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那個地方的人嗎?這片大陸上還有你對付不了的人,你有什麽可懼怕的?”


    “還是說你對本宗主說過的那些全都是騙人的鬼話,你他娘的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你剛來的時候找到本宗主提出要合作,咱們各取所需也算是相互利用,但自你來到這片大陸,本宗主幫了你多少你捫心自問,可你居然眼睜睜的看著毒宗被藥王穀一步步剿滅而無動於衷,有你這樣的盟友還真他娘的是個悲哀。”


    “嗬嗬…你也別嫌本宗主說話難聽,畢竟你做都做了還怕本宗主說嗎?”


    “虧得本宗主還以為你有多厲害,結果你他娘也就是個花架子吧,不然你躲著做什麽,冷眼看著本宗主被追殺狼狽逃躥你很得意是不是,是不是啊!”


    “……”


    媚骨老人看到紫金麵具男人第一眼的時候,尚且還能控製自己的情緒,隱忍著沒有發泄出來。


    可當他感受到紫金麵具男人對他的態度之後,心裏熊熊燃燒著的那一把火就‘砰’的一下燒了起來,然後一燒就一發不可收拾。


    這些天媚骨老人的心裏窩著火,為著他自己的身體著想他極力控製自己不要衝動,不要發怒,要保持住平常的心態才能應對後麵發生的事情。


    孰不知被紫金麵具男人這麽一刺激,他就好比一根一點就著的炮仗,完全不受控製的‘劈裏啪啦’的爆炸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聽著媚骨老人衝他一聲聲的吼,紫金麵具男人隱沒在麵具背後的臉‘刷’的一下就黑了個徹底,這個不知好歹的老東西是在找死。


    在他的眼裏,他自己是高貴無塵的,而媚骨老人不過就是一個低賤卑微的賤民,他壓根就瞧不上眼。


    雖說初到浩瀚大陸之際,他尋了媚骨老人作為合作的夥伴共同圖謀大事,但媚骨老人在他的眼裏無非就是一枚可隨意丟棄的棋子。


    現在他肯來見媚骨老人,不是媚骨老人對他有多麽的重要,而是這個人對他還有可利用的價值,否則都不用等陌殤跟宓妃來動手,他就能輕輕鬆鬆的掐斷媚骨老人的脖子,讓他連死都閉不上眼睛。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何資格來質問本尊。”他的威嚴不容人挑釁,尤其是在他眼裏如同低等生物一般存在的媚骨老人。


    不不不,應該說在他的眼裏,整個浩瀚大陸的人都是低等生物,遠遠不是跟他處於同一層麵的。


    “本尊雖說與你有合作是沒錯,但本尊有義務幫你守護毒宗嗎?”


    “在本尊與你的合約裏麵貌似並沒有這一條,你又是以什麽樣的立場來指責本尊的。”


    紫金麵具男人的話如同一把把冰冷而鋒利的刀深深紮刺在媚骨老人的心頭,讓他痛不欲生卻又不見絲毫的鮮血,隻餘那種蝕心的滋味在心頭縈繞,卻又無力去做點什麽。


    “你…”


    “看來合約上的內容你還記得很清楚,用不著本尊再提醒你。”藥王穀近乎催毀了整個毒宗,也就間接等於是催毀了紫金麵具男人在浩瀚大陸的勢力,但紫金麵具男人卻不敢輕舉妄動。


    不錯,他怕的就是暴露了自己,而後再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他從光武大陸而來,雖說有著自己的驕傲,自負的看不起這片大陸上的人,但他並不愚蠢,還懂得要謹慎小心的行事,以彷備那些突發的意外。


    來到浩瀚大陸後他呆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尤其是這段時間呆在星殞城,他對陌殤跟宓妃的大名簡直是如雷貫耳,想不注意都難。


    媚骨老人並不曾給過他關於陌殤跟宓妃的情報,因此,他親自探查過陌殤跟宓妃的一些事跡,在知道他們出過海之後,心下對他們的防備就更深了。


    虛無之海很危險,幾乎少有能活著穿過虛無之海最終到達光武大陸的人,但是不知怎的他就是莫名相信陌殤跟宓妃就是有那等氣運之人。


    如果他們曾經去過光武大陸,那麽他就不能冒然對他們動手,遂,當毒宗被逼入絕境他沒有出手,當媚骨老人重傷逃離盤龍湖,幾次險些被追殺致死之際,他就算在暗處盯著媚骨老人也沒有出過手。


    毫不掩飾的說他就是在防備陌殤跟宓妃,生怕媚骨老人落得的下場就是他們要引他現身的一個局,好在後麵發生的一係列事情都表明是他太多了,陌殤跟宓妃根本就沒有找到媚骨老人的蹤跡。


    而媚骨老人躲在這個小山村裏麵倒是非常的安全,不是親眼所見的話,很難相信他會藏在這麽一個地方。


    “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許是將心裏的憋屈都吼了出來,媚骨老人整個人都輕鬆了,那顆浮躁的心也漸漸冷靜下來。


    對於紫金麵具男人的強悍實力他是有過切身體會的,是以媚骨老人有理由相信,真要將這個男人惹毛了,他是真的會殺了他。


    並且,他在紫金麵具男人的麵前根本就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隻有絕望的等死。


    “你能想得明白,這最好不過,也省得本尊再多費唇舌。”為了防止他跟媚骨老人的對話傳進第三個人的耳中,紫金麵具男人在房間外麵下了一種特殊的禁製,這也是他之前沒有阻止媚骨老人衝他咆哮的原因之一。


    這個人就目前而言對他還有利,還得留著他的性命為他效力,在確定他沒有被人給盯上之後,他想了想還是來見了媚骨老人。


    到底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個人在這片大陸上的名聲紫金麵具男人了解得很透徹,故而,在他完全失去價值之前他會護著他,不會把他激怒到失去理智。


    “本宗主需要你的幫助。”


    “說吧,你想讓本尊做什麽?”隻願這個老東西能識趣一點,否則他不介意給他一個刻骨銘心慘痛的教訓。


    “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本宗主也就跑不了你,本宗主要你跟本宗主一起對付藥王穀,藥丹那個老混蛋膽敢毀我毒宗,我就要他的藥王穀殉葬。”


    媚骨老人膽敢對紫金麵具男人說出這樣的話,他也是底氣很足的,不怕紫金麵具男人會為此翻臉。


    當初他答應跟這個男人合作,下決定之前自是要將他的背景了解清楚,隻是他調查過後卻發現什麽線索都沒有,心下就沒了要與他合作的念頭。


    一直以為都是他掌控別人的,何時輪到別人來掌控他,想當然媚骨老人不會幹這樣的事情,最後還是紫金麵具男人向他坦白了他是自光武大陸而來,他的身份不是媚骨老人想查就能查得到的。


    隻是紫金麵具男人所不知道的是,毒宗在浩瀚大陸存在的時間非常的悠久了,在曆任宗主繼承宗主之位之時,都將從上任宗主手裏傳承到一些東西。


    而就在那些東西裏麵有著對光武大陸的一些大致記載跟描述,無巧不成書的是那些傳承上麵就剛剛好記錄有紫金麵具男人背景的資料,並且那一段記載還相當的詳細。


    也許,當初毒宗的老祖宗記錄下這一段,還就是因為被他記錄的也是一派用毒的行家,比起他用毒的手段不知高了幾倍,方才令他久久都無法忘懷。


    曆經時光的流逝,在光武大陸那個勢力發展到現在是什麽樣的局麵媚骨老人不得而知,可他卻在他傳承到的東西裏麵發現了一些隱秘之事,他就不怕拿捏不住麵前這人。


    “你這是在威脅本尊?”


    “本宗主隻是請你幫忙,你又何必說是本宗主在威脅於你。”


    “嗬…這就是你請人幫忙該有的態度?”想要拿捏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紫金麵具男人的眼中飛快的劃過一抹濃濃的厭惡。


    隻是他的臉上戴著麵具,額前又有幾縷散發垂下,倒是瞧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本宗主不覺得本宗主的態度有問題,你若覺得那是威脅,那你便就當作那是威脅。”


    自以為他吃定了紫金麵具男人的媚骨老人又豈會知道他將麵前這人給惹毛了呢。


    “本尊看你就是在找死。”話落,媚骨老人隻覺有一道勁風迎麵刮在他的臉上,不等他有所反應,就瞪大雙眼憋了紅臉,隻盼著脖子上的那隻手可以快些鬆開。


    然而,他的期盼注定隻是期盼,紫金麵具男人目光陰戾如同看一個死人一般的看著他,冷聲道:“你信不信本尊直接掐死你。”


    直到這一刻媚骨老人才清楚深刻的認識到,任何的陰謀詭計在絕對強悍的實力麵前都是不堪一擊的。


    掐住他脖子的這個男人要殺他,簡直易如反掌,而他卻不知死活的在太歲頭上動土,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長。


    “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否則本尊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媚骨老人臉色漲紅的點頭,他真怕自己一口氣喘上來就去了。


    砰——


    如同扔垃圾一樣的將媚骨老人甩出去,讓他的身體重重的撞到牆壁上再落下來,紫金麵具男人做完這些從袖口掏出一張手帕擦了擦手,然後嫌髒的扔在地上。


    這個舉動就跟打媚骨老人的臉一樣,啪啪作響好不刺耳。


    “咳咳…咳…”隻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他就被活活掐死了,想到這裏媚骨老人後背躥起一股寒意,再也不敢去挑釁紫金麵具男人。


    “看在你也為本尊做過不少事情的份上,今日本尊就饒你一命。”


    麵對媚骨老人的沉默紫金麵具男人也不惱,對付不乖乖聽話的人,你就得打,越打他才會越聽話。


    “雖然本尊不會幫你去對付藥王穀,但你若有別的需要本尊出手的地方,本尊倒是不會拒絕於你。”那個溫宓妃就是藥王穀藥王的關門弟子,一旦他摻和到攻打藥王穀的事情裏,很難不引起那個女人的注意,對自己沒有什麽利益可圖的事情,他是傻了才會去冒頭。


    挨了一頓羞辱換來這樣一個承諾,媚骨老人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隻得狼狽不堪的點了點頭,咬著牙沉聲說道:“既然你不願意幫忙攻打藥王穀,那此事本宗主不會再提。”


    “很好。”


    “你應該知道本宗主這次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外加還中了毒,慢慢休養療傷沒有半年時間根本恢複不了,更何況本宗主還要分出一部分的內力來壓製體內的毒,想要痊愈就更難了。”


    “所以呢?”


    “本宗主希望你能想辦法治愈本宗主的內傷,最好還能解了本宗主體內的毒,真讓本宗主自己調養的話,等調養好了毒宗就徹底沒了,你想做的那些事情就更不可能達成。”


    “聽你這麽說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雖說我的屬下已經趕往藥樓去買藥,但你知道顧忌頗多,萬一被那楚宣王世子覺察到什麽,這個地方本宗主也呆不了了,還得繼續逃亡。”


    “行了,本尊就再幫你一把。”


    招了招手讓媚骨老人自己走到他的身邊,然後紫金麵具男人就伸出一隻手搭在了媚骨老人的腕間,麵具後麵他的臉色一變再變,就是他的氣息都有輕微的起伏,這也是媚骨老人隔得近,否則他壓根察覺不到。


    難道他中的毒連這個人都解不了?


    “你中的毒有些麻煩,本尊可以先替你把內傷治愈。”


    “那本宗主體內的毒……”


    “你著什麽急,本尊隻是說有些麻煩,可不曾說這毒本尊解不了。”


    一聽這話媚骨老人那顆提起的心就踏踏實實的落了地,隻要能把毒給解了,就是讓他多等幾天也無妨。


    “缺少的那幾味藥材本尊親自到山中去采,現在本尊先替你治好內傷,等到酉時末本尊再來替你解毒,期間切記不能運功,否則功虧一簣你就別指望本尊再次耗損內力助你了。”


    媚骨老人表示了解的點了點頭,接下來房間裏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紫金麵具男人倒是真的很盡心的在給媚骨老人治療他體內的內傷。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足足花了兩個時辰紫金麵具男人才收了手,冷聲吩咐道:“本尊先行離開一步,你自己再慢慢的調息一番就沒事了。”


    “多謝。”能屈能申才是大丈夫所為,該低頭的時候就要低頭,媚骨老人也很識時務的。


    “這個小山村不是久留之地,人多眼雜的本尊希望你心中能有個數。”


    “你放心本宗主會小心的。”哼,待他離開此地之時,就是他血洗這個小山村之際,就當這是他離開之前送給陌殤和宓妃的一份大禮。


    轉身離開之前,紫金麵具男人沒忍住又扭頭看了眼那盤膝坐在床上調息的媚骨老人,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麽,那泛著一絲碧綠的瞳孔裏折射出一道冷戾的寒光,周遭的空氣都隨之凝結了一樣。


    強大壓抑而令人窒息的威壓之下,媚骨老人也是非常不好受的,並且他還不敢運氣來抵擋,那雙閉著卻沒有睜開的眼睛裏麵,滿滿都是對紫金麵具男人瘋狂的殺意。


    他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定當全部討回。


    “剛才那麽好的機會,熙然怎麽不讓我出手?”這農家小院正房上空籠罩的禁製對別人而言是個不能破解的難題,可對她跟陌殤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他們分分鍾就能破了禁製且還能讓布下禁製之人毫無所覺。


    那個麵具男人替媚骨老人療傷時,太過信賴他所布下的禁製,因此,他壓根就沒有分出心神來替自己護法,隻要陌殤跟宓妃出手就能成功拿下他們。


    “他們現在已經是掉在陷阱裏的獵物跑不掉了,阿宓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


    “可是…”


    “放心,阿宓心裏想的為夫都知道,保證不會傷及這十裏村無辜村民的。”


    “你是想再看看那個麵具男人身邊還有沒有幫手?若他隻有一人,咱們抓了也就抓了,可若他不隻是一個人,一旦他出了事咱們就打草驚蛇了。”


    “對,為夫就是這個意思。”


    宓妃表示了解的點了點頭,她抿著嘴承認在她看到這一家五口之後動了惻隱之心,想著早一點救他們脫離苦海,罷了,現在都走到了這一步,萬萬不能前功盡棄了。


    “那咱們現在做什麽?”


    “等。”


    陌殤將宓妃摟進懷裏,然後抱著他閃身離開林家,複又出了十裏村才放開宓妃,“今晚那人就會替媚骨老人把體內的毒給解了,而再晚一點時間他們就會收到明日藥王將前往寒王府替寒王解毒的消息,屆時你跟我都會出現在寒王府裏麵,他們才會真正放下心防。”


    “還是熙然想得周到,他們越是放下心防對咱們就越是有利,等真正動手抓他們的時候才會出其不意,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為夫來辦,阿宓等著聽為夫好消息就成。”


    “不要,這些天你也累壞了,你要做什麽我幫你,然後我們一起回去休息。”


    “阿宓這是心疼為夫?”


    “對,心疼你。”


    “好,那咱們就一起。”


    兩人甜甜蜜蜜的在十裏村外麵布置好一切,又留下了足以與那麵具男人一較高低的幾個人手,這才手牽手的回到梨花小築。


    “小師妹你去哪兒了,師傅正等著要見你。”


    “正好,我也有些話要跟師傅和三師兄說,我們現在就過去。”


    “阿宓去吧,我安排一下明日寒王府的事情,替我向藥王前輩問聲好。”


    “嗯,那你先忙。”


    雲錦這時候也沒功夫跟陌殤鬥嘴,這兩天他們都忙得要死,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來,那樣才能輕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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