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時隻有哭泣已經不能夠解決問題了。


    歡顏蹲下身子,伸手去講貝薇兒抱在懷中。


    對於一個設計師而言,保護不了她設計的服裝,那是怎樣的一種心痛,歡顏甚至可以感受到貝薇兒的心在滴血。


    “微微,你別哭了,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我們一定要查出來究竟是誰做的。可是在查出來之前,我們必須先解決眼下的問題。發布會就在後天,我們必須趕出一批衣服。”歡顏出奇冷靜地分析者局麵,她的話,讓貝薇兒瞬間停止了哭泣,她抬起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歡顏。


    歡顏被貝薇兒看得忍不住向後退了退,“微微,你這樣看我幹嘛?你不會是以為這衣服是我弄的吧?我韓歡顏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歡顏鄭重其事伸出三根手指,放在了耳側,她決不允許自己背負這種黑鍋。


    貝薇兒忙伸手去握住歡顏那三根手指頭,“顏顏,你說什麽呢,我沒有懷疑你,隻是我很感謝你,能夠在這個時候這樣站出來幫助我。”


    “幫助你,也就是幫助我自己,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


    不習慣被人如此誇讚,何況還是關係奇怪的貝薇兒,歡顏忙抽身而出。


    貝薇兒站了起來,將衣架上掛著的所有衣服拿了出來,放在了化妝台上。


    “時間都已經公之於眾了,想要修改時間是不可能了。何況如果被上麵知道,我們沒有看好衣服,這罪責還會怪到我們身上。”


    貝薇兒看著梳妝台上的衣服,心痛道。


    “微微,那你有什麽主意嗎?”


    “我們必須要兩邊都不耽誤。一個人負責趕製這批衣服,一個人負責安排發布會的相關事宜。”貝薇兒坐了最周全的安排。


    歡顏同意滴點了點頭,“那就這樣,我帶著二組成員安排發布會的相關事宜,而你就帶著一組的成員趕製服裝,畢竟你是設計師,比較熟悉。”


    所有的成員都已經派上了用場,很顯然,這些人手並不夠。


    歡顏有些頭疼,可是,更讓她頭疼的事情在後麵。


    之間貝薇兒抓起了化妝桌上的衣服,看著那堆殘破不堪的廢棄物,“不可以,這樣安排還會發生同樣的事情。”


    “什麽意思?”歡顏皺著眉頭問,難道說,他們當中真的出了內鬼?


    貝薇兒從傷心之中緩過神來,身體站直,眼神中帶著思慮,“不是你,不是我,能夠接觸到這批衣服的人,就隻有模特和這兩組的組員了。模特昨天試穿衣服以後,統一安排他們離開,之後是我檢查的衣服,到那時,衣服都還是完好無損的,那也就是說,他們的嫌疑被排除了,那接下來就隻剩下這兩組組員了。”


    貝薇兒的分析頭頭是道,歡顏同意地點了點頭。


    轉而歡顏又問,“那現在我們怎麽辦?難道真的隻有我們兩個人來完成?”


    如果是這樣的話,工作量實在太大了。


    可是,貝薇兒表情凝重,歡顏知道,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這樣吧,顏顏,我們兩個倒班,一個人做衣服,一個人弄會場,然後下午的時候,我們再調過來,這樣不會那麽疲憊。”


    貝薇兒的提議甚是可行,歡顏同意地點了點頭,也之後這樣了,否則一個人去做衣服,一個人去布置會場,這樣很容易疲憊,換著樣的來,還不會體會到這種疲憊。


    “但是,隻有兩天時間了,晚上我們必須要加班,這樣吧,微微,今天我來加班,明天你來。”歡顏提議道。


    貝薇兒卻搖了搖頭,“顏顏,時間已經不夠了,晚上的時候,我們必須兩個人都留下來趕這批衣服,否則一定來不及。”


    歡顏看了一眼被貝薇兒扔在化妝桌上的那些殘敗的衣服,確實,這麽龐大的數量,必須要加班加點了。


    歡顏點了點頭,“好,就按你說的去辦。”


    兩個人重新進行了分工,這一天的下午,歡顏則呆在服裝間內重新開始趕製這批衣服,按照圖紙一點一點剪裁,又從公司運來了一台縫紉機,一點一點將零碎的布料拚湊完整,做成一件成衣。


    而貝薇兒則呆在會場之中,繼續檢查者舞美燈光,將工作人員送走了,她不放心地又回到了攝影棚中,最後敲定一下舞台絕對沒有問題,她這才看了一眼表,已經七點了,她馬不停蹄地趕到服裝間,準備同歡顏一起趕製成品。


    歡顏仔細認真地敲定這尺寸,突然,她聞到了服裝間中,有一股燒焦的味道。


    她將頭抬起,朝著有味道的地方望去,隻見,化妝間的門口處,突然著起了大火!


    火勢蔓延非常迅速,就在歡顏發現這幾簇小火苗的時候,火苗已經迅速蔓延,發展壯大,終於 ,門口燃氣了熊熊烈火,而出門的方向完全被這大火阻止。


    歡顏見火勢凶猛,她慌亂地朝著門外跑,可是大火完全擋住了她的去路,此時,歡顏真的有些慌了,以這樣的火勢燒下去,這間屋子遲早會被燒毀,可是現在,她卻走不出這屋子。


    “有沒有人啊,快來人啊!”歡顏拚命朝門外喊著,可是火苗的“茲茲”聲,對她的聲音發揮,還是有一定的影響的。


    很快,她的聲音就被吞噬在了火海之中。


    眼看著大火就要燒盡房間之中了,房間之中都是做衣服的布料,如果大火真的燒了進來那麽後果將不堪設想。


    歡顏越想越害怕,她還不想這麽年輕就死了,更不想就這麽被大火活活燒死。


    她開始躲著火苗在房間中四處翻找,這屋子裏麵不知道會不會有水。


    可是,翻來覆去,冒著被燒火毀容的風險,歡顏在房間中隻是找到了兩個礦泉水瓶子,不知是哪兩個模特喝完的水擺在了這裏。


    “咳咳咳”,火已經燒進了房間之中,此時地下的衣服也已經開始融化在大火帶來的高溫之中,刺鼻的濃煙帶著難聞的化工味道直接襲擊著歡顏,讓她的呼吸都開始困難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歡顏拚命地咳嗽著,卻仍然覺得有什麽東西卡在了氣管之中。


    無奈,她隨便扯過一塊沒有被毀的布料,將剛剛找來的礦泉水倒在布料之上,她學著電視中看到的救生方法,將布料放在口鼻之上,以過濾掉那些帶有刺激性氣味的濃煙。


    此時,屋子中可以站的麵積,已經越來越小,火苗形成一個包圍圈,包圍圈以縮小的形式在前進,歡顏看著大家的架勢也明白,這一次,如果還沒有人,就一定是凶多吉少。


    就在這時,她隱約聽到了房門外有人在喊她。


    可是,歡顏整個人已經被煙霧籠罩,越來越高的溫度在向她逼來,她無法前進,更無法高聲喊出來,與外麵的人呼應。


    貝薇兒在檢查完了t台所有的設備以後,才來到服裝間,而她來到服裝間後,看到的就是大火燃燒的這一幕。


    她快速拿出電話,撥通火警號碼,隨即,她找到了立在角落中的滅火器,打開泵閥,蒸汽快速噴出,猛烈的衝力,讓貝薇兒差一點沒有拿住它,自己也險些摔在地上。


    可是她咬牙拿住滅火器,用力的衝著大門的方向噴去,兩種極端的空氣碰撞在了一起,貝薇兒也忍不住開始“咳咳咳”的咳嗽起來。


    她一步步朝前走著,一點一點往前移動腳步,踩在濃濃的迷霧之中,看到哪裏有火苗,就往哪裏噴。


    很快,大門處的火勢已經被控製住,而她也已經走到了屋子裏。


    原本打算把服裝間的大火都撲滅,可是她拿的隻是一個小型的滅火器,此時已經噴射不出任何東西了。


    這樣就不錯了,她在心中安慰著自己,將滅火器的空罐子扔在了地上。


    用手撥開濃霧,很快便找到了已經倒在了地上的歡顏。


    雖然大門處的火勢已經得到了控製,可是屋子後側的火勢卻是因為布料的緣故越燒越旺,再這樣下去,就會連累到整間房子,連大門的出口也會被重新堵上。


    貝薇兒不再猶豫,強忍著濃煙嗆到嗓子中的不適感,眼淚都已經被嗆了下來,可是她用手一擦,就將歡顏的一隻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扶著昏迷的歡顏,猛著一股勁兒,衝出了服裝室。


    此時,二人的身上都已經狼狽不堪。


    歡顏的身上,臉上都有被熏黑的痕跡,衣服也到處都是成片的贓物,而貝薇兒比她好不到哪裏去,梳理好的頭發散落了下來。


    兩個人重新呼吸到了稍微新鮮一點的空氣,可是歡顏卻一直陷入昏迷之中。


    這火勢眼看著就又要旺起來了,就算跑出服裝間也不是絕對安全的,必須馬上離開整個攝影棚。


    重新得到短暫休息的貝薇兒,再一次鼓足了力氣,攙起歡顏,就朝攝影棚外走去。


    可是貝薇兒畢竟是一個女人,她力氣不大,又經過剛才的一頓折騰,縱使歡顏是瘦弱的身材,貝薇兒還是扶著她很吃力。


    幾次歡顏都險些從貝薇兒的身上滑下來,可是貝薇兒咬著牙,硬是支撐著朝前走。


    就在貝薇兒以為這次兩個人真的要倒在地上的時候,突然,一陣好聞的男性古龍香水飄到貝薇兒的鼻端。


    是他……


    這個味道他再熟悉不過了,他不是她的男人,卻對他身上的味道那樣熟悉,這就是他們奇妙的關係。


    “怎麽是你?”展擎飛看著貝薇兒,眉頭微皺,詫異地問。


    可是他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快速地將歡顏攬進自己的懷中。


    “我,我也在這裏工作。”這麽多年過去,沒想到見到他說話還是會有些緊張,貝薇兒甚至覺得自己的臉在紅。


    看著懷中一直昏迷不醒的歡顏,展擎飛知道她的狀況很不妙。


    他打橫將歡顏抱起,”我們快出去,你跟在我身後。”


    說罷,展擎飛抱著歡顏,領著貝薇兒大步流星朝攝影棚外走去。


    很快,三個人便走出了攝影棚,來到了廣場之上。


    此時,廣場之上已經圍了許多圍觀的人,而遠處也傳來了火警車鳴笛的聲音。


    “跟我上車”,展擎飛頭也沒回,對貝薇兒喊道。


    貝薇兒會意,跟著展擎飛,坐到了他的車上。


    展擎飛將歡顏放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開著車,快速朝市醫院駛去。


    一路上,不管是紅燈綠燈,他都沒有停過,一路向西,就這樣開去。


    長安已經休假在家待產,這些顧勒天已經告訴展擎飛了,這一次,他自然是不能再找長安了。


    他將車子停在了市醫院的門口,抱下歡顏,快速地朝著市醫院裏麵跑去。


    “醫生,護士!”她邊走邊喊,很快,就有護士圍了過來,見情況不妙,忙推來了擔架床。


    展擎飛將歡顏放在擔架床上,護士馬上推著歡顏來到了檢查室,有護士眼睛尖,已經認出了來人是展望集團的總裁展擎飛,這間醫院最大的讚助商,這樣,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展擎飛又攔下了一位護士,“麻煩給這位小姐也檢查一下。”


    說罷,他將貝薇兒從身後拉了過來,就塞到了護士的手中。


    “好的,麻煩您跟我來一下。”


    雖然是緊急情況,可是小道消息傳播的力度卻絲毫沒有減弱,展擎飛是展望集團總裁的事情,現在醫院的護士幾乎都知道了,所有人走過他身邊的時候,都會側頭看上一眼。


    而展擎飛現在並沒有興趣做別人的模特,他隻擔心急診中的女人有沒有事。


    焦急地等待十五分鍾後,有護士從急診室裏走了出來。


    “怎麽樣?”


    “放心吧,隻是吸入了幾口有害氣體,被嗆暈了,醫生已經做了處理,病人現在還在昏迷當中,但一會兒就會醒過來了。”


    展擎飛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這時候,歡顏被從急診室中推了出來,沒有人來請示過展擎飛,歡顏直接就被推入了三樓的高級vip病房之中。


    看著歡顏小臉已經不似剛才難受,憋的慘白的樣子,展擎飛伸手撫摸上了歡顏的臉頰。


    如果今天他沒有特意開車來給加班的歡顏送晚飯,那他現在是不是都已經失去了這個女人,三年後再一次失去他的女人?


    展擎飛想到這裏,心裏就抽/搐著疼了一下。


    隨即,又是慶幸,劫後餘生的慶幸,他忍不住低頭,親了一下歡顏的額頭。


    看著自己的女人,在這裏熟睡的安穩,他放下心來,走出病房,對守在外麵的護士道:“看好裏麵的人,有事給我打電話。”說罷,展擎飛遞過一張自己的名片,那上麵有他私人的電話,是很少對外透露的。


    護士接過名片,激動不已,又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展擎飛那張冷峻卻不掩蓋帥氣的一張妖孽臉,臉騰地一下紅了。


    展擎飛卻是已經長腿一邁,朝樓下走去。


    找到了貝薇兒。


    “你有沒有事?”展擎飛看著貝薇兒。


    貝薇兒隻是低著頭,“沒事,沒什麽。”


    她確實沒有什麽事情,怎麽看,都是歡顏的傷勢比較嚴重。


    展擎飛俊眉微斂,”到底怎麽回事?”聲音中是難以掩蓋的冷凜。


    貝薇兒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我在記憶長廊工作,歡顏也在這裏工作,我們兩個是同一批被應聘進來的,負責發布會這個項目。隻是,今天發生了些意外,我們給模特準備的樣板服裝全部被人給毀了,我們必須要重新做,顏顏就負責在服裝室中弄衣服,其他的工作人員都走了,隻有我們兩個在加班,而我在弄t台,等我回去的時候,服裝室就已經著起了大火。”


    展擎飛緊緊地盯著貝薇兒,企圖從她的眼睛腫看出有什麽事情是在隱瞞的。


    可是很顯然,貝薇兒並沒有騙他,而他趕去的時候,是貝薇兒舍命救了歡顏。


    “三年前,你怎麽就突然消失在了夜色?”展擎飛見貝薇兒依然一直發抖不止,就將身上的西服外套脫下,給貝薇兒披在了身上。


    貝薇兒感受到了屬於這個男人的溫度,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展擎飛,“我,我知道你已經達到了你的目的,所以我也是時候離開夜色了,我就離開了。”


    三年前,貝薇兒就是那個在夜色中的微微,被展擎飛包了下來,卻從不碰她的那個人。展擎飛隻是用她作為障眼法,假裝自己一直都在夜色之中過著迷亂的生活。


    “那你之後去了哪裏?”貝薇兒消失以後,展擎飛就清楚,是她自己想離開,也就沒有再去找過她。


    貝薇兒拽了一下身上的西服,“你給我的錢,我除了給弟弟治病,還剩下了一筆錢,我給母親留下一部分之後,就帶著剩下的錢,去了巴黎學習服裝設計,我大學的專業其實就是服裝設計。”


    展擎飛點了點頭,“剛才的大火是怎麽回事?”


    看來,貝薇兒三年後和歡顏同時出現在記憶長廊,是一場巧合。


    可是,對於歡顏和貝薇兒來說是一場巧合,這巧合背後,又會不會隱藏著什麽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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