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一方小小的圓桌旁邊,還是三個人,但是氣氛卻大不相同了。


    青羊冷冰冰這一張臉,宋幀滿臉茫然仿佛在神遊,南宮墨一臉虔誠的盯著宋幀,目光不停地在她身上留連,這讓青羊的臉色更難看了。


    等宋幀回過神來的時候,青羊的臉色冷的都可以當冰箱用了。


    最後還是宋幀先開口說道:“箐箐在哪裏?”


    “在東宮,和南宮瑾住在一起,你放心,我不會為難她的。”


    宋幀驚訝於自己竟然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幾分小心翼翼,為什麽?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南宮墨的心裏是個什麽地位,但左不過也就是舊人罷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不是麽?


    南宮墨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如果你見她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


    宋幀的眼睛裏閃過一抹嘲諷,“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是你出現在這裏,但是很顯然,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已經見到箐箐了。”宋幀變得強勢了許多。


    “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隻是,我隻是太想見你了,所以才貿然過來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現在就帶你到東宮去,你想在那裏呆多久都可以,頤蘭殿還為你留著。”


    “我想我現在的身份,並不適合住到頤蘭殿去。”宋幀盡力的維持這自己的平靜,她覺得自己已經忘記了,但是心髒在看到南宮墨的一瞬間又仿佛死灰複燃一樣砰砰的跳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但是她真的不願意在和南宮墨扯上關係了,一點點,都不願意。


    “那本來就是你的房子,還需要什麽身份?”南宮墨低垂這眼捷。


    宋幀不知道南宮墨到底想要得到些什麽,“太子殿下沒必要和我這麽遮遮掩掩的,你有什麽目的,直接說就好,畢竟現在箐箐在你手裏,我受製於人,並不能拿你怎麽樣不是麽?”


    南宮墨心裏一堵,雖然他自己確實是存著用箐箐來威脅宋幀不要離京的心思,但是並沒有打算讓宋幀為自己做什麽。


    “在公主心裏,我就是這麽一個人麽?”燈光下,南宮墨俊朗的臉竟然顯得有些淒迷。


    “我從來都不知道殿下是什麽樣的人,五年前不知道,現在自然更是不知道。”宋幀被南宮墨影響的心情很不好。


    南宮墨悄悄的握緊了手,其實看上去整個人都特別悲傷,但是心裏還是雀躍的,畢竟無論怎麽說,見到了宋幀是真的,而且這五年,宋幀還是原來的宋幀,說話直來直往,為人正直善良,再加上,南宮墨隱隱的感覺到,宋幀心裏還是有自己的,種種加起來,南宮墨不高興才怪了。


    “不管你怎麽想我,總歸箐箐就住在東宮,如果你想見她,我現在就帶你去。”


    “條件呢?”


    南宮墨站起來,“條件就是,你在東宮住兩個月。”


    宋幀盯著蠟燭,火光發出微弱的灼燒感,“南宮墨,我沒有什麽利用價值。”


    宋幀猜測這南宮墨這麽做的目的,試探這他的想法。


    “我從來沒有想過利用你,幀幀,跟我走吧,你也知道,你沒有選擇。”


    宋幀站起來,青羊拉住他,宋幀將青羊的手拉下來,走到南宮墨跟前道:“你以為自己抓住了我的要害,我自然也能抓住你的要害,太子殿下,做人還是不要太過分的好,我不是五年前任你搓圓揉扁的宋幀了。”說完,帶著青羊就走了出去。


    茶館裏,王棟被衛軒控製這,王棟一見到宋幀,就拚命的掙紮起來,宋幀看了衛軒一眼,道:“放開他。”


    衛軒猶豫這看向後麵的南宮墨,南宮墨微微的閑了一下頭。


    衛軒才把王棟鬆開了。


    外麵的天色很亮,適應了黑暗的眼睛一時之間覺得刺痛難忍,宋幀下意識的偏過頭去。


    然後一件大鬥篷披在了宋幀的身上。


    是南宮墨的,一股濃重的龍涎香的味道。


    宋幀一下子受不住,連著打了幾個噴嚏,然後將鬥篷從自己身上接下來,還給南宮墨,道:“殿下的心意我心領了,但是龍涎香的味道我實在受不住,還請殿下不要見怪。”現在宋幀又是一副禮貌生疏的樣子了,和方才那種囂張跋扈全然不同,仿佛不是同一個人似的、


    宋幀看到門外南宮墨為自己準備的馬車,正想走過去,卻被青羊拉住,“小姐?”


    宋幀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沒關係,既然南宮墨這麽明目張膽的把我從這裏帶走,那就不會再用一些卑劣的把戲,至於他有什麽目的,咱們遲早會知道的不是麽?不要著急,我有分寸。”


    青羊不情不願的鬆開了手,跟著宋幀去二樓,要把他們常用的東西收拾一下。


    南宮墨抱著懷裏的鬥篷,轉身丟給衛軒道:“把這件鬥篷收起來,另外吩咐下去,把龍涎香都收起來,以後不要用了,換成味道輕一點的。”


    “是。”衛軒低頭站在距離南宮墨半步的地方,。


    宋幀和青羊剛到這個茶館來,東西也沒多少,很好收拾,就一個小包袱,南宮墨看到兩人下來,對宋幀道:“現在已經差不多到午時了,我帶你去吃個飯吧,”想了想,又道:“以前你喜歡的那個做魚的廚子我帶到東宮去了,還是你想吃些別的,我知道京都有一家比較好吃的,你應該喜歡。”


    宋幀有心想和南宮墨保持距離,但也不至於連飯都不吃了,“那等等再回東宮吧,我現在不是很想吃魚。”在兩人說話的時候,衛軒上前想把青羊手中的包袱拿過來,結果被青羊狠狠的瞪了一眼。


    “小姐,我沒有惡意,我隻是想幫你把東西放在馬車上。”


    青羊冷冰冰的說:“我可不是什麽小姐,隻是一個奴婢罷了,這麽點東西還不至於累到我,有勞公子費心了。”


    噎的衛軒一愣。


    然後就聽到宋幀轉過頭說:“衛軒,我們的東西自己帶著就可以了。”


    南宮墨帶著宋幀到了福羲樓,這是南宮墨名下的一家產業,裏麵的廚子都是南宮墨仔細挑選的,一天隻招待一桌客人,每天的特色都不一樣,但是南宮墨來自然是不同的。


    兩人坐到席上,青羊和衛軒在門外,本來宋幀讓青羊進來,但是青羊堅決不肯。


    很快菜就上來了。


    “你這些年過得怎麽樣?”南宮墨夾起一筷子豆腐放在宋幀盤裏。


    宋幀猶豫了一下,還是吃進了嘴裏,但是低頭的她卻沒有看到,南宮墨的眼睛裏是溺死人的溫柔。


    “我一直在西涼。”


    南宮墨看著她吃東西,很多小動作還和以前一樣,心中迸發出無限的柔情來,但是又很清楚這個人李子傑的距離看上去觸手可及,實際上卻是天涯海角般的遙遠,所以這柔情中又不可避免的有些傷感。


    “我知道。”南宮墨剛想跟宋幀說一下當年的事情,宋幀就先開口了。


    “聽說你和楚姑娘,哦不對,是太子妃這些年一直很好,恭喜你們啊,當年做了很多傻事,但是我和太子妃之間有諸多糾葛,其中可能有誤會,但是我是不可能會和太子妃和平相處的,以後我要是到了東宮,還望太子殿下能管好你的太子妃,不要讓她不停的找我的麻煩,我以前也就隻能忍了,但是現在可不敢保證能做出些什麽事情來。”


    “她不敢。”南宮墨本來留著楚挽歌就是為了擋住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現在既然宋幀已經回來了,那楚挽歌也沒什麽存在的必要了。


    “如果你不開心,我馬上來就讓她搬出東宮。”


    宋幀詫異的停下了筷子,“你說什麽?”


    “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


    宋幀難以置信現在南宮墨的腦子裏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他話裏話外意思宋幀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南宮墨,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我和箐菁見過麵之後就會走的,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宋幀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


    南宮墨笑了笑,“這話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隻有時間說了才算。”


    南宮墨說這話的時候竟然罕見的帶著一絲調皮,對於宋幀,他的態度已經從小心翼翼退步到毫無底線了。


    宋幀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南宮墨果然是了解宋幀的,不過一頓飯的時間,就讓宋幀所有的偽裝土崩瓦解,變成了他熟悉的樣子。


    “不是吧你?你到底是不是南宮墨啊?”


    南宮墨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你在西涼呆了這麽久,口味也沒怎麽變,一直還是吃這邊的菜嗎?”


    我根本沒吃過西涼菜,宋幀在心裏默默地說,但是她並不想跟南宮墨說實話。


    隻是尷尬的笑著道:“也不是,我隻是對於吃的不怎麽挑,你看,這一個桌子的菜,沒有我不愛吃的。”


    那是當然。


    南宮墨心道:本來就全部都是按照你的口味挑的。


    “我本來還擔心你吃不慣故土的口味,沒想到幀幀你是個這麽戀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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