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我的手都在發抖;黑街,白城最黑暗、最魚龍混雜的地方;而“仁義堂”,是仁義幫的總部,上學的時候我聽同學說過,那裏麵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而麻男那個混蛋,他竟然把白姐扔進了那裏;想到這些,我甚至想殺人!如果白姐真出了什麽事,我發誓,誰碰她,我弄死誰!


    出租車開到黑街街頭,就不再往裏開了;一個是路不好走,再有就是這裏名聲不好,司機不敢開進去。


    付完車錢,我下了車;街對麵是一家五金店,我進去買了把西瓜刀,又打聽了仁義堂的位置。


    出來後,我把刀揣進大衣裏,搓了搓冰涼的手。我往前走,冬日的冷風呼呼刮在臉上,泥濘的街道,破舊的房屋,很多凶神惡煞的小商販,在街邊擺攤叫賣;這裏是貧民窟,白城最陰暗的地方。


    走到街中央,我看到了那座有些陳舊的小樓;一共三層,上麵掛著一個大大牌匾:仁義堂。


    深吸一口氣,我裹著大衣往裏走;或許有人會問:當時怕嗎?怕!


    這裏是幫會,是殺人不眨眼的黑社會,換做誰都會害怕,如果可以,我寧願一輩子都不來這種地方。可你要知道,白姐在裏麵,她現在生死不明,那個傻女人,漂亮的女人,就在這個狼窩裏;我就是怕死,也必須得進去。


    抬起腳,當我踏進門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可能--再也出不來了;但是不要緊,麻男要對付的人是我,隻要我來了,我死了,他解氣了,我想他不會把白姐怎樣!所以,隻要白姐平安,我可以豁出一切!


    堂口的一樓是麻將館,我一進去,就有幾個人盯著我;我走到櫃台前,一個留著胡子的老伯,扶著眼睛說:“喲嗬,瞧您這穿衣打扮,是大老板啊?怎麽?開一桌,搓兩把?”


    我沒工夫跟他廢話,直接就說:“麻男讓我過來的,你們把那女的放了,想把我怎樣都可以!”


    我這樣說,那老伯撫了撫胡須,朝旁邊使了個眼色;原先盯著我的那幾個大漢,立刻朝我圍了過來;一個眼角帶傷的男人,聲音低沉地說:“劉叔,用不用先搜身?”


    那老伯嘴巴一撇,“一個小白臉兒而已,別掉了咱們仁義幫的價;滾上去吧,小屁孩能翻出什麽浪?!”


    他這樣說,我微微鬆了口氣,懷裏的刀,是我保命的東西;如果真被他們搜走了,那我連一丁點希望都沒了。


    “上樓吧,黑家二爺等著你呢!”那男的推了我一下;我轉過身,被他們幾人夾在中間往樓上走。


    不過那個眼角帶傷的男人,我感覺有些熟悉,特別像那天,拿棍子打我的那人!後來我拿手機砸了他的臉,恰好他眼角也有傷,應該就是那人沒錯。


    想到這個,我徹底死心了;他們那天就要弄死我,今天我主動過來,看來是逃不掉了。我這樣想,心裏反而不害怕了;橫豎都是死,怕也沒用,倒不如坦坦蕩蕩,在白姐麵前,像個男人一樣倒下。


    繞過二樓,我們直接上了三樓;出了樓梯口,迎麵是一個上百平米的大堂;我抬頭,看到大堂中間的牆壁上,掛了一個大寫的“義”字;字的下方,是一套紅木桌椅。


    而白姐,她就被綁在一張椅子上,神情憔悴地低著頭,頭發散落,遮住了漂亮的臉。看她這樣,我心裏一痛,猛地就朝她喊:“姐!”


    她聽到我的呼喊,仿佛像是受到驚嚇一般,立刻抬起頭,紅著眼睛,瘋了一樣掙紮著說:“小誌,快走!你來這裏做什麽?你個不懂事的孩子,快跑啊!跑!!!!”她那樣掙紮,椅子被晃歪了,她倒在地上,淚眼婆娑地看著我。


    我趕緊朝她跑,想要去扶她;可旁邊有個人,猛一腳踹在了我的膝蓋上;我一個踉蹌,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時候,一個帶著墨鏡,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手裏握著紫砂壺,喝著茶水朝我走了過來。


    我站起來,惡狠狠地盯著他;說實話,那時候我真的不怕了;白姐這樣,我還有什麽好怕的呢?今天就是死,我也要趟出一條血路,把她救回去!


    我這樣看他,恨不得一刀宰了他;可他卻不屑一笑,嘬了口茶水說:“嗬,難怪能勾引人家老婆,原來是個小白臉啊,長得倒是不賴!”


    我咬著牙,攥著拳頭說:“你想怎樣?說吧,先把她放了,你們怎麽我都行!”


    “放了?你說放就放?”他拍了拍我的臉,很陰險地一笑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今天你們倆,誰也走不掉;姓麻的讓我送你們這對狗男女,下地獄……”


    “我下你媽!”猛吼一聲,我掏出懷裏的刀,直接架在了那人脖子上!那一刻,我好激動,沒想到自己一擊就得手了;這個混蛋,他應該就是黑二爺,這裏的老大!隻要我捏住他,白姐就安全了,我們一定能安然離開!


    可是這個黑二爺,完全沒有一絲害怕的樣子;他仍舊悠哉地,舉著紫砂壺喝著水;一邊喝,嘴角還流露著不屑一顧的笑。


    他這麽淡定,讓我心裏很沒底;我就咬牙說:“放人,讓我姐離開,不然我削了你的腦袋!”


    我這樣說,他卻哈哈大笑起來,“小夥子,我黑二爺天天在刀尖上舔血,拿這套來威脅我,你覺得有用嗎?”說完,他看著我玩味一笑,那笑容有些陰狠,就仿佛刀架在脖子上的不是他,而是我!


    他這樣說,我並沒有被他唬住,而是紅著眼,刀鋒貼在他脖子的動脈上;我說:“老混蛋,不信你可以試試;我今天敢進來,就沒打算活著出去!能拉你黑二爺陪葬,我王小誌他媽的值了!”說著話,我的刀鋒,又朝他動脈近了一分。


    他斜眼看著明晃晃的刀片,不再笑了,而是眼神犀利地轉向我,咬了咬牙說:“好,真看不出來,你還是條漢子!不過啊,年輕人,你不敢殺我,也不能殺我;因為你殺了我--”


    黑二爺伸手,指著白姐說,“她就得死,而且會死的很難看!不信,你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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