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惠一看夏文博的臉色,心中也有些惶惶:“夏鄉長,我,我,我總覺得不表示一下也不好,但有沒有其他合適的方式表達心意,所以......”


    “所以你有用這種方式?苗小惠同誌,我看重你的就是廉潔,踏實,如果你連這點都不能堅持,我感到很失望!”


    苗小惠臉色慘然,手足無措的站在夏文博麵前,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學生,那眼眶中也是淚水充盈。


    這反倒讓夏文博心中不忍了,自己好像有點過於嚴肅了,設身處地的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她其實也真的很為難,一點不表示吧,又怕自己說她小氣,不給她幫忙。


    “好了,好了,我可能有點苛刻了,把錢裝上,好好的工作吧!”


    “噯,好!”


    苗小惠裝上錢,怯弱弱的說其他幾個人都已經到夕月酒樓去了,請夏文博也過去吃飯。


    夏文博正要走,萬子昌敲門走進了進來。


    “文博,這是要出去!”


    “是啊,他們幾個鬧著要聚一下,我們一起去吧!”


    “嗯,我就不去了,我一去啊,場麵就冷淡了,改天我單獨請你,這會我......”


    萬子昌說到這裏,看看還沒有離開的苗小惠,便停住的話頭。


    苗小惠忙說:“那我先過去了,你們兩位領導也早點過去啊。”說完她離開了。


    夏文博看萬子昌的樣子,是有話要對自己說,就忙讓坐,倒茶。


    坐在沙發上,萬子昌沉思著說:“文博啊,你這一走,我真的有點舍不得,也有點麻煩了!”


    夏文博放下水杯,一笑說:“不會是不想讓我走吧!”


    “哪裏啊,你走不走我也不能決定,要是我能決定,我當然不會讓你走,現在的問題是,你這一走,東嶺鄉恐怕又要起風波了。”


    萬子昌的話其實夏文博也曾經思考過,他明白萬子昌的擔憂,不錯,自己的離開肯定會讓東嶺鄉出現一個權力真空,會讓剛剛平靜下來的東嶺鄉又風起雲湧,而且,誰來接替自己,對萬子昌而言,是極具風險的,來一個強手,萬子昌未必壓得住,來一個弱的,工作上的事情又全要壓在萬子昌的肩上,他很難在平穩的把持住東嶺鄉的未來了。


    “萬書記,情況也未必像你想的那樣,嗬嗬,你是吉人自有天相。”麵對這樣的局麵,夏文博也是無能為力,他隻好安慰一下萬子昌。


    萬子昌擺擺手:“我算什麽吉人啊,我走到這一步多不容易,我真心想把東嶺鄉建設好,為群眾謀福利,可是,瞅一瞅眼前的鄉政府,誰也難以接任你的位置,張大川就不說,那是個滿身壞水的家夥,徐副鄉長過於圓滑,成事不足,李修凡隻懂技術,不通政務,還有......哎,我都愁死了!”


    夏文博心中也不希望隨著自己的離開,東嶺鄉剛剛好轉的局麵就被破壞,他默默的點上了一支煙,沉吟片刻說:“萬書記,你覺得汪翠蘭怎麽樣?”


    “汪翠蘭?她到是這副職裏麵比較能幹,能獨當一麵的人,可惜她也要離開。”


    “你覺得我們有沒有可能給她做做工作,讓她留下來做鄉長,給你搭班子!”


    “這......難度很高啊,她一直鬧著想回城,這次還被提升一下,相比於東嶺鄉的這個鄉長,我覺得她更原意回城做婦聯的主任!”


    夏文博想想也是,但他還是想要試探一下汪翠蘭的想法,畢竟夏文博和萬子昌都認為,東嶺鄉最適合的鄉長,那就是汪翠蘭了,不管這女人生活上有什麽毛病,但敢管,敢幹,能震的住人,這才是重要的。


    當夏文博到了夕月酒樓的時候,包間裏已經坐滿了人,除了萬子昌和張大川之外,其他幹部差不多都來了,正吵吵著說夏文博遲到了,一會多罰幾杯酒。


    “誰在背後搞煽動呢,我這不是來了嗎!”


    夏文博一現身,包間裏的人都轟然站起,徐副鄉長一把拉住了夏文博的胳膊,說:“哎呀,大家都等的不行了,你和萬書記咋就聊上了,快上座,上座!”


    夏文博也不客氣,坐上了正對包間門口的上座,左麵是徐副鄉長,右麵是汪翠蘭,挨個還有李修凡等人,擠了滿滿的十一二個人,大家寒暄幾句,相互攻擊一陣,柳兒親自帶著服務員把酒菜送到了包間。


    夏文博打眼一看柳兒,覺得人比過去精神了許多,臉色也紅潤細膩,細小的瓊鼻如漢白玉石雕刻而成,晶瑩剔透。薄薄的嘴唇呈現出一種淡淡地玫瑰紅,讓人忍不住想去采擷它的美麗。尖細的下巴把一張臉襯托得棱角分明,個性十足,她一副笑笑吟吟的樣子,用大大的眼睛看著夏文博。


    “柳兒,我杜大哥呢,叫過來一起喝酒!”


    “他啊,上午到縣城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徐副鄉長一笑,說:“柳兒,你那個杜大哥我看人很不錯,你們是不是住一起了,哎呀,非法同居可是要罰款的!”


    大家都笑起來,笑的柳兒也笑臉紅紅的,唾了徐副鄉長一口,說:“就你啥事都要管,我們是不是同居,有你什麽事!”


    大家在開玩笑,夏文博卻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想法,他心裏知道,杜軍毅對柳兒還是有些喜歡的,至於柳兒,從最近她的氣色,表情來看,她對杜軍毅也是很滿意的,但是,怎麽才能讓杜軍毅放下心中的顧慮,好好的和柳兒過生活呢,夏文博覺得,自己還是要抽時間多和杜軍毅聊聊。


    柳兒安頓好了,又給夏文博敬了一杯酒,說是祝賀他高升。


    又人喊著讓他們和交杯酒,被夏文博罵了回去,他恭恭敬敬的接過了柳兒遞來的酒杯,很鄭重的喝幹了,在他的心中,已經吧柳兒看成了杜軍毅的妻子,自己把杜軍毅叫大哥,這柳兒以後便是自己的嫂子了,馬虎不得,也不能在隨便調笑了。


    大家見夏文博喝的鄭重,也都慢慢的不敢拿柳兒來開玩笑,連汪翠蘭也低下頭,回避開柳兒的眼,過去她給柳兒使了太多的絆子,一直都很討厭這個女人,可是,自己將要離開東嶺鄉了,對這裏的一切都不由的生出了一份留戀和不舍,回頭想想,人家柳兒也沒惹著自己什麽,都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女人嫉妒心在作怪。


    “好,那你們慢慢喝著,有什麽需要,喊一聲就成!”


    柳兒要離開了,夏文博忙站起來,和柳兒說了一句道別的話。


    徐副鄉長有些納悶,等柳兒一走,問夏文博:“夏鄉長,看你樣子對柳兒很有點不舍,不過我可是聽她的夥計說,這柳兒好像愛上那個杜軍毅了!”


    “不錯,正是因為她愛上了杜大哥,我才更加尊重她,你們也許不知道,杜大哥和我是過命的交情,希望以後你們還能經常照顧一下他們!”


    “啊,不會吧,你早就認識杜軍毅!”


    很多人到現在才知道夏文博和杜軍毅的關係,過去就看夏文博經常來柳兒這裏吃飯喝茶,還以為夏文博是看上了柳兒,現在都恍然大悟。


    徐副鄉長忙道歉說:“夏鄉長,我真不知道你們這個事情,剛才我玩笑開的有點不合時宜,請夏鄉長諒解!”


    “開玩笑是開玩笑,這沒什麽諒解的話,要說起來,這個汪翠蘭同誌啊,過去可是沒少給柳兒找麻煩,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汪翠蘭有點尷尬的笑笑,說:“夏鄉長,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都不好意思了。”


    有人接上話:“哎呦,能讓汪鄉長不好意思那真是太難了,除非你是處男!”


    哄!大家又笑起來,汪翠蘭一茶杯的水潑在了那人的身上,罵了他個狗血噴頭,大家笑的更歡實了。


    等笑過之後,酒宴正式開始,夏文博按照常規,自然要講上幾句話了,無非是感謝大家的熱情,以後一起努力什麽什麽的,然後,狂歡開始了。


    夏文博首當其衝,成為了大家敬酒的目標,今天的酒宴便是為他所設,他沒有理由不接受大家的敬酒,一杯杯的酒灌進了肚子裏,夏文博的情緒也逐漸被點燃了,他大口的喝著酒,根本不像苗小惠,汪翠蘭她們那樣,弱弱的舉著被子,扭頭保持45度角,舉杯,手腕輕轉,另外一手掩口,飲盡,靦腆一笑,才一點點的喝下。


    夏文博直接就是往口裏倒酒,他的豪氣從酒中益處,這也難怪,男人因酒而豪爽,男人因酒而放膽,男人因酒而有力量。男人因酒而成事,男人因酒而敗事,不會喝酒的男人,不是男子漢;不會喝酒的男人,不知道酒中的乾坤有多大。


    夏文博到底還是喝醉了,他不知道今天喝了多少,反正後來好像苗小惠用手摟著他的身體,他整個身體都靠在苗小惠那溫熱的懷裏,酒桌上也沒有幾個人是清醒的,包括汪翠蘭和苗小惠,汪翠蘭唯一知道的就是讓夏文博靠在她的懷裏,不要讓他倒下去。


    她搖搖晃晃的攙扶這夏文博回到了鄉政府,把他送到床上的時候,這個女人再也撐不住了,一頭紮在夏文博的身邊,呼呼的大睡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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