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明這時也匆匆的返回了演舞場,卿哲實在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貨色,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武學之徒上偏偏天賦高絕,在同年齡段的人裏幾乎是碾壓般的存在,如果不是恰巧手裏有些小人情,對於這樣一個人,蘇流明其實是有多遠就避多遠的。


    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


    等蘇流明回到演舞場的時候,比賽已經進行到了最後的階段,比武場上刀光劍影,人聲鼎沸,但是蘇流明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卿哲所在的位置。、


    畢竟這個人,實在是太眾星捧月了些。


    雖說蘇家寨多是粗人,但是粗人一旦討好起人來和那些文人也是不逞多讓,而且還更五花八門,尤其是當蘇流明在裏麵一群賠笑的人中發現了平日嚴肅正經的蘇家寨第一高手蘇常的時候,那種心情更是五味雜陳,可想而知。


    看著蘇常那一張平時對自己不苟言笑的臉笑成了一張菊花,蘇流明簡直想要放下自身的矜持去痛扁他一頓了。


    還好忍住了。


    幸好蘇流明也是自帶發光效果的人。


    畢竟這演武場摩肩接踵的,突然出現一條幹幹淨淨的空隙也是非常顯眼,再加上,卿哲從來就不是那種五大三粗的人。


    卿哲此時也沒有了看人比武的性質,畢竟在他看來,這些人的武功都實在是小氣了一些,讓自己來教這些人武功,也不知道蘇流明是怎麽想的。


    雖然心裏這樣碎碎念,但是真的看到蘇流明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擺出了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拚命的揮手道:“蘇流明,蘇流明,快看這,我在這呢。”


    一點都不符合他平常高冷的人設。


    這邊是熱熱鬧鬧,人聲鼎沸。


    但是宋幀房間裏還是一片死寂,隻聽得到青羊沉沉的呼吸聲,宋幀真不是一個特別計較的主子,但她已經口幹舌燥的跟青羊講了半天大道理,青羊還是不為所動的趴在那裏,宋幀都懷疑她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行了,話我也不多說了,我隻是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而已,倘若你真的想要留在我這裏,我是沒什麽的,但是可能與你心中的宏圖偉誌不大相符,人各有誌,我不願意勉強你,你也不必勉強自己,對你和我,都有好處,不是麽?”


    青羊這時候身子才微微顫動了一下,她本來以為自己隱瞞的足夠好的,那些隱晦的野心,和不經意間的瞧不起,畢竟青羊身為這一批人裏麵最優秀的,又是木遊親自看重的,實在沒想到自己不但不能出去闖蕩,還隻能去服侍一個這麽什麽都不懂的大小姐,端茶倒水,抓鳥鬥雞。


    原來宋幀什麽都懂的。


    青羊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當然不是誰打的,而是自己羞愧的,想必這些日子的自己,在宋幀麵前,就像跳梁小醜一樣吧。


    “那,既然姑娘知道我其心不正,又何必等到現在才說?平白隻為了羞辱我是不是?”青羊猛地抬起頭來,清秀的臉上已然掛上了淚痕。


    “宋幀從桌子邊走向床榻,便褪去自己的首飾邊道:“不,我隻是教會你一個道理,你現在所有的把戲,在大人看來都不過是一場鬧劇而已,以後不要再這樣自作聰明,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給你這麽多,這麽多次的機會的。”


    青羊臉色一白,眼眶確是愈發的通紅:“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主子,但是我也確實看不起你,你不過是一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普通的女孩子罷了,憑什麽你就能讓蘇先生給你建一座冰窖,又憑什麽你就能讓木公子為你鞍前馬後,這不公平!”


    宋幀摘耳墜的手一頓,心裏簡直匪夷所思,不知道木遊是怎麽教的人,怎麽就能教出這麽一個單純不做作的人來,但嘴裏還是認真回道:“你隻看見我麵前的繁花似錦,卻不知道我背後的烈火烹油,我不知道是誰跟你說的,或者是你自己想的,但是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知道嗎?”


    說完,宋幀一頓,又接著說道:“至於公平,世界上哪有絕對的公平,看來你從來沒有去過鎮子以外的世界吧?這麽說,你不是流浪兒咯?那你是那裏來的?”


    青羊的臉一紅,確切的說,就她記事開始,就從來沒有離開過蘇家寨了,一開始蘇家寨隻是一兩間破敗的茅草屋,後來慢慢才發展成現在的樣子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但是漸漸的寨子裏的孩子越來越多,他們都是無父無母的,每天都學習很多的東西,幾乎沒有玩的時間。


    但是這些話,她不知道怎麽跟宋幀說,也沒辦法說出口。


    宋幀見青羊在那邊跪著訥訥不言,還以為是個普通的父母雙亡的孩子,自己一不小心戳中了人家的痛處,心裏不好意思的道了聲歉,也轉移話題的說道:“總之,既然你不想留在我這裏,那你想去哪裏呢?”


    宋幀此時也明白了木喲把她塞過來的用意,看來不隻是保護自己,也用來保護這個小姑娘罷,這麽單純不做作的人,還真是很久沒見到了。


    青羊抿了抿唇,道:“我聽先生說,外麵有人可以領數萬精兵和外來人戰鬥,雖然我隻是一個女子,但也想憑借自己的力量爭出一份功績,到時候在蘇先生麵前也長長臉。”


    謔,看來還想當個女將軍。


    “隻是那日先生問我們我們將來的誌向時,我按照這話同她說了,她卻隻是說我不成體統,後來木先生就把我帶到你這裏來了。”


    嘖嘖,宋幀在心裏拚命地打了木遊千百個巴掌,但是嘴上還是心平氣和的說道:“怪不得你不願意回去,恐怕你也知道回去了也沒有你可以呆的地方吧,實在是太天真了,但是竟然天真的有些可愛。”


    說著,宋幀把青羊從地上拉起來,本來以為隻是說一個不願意跟著自己的小婢女,卻沒有想道青羊這個人竟然誰也不願意跟著,實在是個有誌氣的小姑娘。


    宋幀摸了摸下巴,從屋子裏找出一瓶藥油遞給青羊,道:“這是有活血化瘀作用的藥,回去塗一塗,否則明天恐怕膝蓋就痛的爬不起來了。”


    青羊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


    宋幀又想了想,道:“史書中,並不是沒有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英雄,但是你隻是看到了那些將軍的榮光罷了,恐怕真的讓你帶兵打仗,你承受不起,但是我說的隻是現在。


    既然你有這個決心的話,從明天開始就去跟著高銘學習罷,那些沒來頭的被來背去的課也別上了,不過我先跟你說好,高銘的班上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男生,雖說你有一些武功,但是女兒家的貞潔還是要顧得,知道了麽?”


    青羊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亮光,開心的道:“奴婢知道了。”


    宋幀歎了口氣,用食指點了點青羊的額頭,道:“既然這樣,你就暫且住在我這裏吧,我也不用你伺候,隻是暫時把房子借給你住而已,知道了嗎?”


    青羊本來的興奮之色一下子就沒有了,眼睛裏立刻又要蓄起淚水來一樣眼淚汪汪的看著她:“姑娘,我知道你是嫌棄我今天晚上實在是太不尊敬了,但是我現在真的已經心悅誠服了,既然姑娘給了我一個機會,那就讓我用伺候姑娘來償還吧,還請姑娘成全。”說著,又要跪下去。


    宋幀著急忙慌的把她拖起來,道:“你可別再跪了,這麽小的孩子在我麵前歸來歸去的這不是折我的壽嘛,行了,我答應你了,平時你沒有課的時候再跟著我就好了,就像平常一樣,行不行?”


    青羊這時候臉上才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來:“姑娘一片善心,青羊都知道的,隻是這麽多天沉沉浮浮,青羊真的都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我以前的小姐妹也同我說,去外麵為公子做個線人,有什麽不好,還能報答公子這麽多年來對我們的養育教導之恩,但是奴婢真的沒辦法放任自己。


    姑娘今天給了青羊這個機會,在青羊心中如同再造之恩,以後青羊心中最重要的人,除了公子,就是姑娘,而且以後青羊再也不會隨便向公子透露姑娘的行蹤,還請姑娘放心。”


    宋幀心裏差異,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天真不知世事的小姑娘看的還是很通透的,也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省的氣,如此甚好,宋幀心道,也免得自己多費心力去教了。


    宋幀眼下自然不知道,不過是這麽一件小小的事情,在宋幀眼裏幾乎還不如睡覺重要的這麽一件小事,培養出了琉宋閣四大護法中的唯一一位女護法。


    人們常常傳說,這位女護法手下有成千上萬的軍隊,掌握這琉宋閣最大的軍事儲存的力量,在各個勢力割據之中,總能憑借神鬼手段化險為夷,稱得上的琉宋閣最堅固的一道屏障。


    當然更離奇的是,人們傳說中這位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女護法,年歲竟然不到二十。


    雖說琉宋閣人才輩出,但是這麽年輕的還真是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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