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裏,天氣漸熱起來,中午的時候溫度高起來幾乎可以穿夏裝了。早上和晚上的溫度偏低一些。


    這個晚上,習習涼風從臥室的窗外吹進來。吹到正站在床邊整理行李的周媽媽的身上。周悠然坐在一旁,看著媽媽整理行李箱,明天爸媽就要離開瑞市了。以前的離別,都是周悠然在家裏收拾行李媽媽在一旁看著,現在剛好顛倒過來。


    可是不管誰送別誰,這樣的相逢和離別次數都不會很多了。爸媽一年比一年老。還能這樣來回顛簸幾次?周悠然心裏不無感傷,隻想著自己一定要爭氣才好,等賺到了錢,就不要和爸媽分開。到時候帶著小寒,一家人住一塊兒,多好啊。


    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周媽媽突然把周悠然叫到身邊來,對她說:“然然啊。媽想來想去,有些話還是該和你說說。”


    周悠然早就感覺出來了,老媽心裏有心事。以前聽老媽嘮叨慣了,現在老媽憋著話不說,反倒感覺不自在了,於是對老媽說:“說吧,你怎麽想的就怎麽說吧,省得等你回去了又總給我打電話。”


    周媽媽歎了口氣,緩緩地說:“總給你打電話,還不是為了你好?嘴巴是羅嗦了些,可是還不是想讓你過得好?爸媽又能陪你多少年?還不是想你能在我和你爸都不在的時候還能過得好?”


    周悠然聽了這話,隻感覺心裏酸酸的,低著頭,沒有說話。


    隻聽老媽繼續道:“媽這回來你這裏玩了這許多天,終於鬧明白了一件事情,然然啊,你長大了,媽也老了。”


    “媽,你沒老。”周悠然隻感覺喉嚨有些酸。


    周媽媽看著自己的女兒,不無感慨地說:“是媽不好,總覺得你還是那個需要人管教的小丫頭,總以為你還是小時候那樣,一天不管著就要出去闖禍。催著你找男朋友,是害怕你貪玩,又沒心眼,別的姑娘把好男人都挑走了,你挑不到了。催著你結婚,是想你能早點安定下來。女人啊,自己的事業做得再好,也沒有一個安慰的家庭來得實在。”


    “媽也沒想到管你管得太多,會管成這樣。你這個男朋友,太不一般了。你別以為媽這些天光顧著玩了,媽找了那給我們提行李的保鏢問過了,那天晚上酒店外麵送我們坐車的小夥子都不一般,更何況那個什麽司爺了。你這個男朋友,媽一想就覺著害怕,心裏沒底。”


    周悠然接著話說:“媽,你要是覺得他不好,我就不理他了,重新找別人去。”


    周媽媽再次歎息:“然然,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現在長大了,是成年人了,有自己主宰自己人生的能力了。媽從今往後,不會再管著你了。你放手去計劃你自己的人生吧,媽不會再囉嗦了,其實你看看,現在這個時代發展那麽快,各種新事物層出不窮,媽倒是想像個老母雞一樣的一直護著你,管著你,可是護不了啊,也管不了的。媽老了,興許早就已經落伍了。就不給你添亂了。省得還誤導了你。”


    周媽媽來大城市看了一遍,又遊曆了好幾個省,幾乎是轉了大半個華國。這才發現外麵的世界多麽的開放。許許多多的東西,總是要自己親眼看看親身感受一下才能體會到其中的滋味,電視劇中可看不到這樣的人生百態。


    周悠然再也忍不住了,背過身去,抹了一把眼淚。為什麽現在老媽放手不管她了,反而會感覺這樣難過呢?還有些還念從前被老媽三天兩頭打電話逼婚的情形。自己長大了,爸媽就老了。這一次,自己是真的要肩負起成年人該有的擔子了。


    周媽媽拍了拍女兒的背:“好了,早點洗洗睡吧,這些天你也怪累的。等我們回去了,你還要去找工作。該好好地休息一下。”


    周悠然再次擦了眼淚,轉過身來:“媽,我不累,我再陪你坐一會兒。”


    周媽媽微微點頭:“再坐一會兒也行,媽也想和你再說說話兒。剛才提到你那男朋友。這一回,我們家是真的高攀了。媽也不是一定要你找個特別有錢的,錢這東西,夠用就好,但也不能沒錢,沒錢你結婚以後吃什麽喝什麽啊。可是你這個男朋友太不一般了,他若是對你好就算了,他若是欺負你了,我們家這樣的,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你沒看他那保鏢個個都不好對付。”


    周悠然心裏感歎,老媽到底是長輩,人生閱曆多,一下子就說到了重點,周悠然自從認識司漠之後可沒少被他欺負,可是又能怎麽樣,沒處說理啊!難怪老媽自從那晚從瑞福酒店回來就不對勁,今天中午對司漠的態度更是轉變許多,原來是識破了司漠的一點點底細,心裏沒底了。


    周媽媽繼續說:“一個女人,並不是要大富大貴了才叫幸福。有個貼心的男人,再有個聰明的孩子,生活條件上麵,比身邊的人要好一點就行了,這才叫幸福。你的男人比別人家的能幹一點,掙得多一點,就是幸福。你的孩子比別人家的出息一點,就是幸福。別人家有一套房子,你能有兩套三套,就是幸福。可若是你一下子高出別人太多了,那就不是幸福了。”


    周悠然忍不住點頭,從來都沒發現老媽說話說得這麽精辟過。她確實覺得幸福就該這樣子,雖然一切都是建立在比較的基礎上,俗氣了點,可人是群居的動物,和別人對比一下,很正常嘛。比別的人好過一點,就有了優越感,就比較容易幸福。可是若高出了太多,就成了不幸。她可不覺得住在司漠的那一大片別墅區裏就很幸福,相反地,會覺得宋文昊的那個小別墅很溫馨。


    這時隻聽老媽又說:“之前呢,我還以為你那男朋友是個普通人,和你一樣,在某個單位裏麵上班掙錢,實在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一個人物。我的話隻說這麽多,說多了就羅嗦了,你長大了,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己做決定吧。你的路,你自己好好地走。唯一的一點,你走的每一步,都要告訴我和你爸。我們雖然不幹預了,卻有知情權。”


    周悠然點頭說:“我知道了,我自己的生活,自己會安排好的。”


    “你懂我的意思就好。好了,去洗洗睡吧。再聊就晚了。”周媽媽把總結了好些天的話都說了出來,心頭豁然不少。


    周悠然站起身來,對媽媽說:“那好,你也早點睡,明天在路上會很累的。”


    和老媽說了一晚上的話,周悠然簡單地洗了澡,回房躺著睡覺了。一時之間感覺心裏空蕩蕩的。爸媽放開了手,不再層層地管束著她了。可是周悠然卻感覺心裏涼涼的,她是如此的懷念小時候被老媽訓斥被老爸罰跪的日子,有人管束,就說明有人在充當自己遮風擋雨的天。


    現在自己像小樹苗一樣,頂破了那層天,終於長成了大樹,也終於自由了。可是今後的路,何去何從呢?看不清,也說不清。


    周悠然知道爸媽對於司漠的態度,是不反對,但是也沒表示支持。主動權全都交給了她。也就是說她以後是選擇司漠,還是不選擇他,都是她自己做決定了,不用再理會爸媽了。她隻需要在做出了決定,選了個男人準備結婚的時候,告知爸媽一聲,讓他們來參加婚禮就好。


    當然,她選擇的結婚的男人,可以是司漠,也可以不是。這件事,她說了算。


    這一夜,周悠然失眠了。為了爸媽,也為了自己。


    第二天早上,司漠果然踩著時間來了。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一進門就幫著周悠然的爸媽提行李。


    周悠然因為昨夜一夜沒睡好,精神不怎麽好,他愛表現就表現好了。周媽媽和周爸爸這邊因為不打算插手女兒的事了,故而態度淡淡的,沒有不高興,但也沒有特別高興。


    司漠隻感覺好不容易擺出來的客氣的姿態,一下子貼到了別人的冷臉上,心裏很不舒坦,他何曾這樣的討好過人?偏人家還不領情。感覺所有的問題應該都出在周悠然的身上,畢竟二老是周悠然的父母,肯定想著自己的女兒的。


    司漠按著心頭的別扭,依舊客客氣氣地送了二老去機場,並且派人將二老自綠色通道直接送上了飛機。等到飛機正常起飛了之後,這才拉著周悠然,拉了臉,沉聲道:“你最好不要玩什麽花樣!”


    周悠然甩開他的手,很是無辜地說:“司爺說哪裏的話,我在你麵前能玩什麽花樣?”


    “沒玩花樣的話,就老老實實搬去我那裏住。”司漠一麵說著話,一麵拉著周悠然朝著他的車走去。


    周悠然不是傻子,真要搬去了他那裏,還不得被他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於是反抗說:“我不去,我媽不讓我和你一起住!”


    若不是看在周悠然的麵子上,那個老太太才入不得司漠的眼。所以此時周悠然說出來的這句話一點用都沒有,也不想想司漠憑什麽要忌憚她老媽?


    司漠已經將周悠然拉到了他的車子旁,將她按到車門上,低聲警告:“你可別忘了,我才是你男人,你是我的隱婚妻子,你不去我那裏,還能去哪裏?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了,上車!”


    周悠然晃了晃被他緊緊握住的手腕,委屈地說:“你按著我我怎麽上車?”


    司漠的眸子沉了沉,隨即鬆開了對她的鉗製。


    周悠然裝模作樣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副受氣包的樣子,突然,她瞅了個空擋撒腿就跑。她不在乎什麽臉麵,莫說當街奔跑了,就是當街叫罵也行。有種司漠你來追啊!你這樣愛麵子的人敢在大街上跑?


    司漠確實沒有追,他好整以暇地站在車旁,看著已經跑出好些距離的某女,微微勾了下嘴角。一年多沒見,還是以前那副德性,愛耍小聰明。要知道,小聰明用錯了地方,那就不是聰明了,而是愚蠢!


    果然周悠然沒跑多遠,就被人堵住了。這樣的拽得二五八萬一樣的保鏢,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司漠的人。周悠然現在跑不掉了,隻能乖乖地束手就擒。


    司漠很是滿意地看著周悠然被人帶了回來。他的眼裏含著淺淡的笑意,似乎在告訴她,一個做老板的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坐莊,自己隻要牢牢地坐在主位上,有的是人來替他賣命。


    周悠然故意不理會他的目光,拉開副駕駛的門上了車。動作自然得好像剛才逃跑的那個人不是她一般。


    司漠也上了車。坐在駕駛座上,啟動了車。


    說起來,這還是他時隔兩年多來第一回在自由的環境中和她離得這麽近。兩人之間隻隔著駕駛座和副駕駛的距離。上一回在酒店,雖然也親近過,可是礙於外間有人坐著,不敢放開手腳,今天好了,終於可以自由親近了。


    司漠這麽想的時候,目光自然就定在了周悠然的身上。看著她的臉,再慢慢的將視線移到她的前胸,然後再往下……他忽然感覺到身體裏像是過了遍細微的電流,刺激的他身體的某個部位異常的興奮,真想現在就逮住她拆骨入腹。


    周悠然這邊卻被司漠的目光看得極不自在,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看什麽看!已經係了安全帶,跑不掉了!還不快開車?”


    她清楚地知道,他若想找她,她怎麽都逃不掉的。可是又不能坐以待斃,逃不掉也要逃,這樣等真的被他抓住的時候心裏就坦然了,起碼當初全力以赴的逃跑過。


    司漠笑了一下,隨即啟動了車子,離開了機場。一路朝他的別墅開去。


    車子沒開出多遠,周悠然就看出不對勁,這好像不是送她回去的路線啊。於是慌忙叫喊:“不是這條路!你快停車!”


    司漠不耐地皺了眉頭,他已經和她說過了,她現在隻能去他那裏,因為他是她耳朵男人,她是他的隱婚妻子,她別無選擇,隻能去他那裏。可是周悠然一聲比一聲大地要他快停車!他隻感覺心煩,女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動物?怎麽就聽不懂他的話?


    周悠然太清楚司漠的別墅裏麵是什麽樣子的,她曾經進去住過,那是個進去了就出不來的地方!她不要去,死都不要去!她很快就會有新工作,新生活,最關鍵的是,她不放心小寒啊!


    於是她解了安全帶,拉著司漠的胳膊:“快停車,不然就同歸於盡吧!”


    司漠一手握住周悠然的手,讓她不能撒潑,另一隻手執方向盤,繼續維持著車子的行駛路線。周悠然惱怒無比,威脅說:“撒手!不然我咬你的啊!”


    司漠渾然不在意地說:“這條胳膊上已經被你留下了一個槍眼,外加一個牙印,你還想在上麵留下點什麽記號,我不介意。”


    周悠然見硬的不行,隻能來軟的,乞求說:“我不去你那住好不好?大不了咱們還和之前一樣,各過各的,你想見我的時候讓人來接我,我保證隨叫隨到!我保證!”


    司漠沒有出聲,他沒有和女人討價還價的習慣。她以為現在還能像從前一樣?時間都過去了那麽多,早就回不到從前了,現在,他不要她的隨叫隨到了,他隻要她乖乖地呆在他的身邊,時刻都在!


    周悠然見軟的硬的都不行,索性不再和他廢話了,她不能再磨蹭了,真要等到他的車子開到了他的別墅區就晚了。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看來隻能豁出去賭一把了。她想要跳車!就算是摔殘了也比被他捉回去的好。


    她在他的手上咬了一下,趁他的手微微鬆了一些的瞬間抽回胳膊,正準備推車門跳車的時候,忽見一輛車飛速地躥了過來,以一種很是瀟灑的姿態連超了好幾輛車,最後一個漂移停在了司漠的車前。逼得司漠不得不停了車。


    如此瀟灑的車技,周悠然以為開車的一定是個男的。可是當橫在前麵的車子車門打開,一個穿著甚為合身的女士西裝的女子下車來的時候,才醒悟過來,剛才那一連串瀟灑的車技居然是這個女子所為!


    女子逼停了司漠的車,此刻一步步走了過來,來到駕駛座的車窗旁輕輕敲了一下。司漠不悅地皺了眉頭,大約是覺得這個女人太不長眼了,連他的車都敢攔!


    周悠然很好奇個能逼著司漠停車的女人是誰,彎了腰,透過車窗看出去,這才看清楚那女子的相貌,竟然是mage!她怎麽會在今天出現在這裏?稍微疑惑了一下之後,頓時明白過來什麽,對司漠說:“你的老相好來了,你怎麽不理人家?”


    司漠瞥了周悠然一眼,看她幸災樂禍的,臉上一點其他的表情都沒有,頓時心裏一陣煩躁。抬手按下車窗,冷淡無比的開口,問車門外站著的mage:“什麽事?”


    mage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你家老爺子病倒了,派了不少人來找你。”這麽一說,她剛才那麽驚險地一攔,就顯得很是合情合理了。


    周悠然一聽,心中大為感謝司老爺子,病得太是時候了。她趁著司漠沒注意,開了門鎖,推開車門就下車了。


    下了車之後的周悠然就自由多了,衝著駕駛室座上的某人揮了揮手,轉身就走開了。現在不逃更待何時?不管逃不逃得掉,總是要逃一逃的,說不定就逃掉了呢?


    周悠然過了馬路,在路旁的人行道快步走出了好一段距離。感覺沒有人追上來,前麵也沒有人來堵,心裏想著這回真的是逃掉了。於是鬆了口氣,回過頭來,朝著剛剛司漠停車的地方看了一眼。


    隔著來往穿梭的車輛,恰好就看到了mage拉開司漠的車門上車的情形。周悠然心裏有些不太自在,因為現在mage坐著的位置,是她剛剛坐著的。她是想逃開他沒錯,可是不代表她能坦然接受她做過的位置又讓別的女人座,這種感覺真的是別扭!


    想到這裏,周悠然隱約就猜到了事情的始末,mage若是想告訴司漠什麽事情就不能打電話,派人傳達?偏要如此驚險地當街攔人?顯然是得知司漠重新出現了,來敘舊情了吧?隻是人家的方法比較高明,抬出司老爺子來,一下子就讓司漠同意她上車了。而自己呢,蠢得隻會跳車。


    這麽一對比,周悠然頓時感覺自己挺笨的,怪不得司漠每次一提起她的那些“小聰明”都會笑得鄙薄,像看傻子一樣。


    這麽想著的時候,周悠然又轉過頭來朝著司漠停車的地方看了一眼,這一次卻是什麽都沒看到,交通已經完全恢複,哪裏還有司漠的車?就連mage橫在馬路上的車也沒了,大約是被她的助理開走了吧?


    心裏麵的那種不自在的別扭感更濃了,周悠然不想去想太多,緊走了幾步打算去攔出租車,現在對她來說沒有什麽事是比去看小寒更重要的了。


    是的,爸媽回家了,司漠被mage拐走了,自己現在終於自由了。可以去看小寒了。不知道他發牙了沒有?長高了沒?想媽媽了沒?這一刻,周悠然感覺隻要小寒好好地,別的事情她都不想去在乎了。


    姚小齡這會兒剛剛喂小寒喝過奶,將他放在嬰兒車裏,開始著手做自己的午飯。


    這幾天來姚小齡的事情進展得頗為順利,先是連鎖店的招牌幾個樣稿設計出來了,都設計得很不錯。她專門挑了一個創業型的公司,幾個年輕人學曆都不低,之前是在國企或者大企業裏麵上班的,今年開春之後毅然辭職自己下海創業,首先技術方麵肯定沒問題,其次,因為創業之初,生存為主,報價不高。姚小齡不過大致說了下自己的店鋪類型和心中的期望,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人家就把招牌的圖稿設計出來了。


    設計出來圖像比姚小齡之前預期的還要好。祖師爺三個字字體獨特,氣勢囂張霸氣,更有趣的是字體旁邊的那個穿著華國古代衣服的小老頭兒,神態傲慢,卻又很可愛,漫畫筆調,又帶著國畫的深邃。國外的世界連鎖快餐店招牌是個戴眼鏡的外國老頭。她的店就弄個華國老頭。


    店麵的經營模式模仿人家,飲食上的文化絕不雷同。


    總之姚小齡在招牌設計方麵覺著很是滿意。設計稿滿意,報價更滿意。


    讓她滿意的事情,還不止這些,還有讓她剛滿意的,比如說,她已經成功地引起了金道的注意。金道已經派人私下裏問過她了,問這孩子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男孩兒女孩兒還用問?姚小齡知道這不過是金道自己想確認一下罷了。隻要他知道了是個男孩兒,相信過不了多久,他一定會親自找上門的。去年離開瑞市的時候,隻是隨口那麽一說,騙他說自己懷孕了。當時隻是為了拿到自己應得的錢。沒想到現在卻派了大用場。隻要有小寒在,不怕那個金先生不乖乖聽話。


    姚小齡因為還要照看小寒,所以不敢在廚房裏麵耽擱太久,動作迅速地做好了午飯,端了出來,準備開動。這些天她真的是累壞了,一方麵忙事業,一方麵要照顧小寒。事業不能偏廢,那可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立足的根本。小寒也不能怠慢,不說為了周悠然,就是為了自己在金道那裏有個足夠分量的籌碼,都不能怠慢了這個小人兒。


    姚小齡重新給小寒買了不少玩具,這一會兒她準備吃午飯了,就讓小寒坐在嬰兒車裏玩玩具。小家夥調皮得很,不可能會老老實實在嬰兒車裏坐很久的,所以她一定要快點吃。可是還沒動幾筷子呢,就聽到有人敲門。


    姚小齡不得不放下筷子,起身去開門。


    這個時候來敲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周悠然。


    周悠然今天上午才送走了老爸老媽,然後甩開了司漠,終於得了空,片刻不敢停的就來姚小齡這裏看孩子了。門一敲開,顧不得和姚小齡打招呼,直接就衝進屋裏找孩子,看到小寒正坐在嬰兒車裏麵玩玩具,心疼得跟什麽似得,一把將孩子抱在了懷裏。寶貝心肝兒地叫個不停。


    小寒剛開始來姚小齡這邊的時候,還會時不時地哭鬧一番,想媽媽。後來漸漸地習慣了新環境,就不怎麽哭鬧了。不過到底是母子天性,這一會兒看到媽媽了,也咧開嘴笑起來。他最近今天從電視上學會了親親,衝著周悠然的臉結結實實地親了一口,弄了周悠然一臉濕淋淋的口水。


    “臭小子,哪裏來的這麽多的口水?張嘴我看看,是不是發牙了?”周悠然說著去看小寒的嘴,果不其然,已經能看到牙床上的小白點了。當下又捏了小寒的臉,逗了他幾句。母子兩個玩得不亦樂乎。


    姚小齡被晾在了一旁,她沒有打擾周悠然,而是回到餐桌旁繼續吃她的午飯。現在小寒有人照看,她不用那麽著急地吃午飯了。放慢了吃飯的速度,一麵吃飯一麵看著周悠然抱著小寒滿房間的玩。


    忽然姚小齡有些犯愁,她想起來自己報複金太太的計劃,這個計劃中的關鍵就是小寒。眼看著計劃就快要實現了,這個時候周悠然來接小寒了,這下事情該怎麽辦才好?實話告訴周悠然?肯定行不通,周悠然一個單親媽媽,比別的媽媽更要緊張自己的孩子,讓小寒去給金先生當兒子?她不可能同意這件事的。


    姚小齡正犯愁呢,這時周悠然想起來正事,抱著小寒做到了姚小齡的身邊。開口道謝說:“小齡,你把小寒照顧的真是太好了,他都重了好多。你還給他買衣服買玩具,真的是太破費了。”


    “小寒怎麽說也是我幹兒子,又這麽可愛,我心疼他是應該的嘛。”姚小齡收起了碗筷,語氣平淡地說。


    周悠然猶豫了一下,想著姚小齡是她同患難的姐妹,關係親厚,不是外人,於是又開口說:“那個……我還想麻煩你再繼續照顧小寒幾天。我這邊……我這邊實在不方便。我明天就要開始找工作了。而且……”而且司漠回來了!這才是她最害怕的,她說什麽都不能讓司漠知道小寒的存在!


    姚小齡正愁怎麽才能留下小寒呢,聽了周悠然這麽說,頓時就開心地笑了起來。連帶著說出來的話也熱情得不得了:“你要是忙著找工作的話,就把小寒放我這吧。我這段時間和他都混熟了,多帶一段時間一點問題都沒有。等你的工作穩定了再來接他也不遲。”


    周悠然聞言不由歎息,如果可以,她現在就想把小寒接走。可是司漠回來了啊!他的眼線無孔不入,萬一被他發現了小寒的存在,他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把小寒抱走的。真要是那樣了,她就拿他沒辦法了,在想要逃走的話,就不會那麽輕鬆自在了。那時候就是她求著他,而不是他來追她了。


    那樣的生活周悠然越想越覺著害怕,所以一定要把小寒藏起來,別的人她信不過,別的地方她不放心,把小寒放在姚小齡這裏她最放心。剛才她親眼看到,這段時間姚小齡把小寒照顧得很好。所以,周悠然決定了,繼續將小寒放在姚小齡這裏。


    剛開始周悠然還以為姚小齡不會同意,因為姚小齡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她隱忍了一年多,這一次回來就是要幹一番事業的,哪裏會有時間和心思帶孩子?誰知道剛提了一下,姚小齡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這讓周悠然放心很多,感覺好姐妹就是好姐妹,關鍵時刻絕不掉鏈子。


    這樣一來,兩個女人的心情都很不錯,而且又有些天沒見麵了,於是就聊起天來,各自講了各自這些天經曆的事情,一時間屋子裏麵很是熱鬧。女人的聊天笑鬧聲,小孩兒的咿呀學語聲,混在一起好不熱鬧。


    周悠然好不容易見了小寒一麵,舍不得就這麽又撇了他。在姚小齡這裏一直呆到天黑還不想走。姚小齡理解周悠然的心情,留了她一起吃晚飯。於是兩人回到去年在南朝市的情形,一個抱孩子,一人在廚房做飯。


    房間裏麵的氣氛快樂而融洽,周悠然好多天沒看到自己的兒子,今天見麵了一抱起來就舍不得放下,姚小齡這些天來終於可以不用趕時間,小搗蛋鬼有人看著,她盡管放心的做飯就好,心情一好,就一口氣做了好幾樣菜。


    晚飯的時候,周悠然還是忍不住對姚小齡說:“小齡,有一件事我得交代你,今天開始,若是有人向你問起小寒的身世,你一定要說小寒是你兒子,和我沒關係。”


    周悠然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是真的不想說這樣的話。小寒是她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如何和她沒關係?可是小寒放在姚小齡這裏,總要比被司漠抱走的好。放在姚小齡這裏,最起碼她想看的時候就能跑過來看幾眼,姚小玲是她姐妹,她還是挺放心的。


    姚小齡這邊聽了周悠然的話後心中大喜,因為正中下懷啊,等金道問起來的時候,她就能底氣十足的說小寒是她兒子!金道想要見孩子也行,先和那臭婆娘離婚再說吧!一邊是盼望已久的寶貝兒子,一邊是忍了很久的瘋婆子,姚小齡不用腦子就能想出金道到時候會怎麽選。


    所以姚小齡很是幹脆地答應了周悠然:“放心吧,小寒今天起就是我兒子,我就是自己吃苦受難也堅決不會委屈了他!你要是還不放心,我可以發個誓。”


    “好了,快吃飯吧。我相信你。你可是比我那一個姓的堂姐對我還要好。我就是信得過你才把小寒放你這裏的。”周悠然說的那堂姐便是周欣然。哎,有血緣的弄得像敵人,沒血緣的卻親如姐妹。這人和人之間的事情還真不好說。


    姚小齡點頭說:“你知道就好,先說好了,你出去工作歸工作,到時候我得店開起來了,需要你的時候,你可一定得回來。你可是我的福將,有了你,我的生意一準能好。”


    “行,沒問題,隻要你幫我把小寒照顧好了,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今天難得一起吃飯,要不要喝點酒?上回廣告設計公司的送了我瓶紅酒,也不知道味道怎麽樣。”姚小齡感覺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簡直是太順利了,想什麽就能來什麽,可不得喝點酒慶祝一下麽。


    周悠然不同意:“你不要喝酒,小寒才這麽一點大,你身上的酒氣熏到了他怎麽辦。”


    姚小齡無語了,紅酒而已,又不是白酒,再說了小寒有自己的小床,怎麽熏得到?不過為了不影響周悠然的心情,便沒提喝酒的事。


    吃過了晚餐,周悠然又陪著小寒玩了許久,一直到哄他睡著了,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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