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具體該怎麽做?”


    臨淵王說道。


    “向附件居民采購綿羊數頭,我會想法子讓綿羊的血液充滿劇毒,隨後將綿羊扔入沼澤之中,初清場,後開道。”


    李棠回道。


    “好就依你,各位將軍,聽明白了嗎?”


    臨淵王大聲問道。


    “明白了,將軍。”


    眾人回道。


    李棠隨即開始研究人臉蛭的毒液抗性,這玩意也很好捕獲,一滴血就能引來大片。


    捕獲了一瓶,他開始逐步往水蛭體內注入先前配好的毒藥。


    毒性大小往往得看個體與劑量。


    人相比於水蛭,個體要龐大許多,對於人體效果甚微的毒素都可能輕易殺死水蛭。


    然而李棠一番實驗下來,水蛭的毒素抗性遠超他的預期,甚至說有點誇張。


    先前調配的毒藥對它們完全沒有任何影響,哪怕直接注入其身體內,它們隻會暫時揪成一團失去活性,稍許之後又會恢複活力。


    李棠不信邪,還抽空出去又收集了一些砂金蠍的原生毒素。


    然而注入水蛭體內的效果還不如調製出來的混合毒藥。


    很顯然,這水蛭對於寰州本土的毒物都有一定的抵抗性。


    不,不能是“一定的抵抗性”,完完全全是免疫了本地毒物的毒性。


    看來,它確實是寰州一帶的食物鏈霸主,沒有任何天敵。


    這讓李棠陷入思考,既然毒不死,那該怎麽辦呢?


    每當遇到這樣的問題之時,輪回之宮吸納的記憶就會瘋了似的開會聒噪。


    好處是基本不需要李棠本人多加思考,記憶體們會自行為李棠找出解決方案。


    缺點就是它們實在太聒噪了,令李棠頭痛欲裂。


    這次聒噪的結果,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雲姓先生,提了一嘴石崗縣的張員外。


    李棠可算有了主意。


    對啊,毒不死就把它們補死,下毒不成那就超額進補,正所謂過猶不及。


    人臉蛭性陰冷,李棠專挑陽性的補藥。


    陽葵、火舌花、赤藤、百烈石……


    這些東西恰好是行軍配備的補藥,李棠計算過,不需要很多,隻需要一點點的分量,就能讓小小水蛭輕鬆斃命。


    將這些補藥研磨成粉,隨後與一滴血液混合,滴入水蛭群中。


    水蛭發了瘋似得哄搶血滴,血滴散於水中,每條水蛭都能吃到。


    隨後水蛭的身體開始膨脹發紅,它們浮出水麵,失去了動靜。


    李棠拿筷子一戳,它們的身體紛紛爆開,明顯補死了。


    這下法子搞明白了。


    等到臨淵王的人將羊群購買來,李棠給羊群喂食補藥。


    如此誇張的進補,就連整隻羊都變得奄奄一息。


    雖然羊群沒做錯什麽,隻不過消滅某樣東西,作為平衡肯定得作出一些犧牲。


    第二天,臨淵王命人將奄奄一息的綿羊丟入水草地之中。


    綿羊身上還特意割了一道傷口,使血液流出,吸引大群水蛭蜂擁而來。


    它們會在缺少食物的情況下進行休眠,所以水草地一直保持著數目可觀的水蛭群。


    然而血的味道頃刻間將它們從休眠之中喚醒,瘋狂撲向待宰的羔羊。


    成千上萬的水蛭在大快朵頤,場麵密密麻麻叫人惡心。


    它們甚至從綿羊口耳鼻等部位鑽入其體內,以此搶占吸血的好位置。


    水蛭如此瘋狂且爭先恐後,同時也讓一隻綿羊的犧牲作用發揮至最大。


    一隻綿羊足以禍害將近數千條水蛭,它們無不飲血之後膨脹發紅,浮在水麵。


    士卒拿棍子一敲,紛紛炸開為膿血。


    全軍大喜過望,隨即如法炮製,繼續扔入第二頭、第三頭羊……


    隨著前來吸食綿羊血液的水蛭越來越少,可想而知,水草地內的水蛭數量已經快被完全消滅。


    不過這片水草地還很寬闊,臨淵王沒有掉以輕心,他命令士卒緩慢前進,每隔兩百米扔一直綿羊看看情況。


    就這樣,雖說還是有士卒被水蛭咬了,但總體有驚無險地穿過了水草地,抵達了鶴拔山的山腰。


    這裏就沒那麽多“妖魔鬼怪”般的生物,放眼所及滿是一片寂靜的綠色。


    這裏的山坡沾滿一層比青苔稍稍濃密挺拔些的植物,此地若是用來放羊想必極好,然而哪有羊能夠安全渡過那片水草地呢?


    這裏就像是未被開墾的世外桃源,安靜、悠長。


    然而這份閑情逸致並不讓臨淵王感到多少高興,畢竟人不是羊,這草也不能給人吃啊。


    “原地安營紮寨,各部檢查補給。”


    臨淵王下令道。


    隨後他召集各位將領,然而並不是議事,而是集體前往某處。


    鶴拔山一處背風坡,有一個二三十米高的山洞,山洞前堆積著無數粗壯的白骨。


    莫非洞內有什麽駭人的惡獸?


    “此地乃是鶴拔山神的祭壇。”


    臨淵王說道。


    確實附件的居民都流傳著鶴拔山神的傳說,相傳那是一隻壽命悠久的洪荒猛獸,直立行走,似熊但頭生雙角。


    “王爺,此行是拜會山神,還是……將其獵殺?”


    長孫勝問道。


    山神一類可並非什麽大慈大悲的善神,它們甚至可能是披著“神名”的魑魅魍魎。


    而它們賜福的方式也講究一個“等價交換”。


    你想獲得什麽,就拿你的牛羊來換。


    若是你多求過於“癡心妄想”,就拿你的兒女來換。


    它們喜歡給予人們想要,然後奪走人們必需的。


    “非也,它早已離開此地不知多少歲月了。”


    臨淵王回道。


    “那它去哪了呢?”


    有人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似乎很幼稚,然而臨淵王卻指了指天上。


    “也許它飛黃騰達,位列星宿的正神行列。”


    隨即臨淵王又指了指眾人。


    “也許,它化成了人形,就在你我中間。”


    此言一出,眾將倍感毛骨悚然。


    “哈哈,諸位無需緊張,我率領諸位來此,不過是借洞中的神龕一拜。”


    臨淵王向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神龕並非那山神的神龕,而是山神所祭拜的神明,也許是它的祖宗,也許是高高在上的正神。”


    眾人跟隨臨淵王走入高聳的洞穴之中,陰風陣陣仿佛抗拒著眾人進入。


    山洞內部的空間雖大,然而布置卻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的石台上,擺著一個通體金燦的神龕。


    那神龕足有三四人之高,需要三人環抱的粗細。


    神龕內,供奉著一尊沒有頭顱的羅漢,羅漢手執金鎖,無頭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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