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方麵來看,領導和商人在素質上還是有很大差異的,領導都是文化人,都懂得含蓄和長遠。


    “呂市長,你好,我來看望一下你!沒打擾你工作吧!”王自安今天還算鎮定,在呂秋山辦公桌對麵站定,略微的恭一下腰,從休閑外套的兜裏摸出了香煙,遞一支給呂秋山。


    呂秋山擺一下手,很威嚴的指指辦公室對麵的椅子:“坐吧,十分鍾之後,我還有個會要開。”


    王自安當然也明白,作為一個日理萬機的市長,每天的工作都會排的滿滿,能給自己十分鍾已經難能可貴了。


    “市長還是要多注意一下身體,你為了全市的工作,太辛苦!”


    “唔,這些話不用說了!”呂秋山停頓一下,等秘書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這才接著說:“你的事情這次遇到點麻煩,不過你也不要氣餒,將來還是會有機會的!好好工作總會有收獲!”


    王自安也沒有想到,呂秋山會如此開門見山的說出了這個話題,而且,從他的話中聽得出來,事情沒有太大的轉機,王自安的心沉了下來,這可不是他想要聽到的結果。


    他用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褲子,很緊張,也很焦急的說:“呂市長,這不是任命還沒下嗎!”


    呂秋山眯一下眼,淡淡的說:“王縣長,你不會還沒有死心吧?市常委會定下的事情,你覺得還會有改變?”


    “不是,呂市長啊,我就覺得這事情......”


    見王自安到了這個時候,還依舊在糾纏這件事情,呂秋山心中略顯不快,冷冷的打斷了王自安的話:“王縣長,你怎麽覺得並不重要,我最後再說一遍,這事情沒有緩和的餘地!”


    王自安心裏那個難受啊,所有的希望都離他而去,他全身像被抽去筋骨,一陣的發軟,失望,氣憤和不甘心都湧上了心頭。


    這幅難看的表情再一次的引起了呂秋山的不舒服,這個王自安怎麽如此沒有定力?這可是變幻莫測的官場,任何事情在這裏都會變得撲朔迷離,難以猜測,誰能有把握給你做出絕對的保證呢?這種無法把控的可能性太多了,就算這次不是韓副書記搗亂,但假如說郭向天看上了這個位置,自己也很可能爭不過他,再假如,省裏的哪位領導指派了人選,自己也隻能退讓和妥協。


    你以為我呂秋山是萬能的神?哼!


    “對了,王縣長,上次你讓我鑒賞的那個古劍,我哪天帶到單位,你過來拿回去吧!”


    這話王自安可是聽懂了,看來自己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引得市長對自己很不滿意,用還回禮物的話來擠兌自己了。


    王自安頭上的汗水冒出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真要是被呂秋山把東西退回來,以後自己在西漢市那就沒得混了,不要說想著再上一層樓,能不能好好的把這個副縣長幹下去都成問題呢。


    “呂市長,你誤會了,誤會了,我首先感謝呂秋山這次為我的事情費心費力,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是心存感激,次恩難忘,其次,那東西是我家傳下來的,放在手裏多少年也沒有用處,更沒人認的,一直都想找一個識的它的有緣人呢,現在總算是找到了,還請呂市長幫我一直傳下去!那樣的雅物留在我這一竅不通的人手裏,就是暴殄天物!”


    “這不好吧,我可不想奪人所好!”


    “呂秋山快別這樣埋汰我了,我對那物件根本談不上什麽所好不所好,我一點都看不懂,你說劈柴吧,它有點斷,你說切肉吧,它很鈍,找不到能用他幹什麽!”


    呂秋山露出了今天以來的第一次笑容,王自安的自黑其實並不很逼真,呂秋山看得出來他在演戲,可是,在這個大院裏,呂秋山天天看到的就是各種各樣的演戲,有喜劇,有悲劇,還有各色各樣,內容豐富的戲劇,王自安總算和所有大院中的演員都一樣,那麽,自己也就能安心的當個看客了。


    “那好吧,我先幫你保存著!你這個人啊,其實也還不錯,可惜了,這次錯過了機會,但以後肯定還有再有的!”


    說完,呂秋山拿起了桌上剛剛王自安給他發的那支煙,王自安眼明手快的掏出了打火機,幫呂秋山點上。


    “嗯,你也抽一支!”呂秋山晃一下手裏的香煙。


    “我,我不抽了!”王子安有些拘謹的說,本來也是,呂秋山招呼他不過是隨口的一句客氣話而已。


    “噯,在我這用不著客氣,另外啊,這個夏文博以後你可要小心點,這個人很難把握!有什麽事情,也可以給我匯報!”呂秋山說出了自己對夏文博的看法,他一直都沒有忘記對夏文博的打擊。


    王自安也早都知道呂秋山和夏文博的糾葛,當年夏文博還是國土資源局副局長的時候,就壞過呂秋山的一盤大菜,呂秋山也曾經幾次想要收拾夏文博,都被這小子給溜掉了......咦!王自安猛然想起了兜裏手機上昨天晚上給夏文博和袁青玉照的照片。


    他今天本來也是想那這個照片給呂秋山看的,這主要出於一個想法,他當時還抱這一點希望,所以想用夏文博不檢點的事實來推翻這個任命的最終下達,換句話說,就是給呂秋山提供一個推翻任命的合理借口。


    但是剛開就聽到了呂秋山無情的宣布,讓他徹底的沒有了希望,要不是這會呂秋山提起夏文博,他真還把照片的事情忘記了。


    他忙從兜裏掏出了手機,調出了照片。


    呂秋山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這人怎麽了?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不能等等?要在自己辦公室打電話,這太匪夷所思了,從沒見過他這個級別的屬下在和自己談話的時候主動往外麵打電話。


    “王縣長,你還有事嗎?時間差不多了,要是沒其他事情,你先忙去吧!”


    “我沒事,沒事,你剛才不說到夏文博我差點忘記了,你看看,這是我昨天晚上拍到的照片,這小子生活作風烏七八糟的,這就是證據!”


    呂秋山鄒一下眉頭,麵對伸過來的手機,極其厭惡的看了一眼,對他來說,夏文博的私生活他一點都不在乎,隻要他沒在糾纏袁青玉就好,可是,當他看到了照片中的人就是夏文博和袁青玉的時候,呂秋山的心一下揪在了一起。


    不得不說,這些年來,呂秋山對袁青玉還是有很深的感情,可以這樣說吧,除了老婆之外,他真還沒有和別的女人發生過特殊的感情,當然,等閑的女人在自視極高的呂秋山眼中,根本也不值得留戀。


    唯獨他對袁青玉的這份感情,卻一直都沒有消減,固然,在女人,感情和權力之間,他會義無反顧的選擇權力,但並不是說他一點感情都沒有,他不過是在權力和感情的選擇中更傾向於權力,他當初強迫自己,壓抑自己,暫停了和袁青玉的感情糾葛,為的還是能登頂西漢市的權力中心,現在他做到了,他成功的登上了西漢市市長的權力寶座,於是,那份壓抑住的感情,又像是野火燒不盡的青草,慢慢的發芽,滋生,茂盛起來。


    在袁青玉回到西漢市的這段時間,他放下了一個市長的架子,很多次的想要挽回他和袁青玉已然破裂的感情,隻是收效甚微,袁青玉總是用各種的借口在拒絕他。


    就在昨天,他本來還想邀請袁青玉一道參加省領導的接待宴會,但袁青玉說她身體不舒服,要在家裏休息,他相信了,也不得不相信,這樣至少還能讓他心裏好過點。


    誰知道,王自安的這幾張照片,一下子戳中了他本就脆弱的心髒,他的痛苦和感傷在一瞬間便到來,差點都難以控製。


    “你,你怎麽有這樣的照片!”呂秋山第一次有些失態。


    王自安嚇了一大跳,他愣愣的看著呂秋山:“這是我昨晚上在酒吧遇到他們兩人拍攝的,你看,他們是不是太過親密,你都沒看見,他們還有更親密的行為呢!”


    呂秋山眉頭緊皺,頭疼的像要炸開一樣,煙已經燃到手指了他竟然沒又發現.他全身無力的枯坐著,頭暈目眩,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他努力的讓自己鎮定,讓自己變得從容,可是,他分明感到,自己的交在顫抖,自己的手也有點顫動。


    “呂市長,你,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我昨天沒休息好,這會有點頭疼了。”


    “哎呀,那我送你去醫院吧!”


    呂秋山用手摁一下太陽穴,搖搖頭:“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了,那個王縣長,把照片刪掉吧!”


    “刪掉!”


    “嗯,你想一下,夏文博和袁青玉一個未婚,一個未嫁,你拿這能起什麽作用?同誌,不要病急亂投醫,用這個根本都不能撼動這次的任命,我說過,隻要你努力工作,總會有機會的!”


    在對感情的自私性上,呂秋山做的更為徹底,他甚至都不想讓王自安這樣的一個爛人保有袁青玉的照片,他覺得王自安不配。


    “可是,可是他們的歲數也不般配啊!夏文博多年輕!這袁青玉都是一個老女人了!”


    呂秋山聽得此言,心中大怒,用憎惡而冷淩的眼神飄了王自安一眼:“王縣長,有點風度行不行,不要在我麵前胡說八道,我馬上要開會,你吧照片刪去後先回去吧。”


    王自安一哆嗦,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幾個嘴巴,呂秋山的眼神讓他害怕了,看來,自己是有點過於忘形,當官的,就算背後再怎麽卑劣,表麵上都是要把自己標榜成文明,禮貌,風度翩翩,心胸開闊之人,自己咋就把這點給忘記了。


    “是,是,我是太激動了,對不起,對不起!”


    一麵說著話,王自安一麵手忙腳亂的刪掉了照片,也不敢在繼續在這裏待著了,他怕,真的很怕呂秋山對自己的看法有所改變。


    呂秋山揮一揮手:“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先回去吧!”


    “是,是!”


    看著王自安點頭哈腰的離開了辦公室,呂秋山這次啊頹廢的往後一靠,把自己深深的埋在了真皮座椅上,他此刻心很亂,腦海中不斷浮現的都是袁青玉的畫麵,那些美好的,纏綿的,可愛的,難忘的,所有的畫麵最後都慢慢的又消失了,有另一張臉替換了她們,那長臉英俊瀟灑,陽光而年輕,那是夏文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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