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心被判無罪之後石爵總算是能安安心心把精力放在公事上了。


    今天約了在藍山談事情,至於為什麽他喜歡在藍山,大概是因為這裏的氛圍可以讓他很放鬆。


    出來上廁所的時候,慵懶的石爵不緊不慢的走著,他本來一點都不想和這群暴發戶談生意,暴發戶就隻能是暴發戶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的想法還有對產業鏈的預估和分析總是跟不上市場的變動。


    換句話說,就是他們上輩子修來的運氣好了點,抓住了一個好機會。


    可之前他的公司被沈老太太那麽一搞,再加上沈靳城的援資,他必須為公司做點什麽。


    沈靳城讚助的錢不是一筆小數目,現在的石爵一點也不想欠著這份人情,一想到慕心和沈靳城在一起的甜蜜畫麵,石爵恨不得直接把那一千五百萬直接打回沈靳城的卡上,情敵的債必須現在立刻馬上就解決!


    暴發戶還有一個特點,就是錢多。


    這才是石爵再怎麽不願意和他們打交道也必須出麵的原因,現在他的公司第一缺的就是錢。


    來藍山是石爵提出來的,但是這群暴發戶一點也不懂得享受這裏的氛圍,石爵腦筋都覺得疼了一分,在包廂裏句句不離喝酒,看來今天是免不了應酬了。


    出來上廁所也是一個借口,五大三粗的話聽多了就是會讓人頭疼,石爵走在走廊上,吧台放的輕音樂稍微舒緩了他的頭疼,算準了出來的時間,石爵打算讓自己休息十分鍾。


    他背靠在牆上,頭微微側著,側臉能碰到冰涼的瓷磚,暖氣打得太高的確會讓人有些昏沉,不過臉頰上傳來的冰涼足夠讓他保持清醒,他思索著怎樣才會讓那群暴發戶心甘情願的交出他們的錢。


    “我就是在審問你,你想怎麽樣?”


    聲音拔高了,有些刺耳,石爵不悅的皺起眉頭。


    這個聲音讓他很熟悉,熟悉到昨天就聽到過。


    是紀梧桐,她在這裏幹嘛?


    心中有了一個猜測的答案,石爵小心翼翼的靠近,不敢驚動裏麵的人。


    唐慕心淡淡的聲音出現在石爵的耳邊,果然像他想的那樣。


    紀梧桐竟然敢用這樣的語氣和慕心說話,誰給她這麽大的勇氣的?


    石爵靠在牆上靜靜的聽完了裏麵的對話,怒火一下一下的往上漲著。


    “我想紀小姐今天隻是無聊把我叫出來,我這個人不是很喜歡無聊,就不奉陪了。”


    不知道為什麽,石爵下意識的不想讓慕心看見自己,就在唐慕心出來的那一瞬間,他轉身往反方向走去。


    唐慕心也沒有那麽警覺的注意到門外還有一個人,直直的往大門口走去,沒有回頭。


    聽到耳邊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還有包廂內紀梧桐的怒吼,石爵的心隱隱的痛著。


    慕心,你那麽希望沈靳城永遠都不要再見到紀梧桐麽?那麽我呢?你也會對我有那樣的占有欲嗎?


    包廂內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石爵回神,紀梧桐這個女人是時候輪到他來教訓教訓了,竟然敢這麽和慕心說話。


    想著,石爵就轉身入內。


    “紀小姐,真是好久不見啊。”石爵出聲。


    紀梧桐沒有注意到石爵的動靜,突然聽到聲音的她有些微愣,“你怎麽在這裏?”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不重要,重要的是紀小姐你的態度。”


    “什麽我的態度?”


    “紀小姐,我今天就不在這裏拐彎抹角了,慕心不是你想欺負就可以欺負的女人,你下次要是再像今天這樣對她,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你竟然偷聽我們說話!”紀梧桐沒想到石爵竟然是這樣的人。


    “誰說我偷聽了,我可是光明正大的聽,要不是你的聲音突然叫的那麽大聲,我會知道你們在這嗎?”石爵搞不懂紀梧桐的邏輯。


    “那你也不能偷聽!”麵對石爵的時候她總是有一種壓抑的感覺,紀梧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一味的重複偷聽這個詞。


    “紀梧桐,你的戲一定要這麽多嗎?”這個女人真的是越來越讓人厭惡了。


    “哼,石爵,你以為你這麽做唐慕心就會愛上你嗎?”紀梧桐看著石爵越蹙越緊的濃眉,心裏有了一絲爽勁,不屑的看著石爵噙滿厭惡的眼睛。


    可還沒等紀梧桐得意夠,下巴傳來碎裂般的疼痛讓紀梧桐蹙緊了眉,“紀梧桐,我勸你說話小心點。”


    石爵狠狠捏著紀梧桐的下巴,抬高了她的頭,死死的看著她的眼睛,語氣中的警告已經很明顯了。


    “喜歡上一個不喜歡你的人是什麽感覺?”紀梧桐仰著頭,強迫自己忽略下巴上錐心的痛,雙手緊緊捏著扶手,似乎這樣就能分擔一些痛感。


    她拚命將嘴角向上扯,不屑的一笑。


    現在的情況和用一把槍抵著紀梧桐的腦袋應該是大抵相似的。


    石爵的眼眶已經充血了,這種情況下紀梧桐還敢笑著問出這樣的問題,“我想大概就是你視她如命,她卻當你有病吧,哈哈哈哈!”


    紀梧桐仿佛沒有感覺到任何痛意,笑的越來越大聲,也不知是在笑石爵還是在笑自己。


    石爵緊緊地咬著牙關,沒有出口,他承認,紀梧桐說的不無道理。


    十分鍾到了,口袋裏手機傳來的震動提醒著石爵應該回到自己的包廂了,那群暴發戶還在等著他。


    還是公司比較重要,這個女人什麽時候收拾都可以。


    沉思片刻,石爵猛地撒手,紀梧桐因為慣性頭也往一邊偏去,下巴上的束縛感驟然消失。


    “怎麽?這麽快就要放過我了?”紀梧桐冷笑。


    “紀梧桐,謊言是會殺死生活的。”石爵留下一句話,轉身就離開了,再不走,那群暴發戶就要等急了。


    謊言是會殺死生活的。


    紀梧桐喃喃了一遍,她呆愣愣的坐在輪椅上。


    意識到了什麽,紀梧桐突然就笑了出來:“哈哈哈,石爵,你說我會殺死生活,難道你不也是這樣嗎!”


    聲音不遠,石爵聽得很清楚,腳步一頓,他回頭看了一眼,不再停下,步伐漸漸變大。


    石爵說的沒錯,他們倆都在欺騙自己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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