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家中,長安心神不寧。


    她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盡管表麵上是風平浪靜,可是她的心裏卻非常的不舒服。


    她想了一上午,得出的結論是——她和顧勒天現在微妙的關係,讓她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兩個人相愛,就該信任,就該坦誠。


    也許,大家都需要留有一定的私人空間,可是,孟老爺子是殺害顧大真正凶手的人,這件事情,卻不是留有私人空間那麽簡單的。


    顧勒天知道長安想要什麽,長安做夢都希望抓到殺死顧大的凶手,可是長安卻不清楚顧勒天為什麽,為什麽要瞞著她,告訴她真凶是誰,甚至告訴她,還沒有找到真相。


    長安握著小拳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可是腦袋卻是飛速地運轉著。


    她一直在糾結,為什麽顧勒天不肯告訴她,可卻忽略了,她不是也在隱瞞著顧勒天嗎?就連為什麽要隱瞞顧勒天,她自己也不清楚。


    或許,顧勒天也如她一般,為什麽不告訴自己真想,就連顧勒天本人也說不清楚。


    想到這裏,長安突然覺得沒那麽壓抑了,似乎多天以來的疑問,終於迎刃而解了一般舒爽。


    既然這樣,那麽,想要兩個人坦誠相見還不簡單?她先邁出第一步,顧勒天就會跟著邁出第二步,這樣一來,兩個人現在有些冷的關係,就可以得到緩和。


    長安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起。


    那就等著顧勒天回來好了,到時候,她要向顧勒天坦白,她已經知道了真想,也要向顧勒天承認錯誤,不該隱瞞顧勒天,還要故意去問。


    相信,她的坦白,一定會換來顧勒天的坦誠相見,這樣以來,兩個人的關係也會變回從前。


    越想長安越覺得開心,就隻等著顧勒天回來就好。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已經兩個小時了,顧勒天出去已經兩個小時了。


    早晨顧勒天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的離開了,也不知道,見的人是誰。


    突然,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席上長安的心頭。


    不會的,不會的,長安在心裏默默念著,孟老爺子是殺死顧大和林天熙的凶手,也是屢屢想要了長安命的壞人,顧勒天不會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的。


    就這樣,時針又走動了一個格,三個小時候,顧勒天回到了他和長安的家中。


    “你回來了?”聽到大門被開啟的聲音,長安二話沒說,飛奔而去,一下子撲在了顧勒天的懷中。


    長安突然的熱情,讓顧勒天有些受寵若驚。


    “這是怎麽了?長安,我才出去幾個小時,你就這麽想我了?”顧勒天的語氣中,不免的有些自鳴得意。


    這女人的依賴,他格外受用。


    “勒天,你怎麽才回來啊?”長安撅著小嘴,腦袋從顧勒天的懷中抬了起來,對顧勒天不滿的情緒,全部寫在了臉上。


    換了別人,也許顧勒天早就把他推到絞肉機裏絞了,可是,現在懷中的女人,無論如何對他不滿,他隻當她是撒嬌,他也隻會對她寵愛有加,哪裏還會打打殺殺。


    顧勒天寵溺一笑,摸了摸長安的小腦袋瓜:“我出去辦了點兒事兒,我知道,今天我應該好好在家陪你的,不能去談工作的事情,放心吧,今天一天,我都會在家裏好好地陪著你。”


    長安聽了顧勒天的話,用力地在顧勒天的懷中點了點頭,顧勒天能夠感覺到,胸膛像是有人在投石子一般,一會兒被砸一下,一會兒被砸一下。


    “那你可要說到做到。”長安此時從才顧勒天的懷中起來,拉著顧勒天的手,朝著客廳中走去。


    顧勒天任由長安拉著自己,不知道這小妮子,這次葫蘆裏在賣著什麽藥。


    不過,顧勒天隻是嘴角含著笑,靜觀其變地看著長安。


    “勒天,你坐在這裏,我有話跟你說。”長安拉著顧勒天,坐在了沙發上。


    她的聲音乖乖巧巧的,讓顧勒天沒法去猜,長安究竟又做了什麽錯事才會這麽乖。


    可是隱約,顧勒天卻能感覺到,這事情和顧大的死有關,或許……


    果然,長安開口,“勒天,是這樣的”,她停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道:“其實,那天霍一凡來找你的時候,我在病房裏已經醒了。我不是有意要偷聽你們談話的,但是,我已經知道了,其實,殺死顧大的凶手就是……”


    這次,沒有等顧勒天來捂長安的嘴,而是長安自己縮了一下脖子,伸了一下舌頭。


    這話如此隱秘,必然是要小聲說才是。


    長安趴在顧勒天的耳畔,道:“就是孟茜的爺爺,孟老爺子。”


    長安說完,重新坐好,一臉期待地看著顧勒天。


    按照她的設想,此時,顧勒天應該說的話是:“放心吧,長安,我一定會為顧大和林天熙報仇的,我也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可是,出乎長安預料的是,顧勒天並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也不看她,就那樣,靜默著……


    見顧勒天不說話,長安眼中的期望瞬間變成了失望,甚至帶著一絲的小忐忑。


    “勒天,你怎麽了?是不是因為我偷聽你們談話生氣了?”蹩腳的理由,長安直到,一定不會是這樣的,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好找到這樣一個蹩腳的理由。


    “不是的”,顧勒天默默地深吸一口氣,對長安道。


    他起身,拉起長安的手,“我們上樓吧,醫生說你回家以後,還是要好好地休息的。”


    這一次,長安再也沒有辦法忍受了。


    她已經對他坦白了,他就不該再對她隱瞞。


    就像是這件事情,顧勒天就沒有按照套路出牌,這樣太反常了。


    “顧勒天,你什麽意思?”長安手一揮,不滿地對顧勒天喊道。


    周圍的傭人見狀,都識趣地回到了自己的傭人房中,房門緊閉,留下客廳中氣氛不太愉快的兩個人。


    顧勒天重新拉過長安的手,“乖,上樓好好休息。“他低著頭,不堪長安,隻是看著長安的手道。


    再一次,長安又甩開了顧勒天的手。


    “你難道不覺得,你應該跟我坦白些什麽嗎?”長安雙手抱臂,虎視眈眈地看著顧勒天,就差將顧勒天生吞活剝了。


    “長安,我沒什麽好說的,這些事情,我會處理,你不要再擔心了。”顧勒天明顯的語氣中帶著了些許的不耐煩,這更讓長安沒辦法忍受。


    “顧勒天,你對我解釋解釋又能怎麽樣?我從來不是那種不講理的女生,如果你有難處,暫時不能幫林天熙和顧大報仇,我怎麽可能會逼你?可是,無論你有什麽,你都應該跟我說,和我商量著來啊。我是你的未婚妻,有什麽事情,應該我們兩個人來分擔的。”


    顧勒天被長安的話說的,眼睛突然一亮。


    他抬起頭,盯著長安。


    一起分擔嗎?


    這確實是他顧勒天看上的女人,從來不懂得什麽叫做大難臨頭各自飛,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坐著讓他感動的事情。


    可是這一次,是他們簡簡單單的分擔就能夠解決的嗎?


    如果他告訴長安,他必須要娶孟茜,才能保住林家的名聲,才能保住整個林氏集團,長安會怎麽做?又會說什麽?


    他太了解長安了,她從來隻會犧牲自己,成全他人。


    她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他,把他拱手讓給孟茜。


    如果那樣,他能怪她嗎?他又怎麽舍得責備她一句話?


    顧勒天看著長安的眼神越來越複雜,卻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硬是要拉著長安朝樓上走去。


    原本以為顧勒天會說什麽的長安,怎麽會在沒有得到答案的情況下乖乖服從顧勒天的命令?


    長安用力的掙紮,想要掙脫顧勒天鉗製著她手腕的大手,可是,顧勒天這一次並沒有放開,任憑長安如何掙紮,都沒有鬆手。


    就這樣,長安和顧勒天兩個人呢,扭扭捏捏的回到了臥室之中。


    “顧勒天,如果今天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不會再住在這裏。”


    長安拿出了“離家出走”的殺手鐧,可是始終保持沉默的顧勒天,依舊沒有理會。


    “你好好躺床上歇一歇,大夫都說你得修養,你就得聽話。要不然,我就再把你送回醫院,讓你接著住院。”


    長安有“離家出走”的殺手鐧,顧勒天也有。


    果然,長安短時間內停了下來,不再說話。


    可是,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依舊在做著掙紮,卻終是掙脫不開。


    “顧勒天,放手!”長安一喊,沒想到顧勒天手上動作真的一頓,趁著機會,長安快速掙脫出來,朝著門外的方向跑去。


    可是,顧勒天的身手哪是長安能夠對抗的,他一個閃身,人已經擋在了門口處。


    長安一頭撞在了顧勒天結實的胸膛上,她抬起頭,憤憤不平地看著顧勒天,依然沒有放棄。


    這一次,她朝後退了幾步,居然先助跑了一小段距離,企圖利用助跑帶來的衝擊力,將顧勒天撞開。


    可是,長安的力氣再大,也不是顧勒天的對手。


    她朝前一撞,人居然就這樣華麗麗地反彈了回去。


    顧勒天就勢,長臂一探,便攬住了長安的腰。


    還沒等長安反應過來,他手臂一用力,已經將長安扛了起來,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直到長安兩腳離地,大頭朝下呈懸空狀態的時候,她才意識到,這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提等著自己的雙腿,就算不能逃脫,她也不打算讓背著她的始作俑者好過。


    不過,房門到床的距離並不遠。


    顧勒天一八四的身高,腿長自是不必說,他三步並作兩步,僅僅走了幾步,就來到了床前。


    他沒有將長安摔在床上,而是慢慢地,將長安抱到了床上。


    “長安,對不起,我沒辦法給你想要的解釋。但是,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離家出走’,所以,隻能委屈你待在這裏了。”


    說罷,顧勒天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臥房,從外麵將房門反鎖起來。


    獨留長安一個人躺在大床上。


    長安用力地用手錘擊著床板,她有一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這感覺讓她發自內心的惡心。


    明明是想用自己的秘密來換取顧勒天的秘密,現在可倒好,自己坦白了,顧勒天非但什麽都沒有說,反而變本加厲,將她鎖在了這裏,直接剝奪了自由的權利!


    想到這裏,長安再一次用力地將叫上的拖鞋踢開,遠遠地廢了出去。又握緊小拳頭,用力地捶打著床板。


    這是她喜歡的別墅,現在卻變成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牢籠了。


    顧勒天將剛剛躲進房中的所有傭人都叫了出來。


    “以後,你們的工作要進行重新的安排,管家會跟你們說的。不管你們做的是什麽活,隻一點,要以許小姐為準,除了將她放出房間。”


    其實,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完全可以讓管家傳單,可是,顧勒天一說,就會顯得威嚴許多,大家也會因為害怕而絕對服從。


    想長安也不會再逃出房間了。


    “晚飯做的稍微清淡一下,做好了喊我,把許小姐那份準備出來,我送到樓上。”又想到了什麽,顧勒天補充道。


    晚飯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晚飯之前,顧勒天一直在書房之中處理公事。


    不是不惦記長安,隻是,他害怕一旦進到臥室之中,長安就會再次纏著他,問他為什麽不給林天熙和顧大報仇?


    他完全可以編造一個足以讓長安信服的理由,可是,他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欺騙長安,即便是善意的謊言,所以這一次,他隻能選擇逃避。


    “少爺,晚飯做好了,許小姐的那一份,已經準備好了。”傭人敲響顧勒天書房的門,隔著房門,在外麵畢恭畢敬道。


    顧勒天沒有回話,而是起身走出了書房。


    端著長安的晚飯,顧勒天想象著推門而入長安的種種表現,忍不住有哀哀地歎了口氣。


    “長安,吃飯了。”顧勒天用要是就愛那個房門打開。


    推開門,屋子裏麵微微黑著,沒想到,長安拉上了窗簾,已經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看樣子,長安睡的還挺香。


    不錯,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顧勒天還以為,剛一打開門,就會看到一個迎麵飛過來的枕頭,枕頭直接打翻他端進來的飯食。


    現在看來,沒有枕頭,沒有憤怒,而且最關鍵的,飯菜還在,這樣就很好了。


    顧勒天將手中的飯菜放下,放在了床頭處,等到長安醒來,就可以直接吃了。


    想了想,顧勒天又一次下樓,拿來了幾個盤子,將碗都扣上了,以免落灰。


    大功告成後,顧勒天躡手躡腳走出了房間。


    這時候,別墅的管家突然跑了過來。


    “少爺,門外來了個人,說要找您。”管家跑的很急,說明這個人急於看見顧勒天。


    顧勒天跟著管家,走了出來 ,來到了別墅的花園之中。


    此時,一個纖細的身影背對著顧勒天,正在彎著腰,欣賞這些形形色色的鮮花。


    這熟悉的背影,顧勒天沒有砰然心動,而是“咯噔”一聲。


    “孟茜?你怎麽來了?”顧勒天走到孟茜的身後,喊了孟茜一聲。


    這個問題,是典型的明知故問,很顯然,孟茜因為孟老爺子占據了上風,所以,這次她主動來找顧勒天,這樣,顧勒天也不會不再理她了。


    果然,孟茜嬌滴滴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老是不見人家,人家都要想死你二樓”,說罷,孟茜泫然淚下,像是這段日子,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她的動作,本來還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做。


    可是,在看到顧勒天沒有怎麽抗拒的表情,鼓舞了孟茜的膽量和膽識,一個箭步飛奔過去,撲在了顧勒天的懷中。


    “勒天,我真的好想你啊?這些日子,你躲在了哪裏?為什麽我都找不到了呢?”顧勒天不知道孟茜是真的還是假的,就這麽一會兒,她的眼淚已經浸濕了他的襯衫,而她的手臂,死死地將顧勒天抱住,孟茜的嗓子,居然都已經啞了。


    顧勒天對於孟茜的擁抱,非常反感,她身上的香水味濃烈的已經失去了原本該有的檔次。


    他很想將孟茜推開,可是,試了兩次,孟茜就是不肯鬆開顧勒天。


    最後一次,顧勒天打算用力,就算是用一隻手,他也可以將孟茜提走。


    可是,這些,都不是孟茜想要的,也不是孟老爺子鎖認同的。


    看著撲在自己懷中的孟茜,想著從前孟茜受到的教育,想到孟老爺子的樣子,顧勒天最終還是沒有推開孟茜。


    相反的,他一個反手,將孟茜牢牢地抱在懷中。


    月光下,兩個抱在一起的人,影子拉的老長。


    可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站在二樓的那扇窗戶的後麵,窗簾的背麵,那個看著這一切,從失望甚至變成了絕望的雙眼。


    長安偷偷地將撩起一條小縫隙的窗簾拉上,假裝沒有人站在過窗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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