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多鍾出發,抵達要遊覽的第一個景點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因為有了專門的人接待,所以倒也不怎麽累。


    周悠然在瑞市呆得有些年頭,當初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就把整個瑞市跑了個遍,所以今天出來遊玩倒不感覺多新奇,她主要是拿著相機替爸媽拍照。他二老難得才是難得出一次遠門的。


    周媽媽從昨天晚上開始,話就變得少了許多。剛剛來景點的車上更是閉著眼睛假寐,連周爸爸和她說話都愛理不理的。


    這一會兒周悠然剛剛給爸媽拍了個照,準備去找下一個拍照點。這時周媽媽忽然湊過來,拉住周悠然的胳膊問:“你那男朋友真的是那家酒店的老板?”


    周悠然拿著數碼相機翻看剛剛拍出來的幾組照片,聽了老媽的話後,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是啊,他何止是酒店老板,國外也有很多他的生意呢。”


    周媽媽頓時不說話了,微微皺了眉頭,周悠然卻沒覺察到老媽的不對勁,隻拿了幾張照片給她看:“媽,你剛照的這一張眼睛閉上了,要不刪了吧。”


    周媽媽訕訕地笑:“隨便你,這東西我們又不會玩。走吧,去比的地方走走。”


    接下來的幾天裏,除了玩就是吃,玩的時候有專職的保鏢幫他們提行李物品,吃的時候安排的是最具特色的風味餐廳,住的地方更不會差,一律是高檔舒適的度假酒店。不僅把瑞市裏麵的景點遊覽了一遍,還將瑞市周邊的幾個省市都遊覽了一遍。整個過程說不盡的快樂,輕鬆,愜意。


    周媽媽除了第一天的時候話不怎麽多,後麵漸漸地就玩開了。她終於明白了年輕人為什麽都喜歡出來旅遊。還別說,多走幾個地方,看看風景,領略一下異地的風土人情真的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就像是用一輩子的時間領略了好幾輩子的經曆,人生的寬度突然就擴展開了。


    周悠然這邊陪著爸媽旅遊,享樂的時候。姚小齡這邊卻樂不起來。她不僅要照看調皮搗蛋的小寒,還要著手籌劃她的連鎖餐飲店。都快要五月了,不能拖了,再拖下去一年的時間就又過了一半了。


    不僅是開店的事情不能拖,有一件事情也是不能拖的。


    這天姚小齡帶著小寒,來到這家茶樓,談事情。她約了瑞市一家廣告創意公司的創意經理來這裏談她的連鎖店的招牌的設計問題。就像快餐業龍頭的那兩家專賣漢堡薯條的國外快餐店一樣,她最先要搞定就是一個足夠醒目和大氣的招牌,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家店不俗!


    下午三點鍾上下,茶樓裏麵很安靜,客人不多不少,沒有太熱鬧,但也沒有太冷清。姚小齡特地比約定的時間早來了二十分鍾。推著輛嬰兒車,小寒就坐在嬰兒車裏,因為她談事情的時候沒工夫抱孩子的。


    姚小齡挑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了。茶樓的服務員上前來招待客人了:“小姐,請問您需要什麽茶?”一麵說著一麵遞了價目表。節目表上除了注明價格,還別出心裁地說明了每種茶的功用,特性。


    姚小齡翻著價目表的時候,服務員便看到了一旁嬰兒車上坐著的小寒,不由讚歎說:“好可愛的孩子,長得真好看。小姐……哦,不,太太你真是好福氣。”


    姚小齡笑著回了句謝謝之後,隨便點了壺茶。服務員拿著價目表走開了,走出幾步遠的時候還不忘回過頭來看看嬰兒車裏坐著的粉雕玉琢的小寒。


    姚小齡很是滿意地逗了會兒小寒。她就知道小寒不管出現在哪裏都是醒目的。那些個童星,平時在屏幕上閃閃發光的,到了小寒這裏都會黯然失色!自己隻要多帶著小寒來幾次,不愁消息放不出去。


    談事情,其實有許多的地方可以去的,哪個公司沒有接待客戶的會客間?為什麽姚小齡偏就選了這茶樓呢?主要是因為這茶樓不一般。


    照理說這家茶樓的地理位置來看,並不屬於擁有大人流量的旺鋪,再則茶水價格虛高,虛高的意思便是所定的價格和茶水本身的質量並不相符,而且裝潢一般,並不能給顧客提供完美的環境享受。由此導致了上門的顧客少。不難猜測出茶樓的盈利也少。可就是這間茶樓卻一開開了好多年,不僅沒有關門的跡象,而且還越開越喜氣。


    旁的人也許不知道這裏麵的門道,姚小齡卻是知道的。這間茶樓表麵看就這麽點店麵,其實這些拿出來示人的店麵之後卻是別有千秋,設置了不少的豪華包間,那裏的裝修才是極盡奢華,不少的好茶名茶應有盡有,不僅有好茶,還有很多好服務。茶樓的後門就同在破舊的小巷。


    誰能知道牆根布滿青苔,房舍破舊的小巷的拐角小道走到盡頭,一片地麵不平的停車小場地的後麵是一座地下娛樂場所呢。


    這樣隱秘的事情,姚小齡為什麽知道?因為她曾經去過一次那地下娛樂場——和金道一起去的。


    這種很是隱蔽的地下娛樂場最受歡迎的客戶群還是那些位高權重的高官,手裏有權,也有錢,想要尋歡作樂,卻又不想帶累了自己的政治名聲。


    真要是那些腰纏萬貫的商人,直接去明麵上的娛樂大廈就好了,自己揮霍自己掙來的錢,誰都管不著。偏這些官員們不敢那樣大膽,他們明麵上的工資一個月就那麽一點點,他們揮霍的錢不是是貪汙人民大眾的血汗就是受賄來的贓款。每一樣都夠判刑好多年的。


    話說回來姚小齡來這件茶樓的目的,她雖然隻跟著金道來過這裏一次,卻料定了他一定是這裏的常客。所以才帶著小寒來這裏。不僅談招牌設計的事情要在這裏,到時候談店麵租賃或者買賣的事情還要來這裏。她就是要將那滑不溜秋的金先生給引出來!


    既保證了自己做事業的進度,又不會耽誤報複金太太。還能多找一個人來疼愛小寒。金道官場上再如何的順風順水,心裏麵也是有著遺憾的,那便是沒有兒子。隻要他認定了小寒就是他兒子,怎麽可能不百倍疼愛?如此一箭三雕,姚小齡怎麽算都覺得自己是受益人。


    周悠然這邊帶著爸媽遊覽完了大半個華國的時候,已經是五月上旬了。天氣漸漸熱了。老爸老媽也玩夠了,不放心家中的事情,一個勁地想要回去。


    重返瑞市之後周悠然就給二老定了機票。人生一輩子總不能一直玩,爸媽要回家去,自己也該好好地找份工作,多多掙錢了。


    這天周媽媽特地去超市買了不少菜,想臨走前給女兒多做點好吃的,包些餃子,炸點肉丸,都是些半成品的食物,凍在冰箱裏想吃的時候拿出來加工一下就好。明天的機票,等他們老兩口一走女兒又要一個人饑一頓飽一頓地忙工作了。


    周悠然在一旁給老媽打下手,心裏雖然舍不得爸媽,可是也沒辦法,已經五月份了,得抓緊時間找工作了。不然六七月一到,太陽火辣辣的,那個時候再去找工作才真的吃苦呢!


    到底是自己掙來的錢花著最舒心,周悠然是萬不可能再用司漠的錢的。而且司漠是什麽樣的人她還不知道?心思深沉,行事詭詐,莫說她不想用他的錢,就是她真的伸手到他麵前要錢了,他就真的會給?肯定會提出許許多多的條件的,他才不會做虧本的生意。


    所以說,那是個靠不住的男人。周悠然一麵幫著老媽團肉丸子一麵在心裏給司漠下了定論。你瞧,自從上次在瑞福碰麵到今天都半個多月了,他居然連一次麵都沒露過。他就是這樣的,總想著掌控她的生活,讓她無條件的服從他,卻從不給她了解他的機會。


    心裏麵正埋怨著司漠的時候,忽然門鈴響了。周悠然收起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洗了手,去開門。開了房門,便愣住。心想這個男人沒這麽神吧!她剛在心裏埋怨過他,他就來了?


    司漠此刻親自來到了周悠然的住處,按了門鈴,待到門開了之後,看著一臉驚訝和心虛的周悠然,開口說:“聽說伯父伯母明天要走了,我特意來送送他們。”


    在二老的眼裏,他怎麽說也是個準女婿,豈有在兩位老人離開瑞市的時候不來送一送的道理?


    周悠然搭在門把手上的手緊了緊,想著爸媽都在呢,還不是和他劃清界限的時候,於是將他讓了進來。


    司漠進了客廳,和周爸爸打了招呼。周爸爸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給司漠倒了水。司漠道了謝之後又來和周媽媽打招呼。


    周媽媽現在忙活的兩手麵粉,見了司漠之後,笑了一下,很是客氣地說:“你來了?你看你怎麽親自來了呢?”說完後感覺這話太生分,於是忙改口說:“快去客廳看電視吧,這裏太亂。今天中午嚐嚐阿姨的手藝,雖然沒有你那酒店裏的大廚手藝好,也是別有風味的。”


    司漠又是淺笑著道了謝,然後沒有過多在廚房逗留,去了客廳。


    周悠然感覺老媽今天有點怪。一點都沒有當時在瑞福酒店吃飯時的氣勢。當時還罵司漠是臭小子,今天卻太過禮貌了,還問司漠怎麽親自來了。恰好此時油鍋的油燒熱了,準備開炸肉丸子和其他的食材了。周悠然忙了起來,便沒有多想。


    接下來的一頓午飯雖然擺得很豐盛,卻吃得不甚熱鬧。


    周爸爸不是個話多的,周悠然心裏對司漠有成見,所以也不大說話。所以一頓飯的時間都是周媽媽在請司漠吃菜。雖然沒有冷場,可是老媽的態度是真的很客氣。周悠然覺得小時候過年的時候老媽請他們單位的領導吃飯都沒有這麽客氣過。


    實在看不過去了,對老媽說:“媽,他有手有眼睛,你自己也吃啊,不要老招呼他。”


    周媽媽訕訕地笑了一下,拿筷子隨便夾了菜吃。幾番欲言又止,卻又什麽都沒說。


    司漠也覺得氣氛不太好,於是主動挑起話題,問周悠然:“你這房子哪裏來的?”


    周悠然感覺今天中午老媽的手藝發揮的特別好,每一樣菜都很好吃。於是一麵盡情地吃,一麵漫不經心地回答司漠:“還能哪裏來的?租來的唄。等明天我爸媽回老家了,我就換房子的。”


    周悠然打算等找到新工作之後,就在工作地的附近重新租房子,租個小點的,夠住就行。


    不料司漠卻說:“既然是租來的,那就退掉。去我那裏住。”他想著他都是二老的準女婿了,讓周悠然搬去和他同住,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周悠然正喝湯呢,聽了司漠的話顯然沒噴出來,擺手說:“不用不用,我喜歡自己一個人住。”


    周媽媽也連忙接話:“是我讓她重新租房子的,這個房子太大了,挺浪費。租個小點的,不要太寒磣就好。”


    周悠然明白過來老媽的意思,對司漠說:“聽見沒,我媽不同意我和你住。”


    司漠淺笑著點頭,感覺老太太今天的態度很不對勁。上一回見麵還巴不得綁了他和周悠然結婚,今天卻反倒疏離了不少,絕口不提結婚的事情了,還不讓周悠然和他住一起。這到底怎麽回事?


    都說是女人心海底針,年輕的女人心思不好猜,到了現在還防著他,不想年老的女人也猜不透,這老太太到底是想要怎樣?


    司漠雖然心裏犯嘀咕,可麵上卻是很禮貌的,對周媽媽說:“伯母,你和伯父明天幾點的飛機?我送你們去機場吧。”


    周媽媽想要推辭,可是看了眼司漠漸漸暗下來的眸色,不由心底一寒,勉勉強強地點頭說:“也好,你明天上午九點半過來就好。”


    司漠簡單地吃了午飯,吃相一如既往的優雅,吃過了午飯後,習慣性地擦了嘴和手。許是周悠然的住處和他的私人餐廳沒得比,他呆著別扭,淺聊了幾句後就離開了。隻說明天會按時過來送二老去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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