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婷一看是這樣,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雖然預料中的“人人痛打采花賊”的好戲沒出現,反而變成了人心惶惶的一場火災,但不論如何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說到底這場突如其來的火災反而在冥冥中幫了她。


    真是舉頭三尺有神明,這次連老天都幫他,一定是駱心安那個賤-人太可恨連老天都恨不得快點收了她!


    洛婉婷在心裏哈哈一笑,隻覺得這一整天的晦氣和從駱心安那裏吃的暗虧終於有了回報,一想到一會兒那賤-人倒黴的樣子,她連腳步都輕快了起來,恨不得讓時間走的再快一點,她已經情不自禁想要看駱心安身敗名裂的下場。


    屋子外麵混亂極了,尖叫聲、救火聲、七嘴八舌的對話聲……摻雜在一起,簡直像早上起來的菜市場。


    聽著外麵的動靜,駱心安坐在桌邊一動沒動,隻是靜靜地喝著麵前的一杯茶。


    屋子裏沒人說話,也沒點燈,漆黑一片有點看不清她的神色,站在旁邊的寶珠心裏很忐忑,一遍遍的把目光往駱心安身上放,可她始終是那副不緊不慢、神態自若的樣子。


    最後外麵實在鬧得太厲害了,寶珠忍不住低下頭悄聲問,“小姐,我們接下來到底要做什麽?”


    “等。”


    “等?”寶珠不解的睜大眼睛,“我們已經等了那麽久,到底還要等什麽?”


    駱心安笑了笑,“當然是等所有演員都粉墨登場啊,人還沒到齊,女一號就拿著人家送來的劇本急匆匆的登台亮相,那這出好戲還怎麽往下唱?”


    寶珠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演員”“劇本”“女一號”是什麽東西,正在她琢磨的時候,外麵的聲音已經一點點小了下去,一波又一波的腳步聲離去之後,整個後廂房終於重新靜了下來。


    這時駱心安終於站了起來,身上還穿著那件寶珠替她提前準備好的衣服,拿起之前在那個欲行不軌的男人身上扒下來的裏衣,對寶珠使了個眼色,“走吧,是時候給我的好妹妹送份大禮了,不過我們得腳步快一點,否則那老太婆又要埋怨我不孝順了。”


    說著她展顏一笑,快速從後窗戶翻了出去。


    “給我跪下!我讓你們留在洛家是看家護院的,不是讓你們白白拿著俸祿給我偷懶耍滑!你們今天必須給我個交代,這好好地怎麽會突然著火,要是給不出個理由,別怪我打斷你們的腿!”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指著腳邊跪著的十幾個護院小廝破口大罵,氣的一張臉通紅,旁邊的瓔珞不停地給她揉胸口。剛才出來的太急,連頭發都沒來得及梳,這會兒披頭散發的坐在這裏,她一回想起剛才若是睡的再死一點,是不是恐怕早就被活活燒死了,就一肚子氣不打一處來。


    十幾個小廝不停地磕頭跪地求饒,紛紛說自己真的沒有偷懶,但不知道怎麽就突然燒了起來。


    這時坐在老太太身邊,穿著一件月白色長裙,頭發攏在耳邊,即使出來的匆忙都不忘帶上珠釵的洛心慈,柔柔弱弱的靠過來,一邊幫老太太揉胸口一邊柔聲細語的說,“老祖宗您就別為這事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


    “這火雖然看著煙大,猛的瞧上去實在讓人害怕,可慶幸的是您和我們幾個姐妹都逃出來的早,這會兒不都平安無事嗎?沒人受傷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您得放寬心,要不一會兒又要頭痛了。”


    老太太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瞪了跪了一地的奴才一眼,“是啊,得虧今晚上下的雪不小,這火沒燒起來,否則這會兒我們還有命在嗎?到時候整個洛府的女眷都賠在這青雲觀,死在一群道士的地盤兒,說出去多‘好聽’啊。”


    坐在另一邊的洛婉婷,這會兒全身的紅疹子已經退了,可她還是一副非常難受的樣子,不停地抓抓這兒撓撓那兒,臉上一副愁容,“可不就說麽,今晚我們幾個姐妹到底造了什麽孽,怎麽總碰上這些糟心事兒。”


    她歎了口氣,裝作無意的掃了一眼,像是突然發現什麽似的驚訝的一挑眉,“咦?說起來走水這麽大的事,我們都逃出來了,怎麽就沒見到大姐,她去哪兒了?”


    一直沉默的洛婉雲,其實早就發現了這件事,但是她看老祖宗這麽生氣就沒敢再提出來,以為駱心安可能是住的遠,所以走過來就遲了一些,可沒想到這會兒所有人都到了,竟然還沒看到她的影子,不由擔憂地說,“老祖宗……大姐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剛才走水那會兒院子裏這麽亂,又是煙又是火,大姐會不會還在房間裏沒出來?”


    周圍一聽這話一片嘩然,整個後院各大家族的女眷這會兒幾乎都湊到了這裏,偌大一間屋子被塞的滿滿當當,聽到這事算是炸開了鍋,七嘴八舌的攙和進來。


    “不會真的沒出來吧?剛才那麽大的火,這人凶多吉少啊。”


    “會不會跟人群走散了?再派人好好找找。”


    “喲嗬,這是遭了報應吧,別人都好好的沒事兒,怎麽就她一個人沒躲過這場火災?”


    ……


    譏笑聲、擔憂聲還有建議聲攙和在一起,讓老太太的臉色也跟沉了下來,不管她有多厭惡駱心安這個孽障,她至少還是洛家子孫,如今跟著家裏一起來了這青雲觀,若是出了什麽意外,自己這個一家之母也難脫其咎啊。


    洛心慈捕捉到老太太臉上的表情,嘴角快速翹了一下,接著臉上湧出濃濃的擔憂,好像一副多麽擔心駱心安的樣子,安慰似的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說,“祖母,您別胡思亂想,我跟姐姐年齡最近,從小一起長大,我知道她是個什麽性子的人。”


    “沒準她這會兒隻是跟下午一樣不知道又偷偷溜到哪裏去了,不一定真的出了事,更何況剛才院子裏鬧得動靜那麽大,姐姐不可能不知道是您這邊著了火兒,也不能不到您這邊看看,你看我跟三妹四妹都來了,姐姐沒準一會兒就到了。”


    這話不說還好,老太太甭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此刻是真的開始擔心起駱心安的安全,但洛心慈這話一說出來,等於拐著彎告訴老太太,駱心安這會兒不出現也許根本不是受了傷或者遇到什麽危險,完全是因為她有偷偷溜出去的前科,這會兒沒準隻是重蹈覆轍。而她駱心安既然沒有生命危險,在明知道祖母屋裏起了火的情況下,竟然沒跟著其他姐妹一起來看看,根本是不關心老太太的死活,沒把她這個一家之母放在眼裏。


    果然,聽完這話老太太的臉徹底黑了下來,她本來就因為這場失火嚇的到現在還沒完全緩過勁兒來,一想到差點要了她的命仍然心有餘悸,家裏幾個庶女都知道趕緊過來瞧瞧,孝順的給她揉心口、按太陽穴,甚至連她早上剛罰跪過的四丫頭都是第一個過來探望的,可駱心安這個嫡長孫女,到現在火都撲滅了大半竟然連個問候話也沒傳來。


    就跟剛才旁邊那人說的哪樣,怎麽別人都好好的,惟獨就她一個沒躲過去?怎麽同樣住在後廂房,同樣遇上走水,其他三個姑娘都平安無事,她可不信駱心安就這麽巧的遇上了危險。


    老太太心裏疙疙瘩瘩,瞬間沒了去找駱心安的心思,可當著這麽多人麵她要不給句話,又無論如何說過去,每次都是因為駱心安這孽障讓她進退維穀,一想到這一點老太太瞬間比吃了個蒼蠅還膈應。


    一直在旁邊察言觀色的洛婉婷這時找準機會湊上來說,“老祖宗,要不這樣吧,咱們多帶幾個護衛跟著去大姐屋子裏瞧瞧,要是真出事,人手夠多也能立刻救火,要是沒出事,至少證明大姐沒有性命之憂您也就放心了不是?”


    老太太正缺這麽一個台階下,一聽這話揚了揚眉,擺出一副假仁假善的樣子,長歎一口氣,“就這麽辦吧,你們四姐妹可一個都不能出事,要不我這老太婆也活不下去了。”


    吩咐了幾個護衛跟著,洛心慈和洛婉婷就攙著老太太走出了屋子,這會兒外麵的火已經撲滅的差不多了,身後一群人也安心了不少,便跟著一起往外走。


    洛婉婷瞧了一眼,嘴角翹起,心裏得意的不住發笑,人來的越多越好,最好整個青雲觀的人都跟過來,大家一起做個見證,一會兒到了駱心安那賤-人屋裏,捉奸在床,一拿一雙,任她再如何巧舌如簧詭言擅辯,也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老祖宗,這麽晚了這麽多人是要去哪兒啊?”正在這時,一道清亮的聲音突然響起,一抹清瘦的身影慢慢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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