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夏文博很困,可是生物鍾一到,他還是猛地睜開了眼。


    揉一揉有些發紅的眼睛,夏文博明白,今天的事情會很多,他簡單的洗漱一下,連早餐都沒吃,夏文博便趕到了派出所。


    張所長還在呼呼的大睡,夏文博進去直接揭開了他的被子,嚇得張所長驚叫起來。


    他可不得驚叫嗎,這丫的和夏文博是一個習慣,喜歡裸睡,這會他一麵嘴裏亂罵著,一麵捂住了那支小小,小小鳥。


    夏文博也笑的不行了:“快起來,給老子裝什麽純潔啊,就你這破家俬,老子看了還惡心。”


    “夏文博,你變態啊,大清早的揭我被子幹什麽!”


    “誰讓你睡覺都不穿衣服,真沒想到,還有你這樣的人,你這才叫變態,快起來有事!”夏文博自己也是這樣的睡覺,卻敢大言不慚的說人家變態,真的很無恥。


    把張所長鬧騰起來之後,夏文博說:“張所,這些人你準備怎麽處理啊!”


    張所長看了看窗外院子裏蹲下的那一大片人,說:“我還能怎麽處理,我已經給局裏匯報了,等著局裏的指示唄!”


    “奧,也是,不過張所啊,我覺得老讓人家在這蹲著也不是個事,這夜寒風冷的,萬一誰弄出個什麽毛病來,最後也是麻煩啊!”


    張所長很好笑的看看夏文博:“大哥,我這裏不是慈善堂,在我這抓的人,都先得蹲一晚上,磨磨他們的銳氣,死不了的!”


    “哎呀,這不好,不好,現在都講究個文明執法,你們這樣做會犯錯誤的!還是把他們弄到房子裏去吧!”


    “我的大哥啊,這五十個人呢,你讓我把他們放到那個房子裏,我派出所就這麽幾間房子,總不能我搬出來,讓他們住吧!”


    夏文博一聽,覺得也有道理,想了想說:“要不這樣,都送到鄉政府的會議室去,我的意思啊,還是得給人家喝點水,換個姿勢。”


    張所長遲疑著,感覺夏文博的話也不錯,他倒不是心疼這夥混混,主要覺的這次抓的人太多,一會鎮子裏的人又都來圍觀,搞得這裏烏煙瘴氣,什麽事情都幹不成。


    “行,那我安排一下,把他們先關在你們會議室,等候局裏的決定!”


    “嗯,好!”


    眼瞅著張所長去安排警員,夏文博心中大喜,這些人犯總算是被自己騙到手了,不然啊,公安局裏的人一來,自己想不交出人犯也不成,就張所長這種想要進步的,雞雞向上的好青年,局裏放個屁,他都能當最高指示,到時候肯定不聽自己的指揮,還是把人扣在自己的手上穩當。


    這一頓的忙活,個把小時就過去了,等那五十來個混混都關在鄉政府的會議室之後,夏文博還特意安排辦公室的同誌給他們喝了一點水,又讓廚房到街上弄了百十個饅頭過來,一人發了兩個。


    不要看這些混混昨天還凶神惡煞般的張狂,現在被凍了一晚上,還以一個難度較高的動作蹲了十來個小時,他們身上那一股子暴虐早就被消融了,一個個露出了可憐巴巴的樣子,吃個饃饃,都要點頭賠笑的連聲道謝,生怕不給他發了。


    看來啊,無產階級專政對這些人還是很有效果的,一夜之間,他們懂得了五講四美和禮讓三先。


    嗬嗬嗬,開玩笑的,到沒有我說的這麽嚴重,但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萬子昌很疑惑的過來看了看,說:“文博,你這是幹什麽?這種事情由派出所負責就好,你何必攬這種麻煩,鄉政府還的貼錢給他們買礦泉水,饅頭?”


    “萬書記啊,我這人心軟,見他們吃了一夜的苦,心裏也不好過啊,哎,讓他們在會議室坐著,休息一下!”


    萬子昌很難理解夏文博這種行為,這些混混昨天讓他受傷,他還這樣,心真大啊!


    萬子昌搖著頭離開了,至從發生了蘭彩萍的事情之後,萬子昌心裏虛的很,一般情況下,他能躲就躲著夏文博,每當和夏文博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總覺得夏文博看他的眼神中有一種不屑和鄙視,當然了,這是他心中有愧,想的太多了點,但不得不是,他和夏文博都是明白人,就那天萬子昌竭盡全力的幫蘭彩萍說話,夏文博能看不出來其中的貓膩才怪呢!


    夏文博呢,也拿了兩個饅頭,泡了一杯茶,在會議室的外麵坐著,身邊是辦公室的幾個年輕人,他們陪著夏文博說著話,對夏文博今天的舉止,他們也很好奇。


    時間不長,白岩村的李支書來了,他可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帶來了北岩村昨天受傷的那些村民家屬,還帶來了村裏的老人,什麽五保戶啊,孤寡老人啊,這些人還自帶報紙,到了鄉政府之後,二話不說,都在會議室的門口坐下,整整齊齊的排了三五溜。


    “夏鄉長,我沒誤事吧!”


    “嘿嘿,還好,還好,到底是革命老同誌,很有連續作戰的耐力嗎!”


    李支書摸摸腦袋,咋就覺得夏文博這話中有話呢?


    等他想啊想啊,想了好一會才想通,知道夏文博實在諷刺他昨晚上幹那事的時候,夏文博卻到那些老人麵前,問寒問暖了。


    這下辦公室的同誌又有事情做了,老人們也都倒上了水,夏文博還刻意的提醒了一下,要熱水,小陳和幾個年輕人女孩,包括汪翠蘭的侄女,都被這陣仗弄糊塗了,過去每當下麵來人,特別是來老人,鄉政府都如臨大敵,一個個領導是聞風而逃,但夏文博可倒好,還巴巴的走過去,和老人們家長裏短的聊了起來,真是稀奇。


    “老大爺,看你這身板,至少還能再活幾十年,現在吃飯怎麽樣!”


    夏文博正和一個白胡子老頭瞎扯著。


    “我每天都能吃兩大碗苞米飯呢,年輕人,你恐怕都沒我飯量好!”


    “兩碗?”夏文博真的嚇了一大跳,自己也曾經有過一頓兩三碗飯的記錄,但那都是過去,這幾年裏,自己的飯量越來越小了,一天能吃一碗都不錯,沒想到這老頭還能吃兩大碗。


    夏文博伸出了大拇指:“了不得啊,大爺這樣子,一定都能下地幹活!”


    老頭連連點頭:“我身體好著呢!”


    他們正聊著,想通了問題的李支書也走了過來,沒好氣的說:“知道你身體好,現在都能和兒媳婦胡搞!”


    老頭子就唾了李支書一口:“我又沒搞你兒媳婦,你騷情啥!”


    夏文博聽他兩人這說話的味道,都像是這老頭真的還有過這樣的事情!臥槽,就算他身體好,但是,他兒媳婦也五六十歲了吧?這都能成!


    夏文博帶著深深的恐懼,離開了這個老頭,到下一個大媽那裏聊天。


    大家也一定是在路上開過會的,所以老頭子們對夏文博的態度都很好,一口一個年輕人,夏鄉長的叫著,這可不是他們往常的表現,過去啊,老頭們隻要到了村委會,或者鄉政府,那是見誰衝誰,見誰罵誰,一點好臉色都不給的。


    大家嘻嘻哈哈的正聊著,鄉政府大門口呼啦啦的走進了二十多名警察,張所長在前麵帶路,身邊是一個夏文博的老熟人,治安大隊的馬隊長,他們咋咋呼呼的說著什麽,對著夏文博就走了過來。


    一到跟前,張所長就喊了起來:“夏鄉長,夏鄉長,縣局的指示來了,馬隊長過來提人到縣城去。”


    夏文博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馬隊長,這家夥可是一張好嘴,拍馬溜須行的很,不過上次當他聽說夏文博被貶到東嶺鄉這個窮山僻壤來當副鄉長的時候,他又暴露出他撲紅踏黑的市儈本性,有一次差點讓夏文博下不了台,沒想到今天兩人在這裏見麵了。


    “夏鄉長啊,哈哈哈,我就說嗎,你這樣的人才咋能被埋沒呢,這下好了,扶正了,以後可得提攜一下我們這些小兄弟啊!”


    尼瑪,真無恥,他歲數比夏文博都大,還自稱小兄弟,這讓夏文博情何以堪。


    “是馬隊長啊,你還認識我?”


    馬隊長上次就是假裝不認識夏文博的,他也聽出了夏文博在挖苦他,但這人的好處就是臉很厚,他露出了驚詫的神色:“夏鄉長,這話從何說去,清流縣裏我最敬重的就是夏鄉長你,年輕有為,風流倜儻,能力非凡......”


    “停停停!老子沒功夫聽你磨牙,說吧,你來幹什麽!”


    “奧,是這樣的,我們局長指示我過來把昨天在東嶺鄉搗亂的這些人待會縣局處理,剛到派出所一問,才知道人被你安排到這裏,謝謝,真心感謝夏鄉長這麽支持我們的工作,改天我請你喝酒!”


    “額,好說,好說!”


    張所長也走過來了,一麵給夏文博發煙,一麵小聲的問:“夏鄉長,這些老頭們是幹嘛的,又來要補足!”


    按張所長的理解,一麵下麵村裏老人過來,十有八九是來要補足,要救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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