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魯俊傑下意識搖了搖頭,心說你當我傻呀?你tm的連車都敢砸,我現在出去不等於找死嗎?


    “出來啊!”嶽野麵帶著和善的微笑,站在車外盯著魯俊傑道:“你爸是市長,你又是咱雲大風雲人物,身邊不是美女就是小弟的,你看你多牛-逼呀?出來吧,我保證不打你。”


    “不!”魯俊傑一個勁的搖頭,墨螢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圍觀之人同樣一臉的駭然;他們算是看出來了,嶽野根本就沒把所謂的市長當回事,否則又怎麽敢砸車呢?


    嶽野依舊在笑,但笑容中卻多了一股不屑,還用譏諷的話語問道:“魯公子,你不缺胳膊不少腿的,怎麽連車都下不來呀?難道,你連車外的殘廢都不如?”


    “……”魯俊傑無語,心說你丫的不是在車外麵呢?沒有你,本公子早就下車了。


    殘廢?


    墨螢睫毛一顫,收回目光重新端詳了嶽野一番,見他正一臉不屑的對著魯俊傑,也恍然間明了什麽;他這句‘殘廢’雖然是在說自己,但更是在羞辱、諷刺車內的人。


    “不敢下車你就在車裏躲著吧!啊不對,對你不能用‘躲著’這個詞,而應該用‘龜縮’,像烏龜一樣縮在車裏!”


    龜縮?


    魯俊傑麵色一寒,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罵讓他倍感羞憤,他長著這麽就從沒被人如此羞辱過。


    “對了,你看這車門的樣子,我估計你是無法推門下車了;想下車,你隻能砸碎玻璃爬出來了--跟狗一樣從車裏爬出來!”


    “你……”


    “你不服呀?小爺我就罵你了,不服你下來打我呀!”


    “撲哧--”墨螢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感覺嶽野太氣人太欠扁了,但那話說的卻很解氣。


    魯俊傑那個氣,真恨不能能立刻衝出車廂把嶽野打死,卻又攝於他的實力而不敢妄動。


    可嶽野還不罷休,在眾人的注視中又掏出錢包,從包裏抽出一張支票扔進車裏道:“這有一百萬,是小爺預付給你修車的!花費了多少記得開發票,否則別掛我告你貪汙。”


    “嘎嘣--”魯俊傑氣的直咬牙,心說才tm的一百萬而已,本公子至於貪汙嗎?


    “滴滴--”喇叭聲響起,一輛路虎緩緩停在了奧迪車前,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推門下車,走到嶽野身邊一點頭道:“嶽公子,小姐讓我過來接你。根據你的要求,我們選了內部空間較大的頂配攬勝,你滿意嗎?如果不滿意可以立刻換車。”


    “我擦,這路虎是來接他的?”


    “還配司機?他到底什麽來頭?”


    “不認識呀!”


    “反正很有錢就是了,沒見他剛才隨手就抽出一張百萬支票嗎?”


    圍觀之人議論了起來,墨螢則用愕然的目光重新端詳了嶽野一番,沒想到他隨便打個電話就能叫來一輛路虎。


    魯俊傑氣得直咬牙,他先前停車就是想羞辱嶽野一番,卻沒想到會有路虎來接他;單是一輛路虎也沒什麽,但頂配的攬勝卻比他的a8貴,至少要貴一點。


    “傻-逼,看到了嗎?小爺是在等車,不是在打車!”嶽野則對魯俊傑豎起了一下中指,這才對青年手機店頭一笑道:“很滿意,大哥你怎麽稱呼?”


    “不敢當,嶽公子你叫我魚鷹就好。”


    “那麻煩你,先上車吧。”嶽野說著收起雨傘,推著輪椅走到路虎旁邊,打開車門彎下腰望著墨螢道:“如果不介意,我抱你上去。”


    “……嗯。”墨螢略顯猶豫,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主動抬起雙臂勾住了嶽野的脖子;嶽野把左臂伸到了她的腰後,右臂托起她的雙腿一挺腰,便將墨螢橫抱起來。


    這一瞬間,他還體會到了一股別樣的觸感,感覺懷中的墨螢沉甸甸、肉呼呼的,一點也不同於輕飄飄的白澤夢或楚玉凝,抱在懷裏居然別有一番舒爽之感。


    觸感雖然舒爽,但他卻沒有一絲要趁機占便宜的心思;把墨螢抱上車後,又將輪椅放進了後備箱內,上車關上門看魚鷹道:“魚鷹大哥,麻煩你送我們去幽月夜。”


    “好!”魚鷹點頭,拉起手刹一踩油門絕塵而去,轉眼消失在了斜風細雨之中。


    “咣!咣咣--”奧迪內,魯俊傑使勁推了幾下車門,卻因為變形的車門卡主了門框而推不開;氣得他不禁‘嘭’的一腳踹在了門上,惡狠狠的咬咬牙道:“嶽野,你tm的給我等著!哼--”


    蔣家。


    蔣國羽斜倚著枕頭靠在床頭,雙目出神一動不動的望著前方,連手中的香煙燃到了根部都不曾發覺,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從今早向後開始,他便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唯一稍有動作時候便是點煙、吸煙;此刻,床頭櫃上已經堆滿了煙蒂、煙灰,屋內的煙味坑是濃得嗆人,可他仍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床邊,小爽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蔣國羽的目光更是充滿了疼惜;她明白自家公子為何會這樣,這全拜那個該死的嶽野所賜,若非他昨夜把自家公子抽暈了,公子的情緒怎麽會如此低迷?


    堂堂雲城第一公子,未來的蔣家繼承人,卻當著滿城名流的麵,被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從小子抽暈了,這是何等丟人又丟臉的事情?


    她明白,此事對蔣國羽而言是一種恥辱,是一種難以洗刷的恥辱;哪怕他能把嶽野千刀萬剮,這份恥辱也注定要伴隨他一生,更會成為他人飯後的談資。


    這份恥辱,該如何洗刷?


    小爽能想到的,就是讓嶽野死。


    她恨,恨嶽野讓自家公子蒙受了恥辱,恨不得能立刻親手宰了他。


    她怨,怨自己隻是個秘書兼司機,根本沒有走進蒼雲山莊的資格,也沒能第一時間保護到自家公子。


    她覺得這是自己的失職,但沒有蔣國羽的指令又不好擅自行動,隻能站在這等待命令。


    “嗡--”手機震動,小爽拿出手機看了幾眼,輕咬紅唇試探性的道:“公子,剛收到一條不太好的消息。”


    “……”


    “青狼昨晚奉命去刺殺嶽野,卻反被打傷落入了警方手中;現在警方已經調查出了他的身份,正派人過來呢。”


    “……”


    “我們,要采取什麽對策嗎?”


    “啪--”煙蒂掉落,蔣國羽微微轉頭看了一眼,又摸起一根香煙塞進了嘴裏道:“不智之舉,我爸他太衝動了。”


    不智之舉?


    小爽一愣,見蔣國羽終於開口說話了,臉上瞬間浮起一股喜色:“公子,你……”


    “放心吧,我沒事了。”蔣國羽收回了目光,用火機點燃了香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又‘呼’的吐出一口煙霧道:“小爽,幫我安排一下,我要見青狼。”


    “是!”


    幽月夜是一家西餐廳,看名字還帶有絲絲的浪漫氣息,位於莽山區望山路四十號。在外人看來,這裏裝修奢華、格調優雅、久負盛名;可嶽野卻知道,它還有一個真正的身份,幽冥組織的聯絡站。


    作為一個曾宰了兩個幽冥殺手的人,按說嶽野是不該來這裏用餐的;可出於對墨螢的同情,他真的不想拒絕她的要求;而白澤夢又成了他的‘夢姐姐’,哪怕是為了幫大美人解決麻煩,他也要來這裏吃頓飯露露臉,再順便踩踩點熟悉一下環境。


    踩點的目的,是為了幫白澤夢查出幕後雇主的信息,這條信息音魔和鬼刀的靈魂內並沒有;二人是殺手不假,卻隻能在殺手平台上交接任務,可任務中並不會透露雇主是誰。


    為了查出幕後真凶,他隻能先把主意打到幽月夜上;此舉雖然有些冒險,但與其提防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殺手,還不如主動出擊從根源上解決麻煩。


    幽月夜的生意很火,嶽野推著墨螢走進餐廳時,一樓的卡座早已座無虛席,二樓也已經人滿為患,好在三樓的包廂還有空閑。


    他兜裏還剩幾個小錢,要了一個包廂便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推著墨螢坐上了去三樓的電梯;一路上特意記下了監控的位置,走進包廂後又在墨螢的準許下,把她從輪椅上抱下來放倒了座位上。


    “啪啪--”服務員按動開關,將包廂內的燈光調成了浪漫的色彩,遞過菜單問道:“二位想吃點什麽?”


    “一杯藍山,一份意大利麵,一份八分熟的黑椒牛排。”墨螢報出自己想吃的食物,嶽野則翻開菜單看了兩眼,若有所思的問道:“如果我要十分牛排,你們會不會把我當怪物?”


    “十份牛排,你真吃的下嗎?”墨螢略顯愕然,服務員則下意識問道:“先生,你是要打包嗎?”


    打毛呀!


    嶽野心中腹誹,就知道來這地方自己很難吃飽,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道:“我比較能吃,點三份牛排、兩塊麵包一杯可樂,不算誇張吧?”


    “不算。”服務員搖頭一笑,表現出了良好的職業素養。


    “那就這些吧--誒對了,還要來瓶紅酒吧?”嶽野合上了菜單,訕訕一笑道:“我是第一次吃西餐,很多東西都不懂。”


    “不用。”墨螢搖頭,服務員則會意一笑道:“先生,紅酒雖然是西餐的標配,但如果您要開車就不必點了;而且,點紅酒也一定非要點國外的牌子,國產的幹紅就很受歡迎。”


    “那就來一瓶吧,我不開車。”


    “好的,請二位稍等。”服務員說著點頭離開,留下二人相對而坐、默然無語,害得包廂內的氣氛也變得古怪起來。這倒不是嶽野不想打破沉默,實在是他並不了解墨螢,又怕找錯話題才一言不發。


    墨螢也感覺到了尷尬,甚至有些後悔提出來這吃午飯了,眼見著嶽野仍沒有要製造話題的意思,索性一咬皓齒道:“我們……是不是該聊點什麽?”


    “嗯,今天天氣不錯。”


    “撲哧--”墨螢被他逗笑了,用那迷蒙的丹鳳眼望著他道:“居然說天氣,你還挺逗的。今天下雨好吧?”


    嶽野略顯尷尬,撓著腦袋憨笑道:“下雨天比較涼快。”


    “那倒是。”墨螢頷首,掃了一眼他那濕噠噠外衣,若有所思道:“嶽先生,我聽說這裏提供代購服務,讓服務員去幫你買套新衣服衣服換上吧,免得穿這身衣服生病著涼。”


    “沒事,我體質好著呢。”


    “別逞強,年輕人要學會照顧自己;免得跟我一樣落下毛病,一到陰天下雨就腰疼。”


    腰疼?


    嶽野心念一動,有些想詢問一下墨螢的病情,甚至是她緩解病痛治好雙腿;而這個念頭剛一滋生,便在他心中瘋狂生長起來。


    他父親也是做輪椅的,他覺得如果自己能幫墨螢治腿,不但能磨練醫術更能積累經驗;有了這份經驗,以後給父親治腿勢必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他很想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又因為彼此的生疏而感覺太過唐突;正在他琢磨著該如何化解這份唐突時,就聽‘我相信’的鈴聲響起,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按下接聽鍵問道:“光頭,今晚有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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