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還能怎麽辦?你我們幾個老頭子,還能去跟那些海匪火拚。”廚子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一雙眼睛咕嚕嚕的東張西望,生怕哪裏突然鑽出一個手端機關槍的海匪來似的。


    林富財卻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們現在還撤得了嗎?”


    “你的意思呢,要打?要去拚,可是我們赤手空拳呢……“廚子還想要說下去,陳小佩卻是聽說遇到海盜了,頓時公主性兒上來,“啊”的一聲就要叫出來,頓時打斷了廚子的話頭。


    在一旁的楊薇趕緊伸手捂住陳小佩的嘴巴,又做了個噤聲的姿勢,然後挨著陳小佩的耳朵根子,低聲說道:“別緊張,你越緊張,就會越亂,越亂,就越容易招來海盜,來,跟著我,深呼吸,一、二、三……”


    陳小佩被楊薇緊閉緊著嘴巴,差點一口氣都吐不出來,一顆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似的,表示明白楊薇的話,關鍵是楊薇再要不放開手,她都會被直接捂得氣絕而亡。


    楊薇鬆開手,陳小佩幾乎是翻著白眼,一張小嘴兒,都張到了比平時大一倍,一雙手還不住的拍著胸口,一副心肝兒怕怕的模樣,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除了怕,主要是被那口氣憋得!


    林富財、廚子,朱笑東三個人商量沒幾句,阿國也回來了,手上還帶了一個已經撥了保險插銷的手雷。


    對這些東西,阿國雖然幾十年前就擱下了,但是手上這玩意兒,也差不多就是那個時代的東西,要讓它沒有保險銷也不會爆炸,不要說阿國了,林富財、廚子他們兩個都有不止五種辦法做得到。


    阿國蹲下身子,揚了揚手上的手雷,對幾個人低聲說道:“這是我發現他們在這一帶埋下來的地雷,但是看樣子,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還有,我檢查過那些痕跡,大多是三四天以前的,也就是說,我們走的這條路,極有可能是他們巡邏的一條路,兵力大約兩到五個人。”


    朱笑東怔了半晌,突然說道:“林叔,阿國叔,我們不能就這麽呆在這裏,那邊沙灘上還有我們的救生艇。”


    廚子回頭,看了一眼朱笑東,眼裏有些異樣,阿國、林富財也是一樣的。


    但是接下來朱曉東說的話,卻讓他們有些吃驚。


    “我是在想,在這裏既然有海盜,而且現在還沒上來抓我們,也就是說他們還沒發現我們,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大家想想,我們目前最緊缺的是什麽?食物,淡水,都不是,我們現在緊缺的,是一條機動能力強的船,還有海圖,定位儀器這些東西,但是這些東西,海盜手裏,肯定不缺!所以,我們要想活著出去,這回得來個黑吃黑,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得趕緊去吧那救生艇藏起來或者毀掉。”


    林富財點頭額首,似乎在計算這件事的可行性和可能性,畢竟這是關係到六個人身家性命的事情,兒戲不得。


    阿國也是有些猶豫,畢竟現在年紀大了,養尊處優慣了,比不得當年血氣方剛,時隔幾十年之後,又要再次拿起武器去麵對凶殘狡猾的敵人,除了本身技不如前之外,膽氣、底氣,自然也有些不足。


    廚子卻是有些措手不及:“你說要毀掉救生艇!那萬一我們奪不到他們的機動船呢,豈不是連後路都沒有。”


    朱笑東苦笑著搖搖頭,隻簡單地說出來八個字:“破釜沉舟、死而後已……”


    “破釜沉舟……死而後已……”林富財咀嚼著朱笑東的這幾個字,好一陣,才點點頭,說道:“好,我們就來個破釜沉舟,死而後已,大不了,也就是個死!”


    現在這個情況,其實也沒什麽退路可言,就算馬上坐上救生艇倉皇逃竄,又能逃得了多遠,人家一旦發現了你,就憑著你兩隻手搖漿,會快得過人家機動船?會快得過人家槍炮。


    與其早晚都是一死,反正是個死,給海盜們當靶子炸死,被他們抓住折磨死,的確不如趁早,跟他們放手一搏,說不定剛還有翻盤的機會。


    阿國刷的站了起來,說道:“好我們就一步步的執行計劃,走,隊長,我們先去破釜沉舟!”


    本來廚子還以為朱笑東會挺身而出,去跟阿國或者林富財搶著去執行破舟任務。


    沒想到朱笑東微微笑了笑,說道:“也好,有兩位老前輩親自披掛上陣,相信能做到幹淨徹底。”


    林富財眉頭稍微皺了皺,似乎有點瞧不起朱笑東,好像有種紙上談兵的那種味道,老是動動嘴就行!沒有一點兒衝勁兒。


    阿國也就是自然不例外,對朱笑東多少都有點輕看的意思。


    其實,朱笑東不去爭著搶著去破壞救生艇,是有原因的,隻是朱笑東不想先說出來而已。


    待阿國和林富財的背影,消失在茂密的樹林裏之後,朱笑東才楊薇說道:“楊薇,我有件小事要坐,楊薇你能不能帶著陳小姐先讓開點額


    楊薇見朱笑東這麽說,當下二話沒說,低聲對陳小佩說道:“他們男人家有是,走,那邊去,我給你講講遇到土匪的事。”


    說著,楊薇硬拉著陳小佩,完回頭走了七八米上十米距離,藤蘿樹枝,便把她們兩人遮了個嚴嚴實實。


    直到這時,朱笑東才從衣袋裏掏出來一塊比指甲也大不了多少的金色物事。


    本來,廚子件林富財、阿國他們走了,朱笑東又支開陳小佩他們兩人,廚子還以為朱笑東要對他不利的呢,沒想到朱笑東把那塊金葉子一樣的東西,拿在手裏,很是慎重的對廚子說道:“大叔,我以前受過比現在你這傷勢嚴重十倍不止的內傷,但是我就靠著這個,在不到五天之內,完全把傷勢恢複過來,我現在希望大叔能照著我說的話去做……”


    見廚子還不大放心,朱笑東微微笑道:“大叔,我支開他們,是這東西太過奇異了,我不想人多嘴雜,漏了出去,平生是非。”


    所謂金銀不露白,財物不能顯擺,廚子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廚子見這小小的一片東西,能在幾天之內把劇烈的內傷給治好,這的確是讓人難以置信,何況,在主笑東的眼裏,廚子除了能看到一絲兒焦灼之外,再也看不到一絲兒邪意。


    所以,廚子遲疑著,接過那片黃黃的,金子一般的東西,隻是那東西一入手,廚子頓時感覺到奇異之處。


    本來,就算是同樣一塊金子做成的這樣的金皮,那都會有很大的重量的,畢竟,黃金除了貴,還有重,但是這塊東西,拿在手裏,居然感覺不到它的重量,拿在手裏,攤在手心,幾乎就像沒有重量似的。


    “這是什麽玩意兒?”廚子忍不住問道。


    朱笑東一笑:“這東西我們管它叫龍鱗,但是大叔,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我想大叔能記住我說的話,第一,本來這東西隻能蘸水泡來喝的,現在我沒有那麽多準備了,你隻能把它咬在嘴裏一會兒;第二,大叔身上這傷,最多,隻能咬住它一到兩分鍾時間,就必須得馬上吐出來;第三,記住,千萬不能吞下去,這玩意兒雖說並不怎麽名貴,但是吞進肚子裏肯定有害無益。”


    廚子想了想,果斷把那片黃金邊的龍鱗,扔進嘴裏,不過卻沒敢用舌頭尖去和龍鱗接觸,隻是沒過片刻,嘴裏的唾沫便將那片龍鱗包圍了起來,頓時,廚子直覺的那片龍鱗像是活過來了一般,不但不住的膨脹長大之外,還分泌出一股淡淡的,略帶苦味兒的中藥味道,然後是滿嘴一股藥香。


    廚子正在想,不會就是一片製過的甘草片罷了的時候,原本腿上的傷口,頓時一陣奇癢,這種感覺很怪,就像是發癢之處在骨頭裏一般,想撓撓卻沒有地方可以下手。


    這一陣奇癢,越來越是厲害,廚子忍不住咬著牙齒,咕嘟一聲,吞了口唾沫,隨後彎腰去抓那傷口癢處。


    隻是那正在發癢的地方,實在是用力輕了撓之不到,稍微重了又劇痛攻心,一時間又癢又痛端是另一種莫名的痛苦。


    廚子忍不住一張嘴,“啊喲”一聲叫了出來,這一叫,頓時把那塊已經長大到比先前大了一倍有餘的龍鱗,也吐了出來。


    朱笑東趕緊撿起龍鱗,稍微擦了擦上麵廚子的口水,又小心翼翼的包好。


    廚子傷口處的那陣奇癢,再過片刻,便慢慢消失了,廚子頓時站了起來,跺著腳問道:“你到底給我吃的是什麽東西……”


    朱笑東的淡淡的一笑:“我說過,這是治傷用的龍鱗,怎麽樣,感覺如何。”


    “媽那個蛋,還能如何,差點兒沒把我癢死……”廚子又跺了跺腳,幾乎是粗魯的說道:“早知道這樣,就算我這條腿毀了……咦……”。


    先前走路很是困難,連站起來都有些吃力的那條傷腿,現在不僅讓廚子站了起來,廚子使勁跺地的也是那條傷腿,這麽快,就好了?


    幻術,障眼法,都不對吧,那可是自己身上的傷!


    三下兩下扯開繃帶,去看那傷口,那傷口上,莫名其妙的已經結了一層痂,也就是說,傷口已盡全部愈合了。


    廚子簡直有些發瘋了,這一生中,本來並不怎麽相信這世上有奇跡的他,現在終於平生體味了第一次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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