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疼痛的不斷的蔓延開來,我隻能握緊了冥靈的手,讓他覺得不那麽的寒冷,冥靈的手反握住我的手,但是他的掌心比剛才直接冰冷了好多。


    他冷笑了一聲,看著秦千帆沒有說話,秦千帆看他這樣,沉吟了片刻最終像是打定了主意一樣看著冥靈:“你可知道為什麽在你孩提時代,他要將你送往軍營?”


    冥靈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我知道冥靈就算再怎麽強大,再怎麽堅韌,但是陡然麵對這樣的事情還是會心神不寧,還是會有些無法應對,因為這是他內心中最根深蒂固的傷害,如陰影一般伴隨了他幾百年,他自然不能那麽從容。


    我握緊了他的手,轉頭看向了秦千帆:“為什麽?”冥靈的心中其實是想要知道的,但是他的驕傲,他那顆曾經絕望的心不斷的拒絕著,拒絕相信這一切,卻又渴望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了。他不能問出口的,我就來幫他好了。


    秦千帆長歎了一聲看著我們:“是你的母親,你一直喜歡和尊敬的母親,她不願意見到你。”


    “什麽!”我一個失神,怎麽會呢,冥靈說起他的母親的時候,那樣的充滿溫暖,甚至崇門戚也說,冥靈的母妃是非常溫柔的一個人,這樣的人應該痛恨跟冥靈的別離,為什麽會不願意見到冥靈?


    冥靈一聽到這話,一直淡定的眼眸中陡然有些激動的冒出無數的火花,但是我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力量已經凝聚,隨時都可以上去跟秦千帆拚個你死我活。他的母妃是他一生中最尊敬最愛戴的人,不能受到絲毫的詆毀和抹黑。


    秦千帆一看到他這樣,不怒反而笑了起來:“你認為我在詆毀?然而這都是事實。當你你出生的時候,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下了三天三夜的暴雨,而你出生之後渾身鐵青儼然就跟死胎一樣,但是偏偏你還大睜著眼睛,緊緊的盯著你的母妃,甚至對她露出了笑容,但是你不知道,你當時的笑容在一個正常人看起來,就跟惡鬼的獰笑一般,生生將她嚇暈了過去!”


    秦千帆說道這裏,目光忽然尖銳的看向了冥靈:“是你的父皇,是鬼帝幫你掩蓋了一切,讓你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下來。從小,你不是吃奶長大的,她根本就不肯抱你,更不要提喂你了!你是喝著鬼帝的血長大的,不然你以為你從小的天賦神力是哪裏來的!”


    秦千帆這一字一句絕對被驚雷還要響亮,震的我和冥靈隻覺得耳畔轟鳴,冥靈綠幽幽的眸子有一瞬間的失神,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又似乎是在極力拒絕著什麽,到了最後,他努力的壓製著自己的情緒看向了秦千帆:“母妃從未有任何不妥的表現,一切都是你信口雌黃!”說著他手的綠光毫不客氣的衝向了秦千帆:“這一切隻是你們自導自演的一出戲而已,你們的圖謀是什麽!”


    巨大的綠色光芒似乎帶著一種近乎宣泄的情緒直接衝向了秦千帆,秦千帆的紫色光芒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抵擋住了冥靈的攻擊,他冷笑著看向冥靈:“是非曲折自在你心中,逃避可不是你的風格!”


    冥靈回應他的隻是更加猛烈的攻擊。我本來想要上哪去攔冥靈的,但是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我忽然就收回了手。這些事情對他來說完全是一種顛覆,他認了那麽多年的事情一轉身全部變成了假的,他愛戴了那麽多年的母妃,一轉身卻原來對他充滿了恐懼,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母妃對於他當年一定是最陰暗之中的救命稻草,讓他知道這個世界就算是再黑暗,也會有這麽一道光時時刻刻的都在照耀著他,可是眼前的一切又讓他茫然而無措,他不明白為什麽一切都可以顛覆的這樣輕易,這一切在他的心中左衝右撞,最終隻能用這樣的一種方式表達出來。


    他需要宣泄,宣泄他這種內心無法認同的真相,宣泄他糾葛的內心。其實秦千帆說的對吧,他是在逃避的,內心肯定也是明白,秦千帆的話是真的,他隻是抗拒著不想要接受,他需要時間,所以此刻隻能以這樣一種極端的方式來表達自己。


    秦千帆顯然也是明白冥靈的想法的,他不斷躲避著冥靈的攻擊,並沒有真的對冥靈出手,當真像是一個長者一樣,在包容晚輩的那些小情緒。而一旁的景開霖早在看到他們動手的時候,人已經衝了上來,被我直接拉住了。我衝著他搖了搖頭,他雖然不明所以,但是還是停下了手。


    眼看著差不多了,冥靈卻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我心中一痛,終於忍不住直接衝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他的攻擊這才停了下來。他沒有說話,甚至那一張霸道到了極致的臉上此刻也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我能看到他那一雙綠幽幽的眸子裏滿是裂痕,就好像他的心一樣,千瘡百孔。


    再堅強的人也有無法麵對的事情,而對冥靈來說,這樣的顛覆是比逆鱗還要可怕的顛覆。而麵無表情也不是真的沒有表情,他隻是習慣表現出這般不在乎的神情,才能掩蓋自己那顆體無完膚的心。但是越是這樣,看的人心中卻是越發的難過。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緊緊的抱著冥靈,那些難過的事情早已經過去,縱然他母妃真的怎樣,也早就輪回了不知道幾生幾世,消失在了時光的洪流之中,而這些悲傷也最終會在時光之中緩和:“你還有我。”我伸手把冥靈又抱緊了一分:“以後我會跟你一起走下去的。”


    我的眼眶有些紅,我理解冥靈的痛苦,但是眼下更重要是將他從痛苦和掙紮泥潭中早一點拉出來。


    冥靈忽然轉身,緊緊的反抱住了我,這一次他非常的用力,他的手不斷的收緊好像生怕我怕會離去一樣。我被他抱得骨頭都疼了,但是我不敢吱聲,不敢說話,我知道他在恐懼,他恐懼我有一天也會如她母妃那樣離去,甚至有一天會不會也像今天這樣,突兀的被顛覆一切。


    他不管平日裏多麽的足智多謀,此刻卻依舊會像當初那個不被喜歡,茫然無措的孩子,他不知道要怎麽做,畏首畏尾,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一切。他隻是單純的想要留住心中唯一美好的記憶,為什麽非要這樣被破壞。


    這是一個自己跟自己較勁兒和爭鋒相對的過程,我能做的隻是如他一般,用力,再用力的抱緊他,讓他知道我就在他的身邊,我不會離他而去。等到他想通了,自然就會緩和,我相信他一定能想通,並且不會太長的時間。


    果然冥靈突兀的放開了抱著我的手,他好像忽然醒神了一樣,眼中有些擔憂和歉意的看著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看到那綠幽幽的眸子裏麵依舊是疲憊的支離破碎,但是顯然理智已經回歸,我不由的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拂過他的眼睛:“一切都會過去的,我們現在很好,不是嗎?”


    冥靈伸手拉住了我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中,沒有說話,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他深吸了一口氣,最終才轉頭看向了秦千帆。


    秦千帆見他恢複了些許,臉上不由的就露出了笑意,他大喇喇的席地而坐,跟之前一樣笑著看向冥靈:“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問,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你還要不要聽?”


    冥靈綠幽幽的眸子越發的陰沉,他忽然握緊了我的手,我知道他的內心是想知道的,但是又似乎有些抗拒,跟之前一樣,卻又比之前的情緒好了許多,因為知道已經不會比這更差了。我想要替他開口,但是他卻伸手將我擁入懷中,然後臉上浮現了一抹譏誚的神色看著秦千帆:“你說。”


    秦千帆看著他:“你母妃不願意見你,她看到你就會惶恐,但是麵上卻不會表現出來,也因為你畢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他這麽一說,冥靈的臉色稍微好轉了一分,秦千帆的目光一沉,繼續開口道:“但是隨著你越長越大,她內心的惶恐也越來越大,她甚至會做夢你將她直接吞入腹中,所以她一次又一次的跟鬼帝說她害怕見到你。”


    “所以鬼帝才會送冥靈去軍營?”我不由的看向了秦千帆,秦千帆點頭,但是冥靈卻冷笑了一聲看著秦千帆:“就算去軍營是母妃的要求,那麽之前呢,之前他對我的不理不睬又是怎麽回事?”


    秦千帆聽到這話神情倒是非常的淡定,他看著冥靈:“因為你生性凶殘,而凶殘是鬼胎保護自己最基本的手段。”


    “你胡說!”冥靈聲音中隱然帶著一股怒氣,我不由的也皺起了眉頭,現在的冥靈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凶戾之氣啊,他從來不會對人出手,對鬼也是對惡鬼凶戾,根本不像秦千帆說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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