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傅本想讓勞大鵬點些燒烤,帶回到別墅裏吃。


    可勞大鵬說跟哪兒吃都一樣,而燒烤帶回去絕對沒有剛烤出來的時候味道好,程傅也不能做的太明顯,隻得依著勞大鵬,跟他一起坐在了燒烤攤上。


    勞大鵬點了不少東西,又要了四瓶啤酒,程傅趕忙說:“我不喝酒啊!”


    “你愛喝不喝,反正四瓶兒啤酒我一個人也能喝得下。老板,甭搭理他,隻管上。”


    老板答應了一聲,讓媳婦兒給送上啤酒,自己則是麻利的分揀起勞大鵬點的那些東西,放在了爐子上。


    老板娘拎著四瓶啤酒,還端著一小盤煮毛豆,放在了桌上。


    “都起開麽?”老板娘問。


    “開開開,都開了。”


    “毛豆送你們的。”老板娘麻利的起開了四瓶啤酒之後,指了指那盤毛豆說到。


    “就得是咱東北的燒烤才能行,跟南邊要個毛豆,還得十塊錢一盤。”


    勞大鵬這純粹是感慨的話,而老板娘聽了卻是一愣:“南方這麽黑呀?一盤毛豆十塊錢?”


    勞大鵬剛想回答,程傅卻笑著說:“這收入也不同啊,而且南方人飯量小,就他點的那些燒烤,在南方夠四五個人吃的了。要是再每桌送點毛豆,人家老板也得掙錢不是?”


    老板娘想了想,點點頭說:“也是這麽個理兒,咱們東北人,能吃,咱走量。哈哈。”


    說完,她也去爐子邊,幫著自己的丈夫忙活去了。


    不大會兒,老板娘就把燒烤送來了,勞大鵬吃的那叫一個大快朵頤,就像是餓死鬼投胎一般。


    程傅看著都有點不舒服,但想了想,心裏默默對自己說:“吃吧吃吧,這估計也就是你這輩子最後一頓燒烤了。”


    雖然程傅都沒怎麽碰那些烤串,但勞大鵬卻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很快就把之前點的燒烤風卷殘雲的吃的幹幹淨淨。


    程傅看著,心道這該差不多了吧?就開口說:“老板娘,結賬。”


    可勞大鵬卻一瞪眼,說:“結啥賬,我還沒吃夠呢!老板娘,再來二十串肉,一個烤茄子……”嘰哩哇啦,又報了好幾樣。


    程傅皺著眉頭,說:“你怎麽這麽能吃呢?”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燒烤攤邊,下車的人徑直走向燒烤攤擺放各種食材的地方。


    勞大鵬還在報著自己要點的東西,大喊一聲:“再來兩瓶啤酒啊!”


    老板娘答應著,然後又笑眯眯的對新來的客人說:“你看吃點啥,自己拿就行,擱那簍子裏。”


    拿了啤酒送到勞大鵬的桌上,分別起開,勞大鵬倒了一杯,一口喝完,痛快的打了個酒嗝。


    “誒!就得這樣!我跟你說,隻有咱東北的燒烤那才叫燒烤呢!你也嚐嚐,別跟那兒就知道坐著。一口肉串一口啤酒,這啥日子都不換我跟你說!”


    “不就是個燒烤,哪兒的還不都一樣?”程傅沒好氣的說。


    勞大鵬翻了個白眼,說:“你可拉倒吧,就吳東那燒烤,我跟你說,我跟吳東住了一個月,尼瑪,那嘴裏都快淡出個鳥來了。吳東那燒烤,都嘎嘎說啥是東北燒烤,一進門你還別說,老板真是一口東北話。但烤出來那東西,全都遷就他們本地人了,完全不是咱東北這味兒。”


    “行了你少說兩句,這麽多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程傅趕忙攔住勞大鵬,不想讓他說的太多。


    而正在食材那邊挑選東西的那位新客人,聽到兩人的對話,明顯一愣,微微偏了偏頭,著重看了程傅和勞大鵬一眼。


    稍微思考了片刻,那人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掏出來一看,有些尷尬的說:“不好意思,不吃了,媳婦兒催命呢!”說話間,兩隻手抱著手機一通操作。


    老板娘倒是善解人意,笑眯眯的說:“沒事兒大兄弟,沒啥事是一頓燒烤解決不了的!這次不吃,下次再來!”


    那人點點頭,跟老板娘打個招呼,就匆匆離開了燒烤攤。


    ……


    看著手機上拍下的兩人的照片,周大銅就想著給程煜發過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勞大鵬和程傅。


    這有點太湊巧了,剛好就讓周大銅聽到勞大鵬嚷嚷“吳東”這倆字,又提到在那住了一個月,而看看程傅,長相似乎跟程煜還真有那麽兩三分相似的地方,不由得不讓周大銅聯想起那兩個人。


    但是轉念一想,這會兒程煜估計正在開車,即便接到信息,因為是在去往機場的高速路上,這一時半會也下不了高速回不來,還能把這邊給耽誤了。


    眼珠子一轉,周大銅就想到了主意。


    程傅現在是程氏集團的董事長助理,也算是高管了,這在程氏集團官網的管理人員簡介裏,應該會有他的照片。


    於是,周大銅用手機搜了一下程氏集團,上去找到管理人員介紹,果然,看到了燒烤攤裏那位程傅程助理的照片。


    跟手機裏拍下的照片一比較,絕對就是程傅本人不錯了。


    而勞大鵬,已經不需要過多的確認了,有他那番話,周大銅基本上可以判斷他就是勞大鵬沒跑。


    這勞大鵬不是應該還在吳東麽?明天早上的飛機才飛回來呢!怎麽現在就出現在哈爾濱了?


    周大銅滿腦子疑問,人則是躲在暗處看著那個燒烤攤。


    猶豫著要不要通知程煜,周大銅卻看見程傅和勞大鵬站起了身。


    他趕忙把身體往路旁的大樹後邊藏了藏,本以為二人會走向酒店,卻沒想到倆人站在路邊左顧右盼,看上去像是想攔出租車的樣子。


    周大銅皺著眉頭,心說這倆人這麽晚了,這是要去幹嘛?


    當下,周大銅也來不及多想,直接用手機叫了個網約車,打算跟著那倆人,看看他們到底意欲何為。


    網約車距離這兒隻有四百多米,說話就到了。


    而此刻程傅和勞大鵬也剛好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周大銅鑽進了網約車,直接指著那個出租車,說:“跟上那輛車!遠遠跟著,別湊太緊。”


    司機一愣,隨即很是興奮的說:“警察啊?”


    周大銅也不解釋,點點頭,司機更加興奮,說:“這是跟蹤嫌疑犯呢?”


    “算是吧。”


    “得嘞,您放心,我絕對不讓這倆孫子跑了。嘿嘿,這麽多年,就在電影電視裏看過人家開車鑽進來一個警察要跟蹤前邊的車,沒想到今兒讓我給遇上了。”


    周大銅皺著眉頭,說:“你那麽興奮幹嘛?”


    司機一邊操縱著車子吊在了那輛出租車的尾巴上,一邊笑著說:“必須興奮啊,這一輩子也遇不上幾回的事兒……不是幾回,是一回都難。而且您想,這深更半夜,我正打瞌睡呢,您這一上車,我可不就來精神了!”


    周大銅也沒法跟這司機多說,隻得道:“那你可得給我盯緊了,別跟丟了。”


    “放心吧,警官,我跟您說,這也就是我現在改開網約車了,這要是以前開出租車的時候,我對講機那麽一說話,前頭那車的司機就能直接告訴咱那倆人要去哪兒。”


    周大銅翻了個白眼,說:“那不也讓那倆人聽見了?”


    司機興奮的說:“聽見歸聽見啊,也得聽得懂才行啊!我跟您說,我們出租車司機之間,有一套自己的話,防止總台說我們不務正業瞎聊天您知道吧?我隻要是拿我們那行話一說,前頭那司機一準兒明白,然後他也會用行話回我,把那倆人要去哪兒告訴咱。”


    “哈哈,你們這還真是有點兒意思。”


    網約車跟在出租車後邊,因為大晚上的,雖然路上黑不太能看見車牌號什麽的,但路上車子也少,跟得太緊還真容易被發現,所以周大銅也隻能不斷的讓那個司機開慢點。


    結果前邊的出租車一道彎轉過去,網約車就沒來得及跟上,等到了路口就遇到紅燈了。


    網約車司機倒是說直接闖過去,然後明兒到公安局那邊申請個配合警察破案的條子,把他這個闖紅燈的記錄消了就行。


    可周大銅又不是真的警察,怎麽可能讓他這麽做?


    但是等這個紅燈過去之後,前邊那輛出租車早就沒影兒了,也不知道是拐彎了呢,還是鑽進了哪個小區之類的,總之算是跟丟了。


    周大銅歎了口氣,說:“麻蛋還是讓他們跑了。”


    可網約車司機卻擺擺手,笑著說:“沒事兒,我保準幫您找著那倆人。”


    “這還怎麽著?”


    “您別著急,我下車攔個出租。”


    說話間,網約車司機下車真的就開始攔出租車了,很快還真就被他攔下一輛。


    “嘿,大兄弟,我車裏坐了個警察,他剛才讓我幫他跟著倆嫌疑犯。我以前也是開出租車的,現在改網約車了。那啥,你車裏的對講機給我用一下。”


    出租車司機二話沒說,就把對講機摘下來遞給了那個網約車司機。


    “黑axxxxx,聽到回話啊!”網約車司機熟練的對著對講機,把之前那輛出租車的車牌報了出來。


    剛準備喊第二遍,對講機裏傳出聲音:“誰呀?咋地了?”


    網約車司機扭臉對著周大銅微微一笑,說:“嘿兄弟,你下活兒了麽?”


    “剛把倆人送家,這正出小區呢!”


    “我跟你說兄弟,那倆人是警方的嫌疑犯,我這邊有個警官,剛才讓我跟著你那車。結果一個紅燈讓我把你給跟丟了。那倆人你送哪個小區?”


    對麵愣了一下,迅速回複:“真的?艾瑪,我就說那倆小子不像好人。”


    “少廢話,哪小區?”


    “就那個xx小區,十三號樓。我跟你說,那小區老好了,都是獨棟大別墅,那倆孫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鳥,肯定是賺了黑錢買的別墅。我就說,都特麽二十剛出頭的年紀,憑啥他倆就買得起大別墅,我特麽開個出租每天一睜眼就覺得欠人二百塊錢呢?”


    “得嘞,兄弟,謝謝你了!”網約車司機把對講機還給那個出租車司機,也道了聲謝,轉身對著周大銅笑道:“警官,怎麽樣?我就說能找著吧?”


    周大銅也是服了,心說這還真是蝦有蝦路蟹有蟹路,於是伸出大拇指,道:“牛逼!”


    “還行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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