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軌,北冥瞳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隻不過,瞑神快代替她。”冥鵺回答靈軌之前問的,對上錦沫的話置之不理。


    上錦沫聽到瞑神,對這兩個字比較敏感,本來想問冥鵺有關瞑神的事。轉了個思路想,她認為冥鵺是故意的,他故意無視她說的話。


    “冥鵺,我真是閑的無聊,才來找你。”上錦沫不想繼續留在房間,轉身走進一個黑暗角落,消失了身影。


    “哈哈,無聊的人走了,我們繼續欣賞。”冥鵺沒在意上錦沫的離開,對靈軌說,繼而看著透明的水晶大屏幕。


    靈軌抱著黑色襯衣袖子,站在房間中,腦海的思緒卻又飄到了不知哪兒,沒將心思放在屏幕畫麵。


    某個城市中,一個高級小區內,位於高處的單元房中。


    北冥瞳放棄了掙紮,將自己緊緊抱住,蜷縮在牆邊的一個角落。


    “小木頭。”墨阡翊蹲在漆黑大鐵籠外,很想伸出手摸一摸她的頭發,卻怎麽也伸不出手。


    蘇玄走近房間,抬起一隻手蓋在自己的臉上,倚靠著門背上,並沒走進屋內。


    “蘇玄,再這麽下去,葉滔的修複速度能夠趕上瞑神破壞的速度嗎?”墨阡翊說這句不僅是問蘇玄,又像是在問自己。


    他還是選擇伸出手,輕撫她銀白的發絲,那些頭發在燈光下泛出淡紅光,然是不吉利的預兆。


    “小木頭,別害怕,至少我在這裏。”墨阡翊一直沒有見蘇玄走過來,即使他說了這句話,他沒有半點反應。


    他站起身,走到他的對麵,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蘇玄,你可以給我一個解釋嗎?這個解釋是我代替她問你要的。”


    蘇玄依然靠著門背,沒有開口。


    墨阡翊果斷的放棄,沒必要將時間浪費在質問,他正想走回去,耳邊傳來了蘇玄的聲音:“墨阡翊,我愛她,很想好好愛她,可是太困難,我可能還會讓她受到傷害。”


    “為什麽?”墨阡翊沒轉過身,背對著蘇玄問他。


    蘇玄的聲音幽幽響起:“我們之間的仇恨結識的太早,不僅僅是我們自身的仇恨,還有其他原因。我太愛她所以太害怕失去,不想看到她對我露出害怕而且憎恨的目光。”


    “因此,你才想離開她嗎?”墨阡翊不加情緒的冷聲道,沒透露出自己的心情即將暴怒。


    “我不會離開她的,這一次回來,哪怕她會恨我,我也會留下來,不會有人將我們分開,除非我無法存在。”蘇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看了看墨阡翊露出不相信的眼神,“怎麽?你不相信我嗎?”


    “蘇玄,我真的不了解你的思想。”墨阡翊剛才對北冥瞳說的話,蘇玄肯定是全部聽見了,他卻沒有一點反應。這種時候,他作為她的丈夫最起碼該有吃醋的表情。


    假如是以前的蘇玄,肯定會抓住他的衣服,狠狠把他揍一頓。


    “墨阡翊,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蘇玄拍了拍墨阡翊的肩膀,想轉身走出房間,又想到了什麽話,開口:“墨阡翊,我知道你們的關係,因此,她暫時交給你,我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好。”


    墨阡翊看著蘇玄走出房間,他的背影顯得落寞,起初,他以為自己看錯了,隻是不會有錯,他的背影蕭條。


    蘇玄,你到底在想什麽?


    他真的不理解這隻鬼的想法。


    他走回房間,來到漆黑大鐵籠前,蹲下身抓著生鏽的鐵籠欄杆,跪在地麵:“小木頭,你想不想聽故事?”


    突然,墨阡翊的潛意識感覺到了!世界某處,一座繁華的城市被她的意識摧毀。


    葉滔剛恢複一座城市,緊接著,他又去恢複這座新被她破壞的城市。


    “瞑神,請你放過她吧。”墨阡翊摸著北冥瞳的一頭銀白長發,感受著她的內心深處。


    那裏住著一個神秘的地方,妖嬈的開出一朵染滿鮮血的睡蓮。而,盛開蓮花的地方是北冥瞳的心髒中心。


    “沒用的,我已經住進了她的內心深處。”瞑神慢慢地睜開眼,看清了男子的臉,和回憶裏的一樣,沒發生過變化。


    隻不過,他和以前一樣,她卻早就不是自己。


    “瞑神姐姐?”墨阡翊不敢相信眼前北冥瞳真的變成瞑神,可是,那雙血紅色的眼珠,不可能是北冥瞳的。


    隻有一個可能性,北冥瞳此刻被瞑神附身,她的意識也被她占據。


    “墨阡翊,哥哥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也最強大的人了,可那麽善良真的有用嗎?”瞑神對墨阡翊微笑著,仿佛問了一個天真的問題,卻話語中含滿嘲笑的意味。


    她沒再看他,閉上眼,回想著自己過去的力量。


    在萬年前,世界還是一片黑暗,什麽也沒有的時候,萬能神最先誕生了,擁有無所不能的能力;接著,瞑神也誕生。


    瞑神擁有能改變萬物的能力,不用親臨現場,也能夠通過微妙的精神世界改變自己想改變的事物。


    比方說,她想讓某個城市在大火中消失,這座城市頃刻就會被熊熊大火覆蓋。


    同樣,她想讓某個城市被大火吞沒,下一秒,那座城市便會沉沒於大海中。


    她希望某座城市變成火山之地,火紅色的濃漿從黢黑火山口噴湧而出,不斷沿著火山上流淌而下;蔚藍天空早已改變最初顏色,灰黑色濃霧洶湧彌漫整個天幕;到處噴射火苗的火山之地,一條藍色翼龍從火焰中飛過,全身燃燒呈深紅色。


    隻要她在腦海中想象一下,這些城市就會按照她大腦裏想象的樣子改變,不比她親自到現場毀滅,那些地方已經變成她腦海中的景象。


    “小寧。”毫無溫度的冰冷聲音,自半空傳來很快散開。


    瞑神眨了眨眼睛,小寧,是他們還在黑暗世界中,他為她取的名字。


    花小寧,葉滔希望她的生活安寧,卻想不到的是她的生命如此“豐富多彩”。


    目前,她在不斷破壞城市,也知道,他在不斷修複著那些被她破壞的城市。


    “哥哥,為什麽?”她想不明白,為什麽他要對她這麽好,卻從來不願說愛她。


    她不懂,為什麽他可以這般雲淡清風看世界,這個世界這樣肮髒,為何他還要這般保護。


    “小寧,這是哥哥虧欠你的。”葉滔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恢複了一個被她破壞的城市,看到空氣中,他的妹妹在某一個地方,她能聽到他說的話。


    虧欠?她要的不是一句他簡單的虧欠。


    “小寧,停手吧。”葉滔歎了口氣,已經恢複她所毀掉的幾座城市。


    接下來,她並沒聽他的話,繼續我行我素破壞城市。他毫無怨言,她破壞,他就修複,隻比誰的動作更快。


    “瞑神姐姐,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好不好,你變回來好不好?”墨阡翊雙手伸進鐵籠,隔著黑色欄杆擁抱住瞑神。


    短暫地愣住,瞑神醒過神來,一把推開他的懷抱:“墨阡翊,誰準許你抱我的!哼,你不過是我養的一條小犬,我從來都沒愛過你,愚蠢,被騙了都不知道。”


    “姐姐,沒關係,我會保護你,會一直不離開。”墨阡翊聽到自己的心髒碎裂的聲音,勉強對她露出笑容。


    他這樣的笑容卻在瞑神眼裏看來很刺眼,憑什麽,她要活在黑暗裏,他卻能夠活在光明裏呢?


    “墨阡翊,憑什麽我就要活在黑暗的世界,你卻能活在光明中,你覺得這樣公平麽?”瞑神撫上墨阡翊的臉,動作輕柔而緩慢,像是對待一個深愛的愛人一般。


    隻有墨阡翊的心裏明白,她並不愛自己,是真的不愛了。


    “姐姐,沒關係,我會帶你回到光明的世界,一定可以的,隻要你握住我的手,可以回來。”墨阡翊說著伸出手,瞑神淡淡看了那隻手一眼,沒說話,抱著自己蜷縮在漆黑鐵籠中某個角落裏。


    “阡翊,我已經不複存在。”瞑神極其淡的說了一句。


    墨阡翊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該怎麽收回來。


    是的,她說得對,已經不存在了呢,早就不存在。


    “姐姐,即便是這樣,別再毀壞世界,別再把自己困在黑暗裏……”墨阡翊的話沒有說話,瞑神猛地抬頭,瞪著那雙血紅眼珠看到他。


    他的話硬生生被卡在喉頭,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墨阡翊,你要天真到什麽時候?”瞑神仍舊瞪著墨阡翊,“我已經不存在了!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你想催眠自己我不管,別想催眠我!”


    墨阡翊苦笑了一聲,麵上的笑容掛住了,堅持笑著:“姐姐,好,我什麽都不說,隻是這樣陪著你,就算姐姐什麽都沒有了,至少,我會陪著你。”


    “墨阡翊,你以為我稀罕?”瞑神張嘴看向別處,就好像聽到本世紀最不可思議的笑話一樣,滿臉的諷刺之意與不相信。


    墨阡翊感覺雙腳跪得發麻,換了一個姿勢,坐在地上。抬起手抓著生鏽的黑色鐵籠,多麽想伸出手觸碰日思夜想的臉,然已沒了抬起手的勇氣。


    瞑神閉著雙眼靠著鐵籠上,接著通過自己的精神世界破壞這個世界的城市。


    同時,葉滔也會修複被他破壞的城市,就這樣循環往複下去。


    她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她破壞的速度快呢,還是他修複的速度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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