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麽,做荷包唄。”我隨口說著,坐在徐瑾慧身邊的空床上,一股腦的把東西都倒了出來。


    “荷包南方人做的比較多吧,元小姐聽你口音,你好像是a市的吧。”小胡好奇的湊了過來。


    “隨口一說,你別當真。”我說著,伸手就拿出那個雜錦小布包,戴上沃爾瑪買的一次性塑料手套,抓了一小搓朱砂扔進小布包裏,然後又挑出七根燈心草,七粒黑豆,最後又放進去一個桃木雕刻的小斧頭,然後拉緊了抽繩,又掏出一根紅繩牢牢的封住了小包的口。


    我顛了顛還挺有分量的,然後立刻把小包掛在了徐瑾慧的脖子上。


    “元小姐,這是個什麽東西?難道是護身符?”小胡瞅著我那一坨火紅火紅的朱砂,忽然開了竅。


    小布包一掛在徐瑾慧的身上,她的呼吸立刻輕鬆了一分,我又讓小胡抱起她,在她的枕頭下麵虛空畫了一道驅邪神符,這才讓小胡將她放回床上。這一下,徐瑾慧整個人明顯輕鬆了許多,臉也沒那麽紅了。


    小胡已經看傻眼了,我這又坐了回去,繼續做小布包。


    “元小姐,你這也太神了吧,大夫掛吊瓶的恢複速度,都沒你這一個布包來的快。”


    “你懂什麽,大家都是正常人,誰沒個生病的時候。她是真高燒了,沒有大夫的吊瓶,就算掛了包也是白瞎。”我不禁搖了搖頭。


    一般人都覺得醫生和道士英愛是對頭,一個講科學,一個講玄學。但是其實說起來,不都逃不過一個學字麽,學就是學問,各有所長。相對於敵對,相輔相成豈不是更好?


    當然我說不出這麽高明的話,我爺爺告訴我的。


    小胡卻不以為然,又靠近了我:“反正我覺得元小姐你這個比較靈。那個元小姐啊,我看這徐小姐就是招了不幹淨的東西了,那山裏的名聲可不好。”小胡說著,眼睛可勁兒的瞄著我手上的小布包:“要麽,你賣我一個唄,我也妨妨身,求個安穩。”


    我其實還蠻討厭嘴貧的,因為我認生,熟人那就隨便侃了,但是不熟的這麽套近乎,我有些招架不住,說白了我不太會說話。所以把做好的小布包隨手就扔給他了:“白送,請閉嘴。”


    小胡立刻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然後高興的抱著小布包看。不一會,十幾個小布包就做好了,我剛揣進包裏,手機就響了。


    “天星,小慧怎麽樣了?”金世澤的聲音從話筒裏冒了出來,不過他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疲憊的樣子。


    “正在退燒呢,但是身邊得有人,我今天就陪著她好了,小胡我也征用一下啊,你們那邊就不去看了。”我看著徐瑾慧好轉的臉色。


    “我覺得你還是來一下吧,我找別人去看小慧。”


    “怎麽了?”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電話裏說不清楚,我現在讓人過去,你們到時候交接一下。”


    我皺了皺眉頭,還想說什麽,金世澤已經掛了電話了。


    唉,真是是非之地啊。


    我心裏念著,收拾著塑料袋,猛然看見我白花花的大腿,我去,我還沒買褲子呢!


    我讓小胡先照看著,記得剛才沃爾瑪上麵就是商場,準備去掃蕩一下。


    剛出了病房,猛然感覺到一股霸道的陰冷氣息,我心道不好,連忙開了天眼,做好了心理建設,這才回頭,就見一雙紅藍紅藍的眼珠子,正充滿戾氣的瞪著我。


    “崇門戚!”我一愣,看著一身鐵甲的崇門戚,怎麽都沒想到會是他。


    “你幹的好事!”崇門戚一對上我的眼,那一雙紅藍的眼珠子立刻就變得通紅起來,張大了嘴,一幅要吃了我的樣子,就朝我衝了過來。


    “你發什麽神經!”我大驚,連忙從包裏掏出桃木劍,這家夥也是大鬼啊,我好像打不過啊!


    “崇門戚!”忽然一聲慍怒的聲音響起,崇門戚的身子生生的就定在了半空,就好像電視裏的畫麵定格一樣。


    我連忙探出頭去,就看到冥靈穿了一身寶藍色的鏽銀長袍,正站在他身後。


    我趕忙跑了想躲在他身後,可是剛接近冥靈,不由的就停住了腳步:“你怎麽又虛了?”


    我剛才離得遠,現在靠近了才發現,冥靈雖然沒有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麽虛不成型,但是身子真的是透明了不少,周身的陰冷氣息都弱了許多。


    我一靠近,冥靈連忙後退了一步,伸手製止我過去,我一楞,低頭發現我的包裏一片金光閃閃,頓時想起來剛才做的那幾個布包,連忙掏出來放在了一邊的塑料椅子上,桃木劍也放在了椅子上。


    心裏不禁擔憂起來,這些平時對他無效的東西,現在都能讓他有所忌憚,看來這次虛的有些厲害啊。


    “你怎麽了?”我放了東西,跑到他跟前,他一雙綠幽幽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我。


    崇門戚被定在半空中,還冷哼一聲:“虛偽!”


    我才沒工夫搭理他呢,隻是緊張的看著冥靈。


    冥靈神色晦暗不明的看著我,良久歎了一口氣,伸出有些虛的手摸了摸我的腦袋:“你最近怎麽不住家裏了?”


    我連忙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期間他那一雙綠幽幽的眸子明明滅滅的,似乎暗流湧動,但是我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那你怎麽會在醫院,哪裏受傷了?”冥靈最後提起了我的胳膊,直接讓我原地轉了一圈,裙子跟喇叭花一樣就飄了起來。


    冥靈確定我沒受傷,這才安心下來,又回到最初的問題,我怎麽會在這裏。我指了指病房,將事情又跟他說了一遍。


    他這才徹底鬆了口氣,我還要說什麽,他的臉色卻忽然變得難看起來:“幾天不見,夫人你穿的倒是挺涼快啊。”


    “額,意外,絕對的意外,我正要去買褲子呢。”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幹笑著,就可勁兒的把裙子往膝蓋下麵拉,臉皮滾燙滾燙的。


    “媽媽,那個姐姐腦子有問題嗎?”忽然一個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回頭才發現樓道裏的病患正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估計沒見過我這麽大喇喇的在醫院樓道裏自說自話的。


    我連忙將桃木劍啊什麽的扔給小胡,拉著冥靈去買褲子。但是崇門戚卻飄在半空,給冥靈打著一把紙傘遮陽。


    我看了看天,太陽正是當空啊,他以前可是混不吝,大半天也敢出來晃,如今這……


    “你這個到底怎麽了?怎麽虛的這麽厲害?有什麽法子能治嗎?”


    “法子有現成的,就看你給……”崇門戚忽然粗著嗓子。


    “閉嘴!”冥靈猛然一聲冷喝,崇門戚頓時像被禁言了一樣,立刻閉上了嘴,但是從他那個難受的表情看來,他一定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到了商場,三樓是母嬰和女士服裝,我正整準備看,冥靈指著迪士尼的衣服看著我:“買。”


    我抽了抽眉角:“那是童裝,你覺得我塞的進去嗎?”


    冥靈用手支著腦袋,想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塞不進去。”


    我:“……”


    然後沒走兩步,他又指著一家什麽水孩子的童裝店,衣服看起來是比迪士尼的大多了,跟我說:“買!”


    我白了他一眼,沒走兩步,又指著阿迪的童裝店給我說:“買!”這一次他死死的拽著我,一幅我不買就別想走的樣子。


    我頓時無語,記得醫院樓道的教訓,連忙把他拉到安全樓梯邊上這才敢開口:“我已經二十二了大哥,你做鬼審美有問題就算了,怎麽連人年紀都搞不清楚呢!”


    冥靈想都不想的開口:“可愛。”


    “什麽玩意?”我掏了掏耳朵。


    “可愛!”冥靈堅定的說出兩個字。


    “你是覺得衣服可愛,所以要讓我買?”我算是理解了這隻鬼的腦回路了。哪知道他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你穿上比較可愛。”


    我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冥靈啊冥靈,你這個身子虛就算了,你腦子也倒退回了幼兒時期了嗎?來,這是幾?”我伸出兩根手指頭在他麵前晃。


    我真的無法接受啊,一向腦子清楚,喜歡占我便宜,又喜歡擠兌我的冥靈竟然說出如此幼稚的話,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整個人的畫風都變了好嗎?


    冥靈霸道的臉上閃過一絲鄙夷:“為夫隻是覺得夫人你可愛,就該穿的可愛些,有什麽問題嗎?”


    “你這是在誇我?”我不敢相信的繼續掏耳朵,從來隻有他占便宜,沒有他正兒八經誇我的時候。


    “本王實話實說。”冥靈一幅天經地義的模樣。


    “王爺,王妃的耳朵可能有問題,腦子看起來也不太好。”一直在後麵飄著的崇門戚果斷的開口,借機抒發他先前的鬱悶。


    我勒個去,你們說說到底是誰的耳朵有問題啊,誰腦子有問題啊!你們兩隻鬼在這裏神叨叨的吐槽我一個正常人類,真的大丈夫嗎!


    等等,兩隻鬼啊,還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無法與時俱進是可以理解的,我怎麽能跟兩隻鬼吵架呢,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我頓時想通了,指著三樓給他們看:“看見沒,那一邊都是兒童區,沒我能穿的,太小,所以咱得去那邊看。”


    冥靈和崇門戚一幅不要跟不懂欣賞的人計較的模樣,我不由的咬牙切齒,我忍!


    去了女裝區,迫於冥靈的眼神,我買了辛普森一家的卡通短袖和藍色牛仔褲,我向來喜歡素色,這大卡通穿的我整個人幼齒了,心理上接受不能啊。


    但是我不買,崇門戚就去撩人家店員的頭發,吹人家店員的後脖頸子威脅我,始終堅持貫徹他家主子的眼光。


    算了,跟鬼計較什麽呢。


    正逛著呢,手機就響了,是小胡告訴我接我的人來了。我跟冥靈說了一下,冥靈皺了皺眉,隨即看向我:“我和你一起去。”


    “王爺!”崇門戚頓時不樂意了。


    冥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一眼猶如實質的刀劍一般,散發出濃重的殺意,崇門戚一個縮脖子,怏怏的退了回去。


    我皺了皺眉,崇門戚和冥靈今天有些怪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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