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飄落在車窗上,被雨刷刮掉一層又一層。


    我懷裏抱著雨晴,她的身體已經開始抽搐了;咬著牙,我特別無助地說:“雨晴,不要--不要這樣,堅持一會兒,咱們很快就到醫院了,很快……”


    她緊閉著眼,我惶恐地看著她;這麽可愛的丫頭,現在卻成了這樣,我想如果雨晴真的沒了,我發誓:我會立刻找麻男和陳芳,我要捅了這對狗男女,我要他們給雨晴陪葬!我發誓,我會這樣!


    車子從花街路繞到解放路,在等紅燈的時候,我們迎上了救護車;當時我不知到這車是不是我叫的,但我還是讓司機師傅,把車橫在到中間,攔下了那輛車。


    打開車門,我慌張地把雨晴抱過去;一個醫生下來說:“你們是花都家園的?”


    我咬著牙,紅著眼,猛地朝他吼道:“次奧你媽,我打了近二十分鍾電話,你們為什麽來的這麽晚?趕緊救人!”


    幾個醫生衝下來,把雨晴放到擔架上往車裏抬;那個醫生趕緊說:“對不起,大雪天氣,車子不能開的太快,如果我們出了事故,那不照樣耽誤救人嘛!”


    “少廢話,如果她沒了,你們全都逃不了幹係!”我猛地推了他一下,特別無理!


    我想我是瘋了,醫生解釋的很合理,他們也有苦衷;但那時的我,根本不去理解這些,我隻想雨晴沒事,她千萬不要有事!


    上了救護車,我坐在旁邊的角落裏,兩個醫生給雨晴輸氧、掛點滴!


    看著雨晴蒼白的臉,我的心都揪死了;這個丫頭,她好傻,怎麽可以這麽衝動啊?


    後來雨晴被送進了急診室,我猛地抓住一個醫生說:“救救她,求求你們;任何條件,隻要她能活過來,我都答應你們,一定要讓她活過來!”


    那醫生趕緊推開我說:“你再這樣耽誤時間,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我們是醫生,請給我們一份信任!”說完他進了急救室,在門關上的那一刻,我無力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那時我的腦袋是空洞的,心亂如麻,我不知道該想哪件事?!所有的一切,太突然了,在你還沒做好準備的時候,那些洪水猛獸般的禍患,就已經衝來了。


    我突然又想到了白姐,她怎麽樣了?雨晴跟麻男說了那些事,以那混蛋的人品,他不會放過白姐的!一定不會!


    想到這些,我簡直怕死了;如果白姐出事了,我想我真的會去死!


    雨晴還在搶救,可我等不了結果了,衝到醫院值班室,我借了電話,直接打給了白姐。電話通了,可是沒人接;我繼續打,打了十幾個電話,仍舊沒有回音。


    我慌死了,趕緊去給雪兒打電話;她接了,我趕緊問她:“你姐呢?她怎麽不接電話?她沒事吧?!”


    雪兒哭著說:“哥,是你嗎?你在哪兒?快走,有人要殺你,快走啊!他們就在我家附近,剛才爸爸報了警,把那些人攆走了;可警察一走,他們又來了;你千萬別回來,趕緊走!”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我就朝她吼:“我問你,你姐呢?她在哪兒啊?!”


    雪兒哽咽說:“我姐被麻男拉走了,剛才警察來,他們說這是家庭矛盾,他們不管;哥,你別管我姐了,她畢竟是麻男的老婆,他不敢對我姐怎樣的!你快走吧,離開這裏,再也不要回來了!”


    我騙雪兒說,“好,我走,你不要哭,不要擔心我;照顧好你姐,別讓她出事,知道嗎?”


    雪兒懂事地答應著,最後掛了電話;我拖著疲憊的身子,恍惚地拿著銀行卡,去給雨晴交了醫藥費;再次來到急診室門口,雨晴仍舊沒有消息。


    那夜,所有人都讓我走,讓我離開;但是這裏,有這麽多人,這麽多牽掛;雨晴不知死活,白姐不知下落,我怎麽可能一走了之?我他媽就是死磕,也要留在這裏!


    想過這些,我疲憊地閉上了眼,希望蒼天有眼,一切都沒事,她們兩個女人,都他媽給我好好的!


    醒來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多了,是一個醫生把我拍醒的;睜開眼,我第一個動作就是抓住他的手問:“雨晴呢?她怎麽樣了?她沒事對不對?!”


    醫生擦著額頭的汗說:“沒事了,農藥是稀釋過的,毒性沒有想的那麽強;剛才給病人洗了胃,掛了點滴,休息些日子就應該沒事了;你這樣,別在這裏睡;她的病房裏還有床,你去那兒吧,還方便照顧。”


    我點點頭,膝蓋一軟,差點給醫生跪下;他趕忙扶住我,把我送進了病房。


    那時候雨晴已經睡了,我就坐在她旁邊,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這個傻丫頭,她好委屈、好傻!雖然她出賣了我和白姐,但你知道,當你理解了別人苦衷的時候,心裏是提不起一絲恨意的。


    而且雨晴不是壞女孩,從來都不是;她喜歡養花,熱愛生命,對人很熱情,渾身散發著青春的活力。可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她被麻男和陳芳那對狗男女,折磨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所有的仇恨,壓在心底,越是想,我就越想撕了他們!


    第二天還不待雨晴醒來,我就已經離開了;因為白姐被麻男帶走了,那混蛋要對白姐做什麽,我不敢想;因為隻要一想,我渾身都發麻!


    我把大衣的領子立起來擋著臉,先去銀行自動取款機裏提了些錢,又去了郊區的手機店裏,買了款手機。


    握著手機,我靠在大樹下,撥通了白姐的號碼;這一次,我希望她能接;如果她不接,我還沒有她的消息,我會去麻男家裏,跟他拚個魚死網破!


    手機響了一會兒,那邊的人接了,但不是白姐,而是麻男!


    他先是“喂”了一聲,我立刻咬牙說:“我姐呢?麻男我告訴你,你若敢動他一下,我讓你死無全屍!”


    麻男聽到是我,他的聲音一下子就變了,近乎尖叫地朝我吼道:“王小誌我次奧你媽!你他媽可真膽大啊,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偷;好,真可以,你他媽是白城的獨一份兒,你夠爺們兒!我跟你說,你想見她是吧?想跟她好是吧?我給你機會,黑街仁義堂,我把這賤人仍在那兒了;你趕緊去吧,如果去晚了,我不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麽!還有,我勸你不要報警,否則……”


    還不待麻男說完,我猛地掛掉電話,直接在路邊招了輛出租說:“師傅,黑街,仁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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