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這幾天才剛剛好了一點,李纖兒因為身邊實在少個貼心的人兒,杏兒拖著傷為李纖兒出謀劃策,她現在不禁有些擔心,堡主不是傻子,隻不過是現在事情多沒有想到罷了,萬一事後追查起來究竟是誰放出的消息,隻怕是會牽連到夫人啊,還有那幾個作證的聚錦居的丫鬟嬤嬤,看起來也不是個嘴嚴實的,萬一。


    杏兒心中忐忑不安,左右思量,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做得有些不周全。


    “劉嬤嬤看起來應該是個會做事兒的,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吧!?”李纖兒不確定的回道,畢竟那個老東西也是知道成破厲害的,萬一這件事情暴漏了,她自己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的。


    “奴婢不是說劉嬤嬤。”杏兒沉吟了片刻,悄悄湊到李纖兒的耳旁,“奴婢實說聚錦居的那幾個禍害,雖然一時貪財背棄了主子,但是估計她們也是知道了卷進了主子們的醜事當中無論如何也活不下來,怕的是到時候狗急跳牆供出夫人啊!畢竟。”


    杏兒停頓了片刻,看到李纖兒疑問的眸光繼續低聲說道,“她們能背棄能背棄自己的主子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這種不老實的東西、、、”


    未盡之意已經很是明白了。


    “那你的意思是?”李纖兒聽明白了杏兒的意思,渾身瞬間嚇出來一身冷汗,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她還真的沒有想過這些,若是真的供出了自己,隻怕她這些年在堡主那裏辛辛苦苦建立的形象就要回之一旦了,可是,那幾個人已經見過堡主和幾位老爺了,自己也不能貿然的下手啊,這件事情。


    難辦啊!


    杏兒的手在脖子上橫著比劃了一下,眸中頓時射出一股寒光,相信以夫人的冰雪聰明已經明白了。


    “談何容易啊?在這等關鍵時刻那幾個人被殺了,弄不好那個賤女人的罪名不確定,萬一被堡主弄回來,不行。”李纖兒急了,她談何不想解決掉那個女人,但是這件事情確實不好辦哪!更何況那個賤女人還有個兒子,畢竟是龍家的長子嫡孫,堡主對其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啊!李纖兒焦躁的不停來回踱步,峨眉緊緊蹙起,努力思索著對策。


    “夫人,此事自然不能做得太明顯,您這般……”杏兒在李纖兒耳旁悄聲說了一遍,聽得李纖兒慢慢舒展開了眉毛,嘴角彎起一抹微笑,不住的點頭,“就這麽辦!”


    日落日升,一個不平靜的夜轉眼即逝,清晨湖畔,空氣清涼,水中天光,樹間朝陽,連夜奔跑了不知多少裏的路程,唐曼氣喘籲籲的抱著小金錢,也分不清東南西北,終於看到前方有個小鎮子,唐曼喜不自禁,終於逃出來了,連空氣都有股自由的芬芳。


    隻見麵前一條小河繞鎮而過,河畔翠綠高大的柳樹迎風擺動,岸邊酒樓茶館林立,熱鬧非凡的樣子,幢幢民居在樹影間若隱若現,清晨金色的陽光如一個個優雅的音符在河麵上跳躍不已,仿佛一顆顆透明的水晶穿成一條價值連城的玉帶,唐曼頓時興奮的想要抱著小金錢想要進小鎮子,驀地。


    唐曼止住步伐,瞥了一眼身後的金色斑斕大虎,不禁頭痛不已,她現在是逃亡,能低調盡量低調,若是帶著一隻金色斑斕大虎進鎮,隻怕不到一天她就得高調的被抓回龍家,這是她絕對不願意看到的情景,可是也不能開口對曼曼說我現在逃出來了,您還是請回吧!多多少少有點不地道,再說曼曼也不一定聽她的呢!


    哎!


    難辦啊!唐曼愁得直歎氣,忽然間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從懷中響起,唐曼低頭一看,小金錢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中已經含著淚水,頭不停的拱著自己胸前,白嫩的小臉兒憋得通紅,要哭不哭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唐曼頓時明白了,感情小金錢這是餓醒了,既然進鎮的事情隻能從長計議,唐曼認命得找個隱蔽的地方掀起衣衫,做起了萬能的奶媽。


    曼曼一看小人兒已經醒了,原本已經萎靡的精神瞬間消失了,精神煥發的竄到小金錢麵前,興致勃勃的看著小金錢大口大口的吸吮著他的糧倉,小人兒就是好看呐!曼曼忍不住用肉掌碰了碰神奇柔軟的小身子,心中一塊角落瞬間變得柔軟起來,肥碩的大腦袋歪著,金色帶著條紋的虎皮在陽光下泛著光亮,一點也沒有感覺到自己給唐曼帶了多麽大的困擾,反正除了主人它最大,它的主人還不知道在哪裏呢,不過就算是知道了它也會頂著挨飛腳的危險帶著小人兒走的。


    唐曼絲毫不在意曼曼的行為,反正她相信曼曼是不會傷害到小金錢的,徑自思考著自己身上的銀子,如果省吃儉用的話隻能夠活半年的,可是小金錢畢竟還小,萬一生個病之類的,自己的銀子恐怕隻能支撐兩三個月,算了,幹脆在這個小鎮子安定下來,熬過這段時間就能好很多了,畢竟相信誰也不回想到她會在京城附近的小鎮子落腳。


    想到京城,唐曼麵色一黯,隨即強打起精神來,畢竟她還有個孩子要照顧,畢竟那裏的生活不適合她,那個人也不會屬於她,唐曼瞥了一眼正在聚精會神看著小金錢的曼曼,瞬間揚起一個諂媚的笑容,調整了一下小金錢躺著的姿勢,讓他更加舒適,柔聲對曼曼說道,“曼曼啊!”


    曼曼瞬間嚇得後退了幾步,戒備的打量著唐曼,幾次下來,它發現這個女人一笑起來準沒有好事,雪白的爪子頓時作出要逃跑跑的姿勢,看的唐曼心中一喜,若是它自己主動要走,她就省勁兒多了,畢竟出門在外帶著一個身形巨大駭人的斑斕大虎是多有不便,她又不是龍禦西那個二愣子。


    曼曼黑金色的虎眼賊溜溜的看著唐曼,一步步向後退去,唐曼笑的更加溫柔了,道,“打個商量好不好?你現在鎮外等著,等我安頓好了就來接你行不?”


    曼曼瞬間心裏不樂意了,憑什麽讓自己在這裏等著?黑金色虎眼瞬間鄙夷的看了一眼唐曼,氣的轉身就走,忘恩負義的女人。


    唐曼幾乎樂不可支,少了曼曼,她的銀子還能支撐更長的時間,如流水一般花銀子,唐曼瞬間哀嚎一聲,簡直是要了她的老命啊!


    片刻之後,原本已經走掉的曼曼瞬間回來了,若無其事的趴在唐曼身邊繼續它的事業。目不轉睛的看小金錢,它為什麽要走?就不走,氣死她!


    過河拆橋!


    曼曼十分氣憤的用雪白的爪子刨著地麵,尖銳的爪子在鬆軟的土地上撓了一道道深深地痕跡。


    忘恩負義!


    氣憤的、賊溜溜的黑金色虎眼時不時的瞥向唐曼,然後狠狠的一瞪,它曼曼可是主人身邊的愛將,誰不敬著它?這個用女人感情是利用完了就想踹開她,休想,它不但不走,還要天天好吃好喝的當大爺,曼曼抖了抖肥碩的大腦袋,瞬間想出一條自認為很滿意的想法。


    卸磨殺虎!


    這種女人十分可恥,曼曼十分無語,甩甩尾巴繼續目不轉睛的看著小金錢。


    唐曼傻眼了,納悶的看著原本已經走遠的金色斑斕大虎竟然若無其事的回來了,悲憤哪!唐曼瞬間跳腳了,仿佛白花花的銀子隨著曼曼的回來似乎如流水一般的沒了,讓唐曼肝疼肉更疼,瞪了一眼曼曼,果然什麽樣的主人養什麽樣的畜生,和它的主人一樣欠踹,不過就是現在她還不敢動手罷了!


    罷了!


    唐曼一聲長歎,跟就跟吧!要骨頭肯定沒有就是了,想跟著她就得吃玉米麵糊糊,不然啥都沒有,看著小金錢安穩的睡著了,唐曼嘴角一抽,還是小孩子好啊,什麽都不用想的除了吃就是睡,她還得苦命的去找住的地方,畢竟在荒郊野外,雖然有曼曼在不至於發生什麽危險,但是夜晚畢竟濕氣比較重,大人可以將就但是孩子絕對不能將就的。


    過了半響,唐曼重新給小金錢換過尿布,仔細包裹好了,然後抱著小金錢走向鎮子,看也不看後麵的曼曼,直接扔下一句,“不要讓那別人看到你,不然不供你吃的。”


    曼曼瞬間心裏不樂意了,黑金色的虎眼中劃過一抹嚴重不滿,蹭的竄到河邊,透過清澈的河水照了照自己的皮毛,金色帶著黑色紋絡的皮毛光鮮亮麗,膘肥體壯的身軀顯示了它的強壯,潔白如雪的爪子它每次吃完骨頭之後都有認真的清理的,曼曼從上到下裏裏外外的照了一麵,最後不信邪的抬起後腿,,就連私密處都一如往昔的威武強壯,曼曼瞬間不樂意了,自己憑什麽就見不得人了?


    一個跳躍曼曼瞬間擋在唐曼麵前,後背的皮毛炸起,呲牙咧嘴的擺出憤怒的樣子,她不說就絕對不讓她進鎮。


    唐曼現在卻是明白了,這個曼曼絕對和龍禦西一樣有神經病,不就是說了它一句嗎怎麽著一個畜生還說不得了?吃著她的喝著她的還敢給她耍脾氣,哪家慣出這種大爺的脾氣?唐曼想到自己懷中為數不多的銀子還要用在一大半在曼曼身上,瞬間有了勇氣,冷言道,“你最好給我讓開,龍禦西我都照踹不誤,想留下最好把你的大爺脾氣收起來,否則別怪我不慣著你。”


    唐曼越說越解氣,沒有龍禦西的日子她不得不承認她過得十分不自在,想到自己竟然為一個男人心痛成那個德行唐曼自己都鄙視自己,現在一個畜生都欺負到她的頭上,唐曼終於奮起了,劈裏啪啦的說完一通,留下早已經呆若木雞的曼曼走了。


    不得不說,曼曼也是有著龍禦西的秉性的,眼前的女人惡狠狠地踹主人她不是沒有看過,甚至她還能讓它偉大的主人撞樹呢!它是一隻有智慧的老虎,由此推斷出眼前的女人有著不弱於主人的實力,雖然它現在還沒有看出來,曼曼瞬間顫抖了一下,瞬間夾著屁股諂媚的竄到唐曼身前身後的甩著尾巴,表示自己無上的諂媚之情。


    “躲在暗處去,不許出來嚇人。”唐曼瞬間找回了教訓龍禦西的威風,冷冷的喝一聲,看著曼曼瞬間消失的身影滿意地點點頭。


    走進小鎮,唐曼發現這個小鎮竟然極其繁華,心中暗歎果然是天子腳下,雖然這個腳離得有點遠了,市麵上人聲鼎沸的,各種吆喝著買小東西的商販,商店茶肆林立,前麵的拐角處一家明顯比其他地方大上很多的一幢樓,唐曼心中一喜,快步上前一看,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心中暗自唾罵無恥,什麽時候男人都有辦法建立自己的溫柔鄉,唐曼緊緊地抱著小金錢絲毫不猶豫轉身就走,看到這地方她渾身發毛,可是天已經快要黑了,唐曼心中不由的有些著急,找不到房子怎麽辦?


    再次心中暗暗數著自己為數不多的銀子,唐曼咬咬牙,豁出去了,先找一家客棧將就一宿吧!


    唐曼緩緩踱步走了進去,一個身著黑色棉布衫,留著小八字胡的掌櫃摸樣的人笑咪咪的迎了上來,“夫人,可要住店?”


    “嗯。”唐曼摸出隨身的零碎銀錠子輕輕放在桌上,微微一笑,“給我一間上好的客房,然後再給我準備兩套男裝,和一些飯菜,送上去就好。”


    出門在外畢竟還是男裝比較方便,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她現在還是低調的好,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兒子酣睡可愛的小臉,告訴自己要加油,已經離開那個地方許久了,不用再委屈自己了。


    “夫人,這邊請。”老板倒是很爽快,接過銀子喊來小二帶著唐曼上樓去了。


    唐曼被領進一間寬敞的房間,入目打掃等幹幹淨淨的,床單看起來也是剛剛清洗過的,讓唐曼懸著的心悄悄放下了。


    “夫人,你先休息,你要的衣服和飯菜小的一會兒給您送來。”小二笑眯眯的對著唐曼說道。


    唐曼略微一點頭,笑了笑目送小二離去,趕緊把房門關上,眉宇之間略微有些疲憊,揉了揉眉心,唐曼輕輕的上了床,畢竟****的奔波使得她早已經精疲力竭了,眼皮已經重的睜不開了,最後一點印象,唐曼似乎聽到了樓下忽然傳來的一陣嘈雜的聲音,人聲鼎沸似乎還帶著著女子的驚歎和驚呼。唐曼無力去想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隨即沉沉的睡去。


    等到唐曼一覺睡醒的時候,外麵的天早就已經黑透了,而小金錢不知什麽時候早就已經醒來,躺在自己懷中開心的玩著手指頭見唐曼睜開眼睛,興奮地將自己已經要在口中濕漉漉的手往唐曼的唇邊送去,嘴角大大的裂開,露出粉紅色的牙床,唐曼嘴角一抽,這真的是名符其實的無齒之徒啊!


    “寶寶乖啊,不要吃手指頭,很髒的。”唐曼見到伸過來的小小拳頭,十分無奈的笑了笑,點了點小金錢的小鼻尖兒,也不管他能不能聽懂,裝作生氣的嗬斥。


    小金錢一見自己的娘親竟然不吃自己的拳頭,瞬間撇起了嘴,要哭不哭的模樣,眼淚已經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十分的可憐,唐曼一看小金錢可憐的模樣,頓時心軟了,壞心思一起,大大的張口將小金錢的小拳頭含進口中。


    小金錢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竟然‘沒了’,瞬間傻眼了,隨即哇的一聲,一聲尖銳的嬰兒哭嚎響徹了整個客棧,哭的聲嘶力竭,仿佛是誰欺負了他一般,閉著眼睛就是哭嚎。


    “小祖宗喲!”唐曼嚇了一跳,這可是客棧不是自己的家裏,吵到別人休息可不好啊,唐曼連忙把小金錢的手從口中拿了出來,連忙誘哄道,“你可別哭了,小祖宗,你的手在這裏呢,不哭不哭啊!”


    嬰兒的哭嚎聲戛然而止。


    “當當當。”正在這時敲門聲適時的響起,一道陌生似乎還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夫人,您醒了嗎?”


    唐曼腦袋一頓,馬上想起說話的人正是接待她的店小二,連忙擦拭了小金錢臉上的淚珠,起身整理好衣衫和淩亂的發絲,才說道,“進來吧!”


    店小二拿著一疊衣服推開門走了進來,將衣服放在桌上,笑嘻嘻的說道,“夫人您可算是醒了,飯菜早就已經做好了,隻不過看您還沒有醒就吩咐廚房用爐子溫著,就等著您醒來了,還有這是您吩咐買的衣衫,也放在這裏了,您先等著,我馬上去給您端飯。”


    “謝謝。”唐曼點頭含笑的說道。看著店小二轉身離去的背影,唐曼翻看了一下桌上的男裝,雖然不是上乘的料子,不過可以看得出來,已經很不錯了,雖然一個男人抱著孩子有點奇怪,但是總比一個單身女人抱著孩子在外麵強,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唐曼趁著小二去端飯的功夫,快速的拿起桌上的男裝換上,散開頭發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男子的發髻是怎麽梳成的,隻能隨便的梳了一個馬尾辮,對著鏡子一瞧,果然遮掩住女子的那種嬌柔,鏡子中的人眉目含笑,晶亮的鳳眼微微彎起,似笑非笑,自有一股明亮灑脫的氣質。


    不多時,小二已經端著熱騰騰的飯菜進屋了,見到男裝扮相的唐曼頓時一愣,怔怔的看了唐曼半響,才認出來這位明亮灑脫的公子哥分明就是剛剛那位嬌柔的夫人所扮嘛,訥訥的開口道,“夫、夫人,飯菜已經端上來了,您慢慢用吧,小的先下去了。”


    “等等。”唐曼忽然出聲叫住店小二,坐在桌子上,隨手拿出一錠小碎銀子遞給店小二,“有一件事情想麻煩小二哥,不知道能否幫我租一間寬敞幹淨的房子?隻要我們母子住就好了。”


    “這、這。”店小二訕笑了一聲,連忙推辭,“小的不敢收夫人的銀子,房子小的盡量幫您看著,有合適的一定通知您。”


    在唐曼的堅持下,店小二收下了銀子,想了想,唐曼叫住店小二重新弄來三大份飯菜,曼曼還沒有吃東西呢,一會兒直接把它叫過來。


    在店小二轉身離去之後,窗戶忽然被撞開,曼曼輕巧的跳了進來,看也沒有看桌上的飯菜,瞬間竄到床邊,逗弄了一會兒小金錢,一下午不見,它好像這個小人兒啊,隻可惜。


    曼曼哀怨的看了一眼正在吃飯的惡毒老巫婆,非不讓它跟著,有它這個小弟跟著也不想想多拉風,這個女人太不識時務了!


    又是一個暗夜,小道上黑漆漆的不見一個人影,隻有樹葉隨著微風的拂動嘩嘩作響,和周圍不時傳來的狼嚎,此刻一個黑色的人影迅速的從小道上閃過,隻留下一個黑色的殘影,速度快的令人乍舌,若是被人看到,定然認為是一個鬼影的。


    龍禦西驀地靠在樹上歇了一口氣,氣息有些紊亂,為了早一點回京城拜堂,他甚至犧牲了晚上睡覺的時間不眠不休的狂奔了兩天兩夜了,手中緊緊攥著易顏珠,龍禦西看著暗色的天幕,銀色的圓月靜靜的掛在天邊,龍禦西摸摸心口,感覺空空的,忽然很想那隻豬了,不知道看見他撞樹撞的忽然不見人影會不會生氣,龍禦西忽然生出一股子煩躁,瞬間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休書拿了出來,借著月光美滋滋的看著信封上大大的休書兩個字,心情瞬間變得好了很多,想到回京城後馬上就能拜堂成親了,龍禦西瞬間覺得自己靠在樹上休息都是一種罪過,龍禦西腦袋一熱,瞬間人影一閃,快速的消失在月色當中。


    原本安靜的夜晚,龍家堡卻燈火通明的,書房中微弱的燭光靜靜的搖曳著,龍禦東麵色沉怒的坐在椅子上,劍眉緊緊蹙起,漆黑幽冷的眸子中染成猩紅野獸一般的顏色,嘴角緊緊地抿著,房中幾個黑衣人低著頭站在一旁,驀地。


    啪。


    龍禦東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冷冷注視著幾人,“兩天了,要你們找個人要這麽困難?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


    “堡主,屬下認為,夫人可能已經不在北方了,要不要往南方去找找看?”為首的一個黑衣人見龍禦東臉色難看,不得不出聲,“是不是我們一直找錯了方向?”


    “豬頭。”龍禦東終於忍不住狠狠地將桌上的東西一股腦的推到地上,“你們能不能用腦子想一想,她一個柔弱女子還帶著一個孩子能走到哪裏去?重新在京城附近仔細搜索。”


    龍禦東心中驀地蹦出一股怒火,高大的身子僵直著,寬大的袖子下手緊緊攥著,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好,很好,唐曼,我讓你躲,我讓你帶著我的孩子躲,看你能躲到哪裏去?


    就算是翻遍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找出來,你這一輩子都不能逃離我的身邊,休想。


    “可是。”其中一個黑衣人小心翼翼的看著龍禦東漆黑的麵色,問,“堡主,可不可以明著搜索?畢竟像現在這樣搜索會有一定的困難,若是錯過了最佳時間,隻怕以後會更難找啊!”


    總是他們龍家的勢力大,也隻是在北方,若是夫人趁機去了南方,那就更加難辦了,畢竟南方是藍家的地盤。龍家貿然進入隻怕會引起不好的誤會。


    “嗯,去吧!”龍禦東疲憊的揉揉眉頭,聲音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隨即雙手緊緊的敲在桌上,唐曼,你就是這麽想逃嗎?算算日子,最遲不過三天,禦西就回來了,到時候又是一場天翻地覆啊!


    幾個黑衣人領了命令之後瞬間消失在書房中,很快不見人影。


    窗外夜色沉暗,銀色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竟平添了幾分清冷,令人不由自主的打著寒戰,龍禦東忽然拿起筆努力沉下心想要處理公務,可是。


    心不靜!


    一張張唐曼的麵容不停地在龍禦東腦海中閃過,嬌嗔的、倔強的、嬉笑怒罵的、撒嬌無賴的、悲涼的、強勢的,種種情形如一種劇烈的毒藥狠狠地啃噬著龍禦東的心,心不由得穿過陣陣鈍痛,好似刀割一般,慢慢的卻十分磨人的疼痛,龍禦東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筆摔在桌上,漆黑的墨跡靜靜地在宣紙上散開,宛如一朵盛開的毒花。


    “堡主。”李猛粗獷一板一眼的聲音驀地的門外響起,似乎還帶著一股子焦急。


    “什麽事?”龍禦東煩躁的一聲大吼,漆黑幽冷的眸子惡狠狠地盯著門外,似乎要將,門看穿一般。


    門外的李猛一瞬間打了一個寒戰,下意識的縮了一縮,想著剛剛下麵人的來報硬著頭皮咬著牙說道,“剛剛下麵的人來報,聚錦居的幾個奴才畏罪自殺了。”


    “什麽?”龍禦東控製不住的猛地站起身,框的一聲巨響椅子已經變成細碎的木屑淩亂地躺在地上了,漆黑幽冷的眸閃過一抹惡狠狠的光芒,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還能使幺蛾子?“進來。”


    李猛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繞過門旁的古代名貴花瓶的碎片,又小心翼翼的繞過地上零亂不堪的各種公文,心中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這幾天的堡主實在太嚇人了,若不是必須跟在堡主身邊,就連他也是嚇得忍不住想逃。


    “原因。”龍禦東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該死的幾個死奴才,竟然在叔叔伯伯麵前嚼舌根,龍禦東氣的臉色黒沉,指骨不停的煩躁的在桌麵上敲來敲去。


    “回堡主。”李猛看著龍禦東陰沉的麵色瞬間不易察覺的向後退了一小步,太嚇人了,隨即反應過來,把手上的幾張紙迅速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後退到一旁,感覺的自己實在是退無可退的時候,李猛才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龍禦東的麵色,“聽下麵的人說是自殺,留下了這幾張遺書。”


    龍禦東麵色陰沉的拿過幾張遺書快速的掃了一遍,啪的一聲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怒氣衝衝的對著李猛就是狂吼,“我讓你好好看著那幾個卑賤的奴才,你都是怎麽辦事的?”


    龍禦東冷不丁的將幾張遺書大力團起來狠狠地砸在地上,這幾個該死的奴才,什麽自知對不起主子,什麽心甘情願的去死,早都幹什麽去了?早前在幾個叔叔伯伯麵前大嚼舌根的時候都幹什麽去了?龍禦東憤恨的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哐的一聲巨響,隨即麵色冰冷的站起身向外走去。


    李猛心中暗暗叫苦不已,苦著臉跟在龍禦東身後,認命的保持著兩米開外的距離,這幾天堡主一直陰晴不定,誰知道哪時就波及到自己,自己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還禁不起這麽折騰啊!


    半響之後,龍禦東來到關押那幾個奴才的屋子中,麵色陰沉的看著一地的瓷碗的碎片,還有流了一地的鮮紅的血液,龍禦東瞬間想上前狠狠地將幾個死奴才鞭屍,就這麽的死了,給他惹了那麽大的麻煩,心中不禁閃過一陣悲涼,難道他與她注定要沒有緣分嗎?別的不說,幾人一死,她們留下的口供怕是永遠沒有翻工的機會了!


    李猛狗腿子的在龍禦東身邊,盡量保持著一板一眼的態度,粗獷的聲音顯得有些響在空曠的屋中帶著絲絲回音,“堡主,據說幾人下午送飯的時候還好好的,等到晚上看的時候人已經死透了,血流了滿地,屬下沒有讓人清理屋子呢!”


    別說龍禦東,就連李猛也想親自給這幾人鞭屍了,明知道現在是風險的時候,偏偏給自己找事,這不是欠揍是什麽?現在幾人死了一了百了,留下他這個可憐的大活人受苦。


    李猛歎息一聲,活著的人痛苦,跟在堡主身邊的活人更加痛苦。


    “之前有沒有什麽人靠近。”龍禦東下意識的反問,雖然幾個該死的奴才留下了遺書,都是用碎碗劃破手腕失血而亡,可是他心裏就是覺得很不對勁,有什麽疑問偏偏就是想不出來。


    先前雖然寶寶生病,自己停留在聚錦居時候也多了一些,可是貌似除了小春對著幾個人都沒有什麽印象,但是在昨天祠堂上幾人的反應,以他看人的經驗絕對是貪生怕死又貪財之人,這種人怎麽可能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自殺?


    絕對不可能!


    龍禦東腦中驀地閃過一抹靈光,貪財?


    你去把看守著幾個奴才的人叫過來。”龍禦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從那天早上開始,自己已經叫人封鎖了消息,可是轉眼之間被傳遍了整個院子,甚至大伯幾人也知道了,幾個奴才貪生怕死的奴才能興起什麽風浪?他不相信,這些事情未免也太過於巧合了一些,再說剛過幾日這幾個奴才竟然齊齊的自殺了,難道是殺人滅口?


    龍禦東黑著臉,眉心緊緊蹙起,漆黑如墨的眼睛瞬間染上一抹殘忍的猩紅,媽的,龍禦東瞬間狠狠地踹了一腳離自己最近的屍體,什麽東西?


    “是。”李猛抹了抹鼻子,應聲而去消失在夜幕之中,不一會兒帶來兩個小廝摸樣的奴才,走進屋中,瞬間看到剛剛還橫躺著的屍體此刻竟在三米開外,黑色的衣衫上印著大大的腳印,李猛麵不改色當做沒看見,直接回道,“堡主,人已經帶到了。”


    “奴才李三兒、趙武見過堡主。”兩個小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似乎有些忐忑不安,看了一眼地上幾人的屍體,眼神瑟縮一下,重新低下頭不敢看堡主的麵色,可是身子卻是控製不住的顫抖著。


    暗夜中,微弱的燭光在屋中搖曳著忽明忽暗,屋中彌漫著一股子詭異的氣氛,隻聽得見幾人粗重的呼吸聲和外麵風呼呼的刮著樹葉的聲音,冷卿!無!錯!小說m.quledu然冷冷的打量著屋中兩個跪著的奴才,一句話也不說,神情詭異,如此情景就是武功高強的李猛額際不禁也滲出密密的汗珠,更別提在龍禦東威壓之下的兩人了,身形顫抖得更加厲害。


    “你們二人最後見幾人是在什麽時候?”終於,龍禦東說話了,驀地出現的冰冷聲音如鬼魅一般,嚇得兩人一顫。


    “奴才二人是在傍晚時分給幾人送的飯菜,奴才也沒注意幾人有什麽異常。”其中一個小廝摸了一把臉上的汗珠,恭聲回道。


    “期間沒有什麽人來過?”龍禦東聲音陰寒,漆黑的眸光懾人一般緊緊盯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小廝。


    “沒、沒有。”另一個小廝結結巴巴的回道,看也不敢看龍禦東的麵孔。


    又是一陣靜默,陰暗的燭光下,看不清楚龍禦東的神情,冰冷的氣息依舊在,半響才冷冷的說道,“下去吧!”


    沒有讓李猛跟著,龍禦東在黑暗的夜色中慢慢地走回了書房,一天一天飛快的過去了,隨著時間的流逝讓龍禦東越發焦躁不堪,派出的人甚至連一點消息也沒有傳回來,她究竟在哪裏?


    黑暗的一角,幾道人影在牆角若隱若現,看不清楚相貌,悄聲說著什麽。


    “姐姐讓辦的事情小的兩人已經辦好了,不知道姐姐……”一道男聲響起,聲音有些熟悉,赫然是剛剛在屋中的其中一個小廝,黑暗中看不清楚神情,不規矩的手悄悄地向其中一個纖細的身影摸去,聲音猥瑣。


    “就是,這說起來可是樁掉腦袋的活計呢!要不是小弟兩人愛慕姐姐已久,小弟兩人是絕對不會犯險的。”另一道男聲馬上接道,低低的笑著,兩個男人將纖細的身影圍在牆角,“還好剛剛我們兄弟倆聰明,不然非得露出馬腳不可。”


    “慢、慢著。”一道嬌柔的女聲疾呼,似乎想要躲閃兩個男人的狼爪,奈何身子似乎有些不穩的踉蹌一下,頓時倒在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身上,聲音中有著微微的嫌惡帶著拒絕,“你們先不要這樣子,堡主的反應如何?”


    “如何?”男聲得意的低笑著,“當然是相信了,再說我們兩個和那幾人無冤無仇,有沒有殺人的動機?這不是全為了姐姐嘛。”


    “今天先不要這樣,我的腿上還有傷。”女子瞬間急了,掙紮不已的想擺脫兩個男人的糾纏。


    “難道姐姐是誆騙我們兄弟二人?”男子的手一頓,頓時麵色不善的看向女子,手下的力氣突然加重,痛的女子驚呼一聲,男子惡狠狠地說道,“我可告訴你,咱們現在可算是一條船上的人,大不了我們兄弟二人拚著命不要,也要將事情告訴堡主,到時候不要說姐姐,就是你上麵的主子恐怕也跑不了。”


    “我又沒那麽說你急什麽?”


    “啊。”女子痛的眼淚都要落下來了,想到這是在外麵,強忍著幾乎衝出口的痛呼,緊緊咬著下唇,忍著兩個男人毫不憐香惜玉的衝撞。


    半響之後,兩個男人終於將女子扔在一旁,順便摸走了女子身上帶來的銀票,相視的哈哈一笑,“謝謝姐姐的銀票,我們兄弟行一步了。”


    說罷兩人看著四下無人,鬼鬼祟祟的快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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