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台拉著若蘭的手痛哭的說:“姐姐,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姐姐……夫君走了,還有我。我們還要相依為命呢!”


    若蘭似乎並沒有聽到趙陽台的話,繼續用手刨挖著黃土。在淚水與血水中若蘭將竇滔送給自己的塤埋在了墳頭。烏雲壓的越來越低了。整個黃土地被一種漆黑而陰暗的氛圍籠罩著。遠遠的傳來了馬褂鑾鈴聲。趙陽台隨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傳聖旨的公公們已經到了眼前。


    ……聖旨到!!聖旨到!


    堅硬的黃土地在風雪中變得更加堅硬,黃土地上依然回蕩著孔明的心聲:“轉麵來把伯約一聲呼喚,聽師父言共語細說心間。與師父戴相帽身穿袍緞,也不枉與劉主保立江山。你吩咐西蜀軍轅堂立站,諸孔明托帥印五丈原前。”


    若蘭用剪刀剪斷秀發將絲絲秀發撒在粒粒黃土上。一陣陣陰冷的寒風吹來,黃土和秀發在黃土台塬上打著旋兒飄落在天地間。“請公公回稟聖上若蘭生是竇家的人,死是竇家的鬼!”黃土地上下起了久違的雪花。雪花中墳頭盤旋著一隻潔白如雪的鳳凰和一條金黃如黃土一樣的飛龍騰空而起飛向天邊。


    秦厚林看著手中的稿子想起了昨晚的夢。當寒雪鳳呼呼大睡的時候,他也在桌前歪著頭進入了夢鄉,時不時的擺弄著小腿,不安分的踢一踢對麵的牆。那個讓他不安的夢,那個他也說不清楚是什麽的夢。他夢到了自己,也夢到了寒雪鳳,大家都迷失在瑣碎的生活裏。


    朦朧中秦厚林和寒雪鳳走在漠峪穀的漠峪河畔。漠峪穀兩邊的山崖上和穀底開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花。耳邊傳來了漠峪河“嘩嘩,嘩嘩”的流水聲。流水在河裏伴著魚兒的自由自在流向遠方。隻有水草在河裏賣弄著自己的風姿。


    寒雪鳳牽著秦厚林的手說:“厚林哥,我不知道我是幸福的還是不幸的。我該有的都有了,丈夫,孩子,一個別人眼裏看來美滿的小家庭,丈夫是個公務員,你知道現今公務員有多吃香,他又年輕有為,人人都說他隻要一直工作下去,我就是住在金山上。但是我並不覺得自己幸福。”


    “鳳兒,你在說什麽?你有丈夫和孩子?你有一個美滿和諧的家庭?”秦厚林眼前一黑差點就暈倒在地上。還好他意識到自己是在夢裏,就強行將自己的意識扭了回來,繼續聽著寒雪鳳如同咒語一樣的話。


    寒雪鳳繼續說:“結婚三年了,戀愛和新婚的那股熱勁都已褪去。那次我突然發現孩子竟是個累贅,最初有這念頭的時候我自己都吃了一驚,隨後也就習慣了。我還是愛我的孩子,隻有這小東西能給我點安慰。可我沒有喂過他奶,為了保持體形。我脫了白大褂在我們研究所裏的浴室衝澡的時候,那些生過孩子的女同事都羨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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