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心安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裏她變成了一把鎖,沉在大海深處,身上結了厚厚一層繭子,斑駁的銅鏽和灰塵覆蓋了她本來的顏色,一個浪潮打過來,她的身體一動都不能動,隻能被動的隨著洶湧的潮水隨波逐流。


    不知何時,一個海浪突然襲來,她被拋出了海麵,被一雙手裏的雙手撿起,用一把堅硬的鑰匙不由分說的捅進了她的身體。


    “哢嚓”一聲,她似乎聽到了自己身體被撬開的聲音。


    刺入身體的鑰匙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帶著滾燙的溫度,與周身冰涼的海水形成鮮明的對比,仿佛下一瞬間就要把駱心安焚燒殆盡。


    鑰匙與鎖是那麽的契合,仿佛尋找了多年終於找到了最匹配的那一個,滾燙的溫度從身體內部席卷全身,慢慢的剝落了鎖身上附著多年的銅鏽和塵埃,露出內裏明亮的顏色。


    隨著鑰匙的每一次震動,她的身體隨之共鳴,一鑰一鎖,好像天生就該如此。


    一個巨大的浪潮又一次席卷而來,借著慣性,鑰匙又向裏開拓幾分,徹底打開了銅鎖身上最後一點封鎖的角落,駱心安什麽也聽不清,什麽也看不清,感覺自己就像風雨中的一葉扁舟,被洶湧不斷的浪潮一次次的拋向天空。


    這時,眼前的大霧慢慢的散開,畫麵一轉,眼前的巨浪不見了,她趴在一個柔軟的地方,入眼的藍色波濤也變成了一片火紅,天花板在不停的搖晃,她努力睜開眼睛想要看看自己現在究竟在何處,身體卻一點力氣也沒有,仿佛仍然飄在那片一望無際的大海,隨著波浪凶狠的前後顛簸……


    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一樣疼,她剛想支起身子坐起來,身後一個火熱結實的胸膛就貼了上來,炙熱又濕潤的碎吻不斷的落在她的脖子、肩膀和脊背上,一雙大手緊緊地摟著她,不停地挺動身體,一次次的占有她……


    “嗯……”


    駱心安悶哼一聲,恍惚間回過頭來,看到了一個模糊的男人身影,她看不清他的臉,隻能隱約看到他線條流暢的輪廓和精壯結實的胸膛,這會兒一滴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順著墨色的頭發正好砸在駱心安的嘴唇上。


    駱心安腦袋嗡嗡作響,下意識的舔掉嘴唇上的汗珠,身前的人呼吸陡然變得急促,又一次凶猛有力的壓上來。


    熟悉的味道一下子鑽入腦海,線條流暢的身體和肌肉讓她一下子想起了這個人是誰,瞬間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趕緊撇過腦袋藏進旁邊的枕頭裏,在心裏哀叫一聲。


    她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會夢見自己和聶暻這麽……這麽荒唐的夢境……明明以前從不會這樣。


    一定是最近快開春了,再加上聶暻那家夥總是對她動手動腳,她才會夢到這些亂七八糟。


    趕忙把腦袋又往枕頭裏埋了幾分,可身體猛然一酸,有什麽滾燙的東西又凶狠的往裏麵進入了幾分,她瞬間覺得自己像是被劈成了兩半。


    “唔……”她猛地悶哼一聲,終於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對勁,如果隻是夢的話,這種被侵入的感覺未免也太鮮明、太真實了,就像……就像真實發生了一樣。


    等等……真實發生!?


    她倏地瞪大了雙眼,腦袋裏恢複了些許清明,恍惚的視線也終於有了對焦,原來方才入眼的那一片火紅色是房間裏大片大片的紅綢帶,所有象征喜慶的東西都擺放在原處,桌子邊那一對龍鳳呈祥的蠟燭已經燃燒殆盡,這會兒正冒著一縷餘煙,扔了一地的衣物和撒的到處都是的紅棗蓮子,昭示著昨晚發生的一切。


    拜堂成親、主動求婚、洞房花燭、顛倒龍鳳……所有的記憶像潮水般一下子湧上來,什麽坐在聶暻身上被打屁股、被折騰狠了哀聲求饒,最後還恬不知恥的喊他相公什麽的……昨晚的一切像幻燈片一樣一禎禎在眼前閃過,駱心安羞恥的一下子漲紅了臉,這個時候才終於完全想起昨天晚上她真的跟聶暻這個家夥拜堂成親了。


    “醒了?想什麽呢?”


    一隻結實有力的手從身後摟上來,順勢搭在她的腰間,駱心安低頭一看,看到了他無名指上那一枚自己昨天親手戴上的金色戒指。


    所以……她真的不是在做夢,而是貨真價實的變成了“已婚人士”


    身份瞬間的轉變讓駱心安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臉上的溫度持續不退,她下意識的往前一躲,後麵的聶暻像是猜到她要這麽做似的,緊隨其後的緊緊地貼上來。


    汗津津的胸膛沒了布料的遮擋,直接與駱心安緊緊貼合在一起,即使背對著他,都能一點點的描繪出他胸膛結實的肌肉起伏,皮肉相貼的瞬間驚起一層戰栗,昨晚發生的一切像潮水般瞬間襲來,駱心安的身體一下子繃緊了。


    “怎麽,你還害羞了?”一陣低低的笑聲響起,聶暻湊上來吻了吻駱心安的耳朵,“昨天你騎在我身上的時候怎麽沒這樣?”


    一句話引得駱心安的耳朵紅的差點滲血,抬手就往後頂了一下,“你……少胡說八道,往那邊點,一大清早貼這麽近也不嫌熱。”


    聶暻也不生氣,裝模作樣的疼得哀叫幾聲,不僅沒有識趣的退回去,反而越發的逼近,直接把駱心安堵在了他的胸膛和牆壁之間,一條腿橫跨上去鎖住駱心安,徹底把她抱了個滿懷。


    “我哪兒胡說八道了,你昨晚明明就是很熱情,不停地把我往裏麵吃,我拔都拔不出來,不信你自己摸摸,我現在還疼著呢。”


    說著他拽住駱心安的手往後一按,身子用力往前一撞……


    “唔嗯……”


    瞬間被侵入的感覺太鮮明,駱心安緊緊的咬住嘴唇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從剛才到現在為什麽一直覺得身體怪怪的,原來是因為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兩個人一直“連”在一起,到現在都沒分開過。


    她像燙到似的趕忙把手收回來,臉紅脖子粗的想要坐起來,結果身體才剛支起來一點,後腰就一陣抽筋兒般的酸痛,兩條腿也像不是自己的似的,全身軟成了一坨麵條,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你這家夥……簡直……”是隻禽獸!


    後麵死個字駱心安沒好意思說出來,她害怕自己一旦說出口,會刺激得聶暻做出更加禽獸不如的事情,畢竟她還想要自己這條小命。


    其實這家夥根本就是個怪胎吧?哪有人折騰了一整夜還會這麽精神,而且平時看他一副蒼白虛弱的癆病鬼模樣,誰能想到實際上他就是頭金槍不倒的驢!?


    他哪裏是不行啊……他是太行了好麽,扮豬吃虎什麽的,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一時間駱心安悔得腸子都青了,以前她一直以為聶暻是個非常純情害羞的小c男,所以昨天晚上才會在這家夥說要“懲罰”她的時候掉以輕心,結果搞得自己現在直接癱在了床上,連動都動不了,這家夥還一臉蠢蠢欲動的靠過來,完全不知饜足。


    “我簡直什麽?”


    聶暻看著她已經通紅的耳朵,明知道這裏是她的min感帶還故意又咬了幾下,環著她腰的手掌若有似無的摸索,用低啞的聲音開口道,“說啊,為什麽吞吞吐吐的,你想說什麽?”


    “是想說你相公太厲害了,還是想說本王太英俊了,你抵擋不了,嗯?”


    他故意曲解駱心安的意思,唇角帶著一抹邪惡的笑意,瞳孔深邃如墨,薄薄的嘴唇勾起,在清晨曖昧的光線下英俊的不似凡人。


    自己誇自己還說得這麽得意,哪兒有這麽厚臉皮的人?


    駱心安脹著臉回頭瞪他一眼,結果對上他幽深的瞳孔和炙熱的視線,心口一跳,瞬間有些口幹舌燥,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這家夥的臉實在是太勾人了,看一眼都是引人犯罪。


    她趕緊挪開視線,舔了舔嘴唇幹幹巴巴的說,“你……你別胡鬧了,趕緊出來,都……都一整夜了……你就不怕時間太久以後ying不起來啊?”


    說完這話她的臉紅的都快滴血了,聶暻揚眉看她一眼,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自上而下的俯壓下來,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嘴角一勾冷笑道,“你竟然懷疑本王ying不起來?”


    “那昨天晚上誰爽的把我後背抓處一條條血痕的,嗯?”聶暻往前一頂,對著駱心安的嘴唇狠狠咬了一口,一把將她抱起來,上下顛了兩下,在駱心安的驚叫聲中,他皮笑肉不笑的開口,“王妃現在還有心思擔心這些問題,看來是本王昨天晚上還不夠賣力,那本王爭取這一次讓王妃滿意!”


    最後兩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動作陡然加快,大加撻伐,凶猛的仿佛要把駱心安整個撕碎碾爛徹底吞下去。


    “啊!”駱心安猛地捂住嘴巴,可還是溢出來一聲無法控製的喘息,顛簸之中,她的腰都快被折成了兩截,她欲哭無淚的錘了他幾下,“混……混蛋!你他媽慢點!天都要亮了,有人要、要來了,快、快停下……”


    “有人?這裏是靖王府,沒有本王的命令你以為那些兔崽子敢隨便來打擾,嗯?”


    聶暻細細密密的啃咬著她的脖子,望了一眼窗外微微擦亮的天色,輕聲一笑在駱心安的耳邊低聲呢喃,“現在天還沒全亮,我們有的是時間,不如現在趁天色早本王與王妃將昨夜之事再複習一遍?也好讓你給本王盡快生個孩子。”


    “生孩子”這三個字刺激到駱心安的神經,她嗚咽一聲,羞恥的都不敢睜眼。


    聶暻看她這樣子,就更加起了惡劣的心思,逼著她仰頭跟自己對視,還不忘繼續說,“心安,你給本王生個兒子怎麽樣?聽說男孩都很難懷上,不如今天本王就不走了,我們就一直鎖在這間屋子裏,等你什麽時候懷孕了,本王再放你出去怎麽樣?”


    “你他媽……嗯啊……”


    這樣羞恥的葷話徹底將駱心安的腦袋炸開,她被聶暻的腦洞完全打敗了,這家夥要不要每一次都在這種時候突然說出這麽惡劣的話,而且昨天才剛拜堂今天就想著生兒子,你的腦回路是又坐上火箭了麽!


    可沒等她把這些話說出來,聶暻就又一次將她卷入了洶湧的情潮之中,讓她再也沒有時間去想除他以外的任何事情。


    一番雲雨之後,駱心安徹底癱在床上,很快就累得睡著了,聶暻將她牢牢的摟在懷裏,映襯著窗外逐漸擦亮的天色,將她汗濕的頭發捋到耳後,在她的鬢角落在一吻,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和滿足。


    他從沒有一刻如此真實的感覺到駱心安真正屬於了他,那種因為太過在乎反而會患得患失的心情,就像一顆時刻吞進喉嚨裏的活鳥,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會直接從嘴裏飛走。


    可現在,駱心安就躺在他懷裏,變成了他的娘子,這種不安定也終於煙消雲散,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滿足,心髒就像一塊泡發的海綿,不斷的膨脹,充滿了整個胸腔,看著懷中的駱心安,他真是恨不得時間就永遠的停在這一刻,永遠不要再前行一步。


    折騰了一整夜,聶暻也有些乏了,幫駱心安擦了擦汗濕的身子之後就摟著她一起睡了。


    過了沒多久,門口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聲音並不大,但是卻非常執著,透露出門外人焦急的心情。


    最先醒的竟然是駱心安,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屋裏一片昏暗,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時間,她身上乏得很,但那叩門聲一直持續,她沒辦法隻好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準備起身去開門。


    這時一雙手不由分說的橫摟住她,沒好氣的悶聲說,“別管他,繼續睡。”


    “……應該是有什麽急事,要不不會一直敲,你要是困就繼續睡,我下去看看。”


    說著她隨手披了件衣服剛做起來,就扯到了“勞累”一夜的老腰,當即酸得倒抽了一口氣,一個身形不穩又跌回了床上。


    “你這個樣子還充什麽能,趕快躺好,還有力氣起身,是不是還覺得本王不夠賣力?”聶暻睜開一隻眼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開口說道。


    駱心安一聽這話趕緊搖頭,你已經夠賣力了,再賣力我的小命還要不要了……


    見她這樣,聶暻才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強硬的將駱心安塞進被窩,掖好被角之後才極其不悅的轉身去開門。


    房門打開的時候,一直等在外麵焦急不已的老管家剛長舒一口氣,正準備開口的時候,一眼對上自家王爺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再多的話也一下子噎在了喉嚨裏。


    “王……王爺……”老管家愣了半響才趕忙跪下,結結巴巴的開口。


    聶暻見他這樣,更加不耐煩的皺緊了眉頭,“到底有什麽事趕快開口,本王沒工夫在這裏跟你耗著。”


    這老家夥在靖王府待了快二十年了,還這麽不懂規矩,明知道昨夜是本王與王妃的洞房花燭,今兒還一大早就來敲門,是不是這個月俸祿不想要了。


    他殊不知正是因為老管家在靖王府資曆最老,所以才被派來敲王爺和王妃的門,否則王府裏那些年輕的小廝丫頭哪個敢隨便招惹本來就脾氣冷硬還新婚燕爾的王爺?


    老管家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小聲說,“王爺,這都五更天了……”


    “五更天又如何?”聶暻臉色又是一陰,他已經猜到老管家接下來要說什麽,但仍舊不為所動,“若你一大清早就是為了給本王報個時間,那本王現在知道了,你退下吧,告訴所有人今天這一整天都不許來打擾本王和王妃。”


    老管家一下子欲哭無淚,“……王、王爺,五更天可是要上朝的啊,您不會是忘了吧?若不是這種大事絕不可耽誤,奴才又哪兒敢來打擾您和王妃啊!”


    聶暻就知道他會說這個,臉色不變的瞥了他一眼,“本王說的是‘所有人’都不許來打擾,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宮裏的人,這點道理還需要本王來教你嗎?”


    說到這裏,他就像告訴別人今天中午不吃桂花糕一樣,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派個人去宮裏走一趟,就跟父王說今日本王身體不適,告假一天。”


    反正他“身體不好”是整個大晟都知道的事情,老皇帝也因為這個原因並沒有強製要求他一定每日必到,更何況他並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今日告假也絕不是因為沉迷“溫柔鄉”而忽略國家大事,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即使還未出席早朝,他都能猜得到今日群臣在大殿之上會說些什麽。


    無非就是拿他和聶毅昨日在大宴之上爭鋒相對的事情做文章,而聶毅身為太子不可缺席早朝,那他這個“閑散王爺”就不必湊過去給別人再演一出好戲,他隻是個“沒有實權”的皇子罷了,沒必要去露這個鋒芒。


    撂下這話,聶暻轉身就要合上房門,老管家趕緊攔住,這會兒急得都快火燒眉毛了,“王爺,這一次早朝不能缺席啊!今兒一早天還沒亮的時候宮裏送來了旨意,今日陛下要與群臣商討重要國事,任何人都不準告假,咱們靖王府也得到了消息,王爺您說這種時候您能不去麽?若不是事態緊急,奴才也不願意擾主子清夢,實在是事出有因啊,請王爺恕罪。”


    一聽這話,聶暻的臉色徹底黑了。


    好好一個洞房花燭夜,才剛剛新婚燕爾,他本想這一整天都跟王妃在一起,可誰想到一大清早就給他來這樣糟心的事兒,當真是不得消停。


    眉毛一挑,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他摸了摸下巴,忍不住琢磨,難不成今日父王今日就是想那他和聶毅開刀,但猜到兩個人一定會有所避嫌,所以才特意下了這個旨意,讓他們兩個人不得不去上朝受百官彈劾?


    心裏閃過一絲疑惑,琢磨了片刻,他又在心裏否決了這個想法,當朝最有權勢的兩個皇子,一個是儲君一個是王爺,同時在朝中被人戳著脊梁骨斥責,丟的可不僅僅是他們自己的臉麵,老皇帝的顏麵肯定也掛不住,為了皇家的名聲他肯定不會下這麽魯莽的決定。


    更何況,昨晚大宴之事說到底也是他們兩個人的私事,就算扯上了一個喀什國,婚姻之事又與這些外人有何關係,他們彈劾最多也就是嘴上說說,老皇帝不會為了這一星半點的懲罰,而如此大費周章特意下旨。


    所以老皇帝這一次下這個旨意,一定是有別的什麽目的,可到底這“重要國事”指的是什麽,想到這裏聶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時身後傳來了一聲輕笑,聶暻回過頭就看到了披著見鬥篷站在門口的駱心安。


    她雖然已經腰酸背疼的從床邊走到門口都兩腿發軟,但起色卻不錯,不施粉黛的臉上浮著一層汗津津的水紅,墨色的頭發齊腰披在肩頭,嘴唇被咬得微微紅腫,猛的看上去殷紅一片,與露出來的那截脖子上密密麻麻的青紫色吻痕相映襯,帶著一股慵懶的風-情。


    周圍幾個小廝和丫鬟一看到她這樣走出來,呼吸一窒,接著猛地紅了臉趕忙低下了腦袋,聶暻的眉頭瞬間皺的更緊了,大步上前一把攏起她的領口,遮住她的脖子半張臉,沒好氣的等她一眼。


    穿成這樣都敢往門外走,是誠心想讓別人白看了占便宜嗎?你現在可是本王的王妃了,這副勾引人的樣子隻能給本王一個人看!


    見他漆黑的臉色,駱心安忍不住笑著戳了他一下,“不就是上個早朝麽,幹嘛這麽苦大仇深?趁著現在天色尚早,你趕快梳洗一番,否則一會兒真的要遲到了。”


    她好心好意思的一句囑托,不僅沒有換來聶暻的感激,反而得了一記硬邦邦的冷硬眼神。


    明明是剛成婚,他的王妃就恨不得把他往外推,心裏根本就沒有他,虧他從昨晚到今早都一直這麽賣力的“耕耘”。


    聶暻壓根理會駱心安說的這句話,直接瞥她一眼,不悅的沉聲開口,“被本王疼得腿都軟了還有功夫關心這些閑事兒,穿這麽少,是誠心要受風寒麽?”


    他完全沒覺得自己這話有哪裏見不得人,可駱心安和周圍的所有下人的臉卻一下子紅了半截。


    什麽叫“被本王疼得腿都軟了”,這種話能當著當庭廣眾說出來麽!?


    駱心安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抬頭瞪了他一眼,這一眼落在聶暻眼裏就成了欲拒還迎,駱心安還微微發紅的眼睛裏帶著一層剛起床之後的水光,配上她那沒什麽說服力的發軟雙腿,在聶暻看來全身都在散發著“快來吃我快來吃我”的信號。


    “要本王抱著你就直說,不需要用這麽yin蕩的眼神。”


    聶暻撂下這話,還沒等駱心安反應過來就直接打橫將她抱了起來,轉身就往屋子裏走,這個時候還不忘拉近駱心安的鬥篷,絕對不讓周圍人多看她一塊皮肉。


    周圍的小丫鬟全都臊紅了臉,一臉激動的樣子又想看又不敢看,等駱心安被重新放到了床上,她才陡然反應過來這家夥剛才又說了什麽鬼話,忍不住氣樂了,在心裏吐槽,死瘸子你才yin蕩,你全家都yin蕩。


    可等罵完再一琢磨又覺得不對,這家夥的全家貌似也包括她自己,這麽一罵不就等於把她自己也給罵進去了?


    駱心安暗自氣結,這時見小廝和丫鬟拿著朝服和熱水走進來準備給聶暻寬衣洗漱的時候,她起身走過去直接接過小廝手裏一塊布巾說,“讓我來吧。”


    此時聶暻正在洗臉,眼睛一直閉著也看不見眼前的人,順手剛要接毛巾,駱心安已經抬手幫他擦掉了臉上的水痕。


    她微微踮起一點腳尖,一隻手捧著聶暻的臉,另一隻手拿著不僅仔細的擦拭著聶暻臉上每一寸皮膚。兩個人靠的極近,近到都能感受到對方噴出來的呼吸,聶暻沒想到駱心安竟然會親自為他料理這些事情,當她的手指觸碰到自己嘴唇的時候,耳朵一下子不自然的紅了。


    明明昨晚或者說上一刻,兩個人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已經做過了,這會兒聶暻竟然還會因為這一點小小的觸碰而臉紅,這樣前後巨大的反差萌,讓駱心安偷偷的笑了起來。


    洗漱的時候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但彼此之間的親密和自如仿佛兩個人本應如此,旁人根本就插不進來,旁邊的下人都不敢大聲喘氣,激動又興奮的一直盯著兩個人看。


    放下毛巾,駱心安一粒一粒的解開聶暻身上的扣子,露出他結實精壯的胸膛,她看的一陣眼熱,順手一摸,頓時感覺手指下的皮膚陡然一僵,接著聶暻一下子按住她作亂的手,“亂摸什麽,昨天晚上都被你抓破了,還沒摸夠嗎?”


    又是一句讓人羞恥的話,不過這一次駱心安卻已經有所免疫,挑眉衝他一笑,手指摸到了聶暻胸膛左側的一粒凸起上,湊上去在他耳邊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對啊,摸一輩子也摸不夠,我現在好想親它一下。”


    這話瞬間讓聶暻的臉無法控製的染成一片鮮紅,他幾乎下一刻就要把駱心安給推開,可又舍不得,隻好整個人像石化了一樣僵在當場,任憑駱心安脫掉他的內衫,給他披上暗紅色的朝服。


    這衣服他平日裏從不穿,隻有早朝的時候才穿一下回到靖王府的時候就立刻脫下來,可這樣濃重肅穆的顏色卻一點也不影響他冷冽清淡的氣質,當駱心安為他束好腰帶,戴上金冠的時候,眼前的男人,眉宇深邃得如同刀刻一般,配上他微微發紅的耳朵,整個人像是從畫裏走出來。


    駱心安看的心中一動,忍不住湊上去主動吻了她。


    周圍的小廝和丫鬟不過是十幾歲的小孩,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麵,紛紛齊聲抽氣,羞的趕忙捂臉。


    聶暻愣了一片刻,接著摟住她的腰奪回了主動權,舌頭毫不猶豫的探進去加深了這個吻。


    這時老管家急匆匆的跑進來,剛想開口就看到擁吻在一起的兩個人,瞬間紅了老臉趕緊低下頭說,“王爺,宮裏派人來催了,您趕快起身吧。”


    兩個人氣喘籲籲的分開,聶暻有點不好意思了,而駱心安卻嘿嘿一笑,拽著他的衣角湊到耳邊低聲說,“早點回來,我等你商量我們的‘造人’大計。”


    “造人”這個詞背後的意思指什麽,聶暻一點就透,他的胸口陡然上下起伏了幾下,連呼吸一下子都粗了幾分。


    他的王妃總是在關鍵時候就勾引他,這讓他還怎麽安心去上朝!?


    艱難的挪過視線,他沒有說話,手上卻不老實的捏了駱心安屁股一下,像是再不走就走不掉似的,逃似的邁出了房間大門,留下駱心安一個人站在原地哈哈的笑了起來。


    等聶暻走了之後,駱心安才覺得渾身疲乏的厲害,尤其是昨天過度使用的某個部位,酸麻麻的還微微點撕裂的疼。


    她全身軟的就像根麵條,不過是送聶暻出門這麽簡單的事情,就已經耗費了她大量的體力,這會兒見天色還早,打發掉那些準備給她洗漱的丫鬟們,直接又鑽進被窩睡起了回籠覺。


    駱心安本來就是個懶惰性子,能躺著絕不坐著,一睡著就很難再把她叫起來,再加上昨晚折騰的太狠,她實在太累,這一覺竟然一直睡到了快晌午才醒過來。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頭一看窗外已經大亮,晌午明媚的陽光投進屋子裏,將整個紅燦燦的婚房映照的格外喜慶奪目,駱心安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這個時候才覺得自己終於活了過來。


    這時門口有人敲門,一個小廝跑了進來,一看她已經醒了連忙笑著說,“王妃醒了啊,肚子餓了沒有,王爺吩咐給您做的糯米糕和酒釀圓子現在還在廚房熱著呢,現在就給您端上來?”


    這家夥倒是知道我喜歡吃什麽,駱心安勾起嘴角一笑,點了點頭,往外看了看之後隨口問道,“這都快晌午了,王爺還沒回來嗎?”


    小廝嘿嘿一笑,“快了快了,早朝議事一般都早不了,再加上今日不是說皇上有重要事情商議,所以晚點也正常,王妃別著急,要不奴才替您跑一趟去宮裏問問?”


    “算了,還跑什麽,我再等等就是了。”


    駱心安笑著開口,小廝應了一聲趕緊跑下去端糕點了,這時外麵的丫鬟聽到動靜走進來給駱心安梳妝打扮,正在穿衣服的時候,那端糕點的小廝已經跑了進來。


    駱心安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有吃東西,餓過勁兒的時候也沒覺得什麽,現在突然看到香噴噴的糕點,瞬間食指大動,拿起筷子毫不猶豫的夾了一塊,剛要往嘴裏塞的時候,門外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隻見老管家急匆匆的跑進來,臉上還洋溢著笑,跪地行禮之後擦了擦額上的汗,喜上眉梢般開口,“王妃現在快別吃這些東西了,王爺今日的議事恐怕晌午之前結束不了了,剛才王爺派人傳了話,讓您現在進宮陪他用午膳呢。”


    駱心安夾著糕點的筷子當即頓了一下,抬起頭驚訝的一挑眉毛,“……現在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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