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下了一夜大雨的路麵未幹，空氣微冷。
連夜趕回本市的李棠穿著一身長風衣，隻露一雙小腿暴露在外，行色匆匆的帶著一位坐進停在火車站外的車裏，路上不停翻看著手機，時不時揉一揉太陽穴，臉上寫滿了焦慮。
十分鍾後，她回到了市委大院。
留守的幾個秘書迎了上來，一邊行走一邊介紹著最新的情況，而李棠始終不發一言。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會議室。
幾個秘書停下腳步，表情都有些擔心。但李棠仍然沒說什麽，推門而入。
此時，偌大的會議室中隻坐著四個人。
其中有三個都是副市長，而另外的一個則是本市的一把手，一位年過七旬的老書記。
“小李，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吧？”等李棠坐下來之後，老書記摘掉眼鏡擦了擦，緩緩開口說：“本來這種事情不應該影響你的工作，但這一次不一樣，所以隻能臨時讓你回來。”
李棠點了點頭：“我明白，但是不知道公安部門是否有了嫌疑對象？”
“還沒有。”老書記搖了搖頭：“現在隻知道謠言傳播的很快，而你又一直被市民所關注，就算媒體還都沒有火上澆油，但要是處理的不好，這種事情對你影響，也是非常之大的。”
李棠聽到這話皺了皺眉眉頭，這也正是她所擔心的。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沒做過的事本不需要擔心，但如果謠言傳播的太厲害，就算最後被證實虛假，也會讓人產生懷疑。
而她作為本市市長，如果不能取得市民的信任，整個仕途都會受到影響，所以她毫不懷疑目前形勢的嚴峻：“既然如此，我聽從組織安排，老書記你說吧，我接下來需要做什麽？”
“現在謠言的勢頭正猛，而公安部門的調查連一點線索都沒有，你這時候出麵澄清搞不好會適得其反。”老書記歎了口氣，看著李棠說：“還是等一個恰當的時間吧，最近別出差了。”
李棠點了點頭。
倒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某位副市長，這時候有些憂慮的朝老書記說：“現在受謠言影響，老百姓都在關注這件事，我們市委總是這麽不出聲也不行，總得有點行動安撫一下民心吧？”
老書記慢慢轉過頭，看了這位副市長一眼；“季副市長有想法就說吧。”
聽到這話，季副市長點了點頭，然後說：“我覺得一方麵要催促公安部門的調查，不惜一切代價找出真凶，與此同時為了表明市長無懼謠言，以及市委的公證，也應該讓紀委介入。”
這個提議讓李棠眉頭一皺。
讓老書記也詫異的看向季副市長問：“你是說，給紀委調查謠言是否屬實？”
“謠言就是謠言，當然不可能屬實。”季副市長一臉認真：“我的意思是，市長雖然不方便表態，但如果願意接受調查也是一種表態，市委一直不出聲，但要求紀委介入也是種回應。”
老書記聽完，沉默了下來。
而李棠表麵沒有說什麽，但心裏其實很清楚，這個季副市長是在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落井下石。但站在他的立場，一切聽從組織安排，所以並沒有反駁這個很明顯是幫倒忙的建議。
老書記似乎也不支持，擺了擺手說：“謠言會影響小李，紀委的調查計算最後證明清白也會成為汙點，我不希望在這種情況下做出這種事情，所以這個想法季副市長就不要提了。”
季副市長聽到這話，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再多說。
但李棠十分清楚，如果公安部門繼續無法找出幕後主使，季副市長還會舊事重提。而到時候就算老書記有心保她，季副市長也為以大局為借口，真的讓紀委那幫人開始展開調查。
所以會議結束之後，她臉上的憂慮更濃了幾分。
很明顯，現在外憂內患，形勢十分嚴峻。
盡管李棠從政多年，早已經看見了太多的陰謀算計，但這一次發生在她身上的，顯然更加歹毒。甚至她到現在還弄不清楚，季副市長是幕後的主謀，還是找到了機會純粹隻是想落井下而而已。
“有新的線索嗎？”回到辦公室後，李棠脫掉了風衣。
在他麵前的幾位市長辦公室工作人員都沉默不語，最後還是其中的王秘書皺著眉頭回答說：“目前已經通知了新聞媒體辟謠，至於究竟是誰導演了這一切，現在還處於調查階段。”
李棠揉了揉太陽穴，精致的眉毛微微皺著，隻以為連夜返回本市，昨夜根本就沒有休息。
王秘書發現了李棠的疲憊，讓其他的人先出去，而他去給李棠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然後說：“針對領導的謠言以前也有過，但這次明顯經過了周密的策劃，絕非個人行為。”
另外一個秘書這時候也讚同的點了點頭，補償說：“具體的嫌棄對象還沒有，但可能來自政敵。當然，聯係起帖子的內容，盡管都是信口雌黃，但也可能的確牽扯商業領域的報複。”
“也可能兩個領域聯手，否則也不會同時牽扯到商業問題，又能把我以往的形成安排掌握的那麽具體。”李棠將文件扔到桌子上，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這次的問題的確有些棘手了。”
“領導……”
“我沒事。”李棠深吸口氣，站起身來，慢慢走到窗邊，想了想後轉過身，對王秘書說：“新聞媒體的辟謠以市長辦公室的名義發出，不可以控製輿論。”
王秘書拿出手機記下。
李棠想了想繼續說：“眼下重要的是找到幕後黑手，查清楚到底是誰散步的謠言。隻有找到他們，反駁謠言的證據才最用力。”
“明白。”
“下去辦吧。”
王秘書走後，李棠轉過身，拿出手機看了看未接來電，撥通了其中屬於高陽的電話號碼。
“你還好吧？”電話那頭傳來了高陽疲憊的聲音。
同樣疲憊的李棠知道昨天夜裏，高陽也都在為她的事著急，不禁扶著額頭苦笑：“真想知道幕後黑手是誰，竟然能把我們兩個搞得這麽狼狽。”
“我會找到他。”電話那頭的高陽深吸了口氣，然後緩緩說道：“我這邊打了一晚上電話，老頭子知道你有事也沒消停，其他的領域我暫時管不了，但如果是商人圈子裏鬧出來的事，我們一定能打聽出來。”
李棠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道：“那我先跟你說聲謝了。”
“別跟我客氣了，我還有幾個電話要打，稍後再聯係吧。”高陽說完準備掛電話，但卻湖人呢想起什麽，問了一句：“對了，小馬沒去找你嗎？”
“小馬？”李棠有些疑惑：“他找我幹什麽？”
“我昨天跟他說過了，讓他看看你的。”
“好，那我知道了。”李棠說完，掛斷了電話。
轉過身，她翻出了張小馬的電話號碼，握在手裏看了看，然後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靠在了窗戶上。
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不斷有人打電話過來，短短十個小時之內，要好的人都在為李棠的事情奔波。
而這反倒讓李棠覺得是一個人在戰鬥。因為沒有人和她聊聊，讓她從疲憊中放鬆一些。
或許爺爺知道自己的心意，但這種事情又怎麽能讓老人家擔心呢？李棠這樣想著，接著又想到了不靠譜的妹妹。
再次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再次拿起手機，看著張小馬的電話號碼，咬了咬嘴唇，然後撥通。
很快，電話被接聽了。
但傳出的卻是張小馬不耐煩的聲音：“有什麽事情回頭再說，我現在正忙，不要來打擾我。”
正準備開口的李棠一愣，而電話裏緊接著就傳來了盲音。
慢慢放下電話，她深吸口氣，最終咬牙切齒恨極了的罵了一句：“果然指望不上這個混蛋。”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張小馬放下電話，光著膀子對著電腦，雙手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擊。
十分鍾前，南哥來過電腦，通知他今天要去的地方。而眼下這種情況他又哪能顧得上出去度假，告訴大家先去不用管他，就掛斷了電話。
而剛剛正是他查找造謠帖子來源的關鍵時刻，接起電話並不知道是李棠打來，也的確沒有想過李棠會在這種時候給他打電話，隻以為是三炮他們或者是推銷。
因此掛斷了電話之後，張小馬的注意力就重新回到了電腦上。
連夜趕回本市的李棠穿著一身長風衣，隻露一雙小腿暴露在外，行色匆匆的帶著一位坐進停在火車站外的車裏，路上不停翻看著手機，時不時揉一揉太陽穴，臉上寫滿了焦慮。
十分鍾後，她回到了市委大院。
留守的幾個秘書迎了上來，一邊行走一邊介紹著最新的情況，而李棠始終不發一言。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會議室。
幾個秘書停下腳步，表情都有些擔心。但李棠仍然沒說什麽，推門而入。
此時，偌大的會議室中隻坐著四個人。
其中有三個都是副市長，而另外的一個則是本市的一把手，一位年過七旬的老書記。
“小李，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吧？”等李棠坐下來之後，老書記摘掉眼鏡擦了擦，緩緩開口說：“本來這種事情不應該影響你的工作，但這一次不一樣，所以隻能臨時讓你回來。”
李棠點了點頭：“我明白，但是不知道公安部門是否有了嫌疑對象？”
“還沒有。”老書記搖了搖頭：“現在隻知道謠言傳播的很快，而你又一直被市民所關注，就算媒體還都沒有火上澆油，但要是處理的不好，這種事情對你影響，也是非常之大的。”
李棠聽到這話皺了皺眉眉頭，這也正是她所擔心的。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沒做過的事本不需要擔心，但如果謠言傳播的太厲害，就算最後被證實虛假，也會讓人產生懷疑。
而她作為本市市長，如果不能取得市民的信任，整個仕途都會受到影響，所以她毫不懷疑目前形勢的嚴峻：“既然如此，我聽從組織安排，老書記你說吧，我接下來需要做什麽？”
“現在謠言的勢頭正猛，而公安部門的調查連一點線索都沒有，你這時候出麵澄清搞不好會適得其反。”老書記歎了口氣，看著李棠說：“還是等一個恰當的時間吧，最近別出差了。”
李棠點了點頭。
倒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某位副市長，這時候有些憂慮的朝老書記說：“現在受謠言影響，老百姓都在關注這件事，我們市委總是這麽不出聲也不行，總得有點行動安撫一下民心吧？”
老書記慢慢轉過頭，看了這位副市長一眼；“季副市長有想法就說吧。”
聽到這話，季副市長點了點頭，然後說：“我覺得一方麵要催促公安部門的調查，不惜一切代價找出真凶，與此同時為了表明市長無懼謠言，以及市委的公證，也應該讓紀委介入。”
這個提議讓李棠眉頭一皺。
讓老書記也詫異的看向季副市長問：“你是說，給紀委調查謠言是否屬實？”
“謠言就是謠言，當然不可能屬實。”季副市長一臉認真：“我的意思是，市長雖然不方便表態，但如果願意接受調查也是一種表態，市委一直不出聲，但要求紀委介入也是種回應。”
老書記聽完，沉默了下來。
而李棠表麵沒有說什麽，但心裏其實很清楚，這個季副市長是在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落井下石。但站在他的立場，一切聽從組織安排，所以並沒有反駁這個很明顯是幫倒忙的建議。
老書記似乎也不支持，擺了擺手說：“謠言會影響小李，紀委的調查計算最後證明清白也會成為汙點，我不希望在這種情況下做出這種事情，所以這個想法季副市長就不要提了。”
季副市長聽到這話，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再多說。
但李棠十分清楚，如果公安部門繼續無法找出幕後主使，季副市長還會舊事重提。而到時候就算老書記有心保她，季副市長也為以大局為借口，真的讓紀委那幫人開始展開調查。
所以會議結束之後，她臉上的憂慮更濃了幾分。
很明顯，現在外憂內患，形勢十分嚴峻。
盡管李棠從政多年，早已經看見了太多的陰謀算計，但這一次發生在她身上的，顯然更加歹毒。甚至她到現在還弄不清楚，季副市長是幕後的主謀，還是找到了機會純粹隻是想落井下而而已。
“有新的線索嗎？”回到辦公室後，李棠脫掉了風衣。
在他麵前的幾位市長辦公室工作人員都沉默不語，最後還是其中的王秘書皺著眉頭回答說：“目前已經通知了新聞媒體辟謠，至於究竟是誰導演了這一切，現在還處於調查階段。”
李棠揉了揉太陽穴，精致的眉毛微微皺著，隻以為連夜返回本市，昨夜根本就沒有休息。
王秘書發現了李棠的疲憊，讓其他的人先出去，而他去給李棠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然後說：“針對領導的謠言以前也有過，但這次明顯經過了周密的策劃，絕非個人行為。”
另外一個秘書這時候也讚同的點了點頭，補償說：“具體的嫌棄對象還沒有，但可能來自政敵。當然，聯係起帖子的內容，盡管都是信口雌黃，但也可能的確牽扯商業領域的報複。”
“也可能兩個領域聯手，否則也不會同時牽扯到商業問題，又能把我以往的形成安排掌握的那麽具體。”李棠將文件扔到桌子上，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這次的問題的確有些棘手了。”
“領導……”
“我沒事。”李棠深吸口氣，站起身來，慢慢走到窗邊，想了想後轉過身，對王秘書說：“新聞媒體的辟謠以市長辦公室的名義發出，不可以控製輿論。”
王秘書拿出手機記下。
李棠想了想繼續說：“眼下重要的是找到幕後黑手，查清楚到底是誰散步的謠言。隻有找到他們，反駁謠言的證據才最用力。”
“明白。”
“下去辦吧。”
王秘書走後，李棠轉過身，拿出手機看了看未接來電，撥通了其中屬於高陽的電話號碼。
“你還好吧？”電話那頭傳來了高陽疲憊的聲音。
同樣疲憊的李棠知道昨天夜裏，高陽也都在為她的事著急，不禁扶著額頭苦笑：“真想知道幕後黑手是誰，竟然能把我們兩個搞得這麽狼狽。”
“我會找到他。”電話那頭的高陽深吸了口氣，然後緩緩說道：“我這邊打了一晚上電話，老頭子知道你有事也沒消停，其他的領域我暫時管不了，但如果是商人圈子裏鬧出來的事，我們一定能打聽出來。”
李棠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道：“那我先跟你說聲謝了。”
“別跟我客氣了，我還有幾個電話要打，稍後再聯係吧。”高陽說完準備掛電話，但卻湖人呢想起什麽，問了一句：“對了，小馬沒去找你嗎？”
“小馬？”李棠有些疑惑：“他找我幹什麽？”
“我昨天跟他說過了，讓他看看你的。”
“好，那我知道了。”李棠說完，掛斷了電話。
轉過身，她翻出了張小馬的電話號碼，握在手裏看了看，然後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靠在了窗戶上。
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不斷有人打電話過來，短短十個小時之內，要好的人都在為李棠的事情奔波。
而這反倒讓李棠覺得是一個人在戰鬥。因為沒有人和她聊聊，讓她從疲憊中放鬆一些。
或許爺爺知道自己的心意，但這種事情又怎麽能讓老人家擔心呢？李棠這樣想著，接著又想到了不靠譜的妹妹。
再次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再次拿起手機，看著張小馬的電話號碼，咬了咬嘴唇，然後撥通。
很快，電話被接聽了。
但傳出的卻是張小馬不耐煩的聲音：“有什麽事情回頭再說，我現在正忙，不要來打擾我。”
正準備開口的李棠一愣，而電話裏緊接著就傳來了盲音。
慢慢放下電話，她深吸口氣，最終咬牙切齒恨極了的罵了一句：“果然指望不上這個混蛋。”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張小馬放下電話，光著膀子對著電腦，雙手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擊。
十分鍾前，南哥來過電腦，通知他今天要去的地方。而眼下這種情況他又哪能顧得上出去度假，告訴大家先去不用管他，就掛斷了電話。
而剛剛正是他查找造謠帖子來源的關鍵時刻，接起電話並不知道是李棠打來，也的確沒有想過李棠會在這種時候給他打電話，隻以為是三炮他們或者是推銷。
因此掛斷了電話之後，張小馬的注意力就重新回到了電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