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公子——棠公子!”


    風奴焦急尋找著。


    “棠哥!棠哥!”


    白玉彥也在帶人搜尋。


    看到遍地的殘缺屍體後,兩人倍感不妙。


    “棠哥,你千萬不能出事啊……”


    白玉彥祈禱道。


    風奴欲哭無淚,他覺得自己的項上人頭已經在跟自己揮手告別了。


    “風大人,白公子,我們發現一個地洞。”


    一位府兵稟告道。


    “莫非是狼洞?帶我去看看。”


    風奴說道。


    抵達地洞所在之地,風奴壓低聲音,問道:“你們沒打草驚蛇吧?”


    負責看守的府兵們搖著頭。


    “好——”


    風奴大聲喊道:“裏麵有人嗎?”


    他同時舉起自己的風牙砍刀,如果出來的是一頭狼,就立刻讓它腦袋開瓢。


    “有人,是我。”


    有人的聲音傳來,白玉彥一聽,好像是李棠。


    “棠哥,你在裏麵嗎?”


    地洞內沒有回話,隻聽見窸窸窣窣的動靜。


    下一刻,洞口冒出一顆凶相畢露的狼頭,給眾人嚇了一跳。


    隨後李棠踢開狼怪的屍體,從地洞內鑽了出來。


    感情他拿狼怪的屍體堵洞口啊,真聰明。


    “棠公子,您沒事吧?”


    風奴問道。


    此事李棠身上又是泥土又是血跡,頭發都結在一塊兒,看起來不像沒事的樣子。


    “我,我沒事啊,我挺好的,大家沒事吧。”


    李棠回道,但可以聽出他聲音在不自然顫抖。


    風奴斷定這是故作鎮靜的表現,想來李棠也就一半路出家的公子哥,遇上這種場麵能不受驚嚇嗎?


    “白公子,你帶棠公子散散心,我們等會就返回王府。”


    風奴不打算過問李棠發生了什麽,這場麵一看就全自行腦補完了,得虧李棠沒出事,謝天謝地。


    “府兵聽令,挖挖坑,把能埋的就地埋了,半個時辰後返回王府。”


    風奴下令道。


    “遵命!”


    半個時辰後,回城隊伍恰巧遇上了臨淵王返回郡城的戰車。


    戰車停了下來,風奴立刻湊到窗邊向王爺稟告情況。


    幾分鍾,風奴回來對李棠說道:“棠公子,王爺請你上戰車。”


    李棠木訥地點了點頭,隨後鑽進戰車。


    “棠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臨淵王安撫道,絲毫不介意李棠身上的泥土等穢物,抱著他的肩膀。


    “小侄沒事,伯父安好才是萬幸。”


    李棠也注意到了,臨淵王的九蛟征天鎧也有新的戰損。


    臨淵王覺察到了李棠的目光,內心由衷感歎,真是一個細心且孝順的好侄兒,隻是這次恐怕被嚇得不輕。


    對座的李素衣一直默默看著李棠,她突然開口呼喚道:“棠弟?”


    “啊……”


    李棠反應頗大,顯然被嚇一跳。


    “你過來,讓姐姐抱抱你,”


    她敞開懷抱邀請道。


    “別吧,我現在身上很髒。”


    李棠婉拒道。


    “沒事,回去洗個澡就行了,來吧,讓姐姐心疼一下你。”


    李素衣笑意溫柔道。


    “去吧,棠兒。”


    臨淵王也鼓勵道。


    李棠不再遲疑,簡簡單單的擁抱。


    “我可憐的棠弟,雨的氣息、泥土的氣息、血的氣息、還有……”


    她壓低音調,聲音彷佛滑進李棠的耳朵裏:“狼的氣息。”


    一瞬間的慌張後,李棠突然抱緊二姐李素衣。


    “不說了,不說了,姐姐我會一直保護你的,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李素衣柔聲道,撫著李棠的後背。


    這一幕讓臨淵王十分欣慰,一向性格乖張怪異的二女兒如此疼愛這個弟弟。


    當年自己與棠瑗的遺憾,沒準能在素衣和棠兒這一代身上彌補。


    這就是緣嗎?


    龍淵郡城內,知州郭儀甫也平息了城內的狼災,傷亡還在統計,南龍淵一片混亂。


    雖說天武道場與武道世家紛紛出力,但狼群攻擊範圍覆蓋頗廣,幾乎侵入了大半個南龍淵。


    縱使高品武師有心殺狼護民,但武師畢竟是少數,救人的速度完全比不上狼群狩獵的速度。


    傷亡注定不會少,並且城郊兵營至今沒有任何消息,郭儀甫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北龍淵倒是未有人員傷亡,不少武道修為尚可的人甚至主動加入民兵隊。


    民兵隊源源不斷地支援南龍淵,配合傷亡慘重的城防官兵掃蕩可能躲在城池角落裏的狼。


    三天後,龍淵郡勉強恢複了正常的運轉。


    郭儀甫也收到了傷亡統計。


    南龍淵居民死傷兩萬六千餘人,其中重傷三千人,殘疾六千人。


    官兵損失五千四百餘人,城郊兵營內的五千多人更是全軍覆沒,一個活口沒留下。


    所幸狼災並未導致城中建築大麵積損壞,流失的人口也能從別的郡縣及時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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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一次狼災對於龍淵,尤其是南龍淵,其原本的商圈以及人際生態幾乎斷層。


    南龍淵也就十萬常駐人口,少了將近兩成,其中還包括有一定社會地位但運氣不佳的商人。


    他手下的龍淵黑市就有兩位高管被狼咬死於家中,侍者更是不計其數。


    尚且不知道狼災與駭浪有無直接關聯,但郭儀甫更傾向於“有”。


    如果不是為了應付那幾道駭浪,以及可能觸發的第二次天海大劫,南龍淵的城防不可能如此空洞。


    因為那該死的海妖王,他全程不敢挪動精銳兵團,一直死守著海岸線。


    他甚至寧願海妖淵怪來犯,結果直到狼災被平息,海岸線平靜得讓人覺得詭異。


    這讓他如何解釋?會被套上幾頂“不作為”的帽子?


    但他不敢賭,狼災最多肆虐龍淵一個郡,若是第二次天海大劫再臨,整個蓬萊州都會淪陷,荼毒大封。


    那枚銀彈發射後,郭儀甫已經認命了,龍淵發生的一切,他無法隱瞞分毫,甚至還會被抽絲剝繭。


    至於狼災的元凶,臨淵王給出的解釋是“狼煙餘孽”,讓他麵對聖上時,就用這四個字作答。


    哈哈,狼煙餘孽?全天下都知道最後那位狼語者是你臨淵王所殺的。


    用這個四個字解釋,解釋什麽?死去的狼語者回來找臨淵王報仇,然後牽連到我郭儀甫了。


    這話怎麽讓人開得了口,到時候文武百官哪個不覺得好笑?


    不過狼群如此大規模進攻確實有狼語者的做派,但他上哪去找一位狼語者給自己開脫啊。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抓不到狼語者,一切都是臆斷。


    而臨淵王那邊已經給了自己一個解釋,再去主動聯係他就是私通諸侯。


    到時候臨淵王軟禁思過,自己則要掉腦袋。


    他郭儀甫雖說的一片赤膽忠心,但還沒蠢到讓自己無緣無故丟掉腦袋。


    降臨在郭儀甫頭上的大問題並非真相是什麽,狼災背後有無陰謀根本不重要。


    他此刻需要的是站在聖上麵前能夠解釋一切並且站得住腳的理由。


    但很顯然,郭儀甫找不到。


    而且他也沒時間找了,作為曾經的內廷鷹犬,郭儀甫已經嗅到了同行的氣息。


    那幫腰揣“生殺予奪”令牌,懷抱“先斬後奏”尚方寶劍的紅衫鷹犬,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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