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小友?


    陳老一愣,真沒想到葛天鴻堂堂一代針王,會用‘小友’這個詞匯來稱呼嶽野,這等於是在跟他平輩論交呀!當然,這‘嶽小友’三個字的背後,也預示了葛天鴻對嶽野醫術的肯定。


    這些信息,陳老多少能分析出一些,卻仍舊滿臉好奇的問道:“葛先生,我是嶽神醫的病人沒錯,但這有什麽問題嗎?”


    嶽野也停下了筷子,咀嚼著食物好奇的看著葛天鴻,想聽聽他如何解釋這個問題。


    葛天鴻卻直接拿起來架子,隨手一捋山羊胡道:“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還是讓青萱來說吧。”


    “唰——”轉頭,聽了葛天鴻的話,眾人都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到了葛青萱的臉上,連她的好閨蜜白澤馨都不例外。


    葛青萱平日裏也算傲嬌成性,此刻倒是一點也不怯場,起身環顧了眾人一眼道:“行有行規,排隊買個東西還講究個先來後到,行醫也多是如此!而中醫又博大精深流派眾多,相同的病症也有不同的療法,胡亂幹預或插手同行的治療方案,是很犯忌諱的。”


    犯忌諱?


    眾人說有所思,算是明白葛天鴻為何‘不能出手’了,感情是行規的問題!


    嶽野也是神色恍然,饒是他腦中裝著一部大藥訣,卻還真就沒想過類似的問題;此刻聽葛青萱這麽一說,恍然之餘也不禁高看了葛家一眼,覺得葛家能傳承這麽多年,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至少,這份醫德還是可以的!


    “原來如此!”陳老如夢初醒,覺得葛青萱的這一番言論,哪怕隻是推辭搪塞之言,但也不是沒有些道理的;想著,還拱手對葛天鴻一抱拳道:“謝先生教會,是老朽唐突了。”


    “不敢當!”葛天鴻擺手搖頭,換上幾分勸導的語氣道:“陳老哥你重病纏身,想多找幾個醫生看看病,這種心情可以理解的。可是,老夫覺得你不該當著嶽小友麵,做出另求高明的舉動,此舉多少會讓人感到心寒呀!”


    心寒?


    嶽野愣了那麽一下,他之前還真沒什麽心寒感覺,真是連一絲不悅都沒有;畢竟,天下間能陳老補充精氣的,估計也隻有他自己一個,陳老他就算是把華佗請出來也是白搭。


    不過,此刻聽了葛天鴻的話之後,覺得自己似乎該多幾分神醫的架子,便立刻將麵色了沉下去。


    陳老聽到這,似乎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轉身對嶽野一彎腰道:“嶽神醫,老朽方才的舉動或有不妥,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誒——陳老你這話說的就太客氣了!”嶽野無所謂的擺擺手,裝出了一副胸懷寬廣的大度模樣,看上去還真挺爺們的;可惜,他擺手之後便突然話鋒一轉道:“我們畢竟隻是合作關係,若是你覺得我醫術不行,完全可以另尋高明嘛!”


    “我……”


    “來,張嘴。”白澤夢見嶽野把話說得如此嗆人,估計他是有小情緒了,直接夾起一塊排骨遞到他嘴邊道:“先吃東西吧,治病的事情可以等飯後再說。”


    “沒錯!”何遠川也出來打圓場,他可不想陳老因此而得罪嶽野,舉起酒杯環顧眾人一番道:“酒桌之上,還是聊點輕鬆愉快的話題吧。來,我們喝酒!”


    “好,幹!”


    “咕嚕——”


    白澤宇、何佳宜等人都不是智障,這時候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麽,紛紛附和著舉起酒杯幹了一杯;玄冰為了營造氣氛,還故意發出了‘咕嚕’的吞咽聲。


    “嘎嘣——”嶽野嚼了一口排骨,也端起酒杯意思了一下,算是給足了何遠川的麵子;看到這,白澤夢也暗自鬆了口氣,她還真怕他的小脾氣一上來,會誰的麵子都不給!


    好在,他還算理智。


    有了這麽一個小插曲,陳老也沒再提什麽治病的事情,隻是心裏很是不甘。為了治病,他不是沒尋訪過名醫,諸如骨王、丹王之類的神醫也都拜會過。


    隻不過,無論這些神醫的名頭如何響亮,麵對他的病症卻全都束手無策。


    這,倒不能怪神醫們徒有其名,實在是人力有窮時;就算神醫們搭眼一瞅便能看出他的病因,卻也無力為他續補精氣。還好,他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嶽野,也算是暫且保住了性命。


    按說,跟嶽野打成合作之後,他應該慶幸興奮才對,可事實上他卻很不甘心!


    為什麽?


    就因為,天下間隻有嶽野才能為他續命,這也等於他隻能把性命交到嶽野手中;這種無法自己掌控生命感覺,讓久居要位的他很難接受,自然也不甘心由他人來操控自己的生命。


    也正是如此,他才會在酒桌上對葛天鴻提出醫治的請求;至於,他是否知道這個請求會犯忌諱,那就要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總體來說,這一頓飯吃的還算是賓主盡歡,至少白、何兩家是這麽認為的;飯後,眾人又喝茶聊天寒暄了一會,白澤宇便開車將陳老、何遠川四人送回了酒店,白澤馨、葛青萱也牽手跑出了餐廳。


    嶽野也想走,想早點回去跟女神套近乎,順便再偷瞄幾眼什麽的;再不濟,也可以去莽山修煉一番,隻可惜葛天鴻這邊的事情還沒解決。


    為了少浪費一點時間,嶽野耐著性子喝了兩杯茶後,直接對葛天鴻一拱手道:“前輩,您不是說飯後有事要談嗎?該不會是忘了吧?”


    “那倒沒有。”葛天鴻搖頭,隨手放下茶杯,用幾分為難語氣道:“老夫隻是一直在想,該怎麽跟你說!”


    那你可以不說呀!


    嶽野暗自腹誹,心說我還懶得在這浪費時間呢,臉上卻裝出一副恭敬謙遜的模樣道:“前輩您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嗯!你還記得剛才在酒桌上,老夫提到過的‘塞北骨王’嗎?”


    “有點印象,怎麽了?”


    “當代骨王,姓古名千秋,生於中醫世家,祖上有六代人做過宮廷禦醫;其先祖利用職務之便,收集、抄錄了大量的醫書和藥方,家學底蘊可是豐厚無比。後來,古家因為王朝更替而流落塞北,期間還遺失了很多珍貴的醫藥典籍,但能留下來的卻也都是經典。”


    “然後呢?”


    “塞北,本屬於苦寒之地!那裏氣候寒冷、缺醫少藥、戰亂頻發,很多受傷的百姓或兵將,都因為無藥可用而葬送了性命;古家之人目睹這一現象,結合當時的環境和古籍的記載,慢慢摸索和創造出了一套神奇的手法——古醫手。”


    古醫手?


    嶽野一愣,下意識看了自己的雙手一眼,滿臉好奇的問道:“前輩,分筋錯骨手我聽說過,這‘古醫手’到底神奇在哪裏啊?”


    白澤夢也一臉的狐疑,她跟葛家的關係雖然不淺,卻也是第一次聽到類似這類故事。


    “吸——”端起茶杯,葛天鴻漫漫仰頭喝了口茶,這才語氣幽幽的道:“古醫手,以古傳《岐黃按蹺術》殘篇為基,結合禦醫們為王侯、妃子們推拿治病的經驗,融合了正骨理筋、循經封穴等手法,可以‘以指代針、以氣代藥’;無論是戰場急救,還是正骨理筋、養氣保胎都能勝任,多數病症都可以僅憑雙手做到‘手到病除’,甚至可以不用外藥!”


    “外藥?”


    “中藥?”


    “沒錯!也正是這個原因,古家很快便在塞北站穩了腳跟,還憑借‘古醫手’贏得了‘骨王’的稱號!之所以是骨骼的骨,一是寓意古家之人鐵骨錚錚、不為強權,否則也不能因為王朝更替而被流放塞北;第二,是古家之人諱祖姓,不敢接受‘古王’的成為,所以才有了骨王。”


    “哦——原來如此!”嶽野神色恍然,還挑起拇指裝出了‘我服了’的樣子,心中卻忍不住嘀咕道:以指代針、以氣代藥,多數疾病都可以不用外藥,這特麽的怎麽跟‘拒醫手’差不多呢?


    想著,又捏起下巴沉吟了一下道:“葛前輩,你之前提到過醫王大會,現在又介紹了骨王,這兩者之間應該有些必然的聯係吧?”


    “這是自然。”葛天鴻點頭,隨手捋了兩下胡須道:“既然嶽小友你你提到了醫王大會,請先容我嘮叨兩句吧!細說起來,這醫王大會已有三、五百年的曆史,最初本是杏林同道們交流切磋的雅會,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有演變成了流派間的爭鬥。”


    “爭鬥?”


    “對,是爭鬥!爭,爭得是‘醫王’這個俗名;鬥,鬥得自然是醫術。”


    “哦。”嶽野神色恍然,聽到這他也隱隱猜出了一些東西,卻故作不知的問道:“葛前輩,這醫王大會既然要鬥,具體要怎麽鬥呢?”


    “這個倒不複雜,無非是參賽代表各出一題,能憑借真憑實學技壓群雄者,便可獲得醫王殊榮。”


    技壓群雄?


    嶽野濃眉一挑,用錯愕的目光看著葛天鴻道:“前輩,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醫術更是千變萬化、博大精深,想要技壓群雄並不容易吧?”


    “沒錯!也正是因為如此,技壓群雄之人才會被稱之為醫王!而其他人,諸如老夫或者古千秋,就算我們醫術再強,也隻能被稱為針王或骨王;我們這類人雖然各有精專,但卻也各有偏廢,所以鬥了幾十年也沒分出個強弱高下。”


    “那還鬥什麽?”


    “俗名吧!哎——”葛天鴻歎了口氣,捋著胡須搖了搖頭道:“其實,醫王大會最初的獎品,是一塊先秦時期傳下來的‘醫’字令牌。據說,這令牌乃是醫宗的開宗信符,後來被慢慢叫成了‘醫王令’;持令者雖然不能號令天下,卻可以任意借閱某一家的丹方藥典,這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這還差不多。


    嶽野暗自腹誹,心說中醫世家不是圖書館,家藏典籍不是想借閱就你能借的;如果,得到醫王令就能憑此借閱典籍,這個誘惑力還真是不小!


    特別是在傳承殘缺、典籍殘破的今天,能借閱一下別人家的醫藥典籍,絕對是極好的!


    這麽說吧,就算嶽野腦中裝著一部大藥訣,都想借閱古家的‘古醫手’瞧兩眼,看看‘古醫手’跟‘拒醫手’有什麽同異之處。


    話題談論到了這裏,葛天鴻的前期鋪墊也說得差不多了,見嶽野還是沒什麽表示,想了想索性開門見山的問道:“嶽小友,老夫突然跟你說了這麽多,你就不好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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