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諾雖然一夜睡得不舒服,但心情舒暢,清晨就吩咐梁梧把行李搬到涼州大營裏安置。


    梁梧未問為何,心裏亮堂堂的,像在焉支城軍營一樣,支了個大帳是以諾的住所,旁邊再支個小帳,讓晨曦住,中間一個小門通著。以諾從大帳一腳跨進小帳,嘴角含著笑,心情甚是愉快。


    涼州州府大人很是不安,不知道自己什麽地方出了錯,讓這位前鋒大將軍不肯在州府大院裏裏住,以諾安慰他說隻是想離軍營近一些,方便查視。


    以諾從焉支城帶來一些工兵,教習涼州城軍營的工兵製作兩連拋石磯,晨曦也在旁觀看,她見自己隨口說的打兩炮的方法居然製作出來,甚是驚異。


    工兵們還製作了床弩,人坐在弩凳上,用腳發力拉弓,借助彈簧之力把一張大弩拉開,還可以五支連發弩,省力不少。


    晨曦自己也用腳拉了幾下,居然也能拉開比晨曦還要寬大的大弩,晨曦喜得心癢癢的!在弩凳上比試來比試去,看自己不用太大的力氣,五支箭就刷刷地飛了出去,隻是這床弩的準頭不夠好,但床弩的目的是亂箭齊發,達到震懾敵軍的作用,所以準頭的問題可以忽略不計了。


    劉鋒帶以諾一行到了涼州的主西成樓,晨曦對涼州城牆那麵奇大的鼓感了興趣,她趁著大家不注意,一個翻身上去,在鼓上麵蹦了幾下,借著鼓的彈力躍起了老高。


    鼓咚咚作響,才驚動了以諾,以諾頻眉道:“晨兒,這是軍鼓,豈容你胡來,快點下來—— ”


    晨曦在上麵又蹦了幾下,問:“諾哥……將軍,這軍鼓作甚麽用的?”


    以諾說:“鳴鼓則進,鳴金則退。你快快下來。 ”


    晨曦作恍然狀:“我知道了,就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


    涼州守備大將軍劉鋒說:“晨大人你是不知道,我們這軍鼓是大有來頭的,當年飛將軍李廣攻打匈奴,鼓聲咚咚作響,聲震十裏,把匈奴人嚇得膽都破了—— 但聽到這鼓聲,就知道飛將軍來了……”


    晨曦笑道:“照將軍你這麽說,咱們打仗,都不用兵士上場,隻找人弄幾麵這樣的大鼓,咚咚敲,匈奴人就嘩嘩地退了,咱們就不用練兵了——”


    一眾人看她這一說,哄地大笑開去。


    以諾板臉道:“晨兒你快下來,站這麽高—— ”


    晨曦跳下來,找鼓兵拿了一麵小鼓說:“我們樂坊以前排過一個鼓舞,大將軍,我敲給你們聽。 ”


    隻見晨曦在鼓的板麵上用手敲了起來,嗒嗒有聲,鼓聲由緩到急,越打越快,隻見晨曦的手掌像疾風一樣敲過去。


    幾名鼓兵暗暗記下晨曦的節奏,一個,兩個,三個……加入到擊鼓的行列中,隻聽鼓聲如同海浪一排一排地湧上來,驚天動地,振聾發聵,人的心跳不由地加快了,周圍的人停下手裏的工作,不約而同地麵向前方,目光炯炯,精神振奮!


    晨曦一曲敲完,“哎喲”叫了一聲說:“許久不敲了,震得手痛了—— ”


    以諾走過去拉過晨曦的手,隻見那手敲得發紅,手指一根根要脹起來的樣子,忙拿在手上搓著來,俯身問:“看頑皮!痛不痛?痛不痛? ”


    那情狀倒像是比自己還要痛的樣子。 梁梧和大牛覺得很正常,倒是守備劉鋒感覺怪異,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晨曦。


    這邊的鼓手長敲完鼓,神情異常興奮,他對劉鋒說:“將軍,這晨大人的鼓聲組成的鼓陣,很有威力,聽的人精神振奮,我們練習一下,假若用鼓槌擊之,輔以大鼓,大仗一定會有出奇的效果的。”


    這邊劉以諾一聽,把晨曦的手臂拖在手裏,說:“多訓練幾隊,各個守城很需要。如若鼓聲能振奮士氣,定是起著事半功倍的作用!”


    接下來的巡視,以諾的手一直都拖著晨曦,不讓她四處亂跑,晨曦手掌還在發紅發痛,乖乖跟在以諾後麵,也不做它想。


    劉鋒見以諾一路拖著個半大的小子,寸步不離,心裏頗覺得怪異。


    待到查視驍騎營,看到一大群身材高大、壯實的西域寶馬,以諾騎上一匹黑馬,回身要抱晨曦上來。


    晨曦奮力要掙脫以諾,待要找一匹馬來自己騎騎,以諾看她躍躍欲試,隻好由著她,隻吩咐馬夫長找一匹溫馴一點的馬來。


    劉鋒跟馬夫長使了一個眼色,馬夫長拉來一匹個頭稍小一點的馬匹,純白色,四肢欣長,看上去毛色油光發亮,十分精神!


    晨曦很是喜歡,迫不及待爬上馬去,幾匹馬就奔跑起來。這些馬匹腳力穩健,奔跑多時,依然精神飽滿、未見絲毫倦意。


    又跑了一陣,晨曦的小白馬突地不耐煩起來,自己放慢速度落在後麵,以諾停住馬,回身看。


    隻見白馬狂嘶一聲,四蹄揚起,蹦踏起來,似要把晨曦拋下來,晨曦握著韁繩,神情還算鎮定,但臉色蒼白,身子貼在馬背上,雙手抱著馬脖子,勉力撐著。


    以諾快速回跑,經過晨曦身邊,伸手把晨曦抱過來,晨曦從這匹馬上被抱過去,白馬一掙,晨曦的軍帽就掉了下來,露出一頭烏黑的發,劉鋒身邊的將士們才知道這個拍鼓的晨大人,原來是個清麗絕俗的女孩家家。


    劉鋒這才知道以諾身邊這個半大的小子原來是一個膚色雪白的絕麗女子。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他盯著劉以諾,看他對這個還滿是稚氣的女孩子關心備至,那神情並不似對待親人,倒像是對待……。


    馬夫長跑過來說:“該死,該死,驚著晨大……小姐了,一心給小姐找匹小一點溫馴一點的馬,這馬牙齡還小,沒有經過特殊訓練,故而奔跑間不耐煩,想要掙脫束縛。 ”


    以諾看了一眼劉鋒,但見劉鋒的臉上突然陰冷起來,厲聲叫人把馬夫長拖下去要殺,以諾製止了劉鋒,以諾的臉上也看不出波瀾。隻說:“馬是畜牲,性子不定,如何能怪他?將軍饒了他罷!”


    劉鋒陰沉沉地說:“劉大將軍既這麽說,何敢不從,就饒了他的賤命吧。這晨小姐既是女子,將軍為何把她帶到身邊?大戰將起,女子在軍營之中,是必…… ”


    以諾看了劉鋒一眼:“該如何做,諾心裏清楚,將軍費心了!”


    兩個人的眼睛碰在一起,一個如古井一般不動聲色,一個是沒有表情的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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