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注定了是一個不眠夜,這天夜晚,曆如楓挾持了周悠然,躲進夜元閻的暗龍城。


    這天夜裏,夜元閻在瑞市的所有企業股價暴跌,所有的股票變成廢紙。他不是因為司漠的莫氏衝擊了他的生意所以才一而再的發難嘛,司漠今天晚上就讓他好好看看,什麽才叫真正地攪黃他的生意!


    夜元閻料的沒錯,這場他原本不打算入局的棋局,現在已經成功地演變成了自殺性報複。司漠寧願自己的生意虧本,寧願倒貼資本也要狠狠地壓垮夜元閻所有的企業!


    沒等到各界的經濟評論家和媒體們回過神來,夜元閻已經有些頂不住了,讓人請了司漠來暗龍城見麵。


    夜元閻其實也不想看到這樣慘烈的兩敗俱傷,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已經嚴重超出了他的預料。可是就此停手?卻是不可能了。損失已經造成,他手上的企業想要恢複元氣,是要花費不少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的,損傷成這樣了叫停手,顯然是向司漠妥協了。


    向人低頭?夜元閻這輩子都沒做過!


    所以一場爭鬥拚殺到這個程度,隻能按照最為慘烈和凶殘的打法來打了!讓我低頭,不可能!讓我收手,更不可能!你給我造成的所有損失,我勢必要你的身上全部都討回來!閻少也是頭狼,不可能是吃素的!


    舊年曆上,過了這個壓抑暗沉的一夜後,將從臘月二十來到臘月二十一。


    可是司漠等不及這一夜過去,天還沒亮,他就已經帶著幾個最得力的人手進了夜元閻的暗龍城。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此行一定要把他的女人帶出來,不管付出怎麽樣的代價!


    錢沒了再掙,生意黃了以後再做,所有的東西輸掉了,以後再贏回來就是,可是她不能跟別人走!她若是不在了,他的生命將沒有任何的意義。


    暗龍城中,某個會談廳裏,司漠帶著他的人走了進來,在夜元閻麵前的沙發上落了座。看夜元閻略顯疲憊的神情不難猜測,他也是一夜不曾合眼。


    “司爺好手段,一夜之間整垮我那麽多家企業。”夜元閻臉上露出諱莫如深的笑容來,陰沉中帶著積分玩味,倒不像是剛失去大批資本的樣子,反倒是像賭桌上剛剛輸掉一局時的調侃。


    司漠周身的氣場絲毫不輸夜元閻,優雅尊貴地坐在沙發裏,淡漠地回應說:“閻少總覺得我攪黃了你的生意,我這麽做,不過是如了閻少你的心意。”


    夜元閻冷笑起來:“出來做生意,事情做得太絕,遲早是要遭報應的。司漠你倒是說說看,我垮了那麽多企業,你準備拿什麽來賠?”


    司漠像是聽了則大笑話一般,睨著夜元閻,緩緩地道:“事情做得太絕,遲早是要遭報應的。這句話,送給閻少你才最為合適啊。”


    “哦?你就是這麽看我的?我覺得很怨啊。我不過是請了你女人來我這裏做客一晚,就被你擊垮了那麽多家企業。誰下手做得絕,我想絕對不可能是我。”夜元閻倒是有閑心和司漠耍嘴皮。


    司漠卻是沒耐性了:“既然隻是做客,那現在可以走人了吧?讓她出來見我!”


    “人可以讓你見,但是我垮掉了那麽多家公司,損失的資本,這筆賬該怎麽算呢?”夜元閻擺明了態度是想大敲一筆。


    司漠才懶得理會這些瑣事,再次要求:“閻少,你是土生土長的華國人,應該聽得明白我說的華語吧?我說讓我的女人出來見我!”


    “見麵可以,但是司漠你弄壞了我那麽多的公司,這筆賬要怎麽算?”夜元閻一改剛剛的玩味調侃,一道狠色在眼眸中一閃而過。


    “如果我的女人沒出事,這筆賬該怎麽算就怎麽算。”司漠也不是怕事的人,何況今晚的這點小動作他根本就沒看在眼裏。


    夜元閻微微點頭:“司爺最好記住自己剛剛說的話。”說完後衝著門口處守門的保鏢遞了個顏色。那保鏢會意之後拉開門走了出去。


    不多時,周悠然被人給拖了進來。因為她昏迷著,不能自己走路,所以是被兩個黑西裝保鏢拖了進來。早有保鏢推過來一張單人沙發,周悠然就這樣被丟在了這張單人沙發上。腦袋耷拉在一旁,臉上現出不太自然的潮紅。


    司漠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她的情況,可是夜元閻這個時候發話了:“司漠,我說了你的女人隻是來做客一夜,她好得很,沒有任何的人碰過她,你不用這麽著急的想要驗貨,先聊一聊你剛才答應過的那筆帳該怎麽算吧?”


    “這麽人事不省昏死過去,也叫好得很?既然閻少你這麽認為,我不介意讓人去閻島,讓你的老婆也嚐嚐這樣的滋味!”司漠冰冷地回應。


    夜元閻忍不住冷笑:“大男人談生意,少特媽得婆婆媽媽,人已經帶到你眼前,你再廢話連篇我就有些懷疑你剛剛答應的那句話的誠意了。帶你的女人回家去,可以,但是我有條件,我要收購你在a國的互聯網基地!”


    “閻少莫不是一夜沒休息,困得不行了開始說夢話?”司漠嘲諷地說。於此同時朝身後帶來的助手使了眼色,周悠然現在就在他不遠處的沙發上歪著,談不攏的話就隻能搶人了!


    夜元閻居然獅子大開口想要收購他的互聯網基地?用那麽一個全球範圍內最為精銳的互聯網基地來彌補他瑞市中的這些傳統企業的損失,他還真敢開口啊!司漠的眼裏,顯然是不會答應這個條件的。所以,他要搶人!


    夜元閻的耐性這個時候也已經耗盡,先是被司漠的莫氏殺了氣勢,然後又被司漠給弄垮了那麽多家企業,能夠這麽平靜地坐著談這麽長時間已經算夜元閻的定力好了。


    現在夜元閻既然是把收購互聯網基地的話說了出去,就斷沒有讓這句話打水漂的道理。古代的君主們說君無戲言,現在的掌權者們也一樣,廢話不會說出口,說出去的話,就不可能是廢話,任何一句話的作廢,都會影響自己在手下人麵前的威信!


    所以夜元閻說了要收購司漠的互聯網基地,就一定要辦到!哪怕不擇手段!


    司漠的人正準備動手,夜元閻的人已經先一步將周悠然給圍了起來!


    夜元閻自沙發上站起身來,一場遊戲發展到眼下這個地步,早已經如離弦的箭,收不回去了。既然收不回去,那就使勁地往前衝!早在歸元帝國的生意被莫氏衝擊的時候,夜元閻就已經起了收購司漠互聯網技術的想法。


    那個時候不過隻是想一想,誰讓司漠的技術領先他太多,他最為高端的人才都說辦不到呢。而現在,想法落實到行動,司漠手上足以掌控全球信息資源的互聯網基地,夜元閻現在誌在必得!


    可是紅口白牙的說一說,還不能讓司漠乖乖地點頭,所以,必須得采取點非常手段了!


    想到這裏,夜元閻開口叫了一聲:“聞人大夫,你打算旁觀到什麽時候?”


    聞人默自隔間裏走了出來,手裏提著個精巧的藥箱,看了夜元閻一眼,有些為難。


    夜元閻卻沒有看聞人默,而是看向司漠,帶著睥睨天下橫掃千軍的決然開口說:“司漠,我剛剛提的條件,再重複一遍,現在帶你的女人離開可以,但是我要收購你的互聯網基地!”


    司漠搭在膝蓋上的手瞬間握成拳,手背上是萬般隱忍之下凸出來的經脈,若不是事情關係到周悠然的安危,他現在真的想狠狠地給夜元閻一拳!


    因為如果把司漠手中所有的生意必成一個非常健全完善的係統的話,那麽a國的互聯網基地就是這個健全的係統的心髒,心髒若是被人收購,那麽司漠所有的生意就等於是毀於一旦!


    偌大的會談室中的氣氛忽然就壓抑起來,就在在場的人以為氣氛就要這樣子凝固住的時候,司漠忽然開口了,語氣沉穩而鎮定,仿佛剛剛的殺招並沒有戳中他的要害一樣,他對夜元閻說:“閻少不妨換一個條件,其他的條件,我一定答應。”


    夜元閻決絕地冷笑:“很抱歉,我腦子不好使,就隻能想到這一個條件。當然,我也沒逼你,你可以答應,也可以不答應。隻不過……我的人新研製了一種毒,找人試過了之後才能放心上市。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你女人的身體就很適合來試毒,不如……”


    “你混蛋!”司漠再也聽不下去了,刷地自沙發裏站起身來,一向深沉難測的眸子現在滿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怒火!


    夜元閻幽幽地道:“我不過就是和你談了個條件而已。難道你來我這裏之前沒準備和我談條件?放人的時候一定得有條件,道上的規矩你又不是不懂!”


    司漠冰藍色的眸子微微眯起,這是他震怒的前兆了。


    這時一直都在一旁沉默著的亮子有些看不過去了,在亮子的眼裏,司爺從來都沒有今天這樣的狼狽過,被人恣意要挾,收購了那個互聯網基地,不等於就是將司爺一腳踩進了泥裏再難翻身?


    司漠斜了亮子一眼,亮子頓時又沉默下來,不敢亂動了。


    這個時候夜元閻已經等候得將近有三分鍾了,有些不耐地開口:“司漠,我以為你多麽的愛你的女人,卻原來也是個裝腔作勢,你既然舍不得你那個基地,那現在走人還來得及,隻是你的女人在我這裏試毒也好,被人輪著玩也好,你都管不著了!”


    沒錯,夜元閻認準了周悠然就是司漠的死穴,司漠越是不出聲,他就越是用語言來作賤周悠然。他就不相信,司漠一個純爺們今天當真能丟下他的女人自顧自地離開這裏!


    司漠剛剛憤怒到極點,卻在掃了眼亮子之後忽然就鎮靜了下來,任夜元閻怎麽說都不給任何表情。


    夜元閻眼看著司漠已經被自己激怒,現在反倒安靜了下來,心裏捉摸不透,難道他帶了救兵來,在拖時間?不可能,暗龍城這麽大,布置這麽精密,不可能有人突圍不被發現。那麽就是司漠在琢磨其他的鬼點子?


    想到這裏夜元閻也懶得等了,直接對聞人大夫說:“愣著做什麽!試毒吧!”


    聞人默應了一聲,提著他那精巧的藥箱走到了周悠然的身邊,將液態的針劑從藥箱裏取了出來,一首的注射裝置上針尖閃耀寒光,另一手伸到周悠然的脖子上方想要撩開她的頭發以便露出頸部血管。


    眼看著針尖就要紮進皮肉了。司漠終於大聲道:“住手!”


    夜元閻玩味地看著司漠,他知道,司漠這麽一出聲就等於是妥協了。


    司漠對上夜元閻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你的條件,我答應。”


    夜元閻大笑起來:“這不就對了?早點答應下來不就什麽事都沒了?阿蛋,把收購合同拿過來,讓司爺現在就簽了!”


    “但是我也有條件。”司漠淡淡地開口,“我要先確認我的女人安然無恙才可以!”


    “簽了合同之後,帶回家去,好好地確認多好?”夜元閻眼看著大買賣就要成了,心清很不錯地開玩笑。


    司漠掃了眼已經擺在他身旁的合同書,冷笑道:“這回的合同,一旦簽了,就沒有反悔的餘地。我可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


    夜元閻想了一下,實在不想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出岔子,現在他的眼裏,最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就是司漠在這份合同書上簽字畫押。與這件事相比,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


    於是夜元閻吩咐了下去:“去叫阿楓過來。”


    守門的保鏢得令之後走了出去。不多時,曆如楓走了進來。來到周悠然的麵前,拿出塊折疊的非常整齊的手帕,在她臉上擦了一遍,然後將她的身體晃了晃,周悠然這才從深度休眠的意識中醒了過來。


    她痛苦地揉了揉額頭,然後環視了一下這個會談廳,最終將視線定在了司漠的身上,看了他幾眼,然後又將視線轉到了身邊站著的曆如楓的身上。


    司漠看周悠然醒了過來,忙不迭地問她:“悠然,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周悠然又揉了揉額頭:“除了有點頭暈,其他都還好。我怎麽會在這裏?”


    司漠還想再問,夜元閻卻開始催了:“現在你已經聽到了,她一點事情都沒有,現在你可以簽合同了吧?如果再胡亂扯借口,我就不得不懷疑你的誠心了,既然你沒誠心來談條件,那麽我也可以選擇不放你的女人。”


    司漠在沙發上落座,拿起那份合同書,對夜元閻說:“等我簽完了這份合同,閻少可要記得放人,不然我就是沒了a國的那個基地,夷平你這座暗龍城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怎麽會?你若簽了合同,我自然放人。我家裏有太太,對別的女人可沒興趣。”夜元閻玩笑說。


    司漠伸手到亮子的麵前:“我的筆。”


    亮子在夾克衫內袋裏麵摸了好一陣,才摸到一支筆,將那支筆放到了司漠的手上之後,亮子繼續站在一旁當擺設。


    司漠拿著筆,開始閱讀合同書,重要的部分,仔細得用筆身逐字逐句地劃過。夜元閻以為他想要從合同正文裏麵挑刺,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並沒等到司漠的發難。司漠在讀完整份合同的時候,手起筆落,很是利索地簽了字。


    夜元閻給阿蛋遞了個顏色,阿蛋會意,走上前來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合同書,然後回複夜元閻:“閻少,合同已經簽好了,沒有任何的不妥。”


    阿蛋的話音一落,司漠就忍不住了:“閻少,我現在可以帶我的人走了吧?”


    夜元閻抬了抬手,先前圍在周悠然身邊的保鏢們紛紛推開。司漠走上前去,拉起周悠然的手,對她說:“我們回家去。”


    是的,一場亂局已經畫上句號。一整夜的不眠不休,終於在現在天色亮起來的時候,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司漠牽著她的手說,我們回家去。回家去,是一個多麽充滿幸福感的句子。在外麵的時候鬧得天翻地覆,隻要可以回家,那麽一切的損失都不足為慮了。


    卻,事情到了這裏還沒完。


    周悠然被司漠牽著手,聽他說,我們回家去。她忍不住開口:“你怎麽認識我?我為什麽要和你回家?”


    司漠剛剛在出賣他的互聯網基地的合同上簽字的時候都還是沉著冷靜的,卻在聽了周悠然的這句話後,再也冷靜不下來了!他驚恐不安地捧著她的臉晃了晃:“悠然,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明白。”


    周悠然本來就頭暈,被司漠這麽一晃更加難受了,她煩躁厭惡地拉開他的手:“你這人怎麽回事?看著人模狗樣的,怎麽這麽愛動手動腳的?”說完後躲到一旁的曆如楓的懷裏,開口說:“宋文昊,不是說好了回家去嗎?怎麽帶我來了這裏?我還想吃上回中秋節的時候你做的菜,你做菜給我吃,我的頭就不暈了。”


    司漠現在也開始感覺頭暈了,仿佛是天地投在旋轉,她居然不記得他了!她不記得他了!司漠惡狠狠地看向夜元閻,厲聲質問:“這到底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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