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夜裏剛下過雨,樹葉枝頭還殘留著水珠,四周彌漫著露水的氣味,感覺潮濕而寒冷。


    清晨,一輛外觀普通黑色轎車開到市中心某小區的別墅花園門口。


    “師父。”蘇少琛看到那輛黑色轎車,趕忙朝車裏的人揮揮手。


    逯小八從車窗探出頭,也看到蘇少琛和他身邊的梁贇,對他們說:“少琛,你們別發呆,快上車。”


    梁贇和蘇少琛坐進轎車,無聊的看了一會窗外的景物,取下身後的書包放到身前。


    “師父,我們要去做什麽?”昨夜,蘇少琛接到逯小八的電話,師父告訴自己母親找到了,明天他們就上山修煉,她的母親暫時住在山上。


    好幾個月沒見母親,在他十五歲生日這天,母親還是一如往常的缺席了。


    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他吸了吸鼻子,將那些悲傷情緒製造的眼淚流回肚裏。


    早上約莫著十點後,山腳下林蔭道邊停放著一輛黑色轎車,如果這時有人路過會感到奇怪,四麵車窗都沒搖上,而車裏卻不見一個人的身影。


    “師父,這樣真的好嗎?”蘇少琛走在逯小八身後,從剛才師父接到一個電話臉色變得黑沉後,在他的提醒下,他鎖了車。可當他再次提醒他搖上車窗時,師父隻告訴他兩個字:不用。


    “蘇玄那個混蛋,竟然到現在還沒租到球場,看來,我們需要自己搭建了。”逯小八毫無前兆的說了一句,後麵的人麵麵相覷,都不明白什麽意思。


    “師父,什麽球場?”蘇少琛著實聽不懂地問。


    逯小八是告訴他們複習足球的知識,他還覺得納悶,這一聽更覺得奇怪。


    “足球場。”逯小八回答他的話,便沒再說其他。


    蘇少琛看了看逯小八的臉色,不好再問他了。他打算著,還走一步看一步吧。


    “球場?足球場,古代球場?”梁贇想到什麽,嘴角有趣的彎起弧度。


    “什麽,古代球場?”蘇少琛聽到他說的,不解他怎麽知道逯小八指的球場不是現代球場,而是古代球場。


    梁贇邁著悠閑的步子走著,沒回答蘇少琛問題,驀然無聲跟在逯小八一邊。


    蘇少琛沒再詢問,他是知道船到橋頭自然直的道理,總會知道的。


    “逯小八,我租到了。”蘇玄見到他們過來了,跑過來交代一聲,“逯小八,我老婆交給你,要是你敢給我耍什麽花樣,哼哼,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個傻帽,滾蛋!”不想和他浪費口舌,逯小八不爽地啐了一聲,還附贈他的臀部一腳。


    蘇玄逃開他一腳,朝遠處的北冥瞳搖搖手,她對他笑了笑,他才放心下山。


    看了看往山下走去的蘇玄背影,北冥瞳還覺得自己隻是做了一場虛幻的夢境,當這一切醒來之後,他和她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四個月的時間不長不短,卻讓她明白了很多。


    蘇玄也對她坦白所有,原來自己父母確實是被冥族長老所殺害。


    其中原因她也了解了,早在她出生後,蘇玄一直默默的等待著她長大,好不容易盼到她長大了,就在他想對北冥家提出和自己訂婚時,冥族長老和原先冥族祭祀螭夜聯手,暗中行動讓北冥家族的公司破產。


    而這些蘇玄都沒參與,他從未停歇過尋找自己,本來他還想救自己父母,然而晚到了一步。


    她的父母死因根本和蘇玄無關,是冥族三個長老不斷的想要拆散他們,因為……


    千年前,她還是北冥爾菜,蘇玄還是六道鬼王,是她害死了他,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緣故,蘇玄就不會葬身於地獄最深處,那個不會讓靈魂重生的混沌黃色河水。


    都是她自己的錯,怪不得別人。


    然,蘇玄最讓她感動的是,不論過了多久,也不管自己變成什麽樣子,拋開所有的因素,他從另一個國度重生而來,隻是為了來好好愛她,想要傾盡所有疼惜她。


    盡管他一開始是禁錮著她,這些比起他對自己的疼愛顯得並不重要。


    她要是能早點發現他的心意就好了,就不會走了這麽多彎路,他們才能又走回原來的路,那條路可能是正確通往幸福的地方。


    “北冥瞳,你要不要也來玩玩,當裁判。”逯小八的聲音打斷北冥瞳的思路。


    她抬頭,麵對著他微笑:“好啊,咦?你們都換好了?”


    “必須,而且你到底在想什麽?”逯小八早就換好球服,是那種古代足球服,這些服裝也是蘇玄借來的。


    他才不理會他用什麽方式借來,隻管怎麽訓練球隊。


    不過他這個教頭和別人不太一樣,自然地,訓練方式也大為不同。


    北冥瞳去換球服了,逯小八帶五個人來到球場內。


    “吳清源,出列,你來解釋什麽是蹴鞠。”逯小八一手指著吳清源,被點到的人反應慢半拍的後果是,魏熙全猛地大力一拍他後背,差點沒讓他將昨天晚上吃的飯菜嘔出來。


    “熙全哥,你輕點,好痛。”吳清源猛然承受了一下,隔夜飯差一些就吐出了!


    “舅舅叫你。”魏熙全陰兮兮地眯眼一笑,又輕輕拍了拍他身後。


    吳清源“哦”了一聲,不情願的走過去,站到逯小八對麵。


    “說話。”逯小八見他站在自己跟前,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眼,思維惱火起來。


    魏熙全捂著嘴,不敢在舅舅麵前放肆笑,隻好用手壓住笑聲。


    從吳清源背後看去,這小子還真是有點古人的範兒,穿著一身藍色的古代蹴鞠服,腰間係著黃色粗帶,就他一人腦後紮著發髻。


    他聽舅舅說吳清源來自與世隔絕的大山裏,以前都過著神仙一樣的生活,和他們現代社會分隔開,在世界的另一麵。有一些地方無法被人類發覺,在所謂不能被人類發現的境地中,居住著一些世外高人,他們也生活在世界中,隻是不參與普通社會生活。


    他們在世界各處遊曆,到不同的城市修行,過著經常改變的生活。


    吳清源來到現代社會已經將頭發剪掉了,這幾個月頭發又長長了,他沒去理發店修理,剛想起去剪頭發時卻趕上大部隊的修煉,這就給耽擱了。


    於是,這小子很有一套,重拾舊貌,做回他古人模樣。


    “說啊!蹴鞠是什麽?腦袋吃毛線了!被塞住了嗎!”逯小八惱火的口水飛濺,對著吳清源猛烈的攻擊。他還隻是用口水進攻,沒動手打人就算很不錯的。


    被噴的滿臉口水的吳清源站在原地,巋然不動。無比沉默著,安靜氣氛環繞於他的周身,快與空氣融為了一體。


    要問他原因,那簡單了,他不懂怎麽說,忘了複習的後果就是被噴口水,他還能夠承受。


    “師父,你放過清源哥,我來吧。”蘇少琛想幫吳清源解圍,沒等逯小八同意,走來到他們身邊。


    “算了,少琛你來解釋。”逯小八一臉無奈又生氣的看向吳清源,揮揮袖子,讓他退後走回自己的位置。


    蘇少琛將腦海的知識迅速地過完一遍,開口回答:“蹴鞠是一項始於戰國時期的娛樂活動,後來又用在訓練戰場上的士兵,宋代出現了蹴鞠球隊,清代加以更多改變,不僅能在平地上進行這項活動,還有在冰河上展開競賽的追逐,說得通俗一些,這是足球最早的娛樂模式。”


    逯小八滿意的點頭,“少琛基本理解對了,你下去吧。”


    “少琛,你預習的不錯。”逯小八停頓了一小會,見了蘇少琛點頭,接著把話說完:“沒錯,我打算玩遍蹴鞠的模式,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強勁的打擊。”


    “舅舅,蹴鞠還能怎麽玩啊,從古至今就那幾種模式,將球踢進風流眼不就成了。”魏熙全抱怨了一聲。


    自從這幾個月得知要進行大部隊的訓練後,他看了一本厚厚的古書,簡直要瞎了他的鈦合閃光狗眼,雙眼一邊看一邊眨動冒著金光。那一行行書本上的文言文,他怎麽看得懂呀?


    沒辦法,他拿來字典,一頁一頁的對照翻譯讀古文。


    蹴鞠不是他們現代人擅長的運動,他看了古書後,真的很佩服那些古人,竟然能製造出這麽偉大的娛樂遊戲。


    這種娛樂對於人體的五官感受力有很大考驗,特別是腳下的力量,還有眼力,看準球門出腳,也未必能把球踢進那麽高的球門。


    古代球門“風流眼”在半空中,而現在球門和人體是一道平行線,從歐美傳過來的足球遊戲比較容易踢球射門。


    魏熙全看著眼前半空球門,這個古代足球球門這麽高,他能踢兩腳黑白色足球,可古代足球沒玩過,怎麽才能踢進這麽高的球門呢?


    “嘿,你們來了!”逯小八對又是蘇玄找來的現代蹴鞠高手揮手,對麵走進球場的幾人也對他點頭回應。


    “現在剛好五人,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一個隊伍,不管在商場上,還是在球場上,你們都是一個隊伍的隊友。”逯小八說的有些快,停下來緩了口氣道,“不要介意外來因素,五人隊伍中的都是自家兄弟,這個世界存在那麽多阻礙,我們要學會將它們解決掉。”


    蘇少琛又想說什麽被逯小八打斷,他招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少琛,你有什麽問題一會再說,現在,球頭由少琛擔任,次球頭由熙全擔任。”而後,停頓了一下,“好,下麵我分配你們球場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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