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麽聽從楚挽歌的命令數次加害於她呢?”


    南宮墨的聲音很輕,但是梅東卻發自肺腑的感覺到一股寒意。


    她自是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舉無輕重的人罷了,即便現在南宮墨一怒之下將自己就地處死,自己估計也根本對現在局麵產生不了影響。


    梅東的額頭上覆蓋這一層冷汗,她能感覺到從涼亭裏傳來的那一束目光,不帶殺氣,但梅東知道,之所以不帶殺氣,是因為自己在那個人的眼裏,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而已。


    “殿下,當時奴婢各為其主,不過是忠心護主罷了,即使當時楚小姐針對的不是宋公主,而是另一個人,奴婢也會按照主子的方法去做的。


    奴婢不過是一個棋子,是一把刀,根本沒有思想的物件,奴婢不過是想活著罷了。”


    梅東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不一會兒,感覺到一隻繡著五爪金龍的靴子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心中更是一顫,那個鞋尖停留在梅東麵前良久,最終還是走開了。


    梅東感覺到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才長舒了一口氣之後攤在地上,感覺自己整顆心都要蹦出來了。


    此時的楚挽歌正在景楊的懷裏依偎著,她自然是不知道,他以為的兩情相悅,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而此時,因為景辰的一句話,楚挽歌已經漸漸接近了自己的死期,而她還渾然不覺。


    過了沒兩天,皇帝在早朝的時候,將一封舉報右相楚霆的折子摔在了他的麵前,楚霆還想繼續為自己辯解,但是裏麵言之鑿鑿的列舉了其數十條罪行,更可怕的是,每一條證據下麵都有鐵證,舉朝嘩然。


    楚霆當場就被下了烏紗帽,本來人來人往的右相府門前一夜之間變得人可羅雀,等楚挽歌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丞相府所有人幾乎都下到大獄裏去了。


    當時的楚挽歌還在午睡,春熙跌跌撞撞的從外麵大呼小叫的跑回來的時候,她還在想著這個婢女實在是太不穩重了些,但是等到春熙跪在她的身前,痛哭流涕的說:“小姐,今朝上有人舉報相爺數十條大罪,現下已經叫禦林軍將丞相府團團圍起來了,奴婢聽說,嫡係所有人全都已經下到了大理寺監獄,現下因為小姐的身份,禦林軍還沒有過來,但是我們要怎麽辦?小姐,趕快去找二皇子殿下給相爺求求情吧。”言談之間,連娘娘都忘記叫了。


    但是楚挽歌此時也沒有心情在意,她慘白這一張臉,覺得眼前都是在做夢,明明夢醒之前還什麽事情都沒有,但一瞬間就是天塌地陷,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


    楚挽歌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倒下,整個家族就依靠自己去拯救了,楚挽歌用力的掐了掐手心,但是一點疼痛感都感覺不到,大概是心神太過疲憊,已經無暇顧及身體上了的傷痛了。


    她努力鎮定得道:“你先別慌,畢竟我還是二皇子妃,你知道殿下現在在哪裏嗎?”


    春熙點了點頭道:“剛才奴婢從外麵回來的時候看到二皇子殿下的馬車在門口,應當是回來了,眼下應該在淩雲閣處理政務吧。”


    楚挽歌點了點頭,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來,說道:“好,那你現在給我梳妝,不,不用梳妝了,給我找一件素淡點的衣服出來,還有以前殿下不是給過一個銀釵子麽?也給我找出來罷。”


    春熙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就將楚挽歌裝扮好了,楚挽歌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心想著好日子怎麽就這麽難過,這才快活了幾天,家裏就橫遭此變故,如果真的事情嚴重的話,自己,自己是斷斷不能把二皇子殿下也牽扯進去的,不是麽?


    楚挽歌帶著春熙走到淩雲閣外,衛軒正像一杆鋼槍一樣比值的站在那裏,本來這淩雲閣楚挽歌是極少來的,畢竟在這裏對她來說實在是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現在如果自己不做出一個態度來,少不得要被別人指著脊梁骨罵的,也別怪自己狠心,楚挽歌自己給自己鼓勁般的說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道理還是爹交給我的,她應該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兒為了他毀掉自己的前程吧。


    楚挽歌對衛軒說道:“衛侍衛,麻煩你通報一聲,我有一些事情要找殿下商量。”


    衛軒充耳不聞的站在那裏,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般。


    楚挽歌臉上的笑容一僵,狠狠地捏著自己手中的帕子,想著,自己家的事情這才剛剛開始,這些人就已經狗眼看人地了麽?


    但是嘴上還是一派溫和的說道:“衛侍衛,衛侍衛,你要知道,不管我家現在發生了什麽,本宮現在還是二皇子妃,你這樣作風,是生怕啊別人不知道你奴大欺主麽?我倒不知道原來殿下身邊還有這種性格的人呢。”


    衛軒此時才仿佛發現楚挽歌一樣,抱拳行了一禮道:“原來是皇子妃,奴才方才真的是沒有看見,不知道你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但是眼下殿下正在大臣商量國家大事,實在不是二皇子妃可以進去的時間,如果奴才放您進去的話,恐怕二皇子降罪於奴才的。”


    楚挽歌聽著衛軒一口一個奴才的諷刺自己,心中怒意更甚,但她向來不是那種衝動易怒的人,所以仍舊盡力忍住了自己的滿腔怒火,狀似淡定的說道:“那我就在這裏等著殿下出來,我不相信殿下會跟我一點夫妻情分都沒有。”


    此時午時剛過,雖然說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但是火辣辣的太陽也還是不容小覷,剛站了沒一會兒,嬌生慣養的楚挽歌的額頭就已經出了一層汗,幸好今天她沒有過多的化妝,否則那場麵,還真是讓人難以想象。、


    楚挽歌不知道南宮墨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外麵,還是就是要折磨自己,但是如果是知道自己這樣還仍舊不出來的話,那,楚挽歌想,自己可能真的沒有什麽活路了。


    難道,南宮墨跟自己在一起,真的隻是為了拉攏自己身後的勢力麽?但是還有那麽多的宗族貴女他為什麽不去選擇,卻偏偏選擇了自己呢?


    楚挽歌被太陽曬的頭暈眼花,感覺眼前霧蒙蒙的一片,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下來,不過半個時辰,楚挽歌身上的外衫都已經有了被汗水滲透的痕跡。


    被曬得暈暈乎乎的時候楚挽歌突然想起,曾經宋幀也被自己設計的在外麵站了兩個多時辰,也不知道是不是造化弄人,眼下竟然也輪到自己遭受這一份苦楚,也不知道當時那個女人是怎麽堅持下來的,明明如此難以忍受的酷熱,她甚至比自己還要嚴重的多,楚挽歌看看頭頂的太陽,那天的太陽可比現在要熱辣的多。


    此時被楚挽歌心心念念的宋幀也正在唾沫橫飛的跟木遊吹噓這自己的經曆。


    “什麽?你真的在太陽底下曬過兩個時辰?怎麽可能,你不是公主出身麽?”木遊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


    宋幀斜看了他一眼,“瞧不起人是不是?當時為了就一個犯錯的小宮女,我硬生生的在正午的太陽底下曬了兩個多小時,臉上都脫了一層皮,至於公主不公主,難道你不知道我是作為質子被送到東羅國去得麽?隻不過是一個名分罷了,其實當時誰都看不起我的,可比你要慘多了。”


    木遊本來聽得好好地,但一聽這話就炸起來了,“不可能!是我比你慘才對,我堂堂一個木銘閣的少閣主,竟然淪落街頭隻能等著你來救,難道還不夠慘麽?”


    “被我救了是你這輩子的福分好麽?可能你這一生的運氣都用在這上麵了,否則怎麽會碰到這麽美麗聰明善良大方的我?”宋幀趾高氣揚的說道。


    木遊瞪大了他那雙死魚眼,“呸!能不能不要往你臉上貼金啊?你說你自己除了每天鍛煉一會兒武功,你還幹什麽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我們,自己在一旁玩的倒好。”


    原來兩人這次爭吵正是因為宋幀最近的日子實在是太瀟灑了些,每天都被累的要死要活的木遊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才照過來的。


    誰知道這個女人竟然在涼椅上悠閑的躺著曬太陽,這怎麽能不讓他火冒三丈。


    因為宋幀特殊的地位,整個蘇家寨裏,除了木遊,幾乎是沒人管宋幀在做些什麽的。


    宋幀每天當然是怎麽舒服怎麽來。


    這也導致宋幀每天和木遊的生活就是貓捉老鼠,每次看到木遊,宋幀都要被念叨的頭痛一整天。


    宋幀也實在不明白了,明明當時在船上高冷又寡言的虛弱小弟弟去哪裏了,為什麽突然基因突變成了現在的暴躁老媽子,這種設定,宋幀表示,這並不科學啊。


    甚至,她還懷疑木遊是不是有雙重人格。


    木遊才不管宋幀到底自己一個人在念叨些什麽,隻是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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