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東背好背包,一邊走,一邊回答說:“大家都知道,這一路上,我們從來也沒打開過這口箱子的,對不對?也可以確定這箱子裏的邪斧,不會被人掉包,對不對?但是現在大家都看到了,這裏麵的邪斧,已經碎了!這隻能說明一件事,這把邪斧,已經死了!”


    胖子和虎子還是不大明白:“邪斧會死?它怎麽會死呢?”


    “這麽跟你們說吧。”朱笑東解釋道:“每一件東西,都是有生命的,這把邪斧也不例外,在我看來,老威斯拿走這把邪斧的時候,這把邪斧就已經是跟風燭殘年的人一樣,再交給我們時,就已經是回光返照了,現在,這回光返照的時間過了,它也就死了,至於為什麽它會死,又是怎麽死的,這個我可解釋不出來。”


    “嘿嘿……”虎子傻笑了一陣,說:“不管它是怎麽死的,它死了就成,以後,我就不用再去背那口什麽破箱子了……”


    “這麽說,我們身上的邪氣、厄運,都去掉了?”胖子也喜孜孜的問道。


    其他人聽胖子這麽一問,俱都是長出了口氣,這一段時間以來,除了不知死活的胖子這家夥,其他的,哪一個人不是整天心頭沉甸甸的,現在,既然邪斧都已經死了,邪氣,厄運詛咒什麽的,自然就應該消失了,這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自是輕輕鬆鬆的落下地來,隻不過,大家都希望朱笑東能親口說出來,以便確認。


    隻是朱笑東歎了口氣,正色說道:“邪斧既死,按說它能帶來的邪氣厄運,自然也就不會存在了,隻是這人生如夢,各自的命理不盡相同,命運,是個誰也說不準的事……”


    緩了一口氣,朱笑東有些落寞,對傑克、凱斯兩人說:“威斯先生交代的任務,應該說已經到此為止了,你們也已經可以回去交差了。”


    傑克和凱斯兩人望著朱笑東,似乎還沒能明白是怎麽回事,回味良久,傑克才喜道:“朱笑東先生,你是說,我們已經完成了威斯先生的任務?現在就可以回去找他拿錢了?而且,而且我們再也不會受到邪斧的詛咒?”


    朱笑東點點頭,說:“如果威斯先生不肯相信的話,你可以把這斧頭的碎塊兒交給他,相信他會知道,他要做的事,我們已經替他辦妥了。”


    凱斯也很是高興,一張冰凍似的臉也柔和了許多,不管怎麽說,邪斧以毀,這一行的目的已經達到,隻是凱斯沉思了片刻,又問道:“朱先生,你們現在打算怎麽辦?”


    本來朱笑東說傑克和凱斯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回去了,虎子卻很是緊張的盯著凱斯,大約是怕凱斯在任務完成之後,立刻就拋下他不管,返身回去領賞,這一路上,凱斯雖是時刻都是冷臉相對,但誰都看得出來,凱斯對虎子,還是有些特殊的眷顧,虎子那顆心,自然就熱乎得可以,雖然虎子也明白“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個道理,但是臨到分手,虎子自是萬分不舍。


    朱笑東淡淡的搖了搖頭,說:“我們這次來,除了是替威斯先生消災之外,我還跟小衛要去一個地方,也說不定會有什麽風險,但是,我還是不得不走上這一趟,至於你們,我想就犯不著了……”


    凱斯聞言輕輕地歎了口氣,走到虎子身邊,輕輕地拉起虎子的手,問虎子:“我想再跟你冒一次險,你肯帶上我麽?”


    凱斯跟虎子說這話時,語氣沒有了往日的冰寒,眼角也是笑意微露,隻是那張臉,依舊很是冰冷,好像凱斯這女人的臉,從來就不會笑似的。


    盡管如此,虎子卻是已經激動得跳了起來,張嘴大喊道:“我願意啊……當然願意……”喊著,還拉過凱斯,又要摟抱。


    胖子和衛南疆兩人,在一邊直搖腦袋,衛南疆是失望,他是個泡妞高手,一般的女孩子,三言兩語就給他搞定,沒想到連一次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的凱斯,居然被笨嘴笨舌的虎子給搞定了,真是情以堪。


    胖子除了搖頭,差不多就是“羨慕嫉妒恨”了,他羨慕虎子,能夠找到一個誌趣相投、共同出生入死的“革命伴侶”,返頭看看自己那位小娟兒,除了喜歡“革”自己的命外,一塊兒出生還差不多,一塊兒入死的話,多半隻能是自己想想罷了。


    是以,兩個人,都一齊指著虎子,說:“肉麻……肉麻死了……”


    見凱斯不願立刻就回去,傑克訕笑著,也和朱笑東商量,不管怎麽說,大家還是一起把剩下的路走完吧,反正威斯那邊能拿不少錢,接下來,就當是旅遊一趟吧。


    說話間,已經到了洞口,隻是剛到洞口,外麵的涼風一吹,胖子雙手抱在胸前,又大叫起來:“哥幾個,別走那麽快啊,沒看見我……我還……這天氣兒,這地方,裸奔,會出人命的……”胖子說著,“啊……吃……”很是響亮的打了個噴嚏。


    虎子看著緊抱著胸,隻穿了條短褲,腳上穿著靴子的胖子,忍不住“嘿嘿……”的笑個不停,其他的人也自是抿嘴嬉笑不已。


    胖子“啊……吃……”打了個噴嚏,怒道:“你們還笑……啊……吃……信不信我把你們……啊吃……我要在這裏落下了病根,以後的住院費醫療費,我管你們要去,誰要是不給……啊……吃……我就賴在他家不走……”


    朱笑東等人更是忍不住笑,隻是大家一邊笑著,一邊都放下背包,來找裏麵的備用換洗的衣服,胖子、衛南疆兩人的背包都給弄丟了,虎子的衣服也因為落到潭裏濕透,換下來時沒來得及收拾,也喂了老鼠,剩下的,就朱笑東和傑克兩人的背包裏還有備用衣服。


    但是,傑克的衣服又太過寬大,朱笑東的衣服,胖子穿在身上,卻又緊繃,不得已,胖子隻好先穿了朱笑東的,再把傑克的衣服套在外麵,如此一來,胖子就顯得更是臃腫不堪,胖子穿好衣服,原地跳了跳,那滑稽的樣子,讓朱笑東等人自然又是一陣哄笑。


    幾個人哄笑著,出了洞口,這時,外麵太陽都已經出來老高,昨晚上這一折騰,足足折騰了一整夜。


    一出洞口,幾個這才發現,這個洞口已經是到了雪山腳下,雪線離這洞口的垂直高度,怕是不止兩三百米,難怪昨天晚上過了那塊兩三米高的石壁,就一直向下,不知不覺間竟然到了雪線以下。


    大家放眼望去,這才發現,入眼的,居然是一片翠綠,這裏又是一個雪峰之中的一個盆地!盆地邊緣是一堆堆風化了的石頭,約有百十來米寬窄,過去就是一片生機盎然的樹林,大家現在站的這個位置,離盆地的底部還有一些距離,地勢也稍高,所以看得還算是清楚。


    衛南疆指著這塊盆地,對大家說:“我說過的‘史前文明村’,就在那片林子裏,從現在起,我們大家都得格外的小心。”


    胖子揮了揮手臃腫的手臂,大言不慚的說:“看這地方也就不過一條小路,二三裏遠,歇四五口氣,走上五六七分鍾,看我去摘八九十之花,哼哼……什麽史前文明,到時候我一定要大書幾個‘胖子,豬一群,等人,到此一遊,某年某月某日’的字來,嘿嘿……”


    虎子和凱斯、傑克三個是沒反應過來,隻覺得胖子說得好笑,衛南疆卻是怒目而瞪,說道:“胖子哥,你要去寫,就去寫好了,沒人管你,明明胖子就是你朱益群,豬一群就是你胖子,幹什麽還要添上個‘等人’,來罵我們。”


    朱笑東卻很是慎重的對幾個人說道:“胖子,別鬧了,聽小衛說,他們上次就是在這裏折戟,一共呆了十來天,一步也沒能進入到這盆地裏麵去,你認為你有那個本事幾分鍾就能搞定?”


    胖子“嘿嘿”的笑著說:“那隻不過是小衛他們的運氣和本事都不佳,想想就幾個老頭子,還能幹成什麽事,哪像我們……”胖子說著嘭嘭的一拍胸脯:“看到沒?身強力壯,運氣又好得出奇,再說,有東哥你出馬,還有什麽事辦不成?”


    胖子“嘿嘿”笑了一陣,又說:“希望我這次拍的馬屁,沒拍到驢腿上去……”


    凱斯和虎子走在一起,低聲問虎子:“那個胖子,吹牛,又是馬屁,又是驢腿,他能有什麽吃的麽?”


    一說到吃的,虎子的肚子“咕嚕嚕”的叫喚起來,一整個晚上都在狂奔逃命,那半缸子菜粥,還正早就不見了蹤影,不說還不餓,一說吃的,虎子就忍不住叫喚起來:“胖子哥,今天早上的早飯,該怎麽做啊?我……那個……凱斯小姐都……我都頂不住了。”


    原本興致高昂的胖子,一聽說要煮飯,馬上把臉拉了下來,說:“我說虎子,你也太膚淺了吧,一天老惦記著吃飯,別這麽掃興好不好,你要不這麽說,興許胖子哥我還能附庸風雅,做出幾首詩來,你看,你這一說,我的詩興沒有了,還得跟著你發愁,今兒這頓飯該吃什麽啊?”


    朱笑東忍住笑,胖子找這借口,無非就是他把煮飯的家夥給弄丟了,現在,胖子這個後勤“副總”,手裏沒糧,連鍋灶都沒了,怎麽說,都還是有點不過意。


    還好,雖然丟了兩個背包,損失了不少工具裝備,朱曉東、傑克、凱斯、和虎子的背包還在,裏麵還有四份應急儲備,四個人將就著,還能對付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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