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言,唐川就在椅子上將就了一晚上,哪怕是室溫隻比外麵好一點。


    唐川是那種講究道法自然的那種人,給周小諾喂完了藥之後便將空調關了,哪怕室溫冰涼他都沒有絲毫遲疑。


    他記得曾經在書上看到了一個案例,說的是習慣。


    生活在極北之地的人自然是不懼嚴寒,生活在南方的人自然就不是特別怕熱。


    隻有適應氣候才不會被氣候所困擾,改變天氣的修真者可沒有適應之說。


    像唐川這種人,從來都沒有害怕過寒冷,也不曾畏懼過炎熱。


    不知不覺就到了九點,周家鎮也開始逐漸蘇醒。


    推開窗,青石板上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打些哈欠,和碰到的每一個人都打著招呼,他們和誰都能夠聊到一起,談天說地。


    也有人吃著早餐,不論天南海北,隻有你想不到卻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唐川……”一陣冷風讓半坐著的周小諾打了一個噴嚏,沒了昨天晚上的癱軟,她感覺自己都好了。


    當然,前提是沒有那個噴嚏。


    唐川問聲而去,連帶著關上了窗。


    她不聲不響的坐在床頭,任由唐川給自己披上衣服,打開空調。


    他對她極盡關照,一切可以動用,讓她盡量避免生病。


    生老病死他無法改變,隻能盡可能的解決問題。


    此時周小諾眼含柔情,美眸隨著唐川移動,心都飄了起來。


    他搭脈,確認了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才鬆了一口氣,“吃點什麽?”


    她搖頭,說什麽都不想,沒胃口。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打破房間中的默契。


    “誰?”周小諾眉頭一蹙,望著門口。


    唐川皺著眉,打開了門。


    入眼是周元軍賤賤的臉,哪怕滿臉笑容,唐川也感到了深深地惡意。


    “小諾好一點沒?”他搬出自己的理由。


    同時,他趁著唐川不注意,朝著自己的表妹擠眉弄眼,想要她為自己說一兩句好話。


    周小諾點頭,說:“表哥你先進來吧……”


    周元軍如負重釋,飛一般的走了進來,在床頭開始噓寒問暖。


    唐川自顧自打開窗,房簷屋角的殘雪未曾清理幹淨,青石板的縫隙裏麵黑白相間。


    昨夜的雪時下時停,婉轉又不突兀。


    下與不下都一樣,尤其是在嚴寒的夜晚,沒人專注這些。


    天際雲層尚被陽光穿透,灰蒙蒙的。


    “那表妹,我先走了。”周元軍一本正經,臉上笑容並不尷尬。他和剛才的噓寒問暖一樣,都是真心實意。


    “我想起床!”周小諾嘟囔著嘴,生性活潑的她怎麽可能一直呆在床上。


    “不行”唐川果斷無比的拒絕了她,出去弄來一碗菜葉粥,又將昨晚的藥端了一碗。


    “我現在才發現你身體不是特別好……”唐川臉色並不是特別好。


    以前的他,很少將身邊的一切都套入“望聞問切”。就像一個精通犯罪心理學的警察不會把身邊的人都看成罪犯一樣。


    他也不會將一個個與自己無關的人當成自己的病人。


    “我也不知道,我的身體應該還不錯吧……”周小諾搖頭,對自己的身體還是有一定的了解。


    “不會因為你是一個醫生,就把所有人當成病人吧?”她開了一個玩笑,懷疑的看著唐川。


    “別人會,可對你不會……我昨晚可是做了一晚上,別個醫生會有這麽盡職負責?”唐川說,惹得周小諾笑嘻嘻的。


    門又被敲響,來人唐川不認識,卻是徑直和周小諾聊著,不經意間看他一眼。


    之後來往的人可謂是絡繹不絕,一個個都打著看周小諾的名義暗中打量傳說中的“唐川”。


    唐川不需要思考就知道他們來的原因,索性說:“小諾,我覺得我還是出去走走,免得他們都打擾你睡覺!”


    周小諾點頭,她明顯感覺到那些人說話的心不在焉,偶爾打量唐川的眼神,和提及他的諂媚都讓她臉色不是特別好。


    她倒不是小氣,而是今天的身體難以支撐沒有停歇的講話,那連續不斷的來人讓她疲憊。


    沒的說,唐川在房門掛上了請勿打擾的牌子之後就離開了房間。


    一夜未眠的他最先到的地方就是小小的早餐店,想要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吃點東西,補充一下精力。


    不過這明顯有些不切實際。


    剛才的一個小時,認識或者不認識,臉生或者臉熟的也多了起了,其中的好奇,少女們竊竊私語都讓唐川眉頭微皺。


    “你好”有人怯生生的站在他的身邊,小聲說:“請問你旁邊有沒有人……”


    靈異事件並沒有發生,因為唐川說沒有。


    那人便坐在了唐川對麵,自顧自的吃喝起來。


    簡簡單單的豆漿油條此刻滋味很足,他也吃的很開心。


    忽的,他抬起頭,撓頭道:“你是?我好像沒見過你。”


    唐川也抬起頭,正如他說的,他也未曾見過此人。


    不過能在周家鎮的,也沒幾人能夠和周家脫得了幹係。


    互相看著的兩個人還沒出話,便有人一臉便秘,不敢相信道:“他人都不認識,還跑去拚桌?還是跟他!”


    另一人嗤之以鼻:“若是認識還叫拚桌……”


    “請問……你是?”他重複了一次。


    唐川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我叫唐川,你叫?”


    他點點頭說:“你好,我叫周禹,大禹的禹。”


    他又問:“真不好意思,以前都沒有注意到你,不知你是哪個姐姐妹妹的男朋友。”


    他腦袋裏沒有唐川的一點印象,以前有沒看到過他想沒有。


    他不是喜歡交流的人,簡而言之也就是宅男。


    “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來了。”有人笑眯眯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順勢坐在唐川旁邊。


    周禹撓撓頭,麵對熟人也有些羞怯。他說:“昨天晚上剛剛完成課題,難得好好睡到天亮,餓了就來了。”


    周煬啞然,他倒是忘了這位的習性,除了餓,他是不可能走出自己的小天地的。


    至於他的課題便是那一株株的植物,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植物。


    或許在業界他有不小的名氣,但在自己家裏,他就是一個宅男,整日醉心於研究,大部分的人都隻是知道他的名字,卻記不得他的模樣。


    周煬是一個例外,因為他和周禹都是一個大學的人,恩,一個是研究生一個是大學生。


    同在一所學校,關係自然是近了幾分。即便專業不同,在周家莊時關係也算不上多好,總比其他人要熟稔幾分。


    “你昨晚沒有來吧?”他問。


    周禹點頭,周煬也算了然。


    從他們這一輩開始,名就沒有跟著族譜走了,雖然不隨意,卻沒有像往日一樣嚴謹。


    他正式介紹:“這位是小諾的男朋友——唐川先生。”


    “久仰大名。”周禹用紙巾擦了擦手,伸出道。


    唐川握了握他的手,說:“還不知周先生在哪裏高就?”


    周禹神色一變,到不至於在唐川麵前吐露心聲,想要敷衍兩句卻被周煬堵住了嘴巴。


    “唐先生有所不知,禹哥是學植物的,對培種什麽很了解。唐先生您不是正在開展中藥的種植嗎?”周煬聲音不大不小。


    唐川饒有興趣的打量周禹,這個書呆子式的人居然懂植物……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禹哥你可能還不知道,三爺爺他們也在推動這方麵的合作,家族一些還未上大學的也將經過挑選培養這一方麵的知識。”周煬將自己所知一一道來。


    周禹臉上沒了剛才的木然,多了分驚喜:“唐先生,您是打算進軍中藥行業?”


    唐川點頭。


    他大喜過望,也算是有合理的理由跟導師說下,為自己的未來奮鬥。


    “我想……我想……”他語塞,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將心裏話說出來。


    “周先生但說無妨。”唐川說。


    周禹深深一口氣,緩解了一下內心的緊張。他是學術型,對於商業不了解,卻對現在的華夏現狀很清楚。


    傳統的行業大多被新的不分好壞給掃進了垃圾桶。


    特種養殖聽起來不錯,實際上因為比傳統的養殖、種植缺乏監管,質量參差不齊。


    現狀是這樣,他卻沒有魄力、野心改變這一切,隻能和幾個誌同道合的同學為這些很少被提及的東西努力。


    現在……他又開始忐忑,不是誰都願意將資金投在這裏麵幾年時間,卻沒有足夠的回報。


    他不知道唐川是誰,也沒有看出周煬的小心翼翼。隻把他當成普通的大老板,畢竟這個年紀能成為大老板就很不錯了。


    他現在可還是一個學生。


    “唐老板,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選定位置,另外種類,投資……”周禹還是問道,一本正經的從身上摸出一個小本子和一隻鋼筆。


    唐川汗顏,他可沒有周禹這樣認真:“目前選定了幾個縣,西南東北西北東南各一個,都是地理條件比較特殊,種植必能事半功倍。至於資金,目前還沒有具體的金額。”


    周禹眉頭一挑,心中對唐川高看了一分的同時不由揣揣。


    他生性謹慎,認為隻有到了種子種下才算是真的開始。


    “不知道具體有些品種……額,可以不說,很抱歉。”周禹又問道,話一出口就後悔了,直接道歉。


    “具體的待會我會讓人傳給你的。希望到時候我能夠看到你。”唐川起身離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絕世神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魚不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魚不周並收藏絕世神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