝正思的腦內思考起了這個問題,因為小時候在舅舅家吃飯,即使吃不飽,也不敢再去盛第二碗飯,她怕舅媽嫌她吃的多,難養,會把她趕出來,她那時候已經明白她沒有家了,除了舅舅家,她無處可去。


    六點半,晚會正式開始。


    穿著大紅色禮服的女主持人走上台,念著開場白,煽動著觀眾的情緒,報著節目名,再感恩一遍母校,就下台了,緊接著,就是負責開場的演員上台表演節目。


    第一個節目是舞蹈,內容歌頌學校的。


    其實大多校慶晚會都一樣,節目內容都差不多,郝正思本身也不是很愛熱鬧的人,興致也不高,隻是想來看看母校而已,不過出於尊重還是認認真真的看著。


    這時,江漓到了。


    她先是對並沒有注意到她來的顧修文打了個招呼:“修文學長,你和我是鄰座?真巧啊!”


    顧修文聽到她的聲音之後,微微轉了轉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應了一聲:“嗯。”


    江漓穿了一身晚禮服,白色的,像聖潔的婚紗一樣,她似乎也有節目?顧修文也隻是隨意的看了一眼,並沒有刻意注意什麽,便轉回了頭。


    江漓卻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得來不易的機會,她出國四年,為的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好,從而能讓自己配的上修文學長。


    “修文學長,我今晚也有節目喔!”舞台上五彩斑斕的光芒照映在她的臉上,讓她的笑容顯得更為羞澀,女兒家的羞澀。


    她希望修文學長能看到她最美的一麵。


    隻是顧修文並沒有應,他轉頭的時候,看到了他身邊的郝正思正在看著眼前那一盤看起來就很有胃口的大龍蝦愣愣的發呆,似乎很想吃的樣子。


    顧修文便湊近她耳邊低聲問:“郝正思,你想吃龍蝦嗎?”


    郝正思的神情猶豫了一下,經過了一番天人交戰之後,最終還是點點頭,因為她看著看著,好像更餓了,她似乎都能聽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嚕咕嚕的叫。


    看到她點頭,顧修文便拿起專門用來帶著剝蝦的手套,細細的幫郝正思剝著蝦皮。


    郝正思對他的溫柔有些不好意思,說:“顧修文,我自己來吧。”


    顧修文卻是微微皺了皺眉看了她一眼,似是對她剛才說的話感到不滿,語言簡潔明了的說:“你負責吃就好。”剛好剝完了一直蝦,他又柔聲說:“張嘴。”


    郝正思聽話的張開了嘴巴,吃下了那隻顧修文親自剝蝦,明明沒有沾有糖,她卻覺得心裏甜甜的,像吃了蜂蜜一樣。


    她禮貌性的說了一句:“謝謝。”


    哪曾想顧修文卻是一臉認真的看著她說:“郝正思,其實你可以把謝謝兩個字變成實際行動,比如親我一下,我會很高興。”


    “......”自從知道顧修文其實是會調情的之後,郝正思被噎的次數就越來越多了,她不是這個人的對手,所以明智的選擇閉上嘴,默默的吃東西,眼睛看向舞台,裝作沒有聽到他說了什麽話。


    顧修文看她這個樣子,低低笑了兩聲,繼續認真的給她剝蝦,完全忘記了還有個江漓坐在他身邊。


    江漓這才注意到郝正思。


    她看著修文學長為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女人剝蝦,心中又詫異又憤怒,要知道曾經她請修文學長幫她剝個橘子,修文學長都說沒空的,現在居然會為一個女人剝蝦!


    她透過修文學長,看了看正在一邊吃著修文學長親自為她剝的蝦,一邊專注的看著舞台上的表演的郝正思,隻覺得這女人有點眼熟。


    “哎,江漓!”忽然,坐在她身邊的一個男校友低聲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去,一眼便認出了這個人。


    縱使現在心情鬱悶,但是看到這個人,還是勉強的揚起了笑臉,和他打招呼:“魏學長,好久不見!”這個人叫魏家明,身份也不低,父親在政府工作,母親自己創立了一家公司,在業界赫赫有名,他是獨子,父母都很寵愛他,他也爭氣上學的時候成績很好,在大學混到了學生會副校長的位置,而且他也會處理人際關係,人緣非常好,長得也挺帥,高高瘦瘦的一個男人,在女同學眼裏就是不可多得的暖男。


    江漓就曾經受到過他的照顧。


    魏家明笑著寒暄:“真的好久不見,有四年了吧?”


    江漓點頭:“是的,已經四年了。魏學長,你越來越帥了呢!”


    魏家明笑了笑,似乎有些害羞,態度也很謙虛:“江漓,你說笑了!”


    兩人低聲寒暄了一會兒,無非是說關於這幾年各自的生活,再一起追憶一下青春,說到大學的時候,魏家明忽然話鋒一轉,聲音壓得更低,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得到:“顧修文身邊坐著的那個女人,是他的女朋友嗎?”


    聽到這個問題,江漓臉色一僵,她說:“我不知道。”雖說不知道,但是看他們兩人親密的樣子,除了男女朋友,還能是什麽,她心知肚明,但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誰也配不上這麽好的修文學長,連她以前都覺得自己還不夠格,需要變得更加優秀,才螚有資格站在修文學長的身邊。


    魏家明忽然曖昧的笑了笑:“江漓,我知道你一直喜歡著顧修文。”


    其實全校的人都能看出來,江漓喜歡顧修文,但是沒人捅破而已,可唯獨隻有顧修文,好像一直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


    江漓說:“魏學長,你......”


    魏家明說:“我能幫你把顧修文追到手,不過你也要幫我一個忙,如何?”


    江漓有些驚訝的看著魏家明,難以想象,一向表現的靦腆溫柔的魏學長,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不過轉念一想,生在他們這種家庭的人,又有幾個心思是好的?又或者說,過了四年了,他也不可能一成不變,畢竟人都會變的。


    江漓也沒有想那麽多,她確實很想把修文學長追到手,但是坐在修文學長身邊的那個來曆不明的女人真的很像是他女朋友,畢竟他對普通朋友可沒有親自為她剝蝦的高級待遇。


    她怕修文學長真的被人搶走了,便有些心急,“魏學長,你說吧,是什麽條件?”


    魏家明笑了笑,看了一眼專心致誌的郝正思,目光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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