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唐大少爺,你是個爺們不?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老是揪著不放有意思麽?你就不能大度些原諒小嫂子,非得恩斷意決了才滿意?你確定現在和她離婚了真的不後悔?結合不是容易的事,分手更不容易,好不容易結合後再因為一時衝動分手那再想複合可就真的不可能了,你們要三思而後行!”


    “弟媳,你不要再說了,離婚是我決定的,我已經思考了很久,和他分手我不後悔,我真正後悔的是當初為什麽要牽手。”


    素素說這句話時,眼睛也是看著唐立哲。


    他的眸中立刻升騰起熊熊烈火,在他看來,全世界最惡毒的語言,都抵不過一句,我後悔和你牽手。


    “姓程的,你在這裏搗什麽亂????”


    三個人正僵持時,王冬雲怒氣衝衝的帶著趙小曼趕來了。


    原來,程淑雅早上從國外回來,一進唐家的門就聽鴻叔說唐立哲帶著素素走了,似乎是去了民政局離婚,她二話不說丟下行李就跑,王冬雲聽傭人說了這件事,越想越覺得心不安,加上趙小曼不停鼓動,說程淑雅肯定是跑去民政局阻止兩人離婚,王冬雲才怒不可遏的追了過來。


    到了民政局看到三個人還佇在門口,就知道被趙小曼言中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好不容易就要把那個狐狸精永遠的趕走,這又來個破壞她計劃的眼中釘,真是惱死她了。


    程淑雅看到王冬雲,也是一肚子火,兩人即刻便掐上了。


    “都是你這個老太婆作怪,好好的一家人就這麽眼看著被你給拆散了,你怎麽那麽喜歡幹涉兒子媳婦的事?是不是自己當初也這麽被幹涉過,所以心理變態……”


    “你才是個不正經的女人,竟然敢罵我變態???”


    三言兩語不和,兩個人直接打了起來,唐立哲揉了揉額頭:“都給我住手,不嫌丟人是不是?”


    趙小曼在唐立哲麵前,永遠是乖巧懂事明事理的模樣,她拚命抱住失控的王冬雲,勸阻道:“董事長夫人,您息怒,息怒,說不定記者們正蜂擁趕過來,不要鬧了笑話給別人看啊。”


    “這個賤人還真是會裝,這次回來我要你好看!”


    程淑雅罵著趙小曼。


    趙小曼心中怒氣騰騰,但礙於總裁在場隻能忍著不發作,她可不能讓總裁看到她‘厲害’的一麵,她要永遠在他麵前扮演弱勢的一方。


    所謂的弱勢,就是受了委屈也不敢吭聲。


    “程淑雅,你鬧夠了沒有?”


    唐立哲見她不依不饒,生氣的訓斥,便又將矛頭指向素素:“今天這婚離不了了,明天再來,走!”


    素素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度日如年,暗無天日的牢籠裏,她喊道:“我不回去,已經到了這裏,隻是幾分鍾的事,我們為什麽要拖到明天?”


    王冬雲第一次覺得素素的話極為有道理,勸阻兒子:“是的,都到這裏了,進去簽個字就行了,還拖什麽拖,快去吧,這個女人我幫你教訓!”


    她切齒的瞪向程淑雅。


    “瞧你們這恨不得馬上把人趕走的德性,是不是也想讓我進去簽個字?有本事讓你小兒子也回來,我們兩家一起離了,讓你更痛快好不好???”


    兩人說著說著又掐起來。


    素素急的快要瘋掉了,她們越是這樣鬧,唐立哲越是覺得丟臉,再進去辦理離婚的可能性就更低了,或許是被關的太久體力不支,加上急火攻心,她一下子暈厥了……


    素素的昏厥,終於讓戰爭停止,程淑雅撲向素素:“小嫂子,你咋啦?”


    唐立哲徑直走過去,將昏厥的她抱起,送到自己車上。


    到了車上,程淑雅想跟進去,唐立哲鎖了車門,並隔著車窗對她說:“你最好離我們遠一點。”


    外麵車窗上又撲過來兩個人,一個是母親王冬雲,一個是助理趙小曼。


    “兒子,把窗戶打開,打開……”


    窗戶是隔音的,唐立哲隻能見到母親嘴巴不停的翻動,並不清楚她說什麽,不過現在他不想清楚,哧啦一聲發動引擎,車子揚長而去。


    從後視鏡裏,看到弟媳和母親又掐了起來,真是三個女人一台戲,他頭痛欲裂。


    車子並沒有開向醫院,而是在一條馬路邊停了下來。


    唐立哲從駕駛位上下去,繞到後座上,對著躺在後座上緊閉雙眼的女人說:“不要裝了,已經把她們甩了,既然你那麽迫切現在就想把婚離了,那我就成全你。”以為說這句話,素素就會睜開眼睛,但她並沒有。


    唐立哲挑了挑眉:“還裝?再裝就別怪我把你扔在這裏,我還有很多事,沒空陪你一直耗!”


    素素依舊沒有醒來,唐立哲意識到她可能真的暈了,伸手在她臉上拍了拍,又坐回駕駛座,車子極速開向了就近的醫院。


    “恭喜你,你老婆懷孕了。”


    到了醫院,一番搶救後,醫生出來對唐立哲說的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瞬間在他的腦海裏炸開了。


    “你、你說什麽?”


    “你妻子懷孕了,剛剛發現,不過可能是因為孕婦情緒不穩定,或是營養不良,所以才導致了昏厥,也沒什麽大礙,我開些安胎藥,回去讓她臥床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唐立哲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很久都沒有回過神。


    內心亂成了一團麻,第一次茫然失措,竟不知未來的路該如何去走……


    她懷孕了?是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鬧成這樣都能懷孕?老天爺真是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難道是那天晚上?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忘記了,那個梨花飄落的夜晚,他借著酒勁向她發泄內心的壓抑和不滿,算算日子,似乎就是那一晚,居然會這麽巧,他和素素因為醉酒而發生關係,再到來個生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到底是命運的眷顧,還是基因的強烈匹配,造就這樣的命中率?他又有孩子了,本該是多麽開心的一件事,可因為兩人走到今天,已經傷痕累累的婚姻,而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他想,即便是她醒來知道這件事,也不會有任何欣喜的感覺。


    他們是準備去離婚的,而在這之前,他們已經給彼此造成了太多的傷害,愛情已經成了遙遠的故事,在差點成了陌生人的這天,老天送來這樣一份特殊的‘禮物’,是對兩人婚姻最大的諷刺。


    素素醒了,從護士的口中,得知了自己懷孕的消息,她錯愕幾秒後,險些再度昏厥。


    之後,唐立哲便在走廊外,聽到了她撕心肺裂的哭聲。


    她哭了很久,才勉強接受了事實,鎮定了情緒後,紅著眼圈從病房內出來,走到唐立哲麵前,她依舊是斬釘截鐵的表情:“我們去離婚,現在。”


    唐立哲看著她,默不作聲。


    “走啊,去離婚!”


    她咆哮。


    “你該知道你懷孕了吧?”


    “跟你有什麽關係?”


    “我們是不是該把孩子的問題解決了,再考慮離婚的事?”


    “這你放心,離婚後我自己會解決!”


    “我先回公司了,沒有解決之前,我是不會考慮離婚的。”


    唐立哲起身,便要離開醫院。


    素素急忙扯住他,咬牙切齒的告訴他:“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幹那種離婚後,一個人帶球生活的事,我說過我會解決,我就一定會解決!”


    他看著她的臉,已經很久沒這樣好好的看過她了,消瘦憔悴了很多,但都不及眼底對他的恨,到底是有多恨他,才這麽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他……


    素素尚未反應過來,他已經攔腰將她抱起,不顧她的反抗掙紮,不顧醫院裏來來往往路過的人詫異的目光,他將她抱進了車裏,再度發動了車子。


    “你要帶我去哪?唐立哲,我要離婚,我要離婚!!!!”


    不停的鬧騰,終於,她筋疲力盡了,人雖有意識,身體卻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唐立哲將車子停在了湘園門口,她看到那扇令她恐懼的大門,嘴唇不停蠕動,隻是為了告訴他,她不想進去,一點也不想。


    可是為什麽連話也不能說了。


    唐立哲將她抱了進去,她的眼淚便無聲無息的滑落下來,怎麽也止不住,像無盡的泉水。


    王冬雲正在家裏渡步不安的盼望著兒子能趕緊把婚給離了,結果傭人大驚失色的跑進來匯報:“夫人,少爺把少奶奶又帶回來了……”


    趙小曼騰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隨後,便與王冬雲匆匆迎向門外,隻見唐立哲抱著卓素素走了進來。


    “兒子,你怎麽又把她帶回來了?你這是要鬧哪樣啊??”


    王冬雲覺得自己真的是心力憔悴,就離個婚,有那麽難嗎????


    趙小曼的臉色更不好看,明明都還醒著,不能走嗎?還抱著回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到嘴的鴨子又飛了,她恨的牙癢癢!


    唐立哲緘口不語,臉上的神情很複雜,王冬雲抓住兒子的衣角:“你這到底是怎麽了?你倒是給我們個明白話?你婚離了沒有?為什麽又把她帶回來?……”


    “她懷孕了。”


    唐立哲丟下這句話後,就步伐沉重的上了樓。


    樓下兩個女人,在經曆了短暫的錯愕後,突然,王冬雲兩眼一黑,也昏厥了……


    同樣的昏厥,不同的性質,前者是因為懷孕,後者則完全是因為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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