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飛快。


    衝出別墅,衝到馬路上,就那麽的穿著晨褸飛跑著,夜色往身後掠去,視野裏越來越模糊。


    眼前飄動著的是怎麽也揮不開的沙逸軒吻著王默然的畫麵,那麽的清晰,那麽的刺目,可她,卻怎麽也擺脫不了。


    “哢”,一部車停在她的身前,司機咒罵著:“瘋子,半夜三更穿著睡衣跑出來,還撞車,不想活了也別拉上我的車,找棵歪脖樹把自己吊死算了……”


    嗬嗬,她吊死算了。


    活著幹嗎?


    活著幹嗎呢?


    想一一,很想很想。


    一一,是她的精神支柱,可是,她就是沒有一一的消息。


    那孩子,從她的世界裏已經徹底的消失了,很久都沒有照片寄來了,她的記憶裏關於一一的最後一張照片就是那張有著三角梅背景的照片,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了。


    真的好想一一。


    腳底好象被什麽紮到了,很痛。


    她卻不理會,瘋了一樣的遊走在馬路上。


    一個晚上,就那般的渾渾噩噩的走著,就如遊魂一樣。


    沙逸軒沒有追出來。


    他現在的身下一定是王默然吧,他怎麽舍得軟玉溫香,怎麽舍得王默然的那張臉,他舍不得的,於是,他任她離開。


    跑了好久好久,不知不覺中就跑到了海邊,她累了,坐在沙灘上看著夜色中的海,天色暗沉著,卻已經現出了黎明的光茫。


    靜靜的坐在沙灘上,她等來了日出,當太陽勃然升起的那一刻,海好象重生了,世界也好象重生了。


    那麽,是不是她也該重生了呢?


    拿起手機,她打給了易洛寒,以為,寒不會那麽快接起,可她打過去對方的手機隻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千晴,是你嗎?”


    柔美的女聲,還帶著困意,寒應該還沒睡醒吧,卻被她給吵醒了,“寒,送我去芭堤雅,好嗎?”


    “千晴,你說什麽?”寒好象是沒聽明白,又問了一句。


    “送我去芭堤雅,我不要任何人知道,包括唯一,就隻我和你兩個人知道,行嗎?”她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海可以重生,世界都可以重生,那麽,她也可以。


    “千晴,發生什麽事了嗎?”


    “寒,你隻要告訴我,你願意不願意?”


    易洛寒微微的遲疑了一下,便道:“好,我答應你,什麽時候走?”


    “越快越好……”頓了一頓,千晴又補了一句,“如果可以,我想現在就走。”


    “後天吧,後天我派車去接你,不能走飛機,不然,很快就會被人查到你人在哪裏又去了哪裏。”易洛寒仿佛知道她的心事似的,很快的替她決定了她要離開的交通工具。


    “ok,我聽你的,後天,車來了就打我的手機,我等你。”


    手機掛斷,她突然間發現自己把什麽都交給了寒。


    既然選擇了相信,那麽,就不要有任何的懷疑。


    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麽,她都認了。


    她相信寒,就象她當初相信唯一。


    隻是和唯一,已經再也沒有了可能。


    那份緣,早就再也無法續了。


    隻待來生。


    隻待來生,或許可能。


    可是來生,誰又知道她會在哪裏呢?


    來生的事,誰也無法預知。


    沿著海邊的路一個人踽踽獨行著,風真大,吹在臉上卻讓人尤其的清醒,那條路,不知道有沒有盡頭,最好沒有,那她就可以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她不知道要去哪兒,在寒的人沒有出現帶走她之前,她不知道要去哪裏。


    t市之大,卻無她容身之處。


    她想到了尹少辰,可,那個男人現在除了迪沃斯和醫院以外,已經不去任何地方了,文娟還在沉睡著,就象是一個植物人,或者,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其實,就那樣的沉睡著也未免不是幸福,醒了,才會更多痛苦。


    一路上,不住的有車子駛過,常常有司機好奇的看著她,是了,她身上還穿著晨褸,雖然不是透明的,可是大白天穿成這樣走在馬路上,真的很不好。


    千晴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這樣走下去了,不然,她很快就會被人發現,甚至有可能被當成是精神病人扭送到醫院去做檢查,不要去那裏,她隻想要自由,隻想要離著一一近些,再近些。


    離一一最近的地方就是芭堤雅,她想去那個海邊,去那個一一出生的地方,等待著一一有可能的出現。


    走了許久,千晴終於看到了一座橋,老舊的橋,橋麵下有幾個橋洞,那裏,一定是拾荒人經常住著的地方吧。


    目光定定的落在那橋洞處,兩隻腳仿佛被什麽牽引了一般的走了過去。


    很髒,到處都是灰塵,還有垃圾,可,這裏很安靜,也很冷清。


    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和冷清,就是無人打擾。


    尋了個稍微幹淨些的地方,千晴蜷縮著坐了下去,兩手抱著膝,頭埋在膝蓋上,耳邊,隻有橋上忽而轟隆隆走過的汽車壓下的聲音,重重的,敲打著她的心,一次又一次。


    一整天,她就在那轟隆隆的聲音中度過,她覺的她的耳朵都快要出問題了,卻,怎麽也不想動也不想走離那裏。


    因為,那裏除了汽車駛過的隆隆聲以外,那裏還是相對很安靜的。


    一整天,就在迷亂中緩慢的走過。


    天黑了,她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她才想到從昨天楚夢儀到了宏儀之後到現在,她就一口東西也沒有吃過。


    真的餓了,可她,卻不想離開這橋洞。


    一整天都沒有看到一個人影,讓她以為這裏是與世隔絕的地方,可當天黑以後,卻漸漸的有人走了進來,三三兩兩的鋪了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破席子,然後舒服的躺在上麵,然後吃著一些看起來絕對不能說是幹淨的食物,再不時的把目光投注在她身上,活象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


    千晴一動不動,仿如木偶般,那些人雖然看起來很髒,可是,除了眼神中的戒備以外,卻並沒有攻擊她的意思。


    那便好,隻要相安無事就好,她困了她累了她也餓了,可她,一動也不想動。


    後天寒的人才會來帶她離開。


    後天是什麽概念,就是她還要在這橋洞裏等上明天一整天。


    千晴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橋洞裏的人誰也沒有吵醒她,更沒有人來打擾她,那是一個很神奇的夜晚,當她醒來,周遭的人已經散去,橋洞裏又是空無一人,隻她一個安靜的蜷縮在角落裏等著寒的人和車的到來。


    真是漫長的等待呀,如果不是知道寒的地盤離t市很遠,她真想請求寒現在就把她的人和車都弄來,馬上就帶她離開。


    一整天都是渾渾噩噩的,她還是不想動,也不吃東西,渾身都酸軟的不行,可是,隻要一想起沙逸軒吻上王默然的畫麵,她就禁不住的惡心著。


    天黑了,那夥人又回來了。


    有一個婦女走了過來,試探的輕聲道:“小姐,要不要吃點東西?”


    真好的人呀,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這婦女比沙逸軒都好,至少,人家在關心她。


    她搖了搖頭,她什麽也不想吃。


    可那個婦女卻固執的將一個有透明薄膜包裝的饅頭遞給了她,“幹淨的,你吃。”


    淚,越發的洶湧了,她身上的錢足夠她吃這樣的饅頭成千上萬個,可她,卻一直不想吃,可看著婦人手裏的饅頭,突的就覺得香甜了起來,那種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


    伸手接過,扯下了包裝,千晴張口就咬了一口饅頭,真甜真香。


    幾口就吃光了,她才知道她有多餓,她有多久沒有吃東西了。


    “唉,可憐的姑娘。”


    隔天一早,千晴醒來的時候,她的腳前又放了一個昨天吃過的那樣包裝的饅頭。


    這的人真好,雖然他們窮,雖然隻是拾荒人,可是,她們心地真好。


    千晴又吃了一個饅頭,她開始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這樣,如果寒的人來了,她就可以跟著他們離開了。


    千晴打開了手機,兩天沒打開了,手機裏有無數個未接電話和短信。


    都是沙逸軒的,就象是雪片一樣的,早就讓她手機裏的短信爆滿了。


    也不看,通通的一下子就刪除掉了,關於他的,她都不想看。


    中午了,手機雖然響過,卻都是沙逸軒或者是宏儀公司的,她都不想接,如果不是在等寒的電話,她還是會關機的。


    靜靜的看著手機,等待是那麽的煎熬,橋洞口居然破天荒的在白天出現了那些在晚上才住進來的人,正是那個給她饅頭的婦女,她手裏還拿著饅頭,她走向千晴,再把饅頭遞給她,“給,你吃吧,別餓壞了。”


    千晴突然間發現自己有兩天沒有說過話了,張張唇,嗓子有些痛,想要說話,卻發現沙啞的根本吐不出來字,“謝謝。”沙沙的兩個字,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她接過饅頭,大口大口的吃著。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寒的手機號碼。


    “千晴,你現在在t市哪裏?我讓人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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