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那些蛆蟲觸及到那道血痕,一陣“嗶嗶啪啪”的微響,那些當頭觸及血跡的蛆蟲,竟然爆開。


    哪裏和血跡接觸,便從那個地方爆開,一時之間,微響不絕,血肉橫飛,隻是,雖然慘烈,但是那些蛆蟲卻是懼怕金蠶,不顧傷亡的前仆後繼。


    那條金蠶,見沒辦法直接突破封鎖,幹脆退到一邊,做起了監軍,監督著那些衝鋒陷陣的蛆蟲,發現有不肯上前衝鋒,或者是想要掉頭逃竄的,直接上去一口,把偷懶的,臨陣脫逃的,咬成兩個半截,然後甩到一邊。


    在金蠶的督促下,秦所長布下的那道窄窄的血跡防線,雖然爆裂了無數蛆蟲,但是後麵的蛆蟲,踏著前麵留下肉屑鋪成的道路,眨眼間就被蛆蟲突入一半有餘。


    秦所長在一旁,捏著手勢,頭上大汗直冒,看來,也是支撐得甚是辛苦。


    這時,胖子緩過起來,回頭來看,稍一沉吟,便明白過來,秦所長是在施用方術,想要克製那金蠶,忍不住叫了起來:“叔,那玩意兒快要出來了,快,再給它畫上一道大的,困死這王八蛋……”


    秦所長一邊苦苦支撐,一邊咬牙說道:“不行啊,我鬥不過它,你們……還是快逃吧……能逃多遠算多遠……”


    胖子雖然臉色都有些發綠,但是他還是叫道:“叔,別開玩笑,胖子我也是身經百戰,從槍零林彈雨裏摸滾打出來的……區區幾隻小小毛蟲,哼哼……再說,胖子我也從來沒有丟下兄弟,獨自逃命的習慣,對吧?東哥……”


    說得義正詞嚴,讓秀姐跟肖淩,還有秋可儀三個女孩子和其餘一縱人等,對胖子好感大增,都覺得這胖子硬是高大無比。


    隻是胖子說完,馬上又問道:“我們要跑多遠,這毛毛蟲才傷不著我們呢,還有,叔你一個人還能頂多久?能不能撐到我們到達安全的地方去。”


    高大上的形象,一瞬之間崩塌,損毀得一幹二淨。


    朱笑東吐了口氣,低聲責怪胖子:“胖子少來,你又胡說八道,快想辦法,秦老前輩快要支持不住了……”


    胖子“嘿嘿”一笑,說:“我既不會蠱術,又不會巫術,讓我哪裏去想得到好的辦法,既然什麽都不成,就和它幹上一場不就得了,大不了……大不了,就……”


    說著,也不看那些腿肚子開始打顫的人,拿了砍刀,徑直走到那塊石板旁邊,揚起刀子,微一比劃,就要向金蠶斬落。


    秦所長低喝一聲:“不可……”


    吐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徐大方,也顫聲說道:“刀下留蟲……”


    本來胖子就要手起刀落的,但是秦所長跟徐大方兩人,均是不讓,胖子有些不解,舉著刀子,回頭很是疑惑的看著兩個人。


    秦所長頭冒大汗,說:“你這一刀下去,就是讓我這‘金鍾罩’破開一道縫隙,縫隙一生,金蠶立刻出來!”


    徐大方卻是踉踉蹌蹌,連滾帶爬的過來,拉著胖子,幾乎是乞求著說:“小哥,實在不敢想瞞,我……也是……被人下過蠱毒的人,聽人說,能抓住一條金蠶,我這蠱……病……就能治好,求小哥,手下容情……我有收它的法子……”


    “你……”胖子一聽說徐大方也是中過蠱毒,心裏一慌,掙脫徐大方,一連後退了好幾步,像是要避開禽流感一般。


    這時,那金蠶驅趕著一眾蛆蟲,已經即將破圍而出,秦所長苦苦支持著,但是限於方術功力,布下的方術“金鍾罩”,也即將告破。


    “金鍾罩”一破,金蠶出來,以它那邪毒的性格,首當其衝的,絕對就是秦所長。


    眼看秦所長支持不住,徐大方抖抖索索,從懷裏拿出一個裹得很是嚴實的紅綢小包,放在一隻手掌裏,然後一層層的慢慢打開。


    看著徐大方慢吞吞的樣子,朱笑東卻有些焦急,徐大方的“慢”,朱笑東是見過的,就算是說話,也比正常人慢上好幾十倍,要是在平時,最多不過心急一下得了,但是現在,情勢如此危急,他再這樣慢下去,如何了得。


    好不容易,等徐大方完全打開紅綢,現出來的,卻是一條兩寸來長,兩頭密封的竹管,徐大方慢慢的拔開竹管的塞子,將竹管放到鼻子下麵嗅了嗅,這才小心翼翼走到石板邊。


    徐大方的這種慢法,看得看得一眾人等,心都糾在一起,那四個專門背背包的人,幾乎就要奪路先跑了。


    小竹管裏,裝盛的是一些淡黃的藥粉,徐大方小心翼翼的將這些藥粉,在秦所長的“金鍾罩”周圍,再撒了一圈。


    那些要分一經撒開,方圓丈於頓時一股惡臭,中人欲嘔,胖子和朱笑東等人,都是忍不住遮鼻掩口。


    徐大方撒完藥粉,這時,那金蠶率領的蛆蟲,已經有好幾條都已經突破“金鍾罩”率先爬了出來,金蠶一見有了出路,但是還不夠自己通過,更是驅趕餘下不多的數條蛆蟲,奮力突圍。


    這時,秦所長臉色蒼白,“唔”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出來。


    秀姐見秦所長噴出鮮血,強忍著胃部抽搐,叫了聲:“爸……”幾乎就要撲過來。


    朱笑東見秦所長方術無功,一把挾起秦所長,半拖半抱,將秦所長搬到秀姐身旁,放好秦所長,又拿了一把砍刀,返身去看那金蠶。


    幾條踏著同伴的屍體,剛剛突破“金鍾罩”出來的蛆蟲,突然之間身體僵直,一動不動,想來是讓徐大方那惡臭的藥粉給熏死了。


    秦所長噴血,朱笑東抱他離開,那“金鍾罩”也就破了,金蠶本來大喜,但是陡然間又“吱吱”的叫了起來,想來也是被徐大方灑下的藥粉那股惡臭給熏的。


    幾聲叫過之後,金蠶一陣蠕動,幾乎是退回到圈子中間,似在躲避這個鋪天蓋地的惡臭。


    朱笑東、胖子等人雖然掩住口鼻,見這金蠶倒退,忍不住一喜,看來,徐大方的藥粉,比秦所長的方術,要管用得多!


    隻是這時,那金蠶會退到圈子中間,稍微停頓片刻,微一蠕動,從尾部排了一滴形如露珠的透明的汁液出來。


    頓時,朱笑東等人鼻端聞到一股淡弱的檀香味道,很淡,惡臭之中幾乎不易察覺。


    見那金蠶排出汁液,本來吐得臉色發青的徐大方,臉上開始發黑,估摸著,也是這藥粉恐怕對這金蠶效用不大。


    金蠶排完一滴,稍等片刻,見檀香味還不足以克製那股惡臭,又是一陣蠕動,再排一滴露珠一般的汁液出來,惡臭之中,那股檀香味兒,頓時濃了不少。


    徐大方青中帶黑的臉色一凝,幾乎是戰抖著,把小竹管裏的藥粉,全部灑在石板上。


    隻是藥粉雖然撒得多了些,但是那股惡臭氣味,卻是一點兒不曾增加,反而是那股檀香味兒,越來越是清晰。


    檀香味清晰,被熏得幾乎作嘔的朱笑東等人,反而覺得稍微舒爽了一些,畢竟,不管是什麽人,喜歡香味,習慣香味的,還是多些。


    見那惡臭漸漸被檀香味兒壓製,胖子忍不住回到石板邊,挨著朱笑東站了,細細觀看金蠶的舉動。


    徐大方卻是再從懷裏掏出一個有些發黑的布包出來,打開布包,裏麵同樣是一根竹管,隻是比先前那根,要粗上少許。


    拔開竹管上的塞子,裏麵是一些紅色的藥粉,徐大方也不放在鼻子下麵去嗅了,直接在第一道淡黃的藥粉圈子外邊,再撒下第二道圈子,藥粉撒完,圈子剛好合攏。


    撒完這一管藥粉,徐大方的臉色瞬間變成灰黑,他中的蠱毒,平日裏,就是靠這些竹管裏的藥物壓製,現在這些竹管離身,他體內的蠱毒,自然有了發作之勢。


    這些紅色的藥物撒出,空氣裏立時彌漫開一股怪味,像是甜香裏帶著一絲辛辣,讓人聞著,極為不舒服。


    金蠶大約也是聞到這股氣味,身子一陣蠕動,排出一串汁液,頓時,檀香味道大盛。


    聞著這檀香味道,徐大方臉上一片死灰,又伸手要往懷裏摸去,估計應該是還有更厲害的藥物。


    不曾想這股怪味,卻刺激了胖子的鼻子,鼻子一癢,胖子忍不住大大的打了個噴嚏,“啊吃”一聲,一股氣流噴出,直接吹到石板上,把徐大方辛辛苦苦布下的兩道防線,噴得幹幹淨淨,無影無蹤了。


    藥粉被胖子一個噴嚏,吹了徐大方一頭一臉,原本死灰臉色,在這一刻之間,居然變成了死黑,像是臉上被潑了一瓶墨汁一般,黑得發亮!


    也在這一刻,那金蠶的檀香味大盛,已經完全掩住了其它的味道,看來,金蠶在胖子的“幫助”下,已經完勝徐大方了,而那些細小的蛆蟲,在這一刻之間,沾上了徐大方的兩種藥粉,連蠕動都沒來得及,直接全部僵死在石板上。


    徐大方見自己賴以保命的藥粉,被胖子一個噴嚏,全部吹到自己臉上,“嗷……”了一聲,隻說這次再也保不住性命了,一屁股坐到地上,腦袋一擺,昏厥了過去。


    金蠶再次吱吱低鳴,但絕對不是對為它戰死的手下哀悼,而是得意,得意戰勝了徐大方。


    沒想到,胖子打完噴嚏,見金蠶得意,忍不住揚手就是一刀,拍了下去。


    也是胖子心裏有些作慌,本來是要用刃口去砍的,情急之下,隻想到刀麵要大些。


    “啪”的一聲,那正在“得意”的金蠶,被胖子拍了個正著。


    本來這硬碰硬的地方,金蠶挨了一拍,應該是被拍成肉醬的,但是偏偏胖子拿起刀來,卻發現那條金蠶,隻是被自己拍得直挺挺的趴在石板上,卻沒受到多大的損傷。


    也可能是突然之間被胖子一拍,金蠶有些發懵,趴在石板上,半晌才抬起頭來。


    胖子見它抬頭,又是“啪”的一拍,直接將金蠶拍得又趴了下去。


    如此三次,金蠶雖然沒被拍死,但也被拍得七葷八素,暈頭轉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摸金傳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羅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羅曉並收藏摸金傳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