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一定是鳳夢涵那個婆娘在背後告的黑狀,她和上次華子建來大宇所用的方式一模一樣,她仗著自己和冀良青不錯的關係,在這個危機時刻落井下石,就是想搞掉自己,但自己又能有什麽辦法呢?自己的臉上,身上,包括骨子裏到處都刻著華子建的名字,刮都刮不掉,洗都洗不淨啊。


    在他的心底,就生出了一種對華子建的怨恨來,你怎麽就這樣的不爭氣,好好的市長當著,卻要去結交匪人,搞的現在牽連著大家都跟著你受罪,早知道這樣。。。。。張光明想了想,早知道這樣又能怎麽樣呢?要不i是華子建上次保自己,自己已經被麵前的這個冀良青幹掉了,可是張光明的心中還是有難以排遣的怨恨。


    “我知道了,謝謝冀書記你的提醒和指正,以後我一定努力改正自己身上的問題,一定搞好團結,配合同誌們做好大宇縣的工作。”


    “這樣就好,看看夏天又要結束了,時間過的真快啊,對了,光明同誌,你在大宇縣也呆了不少時間了吧?”冀良青漫不經心的問著。


    張光明就雨點冒汗了,這談話怎麽談到這個上麵來了,很有點組織部門談話的味道,他忙說:“待。。。。待了幾年了,幾年了,但我還希望繼續鍛煉一下。”


    “嗯,這樣啊,好,對了,市裏最近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吧,你對這次事情怎麽看待的,我很想聽聽大家的看法。”冀良青再一次跳轉了一個話題。


    張光明先是判斷了一下冀良青到底想問自己什麽事情,後來慢慢的,張光明就有點醒悟過來了,從冀良青的話中,似乎透露著一種奇異的信息,他像是在有意的恐嚇自己,以冀良青這樣的官場高手,真要想收拾自己,何必搞的如此醒目而清晰呢?


    現在的新屏市,已經不是昨天的那個樣子了,他隻需要一個會議,一次談話,就完全可以讓自己從這裏爬開,那麽,他到底想要什麽?


    張光明從冀良青最後的一句話裏有了感覺了,原來如此啊,冀良青是想讓自己改弦易張的俯首稱臣,不錯,他就是這樣想法,他今天整整的一天冷落自己,就是為了現在這個時刻的到來,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張光明一下就有了一種絕處逢生的喜悅了。


    他說:“這個事情我們離市區遠,也是事後才聽說的,唉,可惜了啊,華市長怎麽能毫不珍惜得來不易的前途和事業,大家都很是惋惜呢。”


    “奧,你也是這樣認為?”冀良青似乎和好奇的問。


    張光明就趕忙義正嚴詞的說:“當然了,我是這樣認為的,隻是最近的工作忙,一直說回去看望一下華市長,但沒有時間,等以後吧。”


    冀良青點點頭,張光明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忙著給自己表白他對華子建事件的不以為然,也表明了他到現在都沒有去看望華子建,這一切的一切也就是一個意思,他希望改弦易轍投奔自己,既然如此的話,自己也算達成目的了,從宏觀的角度來講,大宇縣不能亂,這對新屏市的經濟反戰影響很大,自己暫時也不能換掉張光明,憑借鳳夢涵是不能很好的控製這個地方的,隻有張光明這樣的人才能讓大宇縣在以後穩定,昌盛的發展,不過這一切都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張光明一定要以自己馬首是瞻。


    冀良青的態度也緩和了,他笑著點點頭說:“嗯,你是應該去看看他,最近華子建很是消沉啊,這樣不好,有錯誤就氣餒可不像一個共~產黨~~人,對了,很多人傳言說你可是他的心腹悍將啊,哈哈哈,我不這樣認為,你們應該隻是普通的工作關係,怎麽能說到什麽派係,集團方麵去,這樣的謠言就是想混淆視聽。”


    張光明在冀良青說話的時候,就連連的點頭,說:“是啊,是啊,我其實和華市長認識的時間也不是太長,過去他是副市長,我們接觸也不多,後來才慢慢有了一些聯係,但要說到我們之間有其他的一些事情,那真的是冤枉我了,我可以對冀書記你發誓。。。。。”


    冀良青哈哈的大笑起來,連連擺手說:“你誤會了,誤會了,我真的一點都沒有這樣看待你們,就說這次來大宇縣吧,我為什麽要把你們放在最後,那就是要作為重點來宣傳,今天我也給宣傳部和電視台都打招呼了,回去之後,就會大力宣傳你們大宇縣,當然了,宣傳大宇縣也就先要宣傳一下你,好好幹吧,你還年輕,新屏市的天很高,可以任你飛翔。”


    張光明的心情也在冀良青這一段話中激動起來了,他不是一個笨人,他有絕對的聰明和智慧,他不過是最初讓比他更睿智的冀良青嚇破了膽,現在他也逐步的穩定下來了,他明白冀良青需要自己的誠服,自己就像是一麵旗幟一樣,可以為冀良青樹立起一個虛懷若穀,寬宏大量,不計前嫌的高大形象。


    既然自己還有價值,那麽冀良青就絕不會拋棄自己,至少吧,短期之內的冀良青是不會拋棄自己了,假以時日,自己也許會獲得冀良青真正的欣賞,就像當初華子建對自己的欣賞一樣,因為歸根結底,自己還是個有用的人。


    在得出了這個結論之後,張光明的心情也就好了起來。


    第二天冀良青也是帶著一種愉悅的心情離開了大宇縣,他很忙,他還要繼續自己的布局和思考,他不會再犯過去的錯誤,他要把新屏市打造成為一個對自己絕對忠實的王國。


    也就是這個同一天的早上,華子建離開了新屏市,他要到省城去,他沒有讓政府派車,因為他不想讓王稼祥和辦公室的人為難,他自己駕駛著江可蕊的那輛紅色雅閣,這顏色的車,平常華子建坐著還不怎麽覺得,現在自己開上終究感覺有點別扭的很,不過環境使然,他也沒有辦法,隻能湊合了。


    一個人,車跑得也很快,江可蕊卻一直的為華子建擔心,生怕他開車的時候想問題,腦子進水,所以過上一會就給華子建去個電話,一會問華子建家裏的存折放到哪裏了,一會問華子建有沒有看到她的乳罩,反正這樣的電話就跟隨著華子建到了省城,才算罷休。


    華子建也一點都沒有感到煩,他理解江可蕊的擔心,所以每次江可蕊的電話來了,華子建都要和她多說幾句話,以便讓他放下心來。


    到省城之後,華子建就簡單的吃了一點飯,給王稼祥的秘書去了個電話:“張秘書,我想見見王書記不知道方便嗎?”


    “你,你到省城了?”張秘書皺起了眉頭。


    “是啊,剛到一會。”


    張秘書在這個問題上是需要好好的判斷一下了,放在平時,華子建要到了省城,他的要求可能是能夠滿足的,但現在的情況有點不同,最近一周多的時間裏,王書記一直在考慮著華子建的事情,這個時候華子建突然來見麵,會不會給王書記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呢?


    對這一點,作為省委一號人物的貼身秘書,張亞明是一定要多一層思考和謹慎的,他猶豫了一下說:“這樣吧,你等我的電話,我先看看今天的安排。”


    “行,行,那就麻煩張秘書了。”華子建恭敬的說。


    “華市長你客氣了。”


    掛斷電話之後,張亞明就從自己的辦公室走到了王封蘊的辦公室,這辦公室裏麵不僅僅是王封蘊書記一個人,在沙發上還坐著李雲中省長,他們兩人正在談論這省城地鐵的修建問題,兩人可能在地鐵站的選址上有點難以確定,王書記拿著一直紅藍鉛筆,輕輕敲打著茶幾上的地鐵圖,對李雲中省長說:“這選出來的三個站我都有點不太滿意啊,老李你談談想法。”


    李雲中笑笑說:“我不談了,這事情最近讓我也傷神,今天就是拿來讓你敲定的,所以你怎麽說,我就怎麽來。”


    “這你不是偷懶嗎?”王書記開玩笑的說。


    “嘿嘿,該偷懶的時候也還是要偷一下的,哎,張秘書,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給書記說,我不用回避吧?”李雲中就看到張秘書給他們添上水之後,有點徘徊不定的樣子,估計是有事情。


    張秘書臉一紅,忙說:“不用,不用,是這樣的,剛剛接到了新屏市華市長的一個電話,他到了省城,說想見見書記,我就來問問,但見兩位領導正好在研究大事,又不好打擾的,所以讓李省長你誤會了。”


    “奧,這華子建終於沉不住起了。”王封蘊放下了手中的紅藍筆,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


    李雲中也擰了一下濃眉,看了看王書記說:“封蘊同誌,要說華子建的這件事情,我也想提一提呢。”


    王封蘊點頭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其實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樣的,華子建停職也有十天了吧,是該有個結論,老是這樣拖著也不是個事情啊。”


    李雲中頷首說:“是的,這樣確實不好,是好是壞,我們應該有個說發,就算是要處理他,拿下他,也不能這樣懸著。”


    王封蘊就沉思了片刻,對張秘書說:“亞明,那就讓他現在過來。”


    張秘書答應了一聲,卻說:“在辦公室見嗎?”


    王封蘊淡然的說:“不要擔心什麽,華子建現在還沒有處理,就算處理了,我也能見他的,沒什麽大不了的。”


    張秘書就忙答應了一聲,輕輕的退出了辦公室,和華子建聯係去了。


    辦公室裏李雲中站起來,搓著手說:“那地鐵的事情我就交給書記你了,我現在回去了。”


    王封蘊拿起了一支煙,給李雲中遞過去說:“你急什麽?華子建來了一起見見,看看他現在是個什麽猴急的樣子也好啊。”


    李雲中就嗬嗬的笑笑,說:“那到也是,這小子一貫沉得住氣,這次估計是真急了。”


    王封蘊和李雲中兩人一麵抽著煙,一麵又談起了一個鋼廠準備從市區搬遷的問題,這個問題也是麻煩的很,本來幾十年前這個鋼廠是在市區的外麵的,但省城經過了這些年的發展,快速擴大和延伸的市區就把鋼廠包容了進來,雖然現在鋼廠隻是在城市的邊緣地帶,但還是成了一個省城的皮癬,留下來自然不行,但搬出去勞民傷財,開了幾次會議,都沒定下來。


    兩人一談起這個事情,都感到頭大起來。。。。。


    這裏北江省的兩位大佬正在商議著事情,華子建就趕到了省委王封蘊的辦公室,他在張秘書的帶領下,來到了王封蘊和李雲中的麵前。


    王封蘊和李雲中都不在討論問題了,他們一起看向這個飽經折磨的年輕人,有點意外,這個年輕人一點都沒有他們想象的那種沮喪和頹廢,他的腰很直,胸很挺(這個挺不是女人的那個挺),兩眼也是炯炯有神的樣子。


    王封蘊和李雲中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會心的一笑,王封蘊說:“最近休息的不錯了吧。”


    華子建點頭說:“也有點難受啊,整天遊手好閑的樣子。”


    王封蘊大笑,說:“不過看你這個樣子,好像過的挺滋潤的,一點都沒有受到打擊的感覺。”


    華子建歎口氣說:“裝的唄,到這裏來,總不能哭喪個臉吧。”


    ‘哈哈哈’,李雲中也笑了起來,然後拍拍自己身邊的沙發說:“過來坐吧。”


    華子建忙在旁邊坐了下來,不過李雲中本來是坐在長沙發中間的,這給華子建留下的地方就不多,現在李雲中不過是稍微的挪動了一點,華子建坐下之後和李雲中的距離就很接近,不管怎麽說,華子建還是有點拘束的感覺,原來和省長平起平坐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等秘書幫他倒上了一杯茶水之後,王封蘊就問:“這個時候你跑來見我,是不是有什麽想法啊。”


    其實王封蘊和李雲中都明白,華子建過來無非就是想要請求王封蘊給他恢複工作,這一點是所有停職之後幹部的普片心態,隻是在華子建這個問題上,王封蘊也罷,李雲中也罷,在前一階段都還是有點顧慮的,在沒有全盤想通,看懂之前,他們謹慎一點情有可原,但從剛才兩人的對話中也能看得出來,他們已經搭成了一個統一的想法,那就是幫助華子建。


    華子建見王書記問到了自己,就談起了自己的想法,不過這個想法又一次的讓北江省兩位主官有點不可思議,因為華子建並沒有談到恢複他的工作,或者確定他的處理,他卻大談特談起飛燕湖影視城的項目了。


    “書記,省長,我在想啊,現在蕭博瀚的事情也沒有一個結論出來,到底他有沒有帶槍,現在也不得而知,我們退一步說,就算他有槍,他犯罪了,他的資產被沒收了,但他的項目我們還是要做下去,不過是由私人轉成了國家,這個項目已經投進去幾個億了,就這樣放棄實在可惜。”


    王封蘊和李雲中真的有點愣了,一個連自己的前途都很難預料的被貶官員,他不去考慮自己的政途和未來,還操心著一個項目的死活,這就是華子建不同於其他人的地方啊,據一些消息說,那個新屏市的書記現在忙的很,到處輕易宣示自己的權利,他就一點都沒有考慮過影視城的事情,這本來是他應該做的。


    李雲中想了一下說:“你在擔心這個項目泡湯?”


    “我不得不擔心,你們也知道,每停工一天,都會有巨大的損失,民工和設備也不能老等著,萬一最後都都走,在想恢複工程就很麻煩,在一個,這樣的一個項目對新屏市以後的影響是巨大的,我剛才也說了,不管蕭博瀚有沒有事情,這都不應該影響到項目的建設。”


    李雲中說:“問題是誰來管理,誰來出錢,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華子建一點都沒有猶豫的說:“項目資金有啊,不是還在新屏市銀行凍結著嗎,我想要是省上出麵,是可以解凍的,至於修建管理人,我現在閑著的,我來抓上吧,當然,省裏要是不放心,可以派出一個小組,來對工程進行監督。”


    王封蘊和李雲中一起睜大了眼睛,這個華子建啊,真是少見,市長丟了,他都不急啊,他真的就準備不再從政了?王封蘊搖搖頭,心中的感覺很奇怪,自己也說不上是什麽,隻是對華子建如此淡薄權位,絕不戀棧的心態有一種來之於心底的佩服,真要把他這樣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自己未必如此坦然。


    “子建同誌,問題是你一點都不怕最後蕭博瀚的事情嚴重了牽連到你一起受罰嗎?”


    “我也擔心啊,但這樣擔心有什麽有什麽用處,還不如做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來,這飛燕湖影視城的項目我做一天算一天,真要是出事了,受到處罰了,那時候再交給別人做也成。”


    李雲中歎口氣,他也不得不佩服華子建,他思考著說:“子建同誌,你這個想法不錯,至於誰來管理更好,這個暫且不談,現在的問題是銀行凍結的資金隻怕短期要不回來,蕭博瀚的事情沒有定論,這錢就很難動啊。”


    華子建也點頭說:“我也是因為這個問題才卡住了,不然我就不上省委這一趟了,可是我相信,要是你們兩位領導出麵想象辦法,事情一定能解決,還有一個提醒啊,兩位領導你們想想,萬一蕭博瀚的事情不可逆轉了,這錢肯定就收歸國庫了,那北江省的損失就大了,瞅著現在事情沒定,趕快運作一下,錢還在北江,項目投入的錢也不會浪費,一舉兩得。”


    這個提醒到確實讓王封蘊和李雲中動心了,華子建說的一點都不錯,過去是有這樣的情況,最後凍結的資金都歸國庫,抽著這個機會,先把錢弄出來,蕭博瀚就算最後犯罪罰沒了資產,那也落在北江省。


    王封蘊就看著李雲中笑笑說:“雲中啊,子建同誌這個提醒還是有道理的,與其我們每次為一點資金到北京去爭取,還不如活動一下,弄回這個大頭。”


    李雲中也是頻頻點頭說:“這小子,整天都是想著歪門邪道的,也難為他能想到這個事情上,華子建啊,我和王書記本來一直擔心你每天期期艾艾的怨天尤人呢。”


    “這怨不得別人,蕭博瀚是我的朋友,就算受到了他的牽連,也隻好認命。”華子建很坦然的說。


    王書記說:“有這個心理是對的,這樣吧,你先回去,我和李省長在商量一下,看看怎麽處理這個件事情。”


    華子建就站起來,說:“那行,我就等兩位領導的消息。”


    看到華子建將要離開,王封蘊突然的說:“子建同誌,你等下,我想想。”


    華子建回過頭,就站住了,看著王封蘊。


    王封蘊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說:“這樣,我和李省長剛才還討論過你的事情,我們準備讓你恢複工作,現在的情況對你也是一個機會,蕭博瀚的事情沒有結論,你任然可以工作。”


    華子建很凝重的搖搖頭說:“謝謝你們兩位領導,但我是這樣想的,正因為蕭博瀚的事情沒有定論,我才更不能恢複工作,在這撲朔迷離的狀況,急於讓我恢複工作是有很大的風險,也許有的人就是等著你們給我恢複工作。”


    王封蘊的心頭一震,這也一直是自己擔心的事情,自己的擔心來源於兩點,第一就是季副書記背後的影子,第二就是蕭博瀚事情最終的走向,但想到一直這樣讓華子建閑置起來,自己於心不忍,就想冒點險,但現在華子建已經明確的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看來風險還是不小啊。


    李雲中瞪了華子建一眼,自己今天好不容易才讓王封蘊下定了決心,這小子卻自己反倒勸阻起來,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但細細的想一想,華子建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目前以靜製動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王封蘊有感而發:“子建啊,我和李省長都是怕委屈你了。”


    華子建微微一笑說:“謝謝你們的厚愛,但現在時機確實很不成熟,不能授人以柄。”


    王封蘊和李雲中都點點頭,王封蘊揮揮手,讓華子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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