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好一會,她垂頭喪氣的回來了,原來那老鄉,在宮中已多年,昨日正好是她告老返鄉的日子,早已不在這宮內了。元妃一聽,整個人頹然坐到了地上,心裏已明白,是有人在害她,否則不會如此湊巧。


    但是誰害她?她最近得罪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萊淺淺。


    “萊淺淺這個賤人。”元妃已失控。


    “我要殺了她。”


    “我要去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元妃發瘋就要往外跑,被於二喜眼明手快的攔住了。


    “娘娘,您先冷靜一會,您這副樣子去見皇上,驚擾了聖駕,於您不利啊。”


    元妃一聽,在想到自己此時麵目猙獰的恐怖樣子,整個人都軟了。


    “難道就讓我這樣平白無故受這欺負?”


    “娘娘,這事跟萊淺淺有無關係,您還沒有證據,這冒然跑去禦瑄殿,隻會觸怒皇上。”於二喜苦口婆心的勸。別說沒證據,即使證據確鑿,皇上也會袒護萊淺淺。


    “娘娘,聽奴才一句勸,這事先放一放,等您有證據了再去找皇上理論,何況萊淺淺如今可是禦瑄殿執掌人,在這後宮之中,地位僅次於皇上。”


    元妃早已神思恍惚,坐在地上半天動彈不了。


    “太醫,麻煩您把娘娘的臉看好,有勞了。”


    於二喜這才逃了出來,回到禦瑄殿時,繪聲繪色把元妃娘娘的臉是如何恐怖,把她剛才差點嚇瘋的情形都一一說給了皇上聽,又把那告老還鄉的老宮女之事添油加醋說了一番。


    說完後,偷眼看了看皇上的臉色,見皇上似完全不在乎,再見萊淺淺同樣麵無表情,隻是唇角眉眼都含著笑。果然如他所猜,這事是她幹的,而且皇上知道,且認同。


    不由歎口氣,寧願得罪小人,可千萬別得罪女人,太恐怖了。


    待於二喜退出之後,寅肅終於放下手中的奏折,對萊淺淺說了句


    “待會兒把解藥給於二喜,讓他拿給太醫。”


    “沒有解藥。”她回答的坦坦蕩蕩。


    “你。。。別玩的太過火。”寅肅對她無可奈何,更多的是縱容。


    “放心吧,她是娘娘,我哪能真的對她怎樣,她今晚睡一覺,明日起來就好了,我保證。”


    “你這是什麽藥?以後少用。”


    “這藥是以前一個神醫留給我的,我那時生病險些斷命,神醫救了我之後,我身上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傷疤,這些年試用過各種去疤痕的藥,用的多了,自然就有自己的妙方。”


    萊淺淺隨意的話,卻叫寅肅聽的,心頭一陣刺痛。


    “過來,我看看你。”


    他隻知道她手臂上有深深淺淺的疤痕,不知她身上的傷會有多嚴重。


    “現在好多了。”萊淺淺不以為意,揮揮手不給他看。隻是有些不明白,他忽然露出那悲戚心疼的神色是為何。


    寅肅便不再開口說了,心中暗下決心,盡其一生,也會替她把身上的疤痕去掉。六兮是他多次失而複得的愛人,從前他們分分合合,有她的錯,也有他的錯,無數纏繞的事情,使他們未曾好好相處,未曾好好相愛。或許這次是上天垂憐他,給了他一個全新的甄六兮,再沒有過往的愛恨情仇,她隻是單純的她,而他也放下所有戒備,可以全心愛護她。


    萊淺淺由普通的宮女,一躍成為禦瑄殿的執掌人,地位比於二喜還高,又因元妃的事情,在這宮中已引起了軒然大波,表麵平靜的皇宮內苑,實則底下已暗潮洶湧了。


    元妃的臉,在第二日果然如萊淺淺所說,恢複如常,但那一場驚嚇,她好幾天還沒緩過勁來,甚至宮殿裏不準有任何鏡子之類的東西出現,她已無法看自己的臉,每次一看,腦子裏便是那日臉上恐怖的景象,這心理陰影,想必一時半會都無法消去。


    “萊淺淺,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她握緊了拳頭,暗暗發誓,絕對不會這樣坐以待斃。她絞盡腦汁想著法子,如何抓住萊淺淺的罪證,以便在皇上麵前狠狠參她一本。


    她不能走出自己的宮院,但不代表別人不能進去看她。這一日,陽光甚好,許久不曾來過她宮院的容妃大駕光臨。往日見到容妃,那是水火不容,如今自己被禁足,容妃是第一個來看望她,她不禁紅了眼眶,拉著容妃的手甚是感動。


    容妃也握著她的手,歎了口氣


    “妹妹這事做的有些魯莽了,激怒了皇上。”


    “那個賤人,不知給皇上使了什麽招數,這次確實是我情敵了。”元妃恨恨的說著。


    “如今她在宮裏的地位可在你我之上,以後小心行事,別再犯錯。”容妃拍拍她的手背安慰著,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哼,地位再高,也是一個奴才,我還怕她不成?”元妃這幾日,是越想越氣,又繼續說道


    “容姐姐,念在往日情份上,這次你可得幫幫我。”


    “妹妹但說無妨,隻要姐姐能幫的,一定幫。”


    “我現在被皇上禁閉三個月,哪也去不了。可我又實在咽不下這個口氣,我想了個法子,不知姐姐是否幫我。”


    “你說。”


    “宮中可是明文禁止倒賣宮外物品,萊淺淺公然在宮中跟各宮女做這交易,我之前太輕敵,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以至於讓那賤人得逞。這次我想來人人贓俱獲,看皇上還能不能偏袒她?”


    “姐姐該如何幫你?”


    “隻要借姐姐宮中的宮女一名,去給她買東西,倒時把她們約好的交貨地點跟時間告訴我,我帶著皇上親自過去,我就不信,皇上倒時還能偏袒著她。”


    容妃聽後,抽回了自己的手,她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鄙夷之色,看來這幾年宮中實在太平了,以至於讓大家的鬥誌都消磨了,這種雕蟲小技,也想在宮中玩?不過,她不動聲色,反正有人想出醜,她不會攔著。


    所以對著元妃言辭懇切的說到


    “借個宮女不成問題,你自己萬事小心就可。”


    容妃這出來元妃殿,前腳剛進自己的宮殿,後腳,徐妃就來拜訪。她喝了一口茶,等著徐妃進來。這後宮本來就你爭我奪,但因皇上向來一碗水端平,所以無論她們如何爭鬧,卻始終沒有勝負,無聊之極,現如今,這平靜看似就要因一個突如其來的宮女打破了,有意思,她淺笑著。


    徐妃已進來,見到她,


    “姐姐真是好興致,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喝茶。”


    無事不登三寶殿,容妃也不著急知道她來這所謂何事,隻是親手給她倒了一杯茶


    “妹妹不妨也來喝點茶,消消氣。”


    “姐姐怎知我生氣?”徐妃一口就飲下她倒的茶水。


    容妃但笑不語,再次替她斟滿了一杯茶,徐妃端起茶杯,要入口時,又忽地放下,有些義憤填膺道


    “姐姐你說說,現在後宮這烏七八糟的算怎麽回事?元妹妹冤不冤?那萊淺淺可是公然在宮內販賣那些宮外的東西,這不,連我宮中的宮女都委托她去買。這些也就算了,我還聽說,她時常穿著太監服聚眾賭博,這可是犯了宮中大忌。就這樣的,不僅沒受到任何責罰,反而一步高升。”


    徐妃越說越氣


    “有她在那,我們這幾位貴妃算什麽?姐姐,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容妃聽後,依舊隻是端坐著,微微笑著看她


    “我能有什麽辦法?這宮中,明麵上她是宮女,但實則,皇上對她可是前所未有的寵愛。這宮中,除了芊柔公主受皇上如此縱容,還有誰享此殊榮過?”


    容妃說完,又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的喝上一杯,茶香撲鼻,沁人心脾。


    徐妃可完全沒有心思品茶,腦子像是被什麽擊中一般,芊柔,芊柔,那個受盡皇上寵愛的刁蠻小公主,想來這宮中,也隻有小公主能與之抗衡了。


    “姐姐,妹妹還有事,先告辭了。”


    容妃似沒聽見,繼續在那享受那嫋嫋茶香。


    最近風聲緊,萊淺淺已意識到,在宮中賺這些宮女的銀子並不如於二喜所說的那麽容易,所以她也暫時收手,隻偶爾幫熟悉的人帶一兩樣的東西。而且賭坊那,也不知誰禁止了,還是那些太監門都轉移了地點,她去了好幾次,都撲了空,問於二喜,他也是一問三不知。所以她成天呆在禦瑄殿裏無所事事,人都快長黴了。這一無聊,自然就想往宮外跑,外麵的世界多廣闊哪。


    這一日,她喬裝了一番,跟於二喜打過招呼,又偷溜出宮。還沒到宮門口,便遇到她的老顧客容妃殿中的晴兒,神神秘秘的朝她走來,麵紅耳赤的朝她塞了一張紙


    “淺淺姐姐,我等你多日了,這個,你這次出宮幫我帶一下。”說完,又往她手裏塞了一錠銀子。


    若不是老熟人,萊淺淺是不肯幫忙的,但既然是晴兒,那就舉手之勞一下。


    “帶什麽?”


    “上麵都寫著呢,你拿去藥鋪,藥鋪會個你裝好。”晴兒說到這時,臉上既有嬌怯又害羞。


    “好吧,我知道了。”


    “淺淺姐姐,那今晚在那無名荷塘見,千萬別人別人看見,謝謝。”


    晴兒說完,就匆忙走了,深怕被人看見。


    萊淺淺揣好那張紙,出宮逍遙了大半日,直到快傍晚了,才往宮內趕。


    時間算的很準,正好是晚膳時間。要說她現在在宮中已有些無聊,但還肯繼續呆在宮中最大的原因,便是被宮中禦膳房的大廚們所吸引。吃慣了宮中的食物,外邊的飯菜已無法入口。


    今天她吃的極快,因為跟晴兒約好晚上交貨,所以到了點,她便去了那無名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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