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押送回京


    房間裏的女子哭喊之聲清晰的傳來,在院中的人都聽得真切,各懷了心思沉默無言。


    忽然房間裏像是推倒了什麽東西,“嘩啦”一聲響,隨後是男人的一聲悶哼,“小賤人,你別跑!”


    他的話音剛一落,門口人影一閃,一個女子跑了出來,她披頭散發,身上的花布衣衫被扯得掉了幾個扣子,領襟處敞開著,露出細膩雪白的肌膚,隱約還可看到水紅色的肚兜,下身的裙子被撕掉了裙擺,露出裏麵的素色褲子,赤著腳,沒有穿著繡鞋。


    女子一出門,沒想到院中竟然有這麽多人,而且都是男人,她不禁臉色一白,臉上的驚恐更加了幾分,眼睛瞪得老大,眼角的淚珠滾滾而落,手捂著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秦謹疏看了一眼旁邊的祝洛,祝洛微微側首,對一個小僧說道:“小師父,能否麻煩你拿一件僧袍來?”


    小僧愣了愣,隨後撒腳如飛,一會兒便拿來了一件僧袍,遞給了祝洛。


    祝洛接過,走到女子的麵前,低聲說道:“姑娘,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他說著,把手中的僧袍披到女子的身上,帶著她走到了一邊。


    眾人還沒有緩過神來,房門又被人從裏麵拉開了,一個男人闖了出來,身子肥胖,東搖西晃,有些站立不穩,頭上戴著束發的發冠,赤金打造,華光閃閃。


    他的臉圓胖,一雙短眉,眼珠溜圓,鼻子上長了一顆痣,嘴唇有些厚,此時他的膚色發紅,隱約還有酒氣,像是喝了酒意識還不太清楚。


    他來到門前,看到這麽多人,又看到隨著祝洛站到一旁的女子,抬手一指,大著舌頭說道:“你……你們是什麽人?敢搶我的女人?告訴你們,都給我聽清楚嘍,這個女人……是,是我的!誰也不能碰!”


    他說著,過來伸手就想拉女子,秦謹1;148471591054062疏抬腿“啪”的一下踢在男人的手腕上,怒道:“放肆!”


    男人痛呼了一聲,捂著手腕,跳著腳道:“你……你敢打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


    “睜開你的眼睛看看!”秦謹疏身邊的一個侍衛說道:“這是六殿下!”


    男人一愣,隨即眯了眯眼睛,仔細的看了看秦謹疏,他喝了酒,反應有些遲飩,看罷多時這才驚得倒退了幾步,臉上的血色頓時散去,酒也醒了幾分,舌頭打著結道:“殿……殿下……”


    “陳充,陳大人,真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裏與您相見。”秦謹疏麵帶微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陳充額頭的冷汗在陽光下閃著晶亮的光,他垂著頭,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笑意,短促的笑著,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秦謹疏轉頭去看法悟,“大師,您這寺廟還真是清修之地,若大的院子隻有這一間房子裏有人,我是該說您疏忽大意呢還是該說您貼心?”


    法悟的肥臉一白,他咬了咬牙,此時他的腦子裏也蒙著,實在不知道這個陳充明明昨天晚上已經走了,什麽時候又回來的?還喝成了這副鬼樣子,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是從哪裏來的?


    他有嘴說不清,隻好含糊的說道:“陳施主在此之事,貧僧不知,實在不知……”


    “噢?您不知?”秦謹疏微微詫異,語氣微揚,可臉上的神情卻不是那麽回事,“可方才陳大人明明說了,老於給他找的人,難不成是我聽錯了?”


    “殿下,”法悟抬起頭來,把心一橫,“此事我貧僧真的不知,陳施主是香客,偶爾走不了或者是要留宿燒晨香也是有的,至於……這個女子,貧僧更是不知情,平時也很少到後院中來,貧僧……”


    “大師,”秦謹疏的聲音冷下去,“您這麽說,可就是推脫了,左一句不知,右一句不知,難不成您這個主持是擺設,什麽事都不過問不知情的嗎?還是大師覺得,寺廟中出了這等荒唐之事是小事,值不得您親自過問?”


    秦謹疏的話兩頭堵,法悟怎麽說都似乎不太對了,他就像是風箱裏的老鼠,兩頭都受氣,他本來就是個粗人,哪裏懂得這些彎彎繞,說上幾句腦子就明顯不夠用了。


    秦謹離更是氣得心都在顫抖,照法悟這麽說下去,別說洗脫不了嫌疑,一會兒還得被栽上管理無方,治寺不嚴之罪,為了撇清自己說一推二六五,說什麽也不知道,這哪裏行?


    更可氣的是,陳充怎麽會在這裏?又怎麽會和豆家莊的女子攪和在一起?真是邪了門了,今日之事事事都透著古怪,哪哪都是陷井。


    陳充是戶部的官員,也是秦謹離的人,戶部可是個重要的門戶,是秦謹離的經濟命脈,而陳充就是給他看護錢袋子的人,可眼下……


    別說法悟於建平此時自身難保,連陳充都快保不住了。


    他急得心頭冒血,眼白都布滿了血絲,可就是出不上力,真真是讓他既焦急又無奈。


    秦謹疏怒火滿胸,看著陳充和法悟冷笑了一聲說道:“二位,今天的事情,你們都難逃罪責,至於怎麽處罰,我要把你們都帶回去,交由父皇定奪。”


    “殿下,”陳充一聽要把他帶走,去找皇上定罪,不禁有些急了,他上前幾步,對秦謹疏說道:“殿下,殿下,您聽下官解釋,今天的事情,純屬是一個誤會,下官昨天來寺廟是燒今天的晨香的,昨天來的時候在山下的酒館喝了兩杯,至於這個女子……實在是……”


    他狡盡了腦汁想著,可怎麽也說不出個合適的理由來,吭哧了半天,這才說道:“下官平時也算是潔身自好,這次可能是喝多了酒的緣故,又在山下遇到個老漢,想要賣女兒,下官就動了惻隱之心,於是就——帶了她上山來,誰知道咳咳……後來酒勁起來了就沒有忍住……下官實在是有罪,實在是罪……”


    “胡說!你胡說!”女子聽他這樣說,尖叫了一聲就要撲上來,“分明就是你把我迷倒了,強行帶來的,還要對我強行無禮!”


    秦謹疏冷笑了一聲,“陳大人還真是巧舌如簧,說起謊來都不帶臉紅的,你說這個女子是你在山腳下救的?”


    “……是。”陳充聽著他的話,覺得此事似乎不太尋常,但話已經說了出去,又不能反悔,隻好硬著頭皮說道:“此女的確是……”


    “陳大人,你這幾日告病沒有上朝,”秦謹疏打斷他的話,字字冰冷的砸過來,“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豆家莊連續幾次有少女失蹤,我和翼王殿下協助京兆司審理此案,我也曾在豆家莊日夜監視,昨天夜裏發現有人迷暈了一個女子偷帶出來……”


    秦謹疏的話讓陳充渾身冰冷,他瞪大了眼睛,張著嘴,腦子裏有一瞬間的空白,耳朵裏轟鳴全是方才秦謹疏所說的話,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秦謹疏所說的意思,這個女子……是豆家莊的?


    他怔了怔,向前奔了兩步,臉上的肥肉不斷的跳動,急切的對秦謹疏說道:“殿下,殿下!下官真的不知道這個女子是豆家莊的,下官……一覺醒來發現這個女子就在身邊,下官還以為是於建平送給下官的,下官真的不知道哇……”


    “放屁!”法悟在一旁怒喝道:“陳充,你別胡說八道!老子……貧僧什麽時候為你辦過這種髒事?你別往貧僧的身上潑髒水!”


    “於建平!”陳充也急了,漲紅著臉說道:“你別想讓我一個人擔事,是誰說這裏安全的?你別出了事兒就想不認帳,把我的命豁出去,你自己落個沒事兒人,沒門!有事兒一起擔!”


    “你……真他媽混蛋!”法悟氣得咬牙跺腳,恨不能上去抽他兩個耳光,他急怒之下回頭看了看一直沉默著的秦謹離,“殿下,這……”


    秦謹離早就快氣瘋了,他之所以沒有開口,是因為覺得沒有開口的必要了,這兩個愚蠢的家夥現在吵得不可開交,什麽話都說得出,很明顯是保不住了,若是自己再開口護住他們,到時候自己也得被粘下一層皮來。


    他冷冷的看過去,冷聲喝道:“行了,都別吵了,哪裏還有一點朝廷命官的樣子?像是一群無賴!有話回去說去!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陳充紅著臉,鼓著腮幫子喘了兩口粗氣,眼睛死死盯住法悟。


    秦謹疏冷笑,“行了,二位,都隨我回去一趟吧?到了駕前怎麽說,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他說罷,一揮手對著身後的侍衛說道:“來呀!把人都帶上,帶回宮去!”


    “是。”侍衛門上前一闖,押上陳充和法悟便走。


    兩個人的臉色一白,目光都對準了秦謹離,秦謹離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他抿了抿嘴唇,走到秦謹疏的麵前,低聲說道:“六弟,不如先把他們押到刑部,好好的審問之後,再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奏與父皇可好?這樣就把人帶過去,在父皇的麵前吵吵嚷嚷,是不是太不成體統了?”


    “三皇兄,”秦謹疏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有時候爭吵之下才能出真相,來不及思索,頭腦還未冷靜,若是先把他們關到刑部,萬一……再有同夥給他們串了供,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秦謹離的目光一變,聽出秦謹疏話中的深意,不自然的一笑,說道:“六弟聰慧,說得極是。”


    秦謹疏轉頭看了看那個房間,“三皇兄,我以為還是要再搜搜這間房子,說不定還會發現什麽線索,您稍後,我進去瞧瞧。”


    “六弟,”秦謹離急忙說道:“我還是陪你一起去吧,萬一這房間裏再有什麽機關,傷到了你可如何是好?”


    秦謹疏也不堅持,點頭說道:“也好,三哥,走吧。”


    兄弟二人進了房間,秦謹疏的目光滑過,這房間裏布置得很簡單,到底是寺廟中的房子,沒有那麽多的講究,除了一些必備的家具用品之外,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


    秦謹離的心中卻有些緊張,他快速看著,目光突然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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