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是一個周末,天氣好了起來,太陽照在東嶺鄉的鄉政府,到處都是暖洋洋的感覺,夏文博早早的就起了床,昨晚上睡的挺好,有好幾個愉快的消息都讓他感到安穩。


    一個是昨晚袁青玉來了電話,說縣裏剛剛開了一個常委會議,東嶺鄉的書記已經基本確定是萬子昌了,袁青玉說,沒想到他們提出萬子昌的名字,段書記竟然也很爽快的答應了,還說副書記是張大川,因為考慮到萬子昌的問題,所以在段書記提議張大川做東嶺鄉副書記的時候,袁青玉和歐陽明都舉手同意了。


    至於副鄉長的問題,袁青玉也說了,在東嶺鄉現有汪翠蘭,李修凡兩個副鄉長的基礎上,縣委,縣政府將提名東嶺鄉辦公室的徐主任和東嶺鄉現任的武裝部長做副鄉長,當然,按差額選舉規定,還會提名兩個外鄉的幹部,但這兩人在東嶺鄉一點基礎都沒有,應該不會成為問題。


    夏文博連連的道謝,說這樣一來,東嶺鄉的班子就相對穩定一些,至於萬子昌為什麽會獲得段宣城的同意,夏文博到沒有給袁青玉說的太多,主要是怕袁青玉對萬子昌會有什麽誤會。


    接著袁青玉這個好消息的後麵,又是一個好消息,張玥婷也打來了電話,說自己這一兩天就要回到西漢市了,不過回來之後,可能公司的事情要處理一下,過幾天就到東嶺鄉來。


    雖然不能立刻見到張玥婷,但總歸這丫頭要回來了,夏文博心裏還是熱乎乎的。


    這兩個好消息一直到今天早上醒來,都讓夏文博心情愉悅著。


    洗完臉,還沒有泡好茶,辦公室的徐主任敲了一下門,一頭闖了進來。


    夏文博見他有些慌裏慌張的樣子,但臉上卻是滿麵紅光。


    “咦,徐主任,你這是!”


    “夏鄉長,感謝,感謝你!”說完,徐主任就從衣服中摸出了兩條煙:“一點小意思,請夏鄉長一定笑納!”


    “等等,等等,你這是怎麽回事!”夏文博真還有點莫名其妙的。


    “哎呀,夏鄉長你就甭客氣了,這次縣裏的會議我昨天聽說了,要是沒有你的幫助,就算再等十年八年,也一定輪不到我......”


    “奧,奧,你說副鄉長提名這事啊,哈哈,沒看出來,你這消息很靈通嗎!”夏文博也沒有客氣,或者做過多的解釋,他本來也要需要徐主任記住自己的這個好處的。


    “嘿嘿,縣裏有幾個朋友,昨天都鬧著要我請客了!”


    “嗬嗬嗬,應該請,應該請,不過也先不要著急,等過了選舉再說。”


    “是啊,是啊,我也是這樣回答他們的,但對夏鄉長你的感謝,我是一刻都不敢耽誤!”


    徐主任從兜裏摸出了一個厚厚的牛皮信封,鼓鼓囊囊的,不用猜,裏麵一定裝的是錢,而且看樣子不少,大概在三萬左右,夏文博都感到好笑了。


    “徐主任,你這是變戲法啊,一件衣服裏麵能藏這麽多的東西!”


    徐主任憨憨的笑笑,把牛皮信封放到了夏文博的辦公桌上。


    “夏鄉長,這些年我也沒有多少積蓄,你可別笑話我!”


    夏文博拿起了信封,在手裏掂了掂:“老徐,你有點太小看我夏文博了,如果我是一個貪圖錢財的人,我也不可能來到東嶺鄉這個窮地方了,我說過,隻要你以後改掉你身上的壞毛病,好好的配合我工作,那就可以了。這個你趕快裝好!”


    “夏鄉長.....”


    夏文博臉色一沉,把錢放在了桌上:“老徐,這錢你大概都是問別人借的吧?”


    “這,夏鄉長,這就是一點意思!”


    “老徐啊,你要是繼續瞧不起我,那我就和你沒什麽好說的了?我是想和你成為知己,成為共進退,同戰壕的戰友,你卻把我夏文博看成了齷蹉的小人,實在是讓我感傷!”


    日啊,夏文博這一頓的煽情,直說的徐主任兩眼濕潤,夏文博的形象一下子在徐主任的心中高大,偉岸了不少,對這樣的一個好鄉長,徐主任能做的就是感恩戴德,誓死相隨了。


    不錯,這也正是夏文博想要的結果,幾萬元算什麽,能讓自己發家致富?


    但用著小小的幾萬元來收買下一個副鄉長的心,讓他以後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幹,在東嶺鄉的鄉政府結成一個忠實的盟友,這對夏文博這樣一個在本地毫無根基的外鄉幹部而言,是至關重要的。


    徐主任走了,帶著他昨天東拚西湊的幾萬元走了,身後留下夏文博那若有所思的目光。


    雖然今天是周六,但夏文博他們卻不能休息,


    東嶺鄉的幹部全部都在上班。也不知從何時起,盧書記就以東嶺鄉經濟發展落後為依據,要求鄉裏的所有幹部周六加班,以此來表示幹部們的工作熱情。


    東嶺鄉幹部們口裏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叫“星期六保證不休息,星期天休息不保證”,不過還別說,東嶺鄉的這一做法在幾年前還得到了縣上主要領導的高度肯定,為此盧書記還在全縣經濟大會上作為典型交流過。


    可是,東嶺鄉的幹部在連續幾年的周六加班後,不僅沒有讓東嶺鄉的經濟的到提升,反而越幹越差勁了,這卻是盧書記沒有料想到的,當然,也應為經濟越來越差,所有鄉裏的幹部也都不好意思再提周六休息的話了,哪怕是沒事了到辦公室看報紙,也要把這一天混出去。


    不過今天大家還是有事幹的,換屆選舉工作已經進入到了較為具體的籌備階段,大家都在辦公室討論,商量,安排著,誰誰誰負責會場的安排,誰誰誰聯絡各村的代表,誰誰誰做好記錄等等。


    正商量著,突然聽到鄉政府大院裏傳來了吵雜聲,汪翠蘭在會議室裏往窗外探頭一看,竟有近20人圍在那棵老槐樹下說話,舉手劃腳的,聲音很大,再看他們的打扮著裝,一看就知道是本地的農民。按汪翠蘭的經驗來說,肯定又有事了。


    汪翠蘭作為分管綜治辦的負責人,必須要留意這種事情的,萬一有事的話,盧書記又要找她出氣。


    汪翠蘭馬上方下手中的東西,疾速往院子跑。農民堆中一個領頭樣的人,老遠就與她招呼上了,“汪鄉長,你來得正好!我們今天有事要找你們解決!”


    汪鄉長一聽,覺得今天來者不善,話聽得出來的,情緒馬上緊張了起來。


    “是什麽事?什麽事?你們大家先別急,有事先請到會議室坐著談好嗎?”汪翠蘭說。


    “好的,我們一起去!走!”一個帶頭模樣的人喊著話。


    汪鄉長一聽他們願意去會議室坐談,也感覺鬆了一口氣。因為這20來號人圍堆在鄉政府院子裏畢竟不是好事,如果遇上縣裏領導來下麵指導工作發現了影響更不好。汪翠蘭便帶著這些農民往會議室跑。一麵想著接下來怎麽處理這個事?


    她邊走著,邊往樓上盧書記的辦公室看去,隻見一個人正隔著玻璃窗注視著下麵的人,這張臉顯然很嚴肅,並感覺透著一絲寒意,汪鄉長知道那人正是盧書記。盧書記既抓全麵,又分管政法維穩工作的,對這種事非常在意,萬一處置不當,無論從那個角度講對他都會不利。


    汪鄉長帶著人到了會議室,然後辦公室的徐主任帶著小陳她們幾個年輕人也都來了,她們幫每一個人泡了一杯茶,態度顯得誠懇。


    “鄉親們,今天有什麽難事?你們說吧!不過大家要講點秩序,不能無紀律無組織。”


    讓這批人坐定以後,汪鄉長帶點官腔說話了,她也認得其中的好幾個村民,這都是東嶺村五組的村民,至從五組的組長桂蓮死了以後,五組一直都沒有選出組長來,整天亂哄哄的。


    這些村民中的一個人說話了,這人長得黑乎乎的,很胖,生著一對渾圓的眼睛。


    “汪鄉長,你們這次征地拆遷政府做得不公平,補償有問題,我們有意見,今天就是為這事來的!你汪鄉長做不了主的話,叫盧書記來!叫夏鄉長來!”


    對方的口氣很大,還有些氣勢洶洶的。


    汪鄉長心裏冷哼一聲,尼瑪,老娘我還不想管你們的爛事呢,同時,汪翠蘭感覺這事確實有點不尋常,靠自己一個人隻怕不能擺平,五組因為征地的問題鬧事了好多次,過去有村裏和五組自己解決,最近聽說村支書海子也不太管事了,看來這次得鄉裏的主要領導出麵才行。


    汪翠蘭找了個借口,說自己上個廁所去,出了會議室,汪翠蘭直奔樓上的盧書記辦公室,汪翠蘭必須要把這個情況向盧書記作個匯報,本來她也想著叫夏文博的,但覺得這樣的麻煩事情,丟給盧書記算了,讓他頭大,總比讓夏文博頭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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