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廊地區。


    蒙森集結兵馬,總共五十萬人,氣勢雄赳赳氣昂昂。


    比起封國號稱的百萬大軍,這五十萬或許還不夠看。


    同時大軍內還有各種問題,比如這是河廊各國歸順後集結的全部兵力。


    內部存在製式、指揮、戰術,甚至是語言溝通都存在問題。


    還有的各國士兵,原本所屬的兩國便是世仇,他們的親人都可能死在對方手中。


    他們見麵便是廝殺,讓他們合作多少有點天方夜譚。


    蒙森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要操練這五十萬人馬能夠上戰場,顯然也是天方夜譚。


    “諸位——”


    蒙森用河廊地區最流行的西域語大聲喊道。


    “我從古老偉大的克羅城法典內尋到一句話——稱霸大漠的克羅一族尋找到了一片仙境綠洲。


    這片仙境綠洲便是河廊,我們都是克羅族的後裔,我們是同胞,我們身上流淌著大漠霸主的偉大血脈。”


    一句終了,士兵內的呐喊聲此起彼伏,然而還不夠熱烈,遠遠不夠。


    “百餘年前,封國無恥地入侵了我們,他們帶著征服者的傲慢將我們踩在腳下,讓曾經的大漠霸主卑躬屈膝。


    若是不服從,他們便奪走我們的妻子與孩子,殺死我們的父親與母親。


    而我們隻能作為青壯勞力被他們奴役,他們讓我們飽含屈辱地活著,變得法子羞辱我們。


    這些你們忘了嗎?我們是大漠霸主的後裔,也是那群飽含恨意之奴的後裔。


    你們忘了嗎?”


    蒙森連聲呐喊。


    士兵內部情緒被煽動,他們怒吼著“刻骨銘心”、“無法遺忘”。


    “如今奪回尊嚴的機會就在眼前,我們要複興曾經大漠霸主的使命。


    我們要將壓迫者趕出大漠,讓他們感受到我們的怒火。


    沒有人是生來的奴隸,我們也會流血,我們也會感動疼痛。


    那他們呢?他們也會,並且將由我們帶給他們。


    我們要戰到最後一刻,若是繼續想作為奴隸而活著,看著封國糟蹋自己的妻子孩子與父母的,現在可以隨時離開。”


    無一人出列離開,士兵們紅著眼睛,充斥著怒意。


    “想與我一起為了河廊的未來,為了後代的尊嚴,為了永遠不被奴役,為了挺直腰杆,為了奪回大漠霸主。


    請隨我一起呐喊‘河廊萬歲’。


    並且獻上我們的血肉與靈魂,我們將戰鬥至最後,哪怕僅剩下牙齒與拳頭。”


    蒙森高舉著月華權杖,這是日月教會的雙神器之一。


    若是此時烈日之徽也能在手便更好了,不過有月華權杖便已足夠。


    “河廊萬歲!”


    蒙森高呼。


    “河廊萬歲!!”


    士兵們回應,他們現在隻有一個身份——複仇者。


    “河廊萬歲!”


    “河廊萬歲!!”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我們身後就是故鄉與愛人。


    為了不被奴役,為了活著的尊嚴,我們隻有兩條道路——戰鬥或死亡。”


    蒙森壓低聲音,再次陡然升起。


    “你們的選擇是——”


    “戰鬥!”


    士兵們的呼聲如山呼海嘯。


    蒙森明白,士氣已成。


    動員結束後,蒙森在眾人的簇擁下回到了宮殿。


    他的貴客早已等待多時。


    那是一位身穿黑袍的挺拔身影,他身上流淌著最原始的野蠻、最古老的邪惡、最偉大的蠻荒。


    他的存在仿佛將紀元拉回了混沌時期,那是諸神激戰的恐怖歲月。


    “大巫祭,久仰。”


    蒙森行禮道。


    “久仰?那你可知道我活了多久?”


    被稱為“大巫祭”的男人反問道,他的聲線極其渾厚,宛如千百頭獅子在咆哮。


    “據說天空存在星星之時,您便在大陸行走了。”


    蒙森回道。


    眼前這位可是與日月教會的神話同時期的存在。


    “你記錯了,星宿創造了我,我隻不過是在星宿之後第一位在大陸行走之人。”


    大巫祭笑道。


    “您既然願意接受我狂妄的邀請,想必願意協助我等。”


    蒙森小心試探道。


    “協助是自然,但我北境巫族同樣是元氣大傷,我隻是作為智囊前來,恐怕難堪大用。”


    大巫祭回道。


    北境巫族,他的身份同樣水落石出。


    不過早在巫族存在之前,大巫祭作為“人”早已在大陸行走。


    他與巫族的關係千絲萬縷,但又不可一概而論。


    “您不論作為什麽,我都極其歡迎。”


    蒙森揮手道,隨即邀請大巫祭共飲美酒。


    “閣下剛剛的演講,哪怕是我也熱血沸騰。恐怕是感同身受,我巫族也遭受了封國的恥辱。”


    大巫祭歎息道。


    “其實我很難想象,封國為何能與大巫祭坐鎮的巫族打得節節高歌,甚至攻入祖城。”


    蒙森問道,隨即豪飲一杯葡萄美酒。


    “我並未萬能者,我僅是一位祭祀……”


    他突然話鋒一轉。


    “可武崇帝最後死於我手,這是否能夠挽回些許老臉?”


    蒙森聞言,手中酒杯不穩,但他隨即緊緊握住。


    “不愧是您呢……”


    “那武崇帝確實是英雄人物,可惜他終究不是那位祖帝,想要推倒我信仰的神祇。


    他不夠格,甚至祖帝親自來也不夠格。”


    美酒助興,大巫祭難得多言兩語。


    “您所信奉的神明,祂們是……”


    蒙森鬥膽一問。


    “知曉祂們的名諱便是一種詛咒,蒙森將軍,我是為了你好。


    不過有一句倒是可以提一提,我信奉的神明,祂們是混沌時期的勝者,駕馭星宿的至高神明。”


    河廊這邊在“飲酒論神明”,而封京內,臨淵王正在點兵擇將。


    秣兵城內,此地乃是封京的兵營,尋常百姓不得靠近,更不得在裏麵居住。


    整座城池便是一個巨大的兵營,同時還配套鐵匠鋪與馬廄。


    爐火的高溫與馬糞的臭味,是秣兵城的常態。


    臨淵王根據兵部尚書提高的名冊點兵。


    他收編了禦林斧兵六千人,天策槍兵四千人,刀斧手三萬人,玄甲重兵一千五百人,火器兵五千人,天罡力士三千人。


    步騎兵二十萬人,斥候三千人,弓弩手三萬人……


    林林總總大概三十萬人,其中精英大概十萬人。


    至於擇將方麵,臨淵王就需要一個一個麵試過去了。


    有些人履曆有假,本領存疑,年齡甚至都在捏造。


    不過這些一麵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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