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央旗!”我不明白他的用意,心髒被人死死揪住一般難受,眼看他一步跨到法陣外,食氣鬼紛紛向他襲去,我感覺呼吸都滯住了!


    路央旗對我的呼叫充耳不聞,一步步靠近怨魔,他自帶的場不斷被怨魔吸收,隻堪堪把食氣鬼擋住,卻見他無動於衷,淡定地雙手結印,青玉劍在金光加持下呼嘯而來,將擋路的食氣鬼砍得七零八落,隨後又飛馳襲向怨魔,怨魔見狀,大臉幾乎擰在一起:“你自找的——!”


    腥風起,道道黑色颶風在周圍卷起,空間中的空氣忽然變得稀薄,法陣屏障迅速出現裂痕,我感覺身上的氣力被無形力量抽走,一旁的金鈺勳也痛苦地捂起胸口。


    這時,路央旗忽然站定,在口誦法咒的同時渾身散發出金光!怨魔見狀,連忙張開大嘴,貪婪地吸取路央旗的法力!


    路央旗的法力源源不斷被吸走,我焦心不已,奈何已經無力發聲,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路央旗側了側頭,又轉了回去,解開法印,他利落指揮青玉劍在怨魔身上劃了幾道,怨魔吃痛低吼,卻沒有遭受到多嚴重的傷害。


    “哼哼,我以為路家人有多厲害,也就這麽點本事!”看自己幾乎毫發無傷,怨魔也有點驚訝,隨即得意不已,嘴巴又張大一些,吸收法力的速度更快了!


    “是嗎?”路央旗低低回應一句,青玉劍撤回他背後停著,他忽然原地盤坐下來,掌心朝上置於雙膝,一副打坐的模樣,同時他身上光芒更勝,怨魔麵色有異,卻還如常吸收。


    這時,路央旗兩手放到身前,我看不到他的動作,卻見怨魔一下子愣住,驚吼一聲:“煉魔指?!”


    話音落,怨魔突然悶哼一聲,隨即整個身體迅速膨脹,剛才吸收進去的法力源源不斷從它體內溢出,包圍在它的身體四周!


    它驚恐不已,忽然渾身使勁,它體內的人臉同時麵露痛苦!這時,前麵被青玉劍劃過的地方忽然碎開,被囚禁的靈體一一被切割開來,往深海裏掉,怨魔瞬間隻剩下大臉和兩張小孩臉,觸手慌亂搖動!


    “啊——住手!你竟敢——啊!!!”


    路央旗又有了動作,大概換了印契,隨著他不急不緩的吟誦,怨魔周圍劃開數道金邊,迅速形成一個長方體把怨魔禁錮起來。裏麵的怨魔用觸手狠狠拍打四壁,卻撼動不了其分毫,兀自越收越緊,把怨魔死死擠到一處。


    “鎖魔陣!你——你!你敢煉我,主上是不會放過你的!”怨魔怒吼著威脅他,卻見鎖魔陣完成,路央旗也停止動作,站起來往陣內走,一臉不屑:“讓它來。”


    怨魔忽然不做聲了,眼睛咕嚕嚕轉了一圈,忽然,路央旗身後的黑林中飛起數隻烏鴉一樣的鳥類,無聲息往結界之外飛去。


    背對著它們的路央旗冷哼:“休想。”隨即青玉劍飛馳而去,將它們全數斬落。


    鎖魔陣越來越小,怨魔在裏麵隻剩哀嚎,不斷重複著:“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報仇!”


    “你已經報了。”路央旗冷冷回複,走到陣內,在鎖魔陣縮至巴掌大小時,他在我麵前豎起手,隨著鎖魔陣“轟隆”巨響,浩瀚金光迸射,將怨魔整個結界炸碎!同時沛然熱浪洶湧而來,我四周突現一個四方體,隔絕掉外麵的熱浪,待一切重歸平靜時,四方體才消散。


    隨著怨魔的消失,我們又回到閣樓,四周場景一點沒變,剛才的事情仿佛是一場夢,而肖韓還是癱在那裏。


    我站在閣樓中心,一時間有點恍惚。抬頭,看到前方怨魔被囚禁的地方僅剩一顆金色的丹藥狀物體,路央旗攤開手,丹藥飛到他的手心。


    “這是它的內丹嗎?”滿額大汗的金鈺勳跑過來,好奇地看著那顆丹藥,路央旗點點頭,手握起,不一會兒金色氣流順著他的手臂流進他的體內,再張開手時,丹藥已然墨黑一片,和怨魔一樣的顏色。


    他把怨魔的內丹收起,看向肖韓,我和金鈺勳也跟著轉移目光。


    貼在紀一露額上的符紙已經被燒掉一半,台上的香還留著一點屁股。金鈺勳看著藤椅上一動不動的“人”,遲疑地問:“那個,我們現在怎麽辦?”


    我想起墜落黑海的紀一露,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死了,如果死掉的話,現在眼前的就是兩具屍體了……


    這時,路央旗麵無表情地打了個響指,我感覺身後陰風陣陣,回頭,看到紀一露和數個靈體從地板下飄上來,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們。


    “呀,原來紀小姐沒事啊?”金鈺勳的語氣十分欣喜,隨後聽到他小聲嘀咕了句:“那就還有人付錢。”我哭笑不得,好似經曆的這一切還比不過他們的傭金似的,不過好像第一次遇上他時,他就是這種以錢為重的模樣。


    路央旗對著紀一露問:“你有什麽打算?”


    紀一露這才從迷茫中反應過來,看了一眼她舅舅的囊,沉聲道:“我想拿回身體。”


    “可以。還有?”


    她又看向站在旁邊的一個女人和一個男生的靈體,後兩者也回望過去,目露柔光。


    紀一露忐忑地看過來:“這是我的舅媽和表哥,大師能不能救救他們?”


    “他們已經死了。”


    “這……”紀一露的聲音瞬時帶上哭腔。


    這時,被她稱為舅媽的女人溫柔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一露,這些年你的隱忍和堅持我們都看到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為我們難過。”


    言哥哥也走過來,輕輕抱了一下她,道:“別哭,我們命數如此,你要代替我們好好活著。”


    “言哥哥……”紀一露緊緊拉住他的手,滿臉不舍。


    感覺會有一場催淚的場景,我不忍再看,轉而看向另幾個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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