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別勝新婚,自然是一番令人麵紅耳赤的巫山雲雨。


    那種抵死纏綿,恨不得跟對方融為一體的感覺那麽強烈,巔峰時透過汗津津的臉,看著聶暻那雙深邃的眸色眼睛,像一汪深潭一樣,隻需看一眼就讓駱心安深陷其中。


    他是那樣冰冷冷的人,可唯獨看著自己的時候,目光柔軟的如同堅硬的冰川消融化成潺潺的流水,無聲無息的將人包圍,駱心安心中一動,湊上去吻住他薄薄的嘴唇。


    這個時候聶暻的眸子陡然一片赤紅,像是被狠狠捅了兩刀似的湧出血絲,接著下一秒完全不給駱心安一丁點反應時間,就徹底發狂的撲上來,身體力行的告訴駱心安什麽叫“老虎的屁股撩不得”。


    一番胡天胡地的鬧騰之後,兩個人濕漉漉的靠在一起,身上已經分不清沾得到底是誰的汗水,但卻不願意分開一分一秒,即便是像這樣靜靜的依偎著心裏都異常的滿足。


    駱心安半趴在躺椅上麵,明明精神很好,可是身體卻像一灘泥一樣癱在那裏,一動都不願意動,身上的藍色外衫似穿非穿的半掛在身上,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脊背,聶暻眸子暗了暗,伸手撫上去,本來隻是想摸一摸,可觸手的感覺仿佛絲緞一樣讓人流連忘返,他的手忍不住順著下擺鑽進了後腰。


    駱心安身體一顫,趕忙拍開他作亂的爪子,一想到剛才他那股子瘋勁兒,沒好氣的回過頭瞪他一眼,“我半條老命都快被你折騰沒了,你還想幹嘛?我算是想開了,以後這種‘送貨上門’的蠢事再也不能幹了。”


    一想到自己曾經以為聶暻這家夥是個純淨單純的小chu男,駱心安簡直恨不得直接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可惜此刻她的眼角發紅,眼瞼還帶著一抹濕氣,露出這樣“控訴”的眼神,落在聶暻眼裏不啻於故意勾引,他的眸子又暗了暗,喉結艱澀的上下滾動了一番才沉聲說出三個字,“才一次。”


    駱心安愣了一下,“什麽才一次?”


    “你當本王是什麽,才一次怎麽可能夠?”聶暻理所當然的看了駱心安一眼,那口氣硬邦邦倒顯得他才是受害者,“以前我把你喂的油光水滑的,四五次你都喊不夠,怎麽現在連一次就受不了了?你是不是在宮裏都沒按我說的好好吃飯?”


    駱心安被狠狠嗆了一下,抬腳踹了他一下,“我……我哪有說過不夠,你少胡說八道!哪次不都是你……”


    “我怎麽著?說啊,怎麽說一半卡殼了?”聶暻好整以暇的看著駱心安,還特別惡劣的衝她耳垂吹氣。


    駱心安一身癢癢肉,尤其是耳朵更是敏感部位,這會兒被炙熱濕潤的呼吸一噴,整張臉都紅了,整個人一縮脖子笑的腰都軟了。


    “你他媽就會用這一招!”駱心安又好氣又好笑的瞪他,“你還好意思說我不好好吃飯,你瞧瞧自個兒都瘦成什麽樣子了,我要不是最近胃口不好,怎麽可能被你折騰成這樣。”


    聶暻頓了一下,接著眉毛輕蹙,“你……最近胃口不好?你會胃口不好?”


    他可是見過自家王妃那食量,隻要是閑下來就零食不斷,什麽糕點、果脯、堅果……從不離手,吃飯的時候更是無肉不歡,對吃那叫一個講究,他太清楚駱心安虧待身體的哪個部位都行,就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就這饞嘴的嗜好,怎麽可能進了皇宮就改掉了?


    駱心安被他擠兌的耳朵發紅,這家夥是什麽口氣嘛,胃口好怎麽了?老子牙好胃口好,身體蹦兒棒吃嘛嘛香,用得這麽驚訝麽。


    “我就是宮裏的飯菜吃不慣,尤其是桂花糕,根本和靖王府的沒法比。”


    駱心安隨便找了個借口準備搪塞過去,結果聶暻眉頭一挑,露出一抹縱容的表情,“那從以後開始,我每天會吩咐影衛給你送飯,你有什麽想吃的記得提前跟影衛說,對了,我記得你以前喜歡吃一品羊肉鍋,明天配著桂花糕給你一起送去好不好?”


    要是擱以前,駱心安聽見這種好事,沒準能直接興奮的撲上去親他兩口,可是這會兒聽到以前最愛吃的羊肉竟然胃裏一陣翻騰,差一點就吐了出來。


    她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氣,壓下猛然泛上來的一陣惡心,擺擺手說,“快別了,現在宮裏宮外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送進來也是麻煩,更何況我隻是偶爾胃口不好,根本不影響胖瘦啊,你快別瞎操心了。”


    聶暻不信,胃口不好,連東西都吃不進去,人怎麽可能不憔悴變瘦?


    想到這裏他不由分說的一把摟住駱心安的腰,直接將她兩腿攀在自己身上,上下掂了掂,接著驚訝的挑了挑眉毛,“好像……還沉了幾斤?”


    “對吧?我就說你是瞎操心。”駱心安笑著眨眨眼,雙手環著聶暻的脖子跟隻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打趣道,“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電子秤的作用,就這麽掂一掂就能知道我的胖瘦啊?”


    聶暻雖然沒聽懂“電子秤”是個什麽東西,但注意力完全被最後一句話引走,不屑的冷哼一聲,那表情就像駱心安說了一句廢話。


    笑話,他自己的王妃,身上有幾斤幾兩肉他當然一清二楚,這些“肉”可都是他一個人,少一兩都證明他擁有的駱心安少了一分,他能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嗎?


    雙臂順勢又收緊了幾分,但因為重力的緣故,駱心安還是會往下滑,她趕緊往上爬了爬,把整個人都埋進了聶暻的胸膛,遮住自己這會兒臉上的傻笑。


    結果這麽一靠近不要緊,駱心安隻隔著一層薄單衣的肚皮貼在了聶暻光裸的胸膛上,聶暻頓了一下,接著環住了她的腰,驚訝的發現她不僅體重變沉了,連肚子都比以前胖了一圈。


    一時間聶暻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還是心煩,高興的是即便自己不在駱心安身邊,她也有好好地照顧自己,沒有吃一點虧,心煩的是自己在靖王府養了那麽久的娘子,一離開自己反而變胖了,這讓他這個做相公的多少有點受到打擊。


    仔細看著眼前駱心安的眉眼,從墨色的眼睛到高挺的鼻梁,從飛揚的眉宇到嫣紅的嘴唇,最後與她視線相交,看著她眼裏流露出的笑意和信賴,心口突然猛烈地蜷縮了一下。


    即使他身不在皇宮,對裏麵發生的事情卻依然一清二楚,他知道駱心安從入宮那天起就被各種人刁難,被整個後宮當成假想敵,甚至還被皇後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洛婉婷被斬立決和洛家的敗落,如今看起來,駱心安似乎有驚無險的成了最後的勝利者,可聶暻卻很清楚,在這一整個陰謀之中,如果駱心安稍有差池,現在命喪黃泉的人就會變成她自己。


    縱使他很明白自己王妃的能力和手段,但“明白”和“接受”是完完全全的兩個概念,理智告訴他,隻需要再忍耐一段時間,或者更短的時間,他就有足夠的能力可以將駱心安堂而皇之的從皇宮中帶走,可身體和潛意識卻在瘋狂的叫囂,一想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駱心安每天都在承受著血雨腥風和陰謀算計,他就覺得自己連多等一秒鍾都是煎熬。


    駱心安見他不說話,腳尖著地,笑著戳了戳他的胸口,“怎麽突然不說話了,不會是因為我不讓你送飯心裏不……”


    “高興”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她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拽入了聶暻的懷抱,接著一雙銅牆鐵壁似的雙臂將她死死地箍在了胸口。


    駱心安驚訝的睜大眼睛,剛想問他怎麽了,卻感覺到他劇烈起伏的心口,嘴巴張了張,一時間愣住了。


    “阿暻……你怎麽……”


    “心安。”聶暻半響之後才開口,聲音沙啞低沉,滾動著洶湧的情緒,“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願不願意現在就跟我離開皇宮?今天晚上是一次絕佳的機會,或許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也不可能有下一次,但隻要你現在點頭,不管有多困難,我都有把握將你安然無恙的帶出皇宮。”


    說到這裏,聶暻抬起頭,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駱心安,瞳孔裏麵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泛著執著和煞氣的雙眼微微發紅,這是他下定決心時決絕的樣子。


    駱心安愣了一下,對上聶暻目光的瞬間,心裏頓時猜到了他的想法,這個平素總是一副冷漠模樣,內心卻比任何人都柔軟的家夥,恐怕又因為這一次自己被洛婉婷差點暗算的事情而自責了。


    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踮起腳尖吻了吻聶暻的鼻尖,暗道一聲“傻瓜”。


    聶暻的心口繃得發緊,攥住她的手腕又沉聲開口,“你不用敷衍我,也不用考慮我的處境,隻需要告訴我你是不是真心想要繼續留在宮裏?”


    駱心安毫不猶豫的點頭了,聶暻身形一僵,“你寧願跟我分開也要留在宮裏,這是何苦呢?我很清楚,你在宮裏過得一點也不好!”


    駱心安淡淡一笑,搖了搖說,“這不是過的好不好的問題,而是在眼下已經沒有比你更重要的人和事,一開始皇上把我困在皇宮,將我們硬生生分開,我心裏的確是恨他的,可是現在經過這麽多事情,我突然覺得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現在朝中局勢那麽嚴峻,你和聶毅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在這種關頭,我留在你身邊會變成你的累贅,太子一派不能隨意動你,卻能輕而易舉的對付我,一旦他們被打壓到極限,勢必會瘋狂報複,到時候你把我留在身邊就等於留了個活靶子,他們知道傷不了你,就會拿我下手讓你妥協心軟,我雖然對政治一竅不通,幫不了你太多,但至少不能當你的累贅,你懂嗎?”


    “我不需要你為我犧牲,駱心安,你是我的王妃不是我的累贅!”


    聶暻簡直要被駱心安氣死了,為什麽她總是那麽倔強,什麽重擔和責任都要往自己身上扛,她就不能嬌氣任性一點,每天除了吃喝玩樂,什麽都不管不問嗎?


    很顯然這個問題無解,因為聶暻心裏很清楚,如果駱心安真是這樣的脾氣,自己當初也不會深深地被她吸引,他愛的駱心安就是這樣的強勢獨立,堅強樂觀,這是他最愛的地方,也是他眼下最恨的一點。


    誰知駱心安並沒有退縮,隻是想安撫大型動物一般,擁著他,在他的嘴唇落下輕柔的碎吻,笑著說,“你這家夥也太自作多情了吧,我可沒打算為你犧牲,我這樣做隻是惜命而已,既然回到靖王府免不了被太子黨的人盯上,甚至還可能招惹到皇上派兵來抓,還不如安於現狀老老實實的呆在宮裏,至少後宮女人間那點算計和儲位之爭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太子的手再長也不敢隨意在後宮惹事,皇後勢力雖大,但礙於皇上也沒那麽容易弄死我,所以我這可是自保,跟你沒半點關係,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駱心安笑著擺擺手,眼睛彎起來,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可聶暻知道,她越是這樣毫不在意的樣子,說明心裏越在意。


    一時間,他心裏湧上千百種滋味,說不出是苦是甜,隻覺得一整顆心都快要被駱心安這塊“茅坑裏的石頭”給敲碎揉爛碾成渣了,這世上怎麽就有她這麽傻的傻子,為了別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想到這裏,聶暻深吸一口氣,心口又疼又恨,耳朵嗡嗡作響,作勢就要狠狠地抽駱心安兩下,最後卻隻是在她屁股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沒好氣的說,“別嬉皮笑臉的,收起你這副傻樣兒,要不是下不去手我一定抽你倆嘴巴子,打醒你這個傻瓜。”


    駱心安抿嘴偷笑,知道聶暻壓根不舍得對她真生氣,連忙按住他打在自己屁股上的手,裝模作樣的哎呦兩聲,“你還打我這裏,疼著呢,嘶……被你打成八瓣了,你賠我。”


    她這副插科打諢的樣子把聶暻給氣笑了,另一隻手攫住她的下巴就湊了上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


    窗外突然傳來“梭梭”兩聲,緊接著一道黑影閃過,似乎看到屋內這樣兩個人在親熱,一時間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隻好硬著頭皮敲了幾下窗戶。


    這是靖王府影衛的專屬聯絡方式,駱心安一抬頭就看到了聶暻發青的臉,沒忍住笑出了聲,一時間聶暻的臉更黑了,直接冷聲道,“還不滾進來在外麵幹什麽呢?”


    窗戶嘎吱一聲響,一個黑衣影衛躍了進來,當即跪在地上擦了擦頭上的汗珠,心裏冤枉的快哭了,王爺啊……小的哪兒知道王妃會在這裏啊……如果不是為了給您騰地方,小的至於掛在外麵不敢進來麽。


    當然這話不能說出口,他趕忙行禮道,“屬下給……王爺、王妃請安。”


    每次好事都會被自家的影衛給打斷,這讓聶暻忍不住懷疑這幫兔崽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壓下心裏的邪火,他癱著臉擺擺手,“行了,是不是有情況了?”


    影衛趕緊點頭,“正是如此,一切按計劃進行,請王爺放心。”


    一聽這話,聶暻臉上終於有所緩和,目光閃爍了片刻,唇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回過頭拉住駱心安的手說,“還走得動嗎,有好戲可看,去不去?”


    這還用說?!


    駱心安瞬間站直身子,雙眼冒光,聶暻說的“好戲”肯定是大招啊,她怎麽可以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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