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是昏君?”南宮墨輕輕回過頭,冷冷笑道:“怎麽個……昏法?”


    玉玉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眼淚大滴大滴的留下來,根本沒有絲毫懼怕:“我家公主來時還好好的,如今在東吳被人下毒。你身為東吳國主,竟然包庇罪犯!”


    “包庇?”南宮墨冷笑。


    “難道不是嗎?”玉玉嘶啞著聲音吼著南宮墨:“這宮中誰人不知宋幀是西涼公主!這毒怕是隻有她能夠拿的出來,陛下你為了宋幀,竟然要置我們公主於死地。!”


    “所以,她是凶手?”南宮墨瞥了玉玉一眼。


    “除了她還有誰?”玉玉哭的稀裏嘩啦。


    衛軒帶著一對人馬走進來,向南宮墨行禮。


    又轉而麵無表情的看著玉玉:“還有你。”


    “什麽?”玉玉一愣,看著衛軒不解的問。


    衛軒不耐煩的開口:“就是毒,是你下的。”


    玉玉臉色一白,連忙哭道:“不是我!我沒有!我沒有害公主殿下!”


    “你的衣袖上有這種粉末。”白霜輕聲開口,毫無波動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你知道是這種粉末,你為什麽不是凶手!”玉玉哭喊著。


    白霜麵色一寒,冷冷的看著玉玉。


    “我需要跟你解釋?”


    玉玉嚇的不敢出聲了。


    “此毒下毒複雜,每隔三天便下一次,循循誘誘拖垮人的身體。”白霜麵無表情的看著玉玉:“什麽人,隔三天去一次禮殿,你應該很清楚吧。”


    玉玉一下子愣住了,每隔三天……三天……


    她……


    “你若是說不出來,這毒便是你下的。若是能說出來,便不是你下的。”白霜給了玉玉一個很大的誘惑,玉玉一下子抬起頭。


    “這毒用女子的血液做成,為了遮蓋氣息,女子平日都會濃妝豔抹,你不妨好好想想。”白霜瞥了一眼玉玉。


    玉玉輕顫著嘴唇,始終無法說出口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白霜戲謔的看了玉玉一眼:“下毒毒本國公主,栽贓嫁禍給西涼公主宋幀。你當真以為一切都是天衣無縫?”


    玉玉臉色蒼白,定定的白霜,麵色有著不正常的潮紅。


    白霜臉色一變,連忙上前扯過玉玉的手腕把脈。


    “皇上,這個侍女中的是噬心蠱。”白霜臉色憤恨的朝南宮墨說道。


    南宮墨看著玉玉,而此時的玉玉的臉早已經變得通紅,她絕望的拉著白霜的衣裙,沙啞呢開口:“救我。”


    白霜冷冷的看著她,嘲諷一笑:“你的公主不久便會隨你而去。”


    玉玉眼角劃過一滴眼淚,她張開嘴巴,用盡全力發出了一聲,便再也說不出來:“楚……”挽歌……


    南宮墨的眼睛變得狠厲,黑色的瞳孔裏滿是暴怒的顏色,南宮瑾眯著眼睛,看著地上死去的玉玉。


    “楚挽歌?”南宮瑾輕聲開口,皺著眉頭抬頭看著南宮墨,卻在後者的臉上看到了相同的神色。


    “白霜。”南宮墨扭過頭喊到。


    白霜半跪在地,輕聲開口:“回皇上,公主的毒。臣下能夠延緩一日。”


    西涼本是荒漠,女子擅長同蛇嬉戲。用女子的鮮血喂養最殘暴的毒蛇,在毒蛇養至一尺時,取下毒牙,合著女子的鮮血磨成粉末,催發毒性。


    不問西涼的毒因何而毒,且看西涼人的膽魄,便能知曉西涼為何而獨立。


    白霜看著南宮墨離開禮殿的背影,心中陡然有了幾分了然。她也是西涼人,自然清楚西涼女子敢愛敢恨的個性。這東吳國主,倒是合自家公主的心。


    若是……此次大戰,他能夠頂住。


    彼時,楚挽歌呆在房間裏,靜靜看著桌子上為數不多的瓷瓶,神情有一絲恍惚。


    她恨宋幀,恨南宮墨。如今她什麽都沒了,她不甘心。


    “太子妃果真好性情。”房間裏突然響起一個男聲,楚挽歌扭頭便見南宮時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好性情與否,哪能和四皇子相比?”楚挽歌麵無表情的回道。


    南宮時笑的溫文爾雅,輕輕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瓷瓶,不由得笑道:“這些便是太子妃珍藏的東西?今日本皇子才知道有如此隻用。”


    南宮時看著椅子上的女人,嘴角不屑的勾起。


    下個毒都能引來南宮墨,真是蠢得可以。不過也好,若是暫時收了楚挽歌,朝廷大臣必然會向自己這邊靠攏。


    楚挽歌冷冷的看著南宮時,諷刺的笑道:“挽歌今日便要命喪東吳,四皇子竟然有心在此調笑。”


    “看著太子妃如此有恃無恐,想必定然是心中有數,才能如此安然。”南宮時輕輕一笑。


    楚挽歌的手指一頓,臉色有些許不好看。


    沒想到這個南宮時,竟然能猜到……


    “如今四皇子來了,挽歌怎能不安然?”楚挽歌輕輕一笑,看著南宮時,臉色有些許的蒼白。


    “太子妃說笑了。”南宮時看了楚挽歌一眼,十分優雅的說:“如今二皇兄已經登基,本皇子也無縛雞之力。若是能幫到太子妃便好,不能幫到,本皇子也拖下了水,這可怎麽辦?”


    楚挽歌生氣的瞪了南宮時一眼,既然不肯幫她,還在這裏看笑話!


    手無縛雞之力,若他南宮時都是有無縛雞之力,那這東吳,可不是如今這番模樣。


    楚挽歌涼涼一笑,沒有言語。


    南宮時正要開口,卻見房門被人推開,連忙閃上了房梁。


    侍女推開房門,輕輕向楚挽歌行禮:“太子妃殿下,皇上在正殿等候。”


    楚挽歌輕聲開口:“退下吧。”


    她起身坐在梳妝鏡前,拿起了一把木梳,靜靜的梳著頭發。


    當年南宮墨偷跑出宮,碰見了楚挽歌,看見楚挽歌十分機靈可愛,便將手裏的木梳送給了楚挽歌。這把木梳,楚挽歌一直放在手心,不讓任何人觸碰。


    黃銅鏡裏,女子的容貌嬌豔而美麗,仿佛開在花朵裏,還不曾凋謝。


    南宮時看著楚挽歌那分恍惚的模樣,不由得輕笑。


    可張開嘴,卻瞥見木梳上的流蘇時,一下子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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