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淩風一身金色的羽林郎盔甲前來,威儀穩重,麵容俊美,雖不如楚瑾瑜,卻也是一個風雲般的人物。


    清河前生與高淩風相熟,因高淩風與清河的兄長寧靖交好,來往甚密,高淩風也稱清河一聲姐姐,是出自真心的敬重。


    “微臣參見皇上!”高淩風單膝跪地拱手見禮,腰肢挺直,這樣跪著也讓人有一種玉樹臨風的錯覺。


    “高卿免禮!”


    高淩風謝恩站起來,麵容在燈光的映照下更顯得俊美不已。


    “貴妃方才跳舞扭了腳,因萬壽宮與太醫院距離遙遠,一來一往費時甚多,你剛好在萬壽宮,去看看貴妃的傷勢要緊不要緊。”皇帝道。


    “是!”高淩風應聲,然後對戚貴妃拱手,“貴妃娘娘請移步!”


    清河與滄月急忙攙扶貴妃起來,走到屏風後,脫了鞋子以手絹包裹住腳裸,讓高淩風檢查。


    頃刻之後,高淩風出來,清河也與滄月攙扶戚貴妃出來。


    皇帝還沒說話,尚貴嬪便關切地問道:“高統領,貴妃傷勢如何?要緊嗎?”


    高淩風抬頭看了皇帝一眼,見皇帝眸深如海,他心中便有數了,拱手道:“回貴嬪的話,貴妃娘娘崴了腳,並沒傷到筋骨,這兩日注意點活動,再配以活血通淤的湯藥連服三日,可無恙。”


    尚貴嬪一怔,“果真?”


    “是的。”高淩風道。


    尚貴嬪抬頭看著高淩風,眼底生滿了狐疑,剛才她分明看到血狼衝過來的時候,尚貴嬪隻是退了一步,怎就崴腳了?


    她不甘心地問:“那貴妃現在還能再跳舞嗎?”


    高淩風道:“自然是不行的,貴妃娘娘如今行走也有些不方便,若再強行跳舞,隻怕會留下後患,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祁王爺舒了一口氣,“所幸貴妃娘娘沒有大礙,否則小王的罪過可就大了。”


    說完,他衝戚貴妃作揖,深深一拜,“貴妃娘娘,小王真是深感不安啊。”


    戚貴妃笑道:“王爺這是做什麽啊?不過是意外,畜生沒性,本宮躲避不及,和王爺沒有關係。”


    皇帝一擺手,對高淩風道:“你先下去吧!”


    “是!”高淩風行禮告退。


    尚貴嬪坐在位子上,心有不甘,卻百思不得其解,她剛才已經是盯著戚貴妃的動作了,按理說不可能崴腳的,一定是高淩風臨時被戚貴妃收買了,好一個高淩風,平時看著比誰都清高,想不到最後竟還是為戚貴妃所用。


    想到這裏,她猛地站起來道:“皇上,高淩風雖說精通醫術,卻到底不是大夫也不是禦醫,為貴妃姐姐的傷勢著想,還是宣禦醫過來看看吧。”


    皇帝卻仿若聽不到她的話,別過臉與皇後說話,皇後溫婉地傾聽,笑意加深,然後又低低地回了一句,皇帝也笑了起來。


    尚貴嬪尷尬地站在那裏,站不是,坐也不是,但是想起本來可以讓戚貴妃出糗,卻眼睜睜看著她避過,怎能甘心?隻得又鼓起勇氣再揚高了聲音道:“皇上……”


    皇帝的眸光冷冷地掃過來,“怎地?你要代替貴妃跳驚鴻舞?”


    聲音冰冷得像冰塊落地破碎,驚得尚貴嬪頓時說不出話來,隻怔怔地站著,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昨日還在凝拂宮對她溫軟細語的皇帝。


    “臣妾隻是擔心貴妃姐姐的傷勢。”尚貴嬪囁嚅地說了一句,眼圈已經紅了,低垂著頭,眼底有怒氣恨意頓生。


    “坐下吧!”皇帝淡淡地道。


    尚貴嬪依言坐下,一聲不出,抬頭看著戚貴妃,卻見戚貴妃眸光森冷,竟像是淬了毒一般冷狠。


    她就這樣挑釁地回望過去,最好戚貴妃是恨極了她,對她下手,否則,這胎兒還真沒法子名正言順地掉下來。


    清河手中端著湯,眸光流轉,似笑非笑地看著戚貴妃與尚貴嬪兩人,感受著她們暗湧的狂潮,她的計劃,已經成功了第一步。


    按照原定的節目,舞姬獻舞之後,便是禁軍表演騎術,這萬壽宮外,種植了高大的梧桐樹,樹與樹之間的間隙很大,表演的禁軍會策馬從這些間隙中穿過,並且,百步穿楊。


    隻是,禁軍還沒騎上馬,那北漠使者孫大人又站起來道:“我北漠女子個個精通騎術,不知道懿禮公主騎術如何?我北漠的皇妃,總不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戚丞相再也忍不住了,厲聲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孫大人仿佛就是在等大梁的人發火,聽得戚丞相此言,他冷冷一笑,“戚丞相,下官不過是想看看懿禮公主的騎術,懿禮公主若不懂得便罷了,又不是非表演不可。”


    戚丞相麵容慍怒,卻辯駁不得,他知道大梁的公主都沒有學習騎術武術,而這位懿禮公主更是不懂,她出身不高,能短文識字已經很好了,讓她下場騎馬,她怎麽做得來?這北漠使者著實欺人太甚了。


    孫大人驕矜地看著皇帝,“皇上,素聞大梁是馬上得天下的,大梁的公主總不會不懂得騎術吧?”


    皇帝已經受夠了他的挑釁,冷冷地道:“朕總不信你們北漠的女子都懂得騎術。”


    孫大人冷冷一笑,一擊手,便見一名身穿綠色衣裳的侍女走出來,此女長得瘦弱,與孫大人站在一起,竟沒孫大人的肩膀高。


    “秦舸,給皇上演練一下你的騎術。”孫大人吩咐道。


    “是!”那叫秦舸的女子應聲,便徑直走向準備表演騎術的禁軍,道:“這位大人,能否把馬兒借奴婢用一下。”


    那禁軍瞧了瞧皇上,又瞧了瞧站在一旁的高淩風,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讓。


    孫大人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既然皇上不想看,那邊罷了,就當我北漠的女子個個都不懂得騎術,隻懂得繡花撲蝶吧。”


    這般挑釁,實在讓人難以忍受,大梁皇帝額頭青筋跳動,手捏住杯子,道:“讓她去吧。”


    禁軍拱手退開,心中卻輕蔑地道:這馬兒性子很烈,你一個小小的女子,怎能馴服這樣的高頭大馬?且看你從馬上掉下來的時候,便知道厲害。


    孫大人擊掌笑道:“秦舸的騎術在我們北漠,已經算是很差的了,若有什麽錯漏丟臉的地方,請皇上與諸位大人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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