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吳彥輝,不知道說什麽,也不知道怎麽說。


    吳彥輝以前的確欺負過我,而且是很惡劣很低級的那種欺負,按理說看見他現在的這個樣子,我應該感到開心才對。


    曾經因為我的出身而各種瞧不起我的他,如今也因為他的出身同樣被其他人瞧不起,所以我不是應該感覺到大快人心嗎?


    但我同時又知道那種被人欺負的滋味,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把所有的罪惡都強加在自己身上的那種感覺。


    所以我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麽樣的想法,隻覺得心情很複雜。


    “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當時的感受了。”吳彥輝苦笑著說道,“所以說老天還是開眼的。我現在有這樣的遭遇,我誰都不怨。”


    “對了,王悅彤怎麽樣了?”吳彥輝話題一轉,突然我起我王悅彤來。


    我看著他,一時不知怎麽回答她,難道跟他說,葉耀宇為了報複,把王悅彤他家那些不光彩的事也挖了個底朝天?


    “她家出了點事,她休學了一年,我就知道這些。”我大概說了下。


    吳彥輝聽了點了點頭,沒有任何激動和吃驚的表情,然後繼續問我:“她是不是和那個李恩重在一起了?”


    “已經分手很久了,聽說李恩重出國了。”我如實回答道。


    “事到如今,其實我也不怕你笑話。”吳彥輝想了想,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對我說:“其實我早就知道王悅彤的性格不是大家看到的那樣,她很自私,她知道我喜歡她,所以總是想辦法利用我,她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什麽都知道,隻是那時候是真的喜歡她,所以她想要什麽,我就給她什麽。”


    “但現在想想,那時候真是幼稚。”吳彥輝說著,就站起身來,對我說:“謝謝你今天報警幫了我,這個情我記下了。”


    說完,吳彥輝便走了。


    “吳彥輝,你現在還喜歡王悅彤嗎?”我好奇地問道。


    吳彥輝腳步頓了下,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想了想說了句:“誰知道呢。”


    然後便繼續向前走去了。


    我看著吳彥輝的背影,心裏感慨萬千。


    當一個人喜歡另外一個人的時候,他不管對方是好是壞,是黑還是白,他隻知道自己喜歡她,所以他甘願為她做一切他能做的事,他的眼睛可以被心中的喜歡和愛蒙蔽著,什麽都看不見,就隻能看見他喜歡的她。


    可當感情淡去,她或許還是當初的她,但他卻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一切的美好褪去繁華,恢複了原來普通的樣子,再也不能在對方的心裏激起漣漪了。


    我回到家後,給張豔打了個電話報平安,於是又開始通過各種辦法聯係葉耀宇,但依舊無果。


    自從我找到了唱歌賺錢的竅門後,我就每天開始苦練各種當下年輕人喜歡的歌曲,不管是快節奏的還是慢節奏的,同時我還為自己編排了一些唱歌時用到的舞蹈動作,這個時候我真的很感謝當年那麽刻苦地學了幾年鋼管舞。


    我的人氣越來越高,給我鮮花打賞的人也越來越多,當然這些的前提依舊是他們給我端上了的酒我能喝光。


    我人氣越來越高,這讓其他的幾個老歌手很不開心,她們都覺得我搶了她們的客人,斷了她們的財路,所以私下裏會把我拉到一邊,威脅我說,我一個初來乍到的小丫頭最好收斂點,別淨想著出風頭,這碗飯不是那麽好吃的,最後吃苦的還是我自己。


    我看著她們,她們臉上的濃妝掩蓋住了她們原來的樣子,然後輕輕地推開她們按住我肩膀的手,輕聲對他們說:“我不想靠這行吃飯,我隻想賺個學費,賺夠了我就走了,所以你們不必擔心我。”


    我說的是實話,但沒有人信我。


    所以從那天起,她們就開始在暗地裏壞我,比如在我喝水的杯子裏倒上辣椒油,弄得我一晚上嗓子都火辣辣的,唱歌的時候不知道有多痛苦。再比如她們會在我演出的時候,把我的衣服偷偷丟掉,讓我下了台沒辦法換衣服,隻能踩著高跟鞋,化著濃妝,穿著性感的衣服回家,以至於在路上遇到過好幾次耍流氓的。


    這天我結束演出,剛下舞台,就又一個衝過來抓住我就吼:“趙建平呢!趙建平呢!”


    我被她抓得生疼,卻怎麽也想不起來眼前的這個化著煙熏妝的女孩是誰。


    她什麽都不說,就抓著我一個勁地問我趙建平在哪!


    “你冷靜點。”我用力掙脫了她的手,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你是誰啊?”


    “我是誰?我******是趙建平的女朋友!你不是趙建平的姐嗎,我就問你趙建平那個狗雜種呢!”


    我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激動的樣子,皺著眉頭無奈地說:“我跟趙建平早就斷絕關係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你要找他就去別的地方找吧,別在我這浪費時間了。”


    “我呸!你******少拿斷絕關係這種事來搪塞我!你們一家就沒有一個好人!當媽的賣孩子坐牢,當弟弟隨便睡女人,當姐姐的就隨便被人睡!要不要臉!”那個女孩扯著嗓子激動地對我大吼道。


    在後台那些休息的歌手聽了這女孩的話全都笑了起來,她們總覺得我是找關係進來搶她們飯碗的,所以她們都看不上我,現在有我的笑話給她們看了,她們當然很樂意了。


    不過眼前的這個女孩既然知道我是趙建平的姐姐,那麽也就是說,我們應該見過麵才對。


    突然,我想起來,當年剛回到那個家裏的時候,在學校圖書館門前見到過趙建平帶著一個女孩,那時候她就是化著煙熏妝,一副裝成熟的樣子。


    原來是她。


    “既然你認識我,你就該知道我和趙建平的關係有多僵,我們這輩子不當仇人都算對得起我們體內流著相同的血了!所以你要找他,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但別來找我要人。”雖然心裏生氣,但我還是忍了,我不是怕,是懶得給自己找麻煩。


    聽我這麽說,那女孩用手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們家就沒有一個好人!老娘不知道給趙建平打了幾個孩子了!他******有了別的女人就一腳把老娘踹了,我告訴你這事沒完!”


    我聽她這麽說,心裏又是一陣感歎,想了想就說,要不這樣,你把你聯係方式給我,我要是遇見他了,我就給你打電話。


    聽我這麽說,那女孩的情緒終於有所緩和了,然後她把聯係方式給了我。


    孫歡,是那個女孩的名字。


    她父母給她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寓意應該是想讓她一生快樂吧。


    但是,現在的她,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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