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毅獨自一人窩在遊戲室裏打遊戲。


    讓莫毅沒有想到的是,顧淩然看上去那麽冷酷的一個人,房子裏居然會有遊戲室?而且,這些東西,簡直能和外麵的電玩城媲美了。嘖嘖嘖,莫毅突然覺得,有錢果然是萬能的,想幹啥就幹啥。


    坐了有些久,莫毅覺得腰有些累了。也是,自己在部隊裏當了一年的兵,腰杆兒都被修得繃直繃直的,和鋼鐵有得一拚,現在不訓練了,倒是改不過來了,玩遊戲的時候也是直著身板,倒是有些撐不住了。


    歎了口氣,莫毅將手中的裝置丟在一旁,從桌子上拿過一杯水喝了起來。


    突然間,聽到外邊有人敲門。


    好奇是誰,擔心是顧淩然過來找自己,莫毅將水一放,嘴裏鼓著還沒來得及吞下剛剛喝的水便急急跑了出去。


    打開門,倒是先看到了沈歡,隨後,又看到了蘇萌萌。


    蘇萌萌眼中帶笑,朝著他說:“surprise!”


    莫毅激動得差點將嘴裏的水吐到沈歡臉上,但還是緩了好一會兒,將水吞進肚裏,不可思議地望著蘇萌萌,問:“你不是失蹤了嗎?現在怎麽……等等,顧淩然哪兒去了?”


    “先別提他了。”沈歡將剛剛脫下的外套塞到莫毅的懷裏,示意讓他別說話。


    莫毅退在一邊,蘇萌萌和沈歡兩個人同時走進了屋裏時,門外突然一蹦一跳地進來一個人,急急地拉住門把,說:“等等,先別關門,我還沒進去呢。”阿q說著,嘻嘻笑著朝著莫毅做了個鬼臉。


    “你誰啊?”莫毅看著他,覺得莫名其妙的。


    阿q進來後乖乖地關上了門,抬著胸脯下巴指著蘇萌萌和沈歡,眼睛望著莫毅說:“我就是他們的朋友啊,你可能是新來的不認識我,我啊,其實是個超厲害的人。”


    “超厲害?”莫毅望著他,搖了搖頭,嫌棄著,“還真沒看出來。”


    阿q也懶得同他計較,說:“人不可貌相罷了,以後有機會接觸了,你會知道的。”


    幾個人一同走進大廳裏,阿q和莫毅兩個人互懟得正歡,沈歡突然輕咳一聲,說:“阿q,你跟我過來一趟,有些事情我想私下和你說說。”


    “有什麽事情不能在這……”還沒說完,阿q便接收到了沈歡那殺氣騰騰的眼神,瞬間識相地閉了嘴。


    乖乖地跟了上去,阿q悄悄問:“到底是什麽事?”


    “他們兩個很長時間沒有見了,就騰出個時間來讓他們好好說話吧。你話太多,話癆的屬性太重,萌萌現在還沒有從剛剛的事情緩過來,也應該讓莫毅安慰她才是。”沈歡說著,朝著蘇萌萌的方向望了一眼。


    阿q想了想,說:“可我怎麽覺得,那個叫莫毅的說話也很欠揍呢?嫂子不會被欺負吧?”


    搖了搖頭,沈歡說:“不會,我是看著他們還有杜墨苼一起過來的,感情非常好,和我們的革命友誼有得一比。如果說欺負,那也是蘇萌萌欺負莫毅,莫毅是沒機會欺負萌萌的。”


    “這樣啊。”阿q望著他們,“那,杜墨苼是誰呢?”


    “她啊。”沈歡說到這裏,突然笑出聲來,“是個傳奇女子,脾氣可爆得很。”


    等等,阿q突然反應過來,沈歡剛剛,是有笑吧?阿q抬眼望他,發現沈歡眼角含笑。


    嘖嘖嘖,有情況!


    阿q賊兮兮地望著沈歡,問他:“沈歡,你剛剛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有笑哦。”


    “是不是……”說到這裏,阿q滿臉的八卦藏不住。


    沈歡看著阿q那一臉賤兮兮的樣子,伸出手來用力朝著他胸口捶了一下,說:“你數據做完了嗎?整天這腦袋裏想的都是些什麽,好好做事去吧。”說完,邁開步子就要離開。


    阿q站在原地揉了揉剛剛被沈歡捶打的地方,笑出聲來:“喲,這不就是有情況嘛。”


    還不讓人說了。


    既然沈歡都這麽說了,那阿q也不好進去當個電燈泡。雖然說蘇萌萌和莫毅兩個人不是情侶關係,但是也是多年的朋友,好久沒見了,他也知道留些機會讓他們說說話的。


    覺得無聊,阿q朝著遊戲室走去,決定先來殺盤遊戲再說。


    蘇萌萌和莫毅坐在沙發上,兩個人就這麽坐著,突然就感覺回到了高中的時候。尤其是,莫毅在桌子的零食盤裏抓了把瓜子開始啃的時候,超級有回憶感。


    “莫毅,你還記得嗎?當初你和墨苼兩個人就像是冰火兩重天,誰也不讓誰。所以那個時候,你們總喜歡比賽嗑瓜子,會拉我做裁判。可是每次都是墨苼贏,你還記得嗎?”蘇萌萌笑著問。


    莫毅將瓜子磕得很響,不屑地說:“她贏?那都是我讓給她的好嗎?我隻是看著她輸了總拿我撒氣,全班都會遭殃。我啊,故意輸給她,也算是普度眾生了。”


    蘇萌萌笑著,說:“沒想到,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說到這裏,莫毅將瓜子放下,認真地說:“其實,還是有些東西變了的。”


    他說著,伸出手來指了指自己的頭發,說:“不隻是因為進部隊剪掉了留了很多年的頭發,有些東西,也會隨著訓練慢慢成熟,比如說我的心態。現在的我,也隻有在你們的麵前時,才會保持著原本的模樣。”


    原來很多時候,我們以為自己變化很大時,都不全是真的。


    當你遇到了多年沒遇到的老友,才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真的沒什麽變化。


    點了點頭,蘇萌萌捧著一杯溫開水,說:“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就在打電話給你的前一天,組織上突然說我的退伍證明批下來了。當時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當我來到這裏,在看到顧淩然的時候,我才明白,他這麽做,都是為了你。”莫毅說。


    “為了我?”蘇萌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莫毅望著她,很是認真地說:“萌萌,有些事情,我是深思熟慮之後才打算和你說出口。其實在這之前,我並不覺得顧淩然對你有多好,頂多就是對你細心一些。可是,他竟然願意為了你,付出了這麽多的心血,隻為讓你回心轉意。我突然間就真的,挺佩服他的。”


    “雖然挺不想承認的。”莫毅笑著,“這世界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人。”


    蘇萌萌望著手裏的杯子,突然有些發神。從遇見顧淩然的第一天開始,她的人生就繞了個大彎子,總會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好在,所有的事情都有顧淩然替她承受的。


    全世界最好的顧淩然,竟是屬於她的。


    搖了搖頭,蘇萌萌吸了吸鼻子,說:“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


    “今天,既然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相聚,就聊一些開心的吧。”蘇萌萌說著,想起了什麽,“對了,上次墨苼來找我的時候,帶回來了一個男生,叫謝爾頓,是個地地道道的美國人。怎麽說呢,在謝爾頓麵前,我才突然間意識到,原來墨苼也會有這麽少女心的一麵。”


    莫毅嗑著瓜子,皺著眉頭,說:“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象不出來。就杜墨苼這個人,會有少女心的一麵?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在我的印象裏,墨苼簡直比男生還要男生的好吧?”


    “其實,墨苼也有著脆弱的一麵啊,你也別這麽說嘛。”蘇萌萌說著,望了莫毅一眼。


    搖了搖頭,莫毅突然想起了什麽,拍了個手,說:“對了,我來和你說說我在部隊這麽久,都發生些什麽有趣的事情吧?那時候還覺得在部隊裏度日如年,出來之後,現在反倒不習慣了。”


    蘇萌萌點了點頭,撐著下巴,說:“洗耳恭聽。”


    “雖然都是些日常所經曆的,但對我來說,真的挺難得的。”莫毅說,“在那裏,交到了很多有趣的朋友,各地方來的,帶著東北碴子的,還有雖然看起來柔弱,但是內心卻堅強到不行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但每個人都有相同點,就是很講義氣。”


    “最讓我感動的就是,冬天很冷,那時候還下了雪,我抱著一床很薄的棉被縮在牆角發抖。你也知道,我是出了名的怕冷,一到冬天穿得比你們女孩子還多的。但那時候我就在想,既然來到了這裏,那就男子漢氣概一些,頂多哆嗦著過一晚,沒什麽的。”莫毅說著,突然笑了出來。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我這麽小心翼翼地,努力不讓其他人發現。卻有那麽一個人,拖著他的大棉被來到了我的床上,用他的棉被將我們兩個人裹在一起,和我說‘明天還得訓練呢,別感冒了’。其實那時候真的沒多想些什麽,但現在突然想起來,就覺得鼻子酸酸的。”莫毅說。


    那個時候,大家都是離開家的孩子,所有事情也隻能靠自己。


    但是,突然間暖心的舉動,卻讓莫毅一直記著。


    蘇萌萌認真地望著他,聽他說完那些話,仿佛就是自己也經曆過那般。


    “說實話,剛開始當兵的時候,還是挺抵觸的。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莫毅說。


    “那,你會後悔嗎?”蘇萌萌問他。


    搖了搖頭,莫毅笑著,說;“沒有什麽後不後悔的,這些都是屬於我的經曆,是刻在我身上的勳章。但是,如果一切都可以重來的話,我想,我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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